但是我自己还尽量遵守着这个纪律,平时不是中午有应酬,基本上不会午休。也正因为电梯不好坐这个问题,我更愿意在早上的时候在楼下的7…11买一瓶酸奶、一个饭团带上来当午餐,又省时间又不用挤电梯,何乐而不为?可是现在我有宝宝了、而严默又不允许我这么凑和着吃午饭,看来以后的午餐可真成了我的一大难题了。要不我试着带饭?
着急的等在电梯间里,看着那两台灭了指示灯的破电梯运气。大概等了不下15分钟,我才在旁人的横冲直撞带领下好不容易挤上了第三趟电梯。可是大概是因为夏天天气热、人容易出汗,而电梯里不仅满是人还有一个背着巨大的双肩背包的快递员的缘故,这个小小的封闭空间里充斥着一股酸汗混合着臭脚味儿,我一上电梯就闻出来了差点儿吐出来,不过强忍住了。可谁知道这破电梯虽然满员了但还是一层一停,等好不容易到一楼的时候我差点儿没被熏晕了,赶快跑到大厦门口使劲的喘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才算缓过来。
我不是歧视快递员或者什么人,我知道许多人因为条件的限制不允许他们天天洗澡,就好像年轻时的严默,他住在村子里的时候怎么可能天天洗澡?不说没那个闲钱,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天天洗啊,夏天热了也不过是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面冲冲头、擦擦身子就得了,他要真想洗澡要不就是花钱去村子外边那个公共澡堂子洗,要不然就要像个贼一样趁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跟我回家去洗。我承认年轻的男人都臭,他们不像我们女人这么爱干净、要弄得浑身香喷喷的自在,但是——既然你是生活在公共的环境中,还是应该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不是吗?尽量的不让自己干扰到别人的生活,才是应有的生活态度啊。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矫情了,最近我的嗅觉好像特别的敏感,一丝丝异味都会让我觉得特别恶心,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不过在我喘上气之后,因为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闪闪阳光下的严默,所以刚才的不快就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他大老远的就在冲我挥手,接着便快步迎着我走了过来,只是脚步有些颠簸,他的“腿”一定是不合适,他就是不承认!明天我必须把他押送到假肢厂才行。
可是看着严默的样子我还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怎么能黑成这样?除了咧开嘴笑的时候牙齿是白色的,平时也就有个白眼珠儿是白的了,他现在这样完全应该去拍黑人牙膏。
不过这样也好,再也没有人能认来这是严默来了,便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约会了。
“把包给我,累不累?”严默迎上了我,接过我的包后小心的揽着我的腰,问我到,“想吃点儿什么?”
我闻见严默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有些熟悉,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总之……我又有点儿想吐。
可是接着我又想起了冰淇淋,我好想吃冰淇淋。
这次严默好像学会了读书术,对我说到:“冰淇淋绝对不行,别的都可以。”
“那我就什么都不想吃了。”我垂头丧气的说,真的,只要一想起冰淇淋我脑袋里就不能再想其他东西了。可是突然我又想起来问他到,“你还烧不烧了?我摸摸?”
“没有,昨天就不烧了,你老公身体可棒了!”严默说着弯下腰来让我摸他的脑门儿,然后竟然偷偷的吻了我的嘴唇一下,接着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的笑着对我说到,“嗯……这样,我有一个好建议,咱们去吃虾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吃虾吗?而且我刚才查过了,孕妇多吃虾好。”
他身上的味道在吻我的时候更加浓郁了,不是他本来应该有的烟草加薄荷的味道,而是一种奇怪而熟悉的味道,很可疑。
可是严默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而是一边说一边揽着我的腰带我往停车场走,我的车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擦得可真干净。
我那辆被水泡过之后就再也没动过的车,如今已经被严默收拾出来了,乍一看完全不觉得这车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今天早晨严默送我上班的时候一开车门我就吐了,车里面有一股特别潮湿的味道,很像当年严默他们排练用的那个地下室的味道——潮湿、憋闷、肮脏,让我完全没法说服自己坐进去。
所以今天早晨严默是打车送我上的班,但是刚才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和我说,他上午去洗了车,现在他可以保证车里已经一点儿怪味儿了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男人的鼻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就像电梯里的快递员,他大概没有闻到自己身上有异味所以才没有收拾自己,这么说来这事儿真的不怨他了。
可是我现在怀疑严默的鼻子也有问题,因为一开车门我刚才好不容易才忍回去的东西就全都吐了出来。
车里乍一闻确实没有潮味儿了,那是因为严默不知道在车里喷了多少香水儿,而且竟然喷的是我的Bvlgari!我真是快要被严默气死了!他到底知不知道那瓶香水要多少钱?更重要的是那香水儿味儿并没有完全压住潮气味儿,仔细闻这车里还是有一股很难闻的潮湿味儿的。
现在我算是终于想明白严默身上是什么味儿了,怪不得他刚才走近我的时候我就闻见了他身上那奇怪的味道呢,原来全是这车里的味儿、全是Bvlgari加潮湿味儿啊!
“怎么吐的这么厉害啊?”严默看我蹲在那里吐,便也在我身边蹲了下来,一边胡捋着我的后背一边说到,“咱们一会儿吃了饭先去医院看看再去你们家吧,让医生开点儿止吐的药,这么吐怎么行啊?”
我又吐了一会儿终于吐痛快了,又喘了一会儿气才冲严默摆了摆手说到:“我问医生了,她说是正常的,有的人前三个月反应比较大,过了前三个月自然就好了。”
“要吐三个月?”严默吓了一跳,“那……那这三个月里就没有一点儿办法能缓解缓解?这么吐下去人不都吐坏了?”
“没办法。”我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然后把严默也扶了起来,之后鼓足了勇气才再一次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已经把车开来了,而且车后备箱里又装满了他买给我们家的提亲礼,我不可能让他把车扔在这里我们再打车走啊。所以现在无论如何我得先上车才行。
呃,这车里真的是呛香呛香的,严默到底是什么鼻子啊!他坐在这种环境里不想吐吗?不恶心吗?我真的快要抓狂了!
“咩咩,”严默殷勤的帮我关上车门,然后抱着我的包小跑到驾驶室,坐好后和我说到,“咱们商量件事儿啊?”
他说着按上了刚刚给我按下来的车窗,然后打开了空气,香气就从空调孔里吹到了我脸上来。
我果然在手套箱里发现了我那很明显少了大半瓶、几乎只剩一个底儿的香水瓶了,他怎么这么败家啊?!这香水我也就是有活动的时候才舍得喷一点儿,他竟然拿着当空气清新剂!
“把窗户全打开,呛死了!”我举着我可怜的香水瓶对严默说到,“这又不是空气清新剂,这是EDP!你喷这么多干嘛?”
严默没有按下窗户,而是侧着头不明白的问我到:“什么EDP?”
“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了,EDP就是EDP啊,这是法语缩写,我记不住确切的全称什么,只好对他说,“就是浓的香水,价格也比普通香水贵。这么贵的香水全让你一下子喷光了,你赔我瓶香水!”
“哦。”严默掏出手机对着我那空香水瓶拍了张照片,然后对我说,“我拍下来了,等下次回来给你买。”
“赶快把你那边窗子也开开,我快要吐了!”我已经把我这边的窗子又按了下去,奈何他那边的窗户还关着,没有对流风这味道根本散不掉,我又开始恶心。
“哦哦哦,”这次严默赶快听话的把剩下的三面窗户都打开了,然后很紧张的看了看我说到,“可是空调就不凉了。”
“不凉就不凉吧,总比呛死好,”我鼓捣着出风口,让风尽量的吹向我,然后终于问他到,“和我商量什么?”
“那个……”严默犹豫了起来,“要不……”
“什么啊?”这车里又香又热的,让我的火气又一下子上来了。
“要不你就辞职别干了吧,小杜那边一直在给我谈着一个吉它代言的广告,刚才我和小杜通电话,他说谈的差不多了,代言费是200万,下个月带着我和厂商见面再详谈一次就差不多了。”
“你们怎么就都看不得我上班呢?”我被热昏了头脑,又冲严默喊了起来,“这世界不是只是你们男人的!”
“没有啊,”严默被我骂傻了,“我没说世界是男人的,我只是说……你要吐三个月太辛苦了,而且我现在也能挣着点儿钱了,所以才……”
“再说吧。”我自知理亏的打断了严默,对他说到,“去吃虾吧。”
严默没有计较我的蛮横,甚至没有像老乔一样给我讲道理,而是憨憨的开起了车来。没一会儿他便又开始处于昨天晚上的那种兴奋劲儿,开始给我讲起了他上午去买东西的时候遇到的好玩的事情,眉风色舞的说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给我买的那束太阳花儿还没有送给我,而是放在后座上。
大概是因为车里香水味儿实在太浓、而且我刚才也实在太难受了,所以才没有发现也没闻见摆在后座上很明显、很漂亮的那束深深浅浅粉色组成的太阳花儿的。
我伸手从后座上够过花儿来抱在怀里,一闻这花儿也变成了香水儿味,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它,于是害羞的对严默说了句:“谢谢你。”
严默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什么也没说,而是温柔的笑了。
他七扭八拐的把我带到了一条离我们公司不算近的小胡同里。
酷虾逸族坐落的这条小胡同里,不太好找、也不太容易停车,没想到严默却轻而易举、没走冤枉路的找到了,就像是提前探过路一样。
这地方我听说过好久了,说是京城里一家非常有特色的吃虾的小馆子,但是一直没机会来尝试。
结果一进到店里来我才发现,这店果然名不虚传——小,不是一般的小。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但店里的人却并不少,几乎全都坐满了人。
我和严默在角落里找了一个安静的位子刚一坐好,一位阿姨模样的人便为我们送上了设计得非常酷的菜单。
因为没来过,所以严默便发挥了他瞎点菜的一惯作风,对着菜单一通乱比划。
结果我们点了:闭月羞花、婆婆猪手、招牌煎豆腐、招牌酱汁鸡、八宝南瓜、青蛇传、绿豆沙……当然更少不了各种虾的料理:老长沙口味虾、糯香小龙香、私家辣酥虾、奶香虾盏。其实那个闭月羞花也是道虾,只是我们点的时候并不知道,要不然怎么也不可能点五道虾的。
当菜上了我们才发现这家是个湘菜馆,所有菜都红通通的。我本来不太能吃辣,可谁知道今天一看那红红的颜色、再一闻那辣椒的香味儿竟然胃口大开了,不一会儿我的骨碟里就堆满了红红的虾壳。这一次我竟然没觉得有多辣,而是大呼过瘾。
不过那扎绿豆沙因为是凉的,所以严默又不许我喝,而是给我单点了一壶热茶,但是这么热的天儿、又吃辣的,这热茶就不太容易喝下去了。
不过即使吃得又辣又热,我还表现得完全像是个壮汉一样。我把这几天吐的东西全都吃了回来,可是就我这么能吃我,严默点的这一大桌子菜还是剩了一多半,可想而之他是有多没谱儿、点了多少菜了。
当然不能浪费,而且我根本没吃够,所以剩下的那些菜我便让严默打了包,准备回家晚上继续吃,真是太好吃了!
现在我满脑子都被辣椒占据了,终于不再想冰淇淋了。
我知道打包,很有贤妻范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请假,又要出差了,5555555555~~~
11月1日6点准时见哦,请期待默默的提亲之行
☆、第 223 章
我当然知道严默一上午不仅去给我洗了车,还去商店买了去我家提亲的礼物。但我真没想到他会买了那么多的东西:鸡鸭鱼肉、水果蔬菜,塞了满满一后备箱。
现在又不是农耕时代,谁会在提亲的时候拿着一大堆食物上门的呢?这些东西实用倒是实用,但怎么说都有一些太土气了吧?
“这些都要拿上去?”我看着那满腾腾的后备箱又开始恶心、喘粗气。
地下车库又憋又闷,空气中还充满了胶皮轮胎与地下特有的潮气味道,太难闻也太难受了。
“没有,有一半是留咱家的。”严默说着从后备箱里搬出了一整箱进口奇异果放在地上,然后又在上面放了一箱车厘子,接着对我说到,“本来还想给你买点儿草莓的,结果那草莓看着不错一尝特酸,所以就没买,明天我再去看看去。”
“你买这么多东西他们俩怎么吃的完啊?我妈说他们现在吃饭可省了,买一袋米能吃好久,你买的这些东西他们得吃到猴年马月去啊。”我一边说一边打开后备箱里一个白色的发泡塑料盒,结果发现里面是冰鲜的鳕雪和三文鱼,还有一块颜色红红的肉,大概是牛肉。
唉,我一句话没叮嘱到就这样了,我真不应该忘了严默是个对钱没概念的人。虽然说他是给我们家买东西,但是照着他这种花钱的方法花下去的话,我们就别想养什么孩子了,家里有多少钱都得让他给败光了。
你看,他又说了——
“多么?不多啊,有你在两顿就吃完了。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能吃好,你现在可是俩人呢,营养一定要充足,叔叔阿姨要是吃不动你就回来住,省得我不放心。”
严默说着又搬下了一个木箱放在一边,我打开一看是两瓶年份不错的法国酒。
“我在不回来让他们天天盯着我呢,你忙你的别老瞎操心。你说说你,弄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拿上去啊?”我又开始犯愁了,我们不可能每次都碰到热心的魏叔叔帮忙提东西吧?
这么想着我便想想试试那箱洋酒我能不能搬起来,结果还没等我蹲下去,严默就吼了我一嗓子:“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