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严默紧张的看着我。
“我说你不带我去,我就要生气了!”我一脸委屈的看着严默说到,“真的,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生气!”
“哦,”严默楞了一下,然后就看着我笑了,“那好吧,一起去。”
“你会让我一直陪着你,而不是让我再去喝什么咖啡了吧?孕妇不能喝咖啡的,你知道吧?孕妇喝咖啡的话生出的宝宝都是咖啡色的。”我吓唬严默到。
哼哼,我完全遗传了我妈吓唬人的本事,吓唬人的话张嘴就来,都不带打磕巴的。
“……所以我就说很没意思呢。”严默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孕妇喝咖啡宝宝会变黑的话。
“你又想气我!”
到这一刻我终于理解了我爸为什么那么愿意用他的心脏来吓唬人了。这完全是一个砝码、一件武器,而且屡试不爽、无往不利,继而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感觉可真好!
果不其然,严默又纠结了一会儿妥协了,还安慰我说:“别生气,全程都让你陪着我还不行吗?不过要是陈技师不许你在那儿看着,我可就没办法了啊。”
“你只要不和他串通一气就行。”我气呼呼的答到,心想明天我一直跟着严默他也没机会和陈技师串通一气。
我不明白严默为什么不愿意让我陪着他去矫正中心,我又不是没见过他的腿、他的假肢,他有什么好避讳的?
不过这会儿我更加尽力的撑着严默回了家。
洗漱完毕严默又打了一通蚊子,才上了床。
“咩咩,让我和宝宝说说话。”黑暗中严默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啊?宝宝还太小,根本听不见你说话。”我为这屋里恼人的27度而烦燥,我好困,可是却热得睡不着觉。
“没关系,他会听懂的。”严默说着已经撑起了身子,轻轻的把他的头放在了我的肚皮上。
他的那短短的头寸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有一些湿漉漉的,弄得我肚皮有点儿痒。
我有些想笑,这种感觉很奇妙。
可是紧接着我便听见严默用他那充满了磁性的嗓音对着我的肚子说到:“宝宝,我是爸爸,爸爸爱你,也爱妈妈。爸爸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要乖乖的,不能给妈妈捣乱听见没有?要不爸爸回家就要打你的小屁屁了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可这不是一个阖家欢的场面吗?
严默没有注意到我的眼泪,而是又和我肚子中的宝宝说了好多“情话”,才终于肯躺了回来。
可是谁知道,在我和严默手牵手的互道晚安并kiss以后,严默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把破扇子,“呼呼”的在我头顶扇起了风来,就像那年去年夏天我住在他的房子里时一样。只是这一次我敢于面对他的细心与贴心了。
“别扇了,我不热,快睡吧。”我摇了摇严默的胳膊。他又是一边扇风一边按他的腿,“你的腿不舒服?我再给你揉揉吧。”
他那一腿的痱子让我看了直想哭,刚才洗过澡我给他按摩完撒了痱子粉,但是好像不太管用。
“没有,这是睡前习惯动作,你不是让我每天坚持按摩嘛。赶快睡吧,累了一天了。我再扇一会儿也睡了,我和宝宝还有点儿热。”严默终于不再按他的腿,而是摸了摸我的额头,黑暗中我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带着笑意。
“把空调调凉点儿,这样你和宝宝就都不热了。”我起身,想要越过严默的身体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拿空调遥控板调空调的温度。
严默拦住了我,也终于扔掉了他手中的扇子,说到:“行了行了,我和宝宝也不热了,快睡吧,晚安。”
可是到现在,严默也一直也没有提给他妈打电话的事儿。我想他大概是太累了所以忘了吧,所以我也没有提醒他,虽然我很希望请他妈来提亲这件事儿能尽早确定下来,这样我也就不用担心会再出什么变故了。
虽然很担心严默他妈,但我实在是太累了,于是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我做了个美梦。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吃货,因为我梦见的全是吃的,各种各样的好吃的,而且我怎么吃也不会吐,于是我吃了个肚歪。
结果我就这么被撑醒了,可是转身却发现严默并没有在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边空荡荡的床我突然感觉到了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我突然觉得这两天的一切都不过是场梦,而现实是严默终究不会要这个孩子,而我们终究也会分手的……
我慌慌张张的起了床,快步走出了卧室,但是客厅里空荡荡的,而卫生间、厨房里也全都没有严默的影踪。
只有书房的门,紧紧的关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9 章
我把耳朵贴在书房的门上使劲的听着,可是四下里寂静一片,书房里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我很紧张,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这扇并不算沉重的书房门。
这扇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像是一个赌注,赌这两天到底是不是幻觉。我真的害怕这惊心动魄的两天是我幻想出来的,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臆症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就像那些年来一直纠缠着我的噩梦一样,让我无从分辨真假。
可是我也知道,自从我和严默再在一起以来,我一直都有些患得患失的,这很不好,不仅自己难过,还会影响到严默的情绪、打击到严默的信心;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尤其是严默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会出现这两年的一切都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因为刚才严默的坦白,我终于明白了对于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严默恐怕比我还要紧张、还要患得患失,所以无论何时何地我一定要坚定的相信严默,而不是让他在难过的时候还要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来安抚我。
虽然是这么想,可是我握着门把儿的手还是在颤抖、心里还是发慌。于是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才轻轻的推开了书房门。
书房里只有书桌上那盏昏黄的台灯兀自亮着,四下里一片漆黑,还好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没有开灯的客厅的昏暗,所以能够看清书房里的一切。可是我往前刚走了一步就觉得脚下一绊,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我送给严默的那只手机,正躺在我脚下离门不远的地板上。
严默趴在书桌上,好像睡着了。
我轻轻的捡起了躺在地上的手机。看样子这手机是被严默扔到地上的,否则按说它不会自己掉到离书桌这么远的地方来。我按了按手机开关,那屏幕就亮起来了,还好这手机看起来一切正常、屏幕也没有摔碎,应该不需要给他买只新手机。只是手机上显示有一连串的未接来电,还是同一个IP电话的号码,我想估计是他们总部设在台湾的公司有急事找他,台湾人好像夜生活很丰富,对于休息时间的认知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严默去台湾宣传那段时间我得出的结论。不过现在大半夜的,有什么急事不能明天说呢?所以我看了看那个号码并没有理会,而是又按了一下开关让手机休眠了。
接着我就轻轻的朝严默走去,想把一直挂在椅子上的那条披肩披到严默身上,省得他着凉;虽然现在是盛夏,书房里又没装空调温度不算低,但是现在毕竟是半夜,而且开着窗、开着门的书房对流风还是挺冲的,加之严默睡着了,我怕这小风一吹严默会被吹病了。
结果我刚把披肩披到严默肩上他就一下子惊醒了。
他呆呆的看着我,眼睛又红又肿,刚才被他压在脑袋下的胳膊上好像还有一层淡淡的湿痕,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口水。
“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我不安的摸了摸严默的额头问他到。
他不是发烧了或者幻肢痛才会趴在书房的书桌上睡着的吧?
可是今天没下雨啊?
今年夏天北京的雨水并不少,我车都被淹了可想而知是下了多大雨的。我用墨迹天气订阅了贵阳的天气情况,因为墨迹上没有肇兴的天气,所以我只能靠贵阳的天气情况猜测肇兴的天气。贵阳那边一下雨我就紧张,就怕严默又幻肢痛休息不好,而且还没人在他身边安慰他,我虽然知道Andy是个很贴心也很细心的助理,但是我就怕严默会在Andy面前逞强,身体不舒服也不说。不过每次我看墨迹说贵阳在下雨的时候我给严默打电话,他的精神听起来都不错,我去肇兴看他,他也总是状态不错的样子,我就渐渐放心了;而且他告诉我他很久没有发生过幻肢痛的状况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没有,晚上酸梅汤喝多了,起了个夜,怕吵到你就没回屋。”严默揉了揉脸,然后抬了抬胳膊伸了个懒腰,于是那披肩就顺着他的肩膀开始往下滑,而他则浑然不知的抬起头问我到,“还是把你醒了?”
“没有,我也是起夜,发现你不在就过来看看。披上点儿,别着凉。”我拉着他肩上的披肩和他说到,并没有表现出我刚才的慌张。
“哦……”严默小声的应到,而他的眼神则不知道为什么躲闪着我。
“你手机怎么在地上?”我不放心的问他。他的样子、他的眼神以及他的表情都太古怪。
“手机在地上?”严默一副吃惊的样子,撑起肘杖想要起身,“怎么会在地上?”
“我给你捡起来了。”我说着把便伸手把手机递给了严默,“有几个未接电话,你看看要不要回过去?”
“不用,走,睡觉去。”严默把手机攥在手里,连看都没看就对我说到,还冲我笑了笑,可是他的笑容很僵硬。
“严默,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是公司的事儿吗?”我狐疑的看着严默。
我隐约觉得大概是严默他们的公司出问题了,要不然怎么会大半夜给严默打了那么多个电话呢?而严默之所以把电话扔到了地上,大概也是因为他和公司里的人吵起来了。
我知道这大半年来严默一直在向他的公司妥协,如果不是妥协,他不会拍专辑里那种照片、不会拍那样的MV、不会接假肢的广告,更不可能去拍一部纯电影……至于严默会和公司吵翻,我一点儿也不吃惊,他又不是第一次和唱片公司吵翻了。如果不是和唱片公司吵翻,估计他十几年前就已经出了专辑了。
可是严默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那又红又肿的眼睛又垂了下去,沉默着不肯说话了。
“告诉我,出什么事儿了?咱们马上就是夫妻了,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咱们要一起分担的。”我仰起头使劲的注视着严默的眼睛说到,“严默,听我说,如果工作做得不高兴就算了,正好也不用再和杜革再续约了,熬过这俩年就完了。你不是想开个小餐厅吗?咱们俩存的钱现在加起来有小100万了,咱们先不买房了,开家小一点儿的餐厅应该还是够的……”
说话间严默的电话又在他手中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没有声音,好像也不震动,只是一明一暗的闪着,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尤其显眼。
“你的电话。”我指了指严默的手说到,“你先接电话吧,好好和公司说,别和他们生气。”
可是严默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既不说接电话,也不理我。
“怎么了?”我又一次不解的问他。
而这时他的手机也终于不再亮了。
“没事儿。”严默终于对我抬起了眼睛,又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左手支好肘杖,攥着手机,右手空出来好像是准备要关机。
可是那刚刚沉默了没有10秒钟的电话又再一次闪烁了起来。
然后我就见严默手一甩,那手机便像离弦持箭一样朝书房门口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那手机摔到了书房门口的地上,可它还是一闪一闪的亮着。
真不愧是三防手机,怎么摔都摔不坏。
可是我却被那声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声响吓得够戗,手不自觉的抚到了胸口上,可是心脏还是一个劲儿的“咚咚咚”直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一样。
紧接着不知是楼上还是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暖气管子的声音,这是抗议的节奏。
“对不起。”还没等我喘均气,严默突然一把把受了惊吓的我搂到了怀里,用他的下巴蹭着我的头发、用他的手胡捋着我的后背轻声而急促的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对不起……”
“严默,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在严默的怀抱里我终于把那口气喘匀实了,然后也伸出了手把他拥进了怀里。
“……”他不说话,只有重重的喘息声。
突然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了严默为什么会这样了,他这种表现不像是针对工作,以他现在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以及为他们公司赚进的真金白银而言,公司现在捧着他、顺着他恐怕还嫌不够呢,怎么可能会和他吵翻呢?有哪家公司会和摇钱树闹别扭的呢?
于是我颤着声音问严默到:“是……你妈吗?她没有时间过来?”
“咩咩你别担心,所有的事儿都交给我,我能处理好。我……”严默声音一顿,像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似的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绑也给她绑来!”
我轻轻的推了严默一下,挣开了他的怀抱,然后转身朝书房门口走去。
那个刚刚消停了没有一会儿的电话这会儿又很会掐时机的闪烁了起来,屏幕上再次闪现出了刚才那个IP号码。
我划了下屏幕,把手机贴到了耳朵上。
“喂,严默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啊?你这是又抽什么疯啊?我刚才话还没有说完你就挂电话,你懂不懂一点儿应有的礼貌啊?我是你妈!是我生的你!真是个白眼儿狼!早知道你现在这德性当初我就不应该要你,也就不至于在那个破地儿待那么长时间,你们姓严的全都是一样的混蛋东西!我那几年青春全都让你们这家子姓严的毁了!没有一个好玩意儿!你怎么不说话啊?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辙,我说严默,你现在到底弄不弄得清,是我是你妈还是那个姓温的是你妈?!”手机里劈头盖脸的传来严默他妈因为生气而咆哮的声音,她完全不给人插嘴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