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热血熬成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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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热血熬成欲望-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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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们差不多是逃也似的离开的陈技师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5 章

  “到底怎么了?说话啊你!”在停车场我终于甩开了严默他那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冲他吼到。
  我不仅很想知道刚才陈技师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更想知道严默他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他又为什么要拉着我仓皇而逃。
  烈日当空,严默即使戴着一顶棒球帽,但是我也能看出他的额头上在往下淌汗,而且大概是因为刚才走得太急了,他竟然微微的喘起了粗气来。
  原来的严默底气有多足啊,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小破酒吧里马不停蹄的唱一晚上也不会喘粗气,而且唱到最后声音还是和刚开嗓儿时一样的赫亮,所以那时候村子里的人老说严默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唱歌的料儿。可是自从严默出了事儿以来,他的身体真的变得差了很多,底气好像也不像以前那么足了。以前他一年也不会发一次烧,可是就今年这短短的半年来我就经历了他发了两次高烧,这还不算上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的时候发了烧也不会对我说呢?所以保守的算来他这一年至少要发个五六次的高烧的,这还不算上他那看起来比发烧要频繁的多的幻肢痛和神经疼,而且有时候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能明显得感觉到,如果他是在累了一天的情况下,说话的声音都是发飘的。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够承受得了这么重的工作量呢?光想想他那未来半年的工作日程安排我就觉得心里难受:三个广告代言、一张新专辑的录制、无数个随时还在不断增加着的节目通告……哦对,严默前一阵子和我说过,他们公司正在和赞助商谈他明年的演唱会计划,不是酒吧里的那种小型演唱会,而是在真正的体育馆里、几万人的那种演唱会。当时我听了还挺高兴,因为我知道严默一直希望办一场真正的万人演唱会,可是现在我却高兴不起来了,如果这演唱会真谈下来的话,严默就更有的受了。
  对照着严默的工作日程,再想想我刚才才试过的严默的那条“腿”的重量,我更觉得我们得想办法改变这样的生活节奏了——可是生活的巨轮好像已经旋转了起来,不是我或者严默想让它停下来它就会停的了。
  这会儿严默终喘够了气,一边上来拉我的胳膊一边说到:“没事儿,别听那老头儿胡逼逼,丫说来说去都是那套废话。别理他,走吧,外面太热了,先上车。”
  看着严默这副样子、听着严默说这样的话我突然生起气来了,他这副嘴脸、他现在的语气实在太像他以前目空一切、旁若无人时的样子了,那时候的他觉得所有人都在说废话!那时候的他完全不懂得对人应有的尊敬——就像现在一样!
  大概就是“逼逼”、“废话”那几个字眼,突然让我觉得严默现在这个样子很让我气愤也很失望,于是我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大步的朝停车场的另一边走去。
  “咩咩?咩咩!”身后又传来了严默的喊叫声以及重重的喘息的声音。
  可我并不想理他这种自以为是、毫无礼貌的人,他凭什么说人家陈技师是在“逼逼”、说的全是“废话”?虽然我和陈技师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我一直都觉得陈技师是一位非常认真负责的老先生,听他刚才和严默的对话也是语重心长的医者风范。所以我真的不喜欢严默现在这副样子、所以我更不会不理会他的喊叫,而是继续大踏步的迎着烈日往前走着。
  可是这个破医院的简易停车场的地上铺的都是防滑的小砂石,说白了就是一片未开发的砂石地,而我的凉鞋底太薄了,踩在上面竟然觉得有些烫脚,于是我不由得更加加快了步伐,想要赶快逃离这片滚烫的砂海。
  就这么气着、走着,却听不见严默再叫我名字了,我只能听见他跟在我身后那急匆匆却又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以及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可是接着我却突然间听见背后“哗啦”一声响,像是那种爬山的时候脚踏空了、在砂子地滑了一跤的声音。于是我赶快回过了头去,就见严默左腿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扶着地的半蹲在那里。
  因为严默低着头加之他又戴着帽子,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只能看见他头上的汗珠儿滑到了地上,然后迅速的被太阳晒干了。
  不是昨天已经下了一场雨了吗?怎么今天还会这么干晒干晒的?而且这么干晒干晒的为什么我们小区里的水还汪在那里?这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接着我害怕了,昨天晚上严默实实在在的烧了一夜、又抻到了腿,而今天天气又这么热,他的新“腿”好像又不太合适,加上刚才跟着我这么快步的走……于是赶快跑回到严默身边蹲了下去,小心的问他:“怎么了?伤着没有?”
  严默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依旧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汗一直往下淌。
  “你到底怎么了?”我彻底急了,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是不是这‘腿’不合适?还是你的腿又神经疼了啊?咱们再回去找陈技师看看去。”
  严默依旧不说话只是任我拉着他的胳膊,结果我拉起他的手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手心被地上的小砂子划出了一条条的小口子,我再拉起严默的另一只手看,结果上面也都是一条条的小道子。很显然他刚才摔倒的时候用双手撑地来着,所以他双手掌心上的皮肤才都会被这满地又烫又尖锐的砂子给磨破了的。
  “起来,咱们先去洗洗,感染了你明天就弹不了琴了。”我使劲的拉着严默的胳膊往起起,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配合我,好像要这么一直蹲下去了一样。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到是说话啊!”我拉不动严默于是崩溃了,这么热的天儿刚才我还觉得砂子烫脚,可是现在我却觉得一阵阵的发冷,心里也堵得难受,于是我干脆也蹲在他身边哭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咩咩,”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严默终于张嘴说话了,“我真的觉得……很累。”
  听见严默的声音我终于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一脸痛苦的严默,然后就说了句:“累了咱们就回家吧,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是,”严默摇了摇头,“是那种……所有事情都控制不了的感觉,你懂吗?”
  我茫然的看着严默没有说话。
  说实话,我不懂什么叫“所有事情都控制不了的感觉”。虽然以前同事们都说我是个控制欲强的人,但实际上我的内心深处是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控制什么的,所以“控制”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其实很遥远。而且我现阶段也没觉得有什么是我控制不了的,我可以控制啊,我可以控制我的工作、控制我的生活……而且,好像,我控制得还不错,除了最近有经常控制不住脑袋会放空以外。
  “算了,没事儿了。”严默见我不懂他的意思便苦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他手上的砂子,扶着腿想要站起来。
  可是大概因为严默蹲了太长时间腿蹲麻了,所以他弯着腰、弯着腿在原地杵了老半天,才渐渐的挺起了腰、伸直了腿,然后双手向前像是要扶着点儿什么似的,接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一步,再然后就动也不动了——完完全全像是一个上了岁数行动不方便的老年人的姿势,可他明明刚40岁啊!
  我看见他往前迈出的那条左腿,几乎是被他甩出去的,动作僵硬而迟缓,而且摇摇欲坠。
  于是我赶快迎上严默扶住了他的胳膊。
  严默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低声的对我说:“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啊?”因为脑袋惯性的迟钝,所以我依然不明白严默在说什么,只是一直担心着严默的这条新“腿”——虽然它很贵、又很轻,但也许它并不适合严默,我想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严默才会这样心情不好的。
  “我现在控制不了我的‘腿’,也控制不了我写的音乐的风格、我控制不了我要做什么工作、控制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他妈的甚至控制不了我明天在什么地方!我什么都控制不了!”说到最后严默竟然咆哮了起来。
  我似乎终于明白了他在说些什么了,他好像在说我刚才想到的那个生活巨轮,不过巨轮的说法在我想到的那一刻就被我瞬间忘记了。
  我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了啊?!
  “严默,咱们聊聊好好吗?去旁边的咖啡厅坐坐,我好像也有些累了。”我大概说出了今天唯一一句还像点儿样子的话来。
  虽然是周末的午后,但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近郊区的矫正中心旁边的咖啡厅里却见不到几个人,整个咖啡厅里只有两三个白领模样的人正对着一台笔记本热烈的用中英文混杂的语言讨论着什么问题。
  我和严默在咖啡厅里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他要了一杯黑咖啡,而给我要的则是一杯让我郁闷的热蜂蜜红茶——我明明想喝的是冰摩卡,可严默连问都不问我就帮我点了这杯热蜂蜜红茶。
  然后我们就相对无言了。
  “那个……咖啡对孕妇不好,宝宝会变黑。”憋了半天严默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我之前连脑子都没动只是随便骗骗他的话来。
  我一边吹着那杯茶,一边看着他,没说话。
  “对不起,刚才冲你发脾气了。”严默双手握着咖啡杯,一直垂着头不看我。
  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伸手握住严默的手说到:“我刚才生气不是因为你冲我发脾气了。”
  我感觉到严默的手颤抖了一下。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你刚才说话的样子。”我停了停看他的表情,可他依然目光躲闪着我,我只好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虽然我和陈师傅接触的不多,不太了解他,但是他起码是长辈,你刚才的态度实在是……”
  完了,我的脑袋又突然间被清空了,竟然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我刚才愤怒的心情了。
  “对不起。”严默又低声的说了一句。
  “不是对不起我。”我拍了拍脑袋依旧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好想起什么问什么了,“算了,这事儿不说了,我觉得你最好今天能给陈师傅打个电话道个歉,人家又不该你的……算了算了,咱们还是说说你的腿吧。”
  “没事儿,挺好的。”说着严默竟然挣脱了我的手,下意识的又用左手揉搓起他的左腿来了。
  他这一紧张就按左腿的毛病已经有一阵子没犯过了,怎么今天又紧张起来了?
  看着严默按着腿的手,我只好改变战略了。
  “老默儿,”我喝了口差不多不那么烫了的茶,然后脸上挂起了笑容问他到,“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嘛吗?”
  严默终于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确定的回答:“去拍婚纱照?”
  “那是你现在最想干的好不好?”我大声的笑了起来,“老默儿,我真的怀疑你的脑沟回是直的,凭什么你最想的就得是我最想的啊?”
  严默嘴角向上僵硬的扬了扬,好像是想对我笑笑,结果完全表现出的却是一幅面瘫的样子。
  “傻死了你!”我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说到,“我现在最想的就是等诺诺出生以后看你们父子俩打架的样子,你这种牛脾气的人生出来的儿子肯定也是牛脾气,以后两头牛对着掐、掐得天昏地暗的那可有意思喽!”
  严默一幅吃惊的表情看着我,这回倒是不面瘫了。
  “嘿,我觉得那场面一定……特有爱!到时候看你这牛脾气能不能稍微变好一些。”我憧憬的笑了一下,可接着却又忧伤了起来,“真的,严默,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别让我担心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其实是可以什么都不要的,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你只有健康才能给我更多更多你想给我的东西,知道不知道?”
  严默忧伤的摇了摇头,接着又缓缓的点了点头。
  于是我更加忧伤了起来,不知道还能对他再说些什么了——以他的性格来说,有一些事情他是不喜欢我提起的,我知道。
  我们没有再谈他的腿,就这么各自晃着手中的饮料、安静的坐着……
  不知坐了多久严默突然轻声的对我说:“咩咩,讲个故事给你听好吗?”
  “嗯。”我点了点头。
  在我的眼中严默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好像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真讨厌!我也讨厌这种控制不了的感觉了!
  “有一天,一个女人听见房门外有动静,打开门发现门口竟然有一只死老鼠躺在她家门口,她觉得十分晦气也十分害怕,于是马上小心翼翼把死老鼠装在垃圾袋里扔了。结果她扔完垃圾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又有一只死老鼠躺在了她家门口,接着她又把这只死老鼠也给扔了。可是这件事儿太讨厌、太堵心了,为了抓住这个搞恶作剧的人,她想了个办法,藏在不远处的楼梯口盯着,看到底是谁把死老鼠扔在她家门口的。不久,她就看见一只猫走了过来,接着把嘴里衔着的死老鼠放在了她家门口,然后有些不舍的离开了。她这才知道,原来是那只她曾经救过的猫把死老鼠放在她家门口送给她的。”严默依旧不太会讲故事。
  可是在这个故事讲完之后严默终于对视上了我的目光,然后很不安的问我:“那个女人不喜欢死老鼠、甚至讨厌死老鼠,可是那只猫却认为那是可以给她的最好的礼物、也是它唯一能送给她的礼物……咩咩,我是不是和那只猫一样,把我自认为好的东西强加给了你?如果是,请你告诉我,我不想让你觉得害怕甚至恶心,可我不知道……”
  “严默,”这回轮到我泪奔了,一连声的对他说,“我喜欢婚礼、喜欢婚纱、也喜欢拍漂亮的照片,更喜欢可以有大房子住、有保姆伺候着日子,你为我安排的这一切我都喜欢!我甚至喜欢你给我点的这杯蜂蜜红茶,可是……我们能不能一步一步慢慢来呢?我不怕等,我只怕你快速的透支、消耗尽自己,那时候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句话是“彼之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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