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热血熬成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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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热血熬成欲望-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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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默的自信心还是有些不足,纠结于如果他用了一年时间做唱片,可是一年后也许并没有能因为出唱片挣到钱,可这期间他又没有闲余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也就耽误了别的挣钱的时机,那到头来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只好一直安慰他,告诉他他的音乐很棒,从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有许多人喜欢他的音乐,可是没用,一直以来严默都不在乎有没人喜欢他的音乐,之前是因为太过自我,而现在是迫于现实压力;最后我只好和他约定,如果这张唱片出了之后不能大卖、挣不到钱,那我就去和杜革谈解约,在这期间我也会一直帮严默留意适合的生意来做。
  严默的信心看起来终于恢复了一些,他答应我这一年会全力以赴的去做唱片,绝不再会轻易放弃了。
  聊着聊着我就累了。大概9点多钟的时候,我和严默就都已经晕晕欲睡了,电视屏幕闪着彩色的光,声音也越来越远……于是,我睡着了。
  可是我睡得并不安稳,梦中的严默变成了衣着光鲜却浮躁虚荣的大明星。
  我想也许对于新家我还是有点儿不适应,总觉得床不对、枕头不对、被子也不对……而且觉得这地方并不属于我和严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房子是租来的缘故。
  其实也不是没住过租来的房子,现在这房子比村子里、营子里的房子不知道好多少倍,被褥也全都是新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踏实。
  “咩咩,你电话在响。”再醒来的时候就见严默在和我说话。
  “嗯?”我有些茫然的望着这个房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而电视里发出的光亮,晃得眼睛有些发疼。
  “电话在响。”严默指了指我那侧的床头柜。
  “哦。”我应了一声,抓起电话,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哭声。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噌”的一声坐了起来。
  “怎么了咩咩?”想必是我的动作吓到了严默,他也撑着床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我。
  “你别哭,怎么了?”我尽量耐着心的问,其实心里越紧张的不行。
  “……呜呜呜……”
  那边还是哭声不断。
  我一下子急了,从床上跳到地上,大声的冲电话吼了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到是说话啊!别哭了,我叫你别哭了!说话啊!”
  “……呜呜……阳阳……快来医院……爸爸,爸爸……”
  我妈后面又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见,我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袋里面一阵阵“轰隆隆”的雷声。
  是严默,一把拉住了光着脚就要往外跑的我。
  他一条腿孤单的站在地上,紧张的看着我,轻声的问我:“出什么事了?咩咩?”
  “我爸……”我终于哭出了声音,“我爸进医院了,我要去医院!”
  “别着急,别着急,先把衣服穿上。”严默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我问着严默,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爸身体一直好好的,他每星期都去游泳,怎么可能突然进医院呢?咱们前两天看见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对不对严默?他不会有问题的!是我妈在骗我!”
  严默扔掉肘杖,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轻声的说着:“咩咩,你别太紧张,叔叔会没事儿的。先把衣服穿好,你还在发烧。”
  “哇……”我大声的哭了起来,指甲都快掐进了严默的后背,我突然觉得我这几天一直心绪不宁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我越想越害怕……
  严默默默的帮我穿好衣服,才去穿他的假肢。而我则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忙碌的男人和这个陌生的房间,脑袋里空成了一片。
  “咩咩,手机、钥匙都拿好了吗?”严默收拾停当之后问我。
  “啊?”我的脑袋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没事儿。”严默说着又搂了一下我,转身去拿手机、钥匙,然后又想了想问我,“家里还有钱吗?”
  “嗯?”
  “现金,家里有多少?”
  “我……我不知道……”我说着说着又想哭。
  “咩咩,别哭,不许哭!”严默低吼了我一声之后蹲在我面前,抬起头看着我,用他的双手拉住我的手,“不许哭,告诉我钱放哪儿了?”
  “……那个抽屉里。”我咬着嘴唇指了指墙角那个梳妆台。
  那里大概有六七万的现金,是严默让我帮他管的钱,里面有租房剩下的4万多和当初卖房余下的3万出头,是严默全部的家当。本来我是准备去银行帮严默开个账户把这笔钱存起来,可是因为这几天都没见到他的人,所以也没有拿到他的身份证,于是趁着搬家我便把这堆现金也拿到了新家里来,准备元旦放假这几天拿了严默的身份证和他一起去银行开个户存起来的。结果今天一生病,也没想起去存。
  严默走到梳妆台前毫不犹豫的拿出了里面全部的钱,拿纸包上后放在我的包里,然后帮我把大衣穿好,扶着我走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元旦的关系,虽然已经快晚上10点多了,可是马路上却挺热闹的,一派欢天喜地的样子,并且因为昨天夜里的那场雪,更增加了节日的浪漫气氛;可是坐在车中的我和严默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严默只是认真的开着车,而我却觉得浑身冰冷,止不住的又想哭。
  “咩咩,不能哭,”在医院停车场下车之后严默拦住了我,低声的跟我说,“见到阿姨就更不能哭了,知道吗?叔叔一定会没事儿的!”
  我点了点头,感觉到严默拉住了我的手,就稳住了情绪,觉得有所依靠了。
  可是当我们穿过医院急诊大厅的时候我还是差点儿崩溃了,大厅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病人:有过年聚餐酒精中毒的、有偷放鞭炮炸伤了手眼的,还有吃东西卡住了喉咙的孩子……
  严默一直紧握着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可接下来的地方更可怕!
  手术室楼层中一片死寂,远远的除了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在闪烁,就只能看见我妈一个人孤单的坐在走廊中的椅子上,低声哭泣。
  寂静中,我只能听到我和严默的脚步声,以及我妈的啜泣声,特别的刺耳。
  大概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我妈抬起了红肿的眼睛,然后更大声音的哭了起来:“你怎么才来啊?”
  我小跑了过去,问道:“爸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心脏病突发,必须做搭桥手术,呜……”
  “怎么会有心脏病呢?爸身体不是一直好好的吗?”看着我妈的眼泪我就越来越焦急,声音也不由的大了起来。
  我甚至有些生我妈的气——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哭哭啼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哪一点像家长的样子?
  “啪!”可是出乎意料的,我妈这个小女人鼓足全身力气,给了我一巴掌。
  这是她第一次打我的脸。
  “阿姨……”严默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捂着脸,呆呆的看着我妈,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下,走出一位白衣护士轻轻的说了一句“请家属注意保持安静”就转身又回去了。
  “要不是因为你,你爸也不会出事的!”我妈把我拉开到离手术室稍远一些的地方,低声吼叫了起来,她那样子就像一头发威的狮子,不再是往日那个柔声细语的小女人了。
  严默拉住了激动的我。
  “你心里有这个家吗?”我妈继续低吼着,“过年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我真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
  “阿姨,您别生气,身体要紧……”严默试图劝住越来越激动的我妈。
  可我妈却不领情,冲我们挥了挥手臂,继续吼着:“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你算什么东西?!温阳,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白眼儿狼!把你当人看你却非往猪圈里钻!你跟着他能学什么好?温阳,我这话今天就给你放这儿,你要是敢把爷爷留给你的房子卖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没有啊,”我被我妈说糊涂了,“谁说我要卖房子了?你别听别人瞎说好不好?!”
  “你爸会瞎说吗?你爸亲眼看见的!”我妈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不懂事、不讲情意……你爸也是活该!竟然下午偷偷跑去看你!结果呢?人去楼空!你现在还骗我不卖房子,你当我和你爸都像你一样傻吗?姓严的,你不得好死!你骗财骗色不得好死!”
  我妈说着就向严默冲了过去,伸出手来抓他的脸。
  “妈!”我赶忙拉住我妈,也忘记了严默的叮嘱而比我妈还没出息的哭出了声音,“我真的没有要卖房子啊!我们只是搬出去住了,那套房子我怎么可能卖呢?”
  我妈突然颓然的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像是听不见我在说什么一样,喃喃自语起来:“你爸爸最疼的人就是你了,可是你却一次一次伤他的心,你怎么能那么心狠呢?你那一年闹进医院,弄得满城风雨的,你爸就心脏不舒服过一次,只是他一直不让我和你说,怕你担心。你爸他那个人别看平时是看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其实心太重、也太要强了。你爸看你中午没回家吃饭、也没打个电话过来,想着你可能还在生气,于是下午他就瞒着我偷偷跑去看你,还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草莓,结果却惹了一肚子的气回来。他回来跟我你大概是要把房子卖了,房子里的东西都不见了,我一听就急了,要打电话给你,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你爸却不让我打给你,还和我说没事儿,说你长大了,房子是爷爷留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你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然后晚上我们还去游了泳,可谁知道……游了两个来回他刚一上岸就一头扎到了水里,要不是救生员给他拉了上来……”
  我妈正说着,手术室的红灯灭了,我爸躺在床上从手术室中被推了出来,鼻中插着氧气管,样子很苍老、很憔悴……
  我妈一下子扑了上去,大声叫着:“志峰,志峰,你怎么样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志峰……”
  看着我爸我妈,我扑在严默怀里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咩咩其实很随她妈,但是因为两个人的生长经历不同,所以造成了性格上的差异,但她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善良、对爱执着。
  而咩咩的爸爸,那个倔老头儿其实是口硬心软的,虽然他把咩咩赶出了家门,却忍不住想哄女儿开心。
  如果前一晚咩咩没有犹豫,不管多晚都给家里打电话问候一声,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第 99 章

  严默那7万块钱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因为没过多久我爸公司的财务总监就拿着一张20万的支票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阳阳来了?”那个油头粉面的财务总监付春山没话找话的问我。
  “这是我爸,我来不来还得你批准吗?”我没好气的噎了他一句。
  “呵呵呵,”付春山尴尬的笑着,“阳阳真幽默。”
  “有什么好幽默的?我爸刚做完手术有什么好笑的?”我又噎了他一句。
  只见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严默,只好去找我妈献殷勤去了。
  我很讨厌这个叫付春山的男人,付春山,他知道《富春山居图》是谁画的吗?而且每次见到他我脑子里只会浮现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字眼来。
  他来我爸公司不过五年,就从一个小采购一步步升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确实挺厉害的,我爸老说他工作能力很强,但是为人……反正我是不喜欢——因为他总想讨好我。
  不是说我不喜欢人家对我好,而是他那种讨好让我觉得很恶心,总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处心积虑的似的。
  显然,我妈也没心情与付春山寒暄,不一会儿就打发走了他,还一再叮嘱不要安排公司里的同事来医院探望,我爸需要的是静养。
  此时我爸已经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了管子,而往日那张看起来很年轻的脸,一瞬间好像变得苍老了许多,我发现我真的好久都没有好好看过我爸了,更别说跟他说说话、谈谈心了——我早就不是那个只会赖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儿了。
  我妈一看我爸的样子又哭了一气,然后一直使劲的按着头。
  “妈,你怎么了?”我紧张的看着我妈。
  我妈不说话,推了我一下,冲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你走吧。”
  “我为什么走啊?这是我爸!”我的火气又被我妈一下子激了起来;我讨厌她那副假装坚强的样子。
  “你也知道这是你爸?!”我妈也激动了起来。
  “阿姨,别生气。”严默又赶快出来打圆场,“阳阳,少说两句。”
  我和我妈谁也不再说话,而是同时反身坐在了监护室外的椅子的两端,离得远远的。
  监护室外安静极了,只有我妈低低的啜泣声。
  严默站了一会儿,朝我妈走了过去,在我妈面前蹲下去悄声的说:“阿姨,我先送您回家休息一下吧,等叔叔醒了我会去接您的。有我和阳阳在这儿盯着,叔叔不会有事儿的。”
  “不用你假好心!”我妈骂了一句,把身子转开了。
  严默扶着旁边的椅子才站起身来,又往我这边踱了这来。
  “过去坐。”严默在我旁边坐下,往我妈那边挤了挤我。
  我推开他,没有说话。
  “快去,乖。”严默在我耳边小声低语了一句。
  我看着他那满眼的温柔,沦陷了,真的往我妈身边坐了坐,这回我妈没有再耍脾气。
  不知又过多久,我妈竟然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可是在睡梦中她依然泪眼婆娑。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有几次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毕竟前一天我和严默还都在发烧。只是刚一睡着我就会惊醒,生怕一个不留神我爸会出什么意外。还好,一切都正常。
  倒是严默,他好像一夜都没有睡过,因为每次我转头看他,都会看他专注的盯着监护室的玻璃窗,看我望向他便拉拉我的手,像是让我安心。可是触碰到严默的手并不能让我安心,因为他的手很烫,显然夜里他又在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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