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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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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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行径,简直就是造反!

    护兵头领躲过鞭子,原本暴怒的脸上只剩一片苦笑,最后甚至有些讨好;牧城境内,敢在城主护兵面前如此嚣张的,只有边军将领!

    “混账!本将军务在身,你敢拦我!”马上一人,身穿边军将领号衣铠甲,原本眉眼疏朗甚为和气,却是一脸的倨傲!

    护兵头领暗叫倒霉,一边感叹好人进了边军也凶神恶煞,一边施礼小意说道:“军爷!城主有令,三关进出不可携带令牌饰物;在下奉命在此……”

    “混账!”年轻边军又是一声怒喝,伸手入怀取出一块令牌扔到护兵面前,寒声说道:“本将奉齐将军令,赶赴关山镇办理军务;难道本将要把腰牌押给你方可入关!”

    护兵头领捡起令牌一看,脸sè顿时一苦;此人的腰牌是副尉衔,虽说只是从九品下武官,终究是正式的官身,而且边军一向桀骜,不是他惹得起的。

    “军爷说笑了,军爷说笑了!”护兵头领一脸赔笑,双手把腰牌奉上,殷勤说道:“三关禁令只限百姓,边军将士浴血保家,自然不在此列……”

    年轻将领冷哼一声,劈手夺过腰牌,纵马入关。

    “军爷,此去可是为老夫人贺寿?”护兵头领唯恐得罪了这人,将来找他的算计,一溜小跑殷勤跟随着,一边奉承说道:“老夫人是我地活菩萨,养出了齐将军这等猛将保境安民;听闻此次白云寺的师太也要亲往为老夫人祈福……”

    “罗嗦!”年轻边军将领并不领情,冷哼一声,纵马而去。

    年轻将领要去为齐老夫人贺寿,本应直奔关山而去;他却沉思半响,先进了宁远关内一家衣帽店铺,片刻之后手提一个包袱出门,纵马上了周边的白云山。

    他途径一片树林,下马入林;即刻之后走出一位白面短须的中年将士,眉目疏朗双目平静如水,一派儒将风范。

    中年将士上马进山,山上有寺名白云寺。

    白云寺原本只是极普通的一座小寺庙,自从出了一位白云师太,从此得名;白云师太佛法jīng深,度人无数,楚国皇后都曾经迎她入宫中涌经。

    白云师太名气虽大,为人却很是随和;中年将士只等了片刻,师太就接见了他。

    “将军来此,可有赐教。”白云师太和寻常比丘不同,并未受戒,满头青丝云带轻束;体态飘逸、神sè温和,一双眼睛却如古井般深邃。

    中年将士双手合十,微笑说道:“在下护送一名女冠往关山镇,临时有事不能前往,想请师太携她同行。”

    “人在何处?”

    “山下林中!”

    白云师太看着中年将士,久久不语;终于点头说道:“好,片刻之后,我便下山。”

    “多谢!”中年将士深躬一礼,并不多言,转身就yù离去。

    白云师太含笑看着他脸上短须,语气淡淡问道:“将军行事,何须如此?”

    中年将士身形一顿,双目一扫白云师太头顶青丝,双手合十缓缓回答说道:“师太度人,法由心生。”

    白云师太含笑点头,目送中年将士离去;片刻之后,果然招呼寺中弟子,收拾行装离寺下山而去。

    山下树林中,有一位眉目清净疏朗的女冠,一马轻骑等候在那里;白云师太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多言,示意她跟随众弟子一起下山,奔赴关山而去。

    关山和宁远一样,设置了关卡查验来往人群,并且是城主府护兵统领白恒亲自在此;他是城主家将,从八品修武校尉的官身,一贯铁面无私!不要说一个边军副尉,就是边军中的七品护军校尉,他也未必会给情面。

    白恒虽然暴虐,却是白云师太的信徒,见师太去齐将军府中涌经赐福,放开关口恭送师太等人出关。

    关山一过,再往前就是飞雁关,出了飞雁关之后就是一马平川,四通八达通往中原各地。

    一路之上,师太并未向那名随行女冠看上一眼;眼看就到关山镇,白云师太微笑看向那名女冠,和声说道:“居士,就此分开如何?”

    女冠一言不发,在马上施礼对居士致谢,转身打马就走。

    “居士,道不用修,但莫染污。”白云师太含笑相送,双手合十沉声说道。

    远去的女冠,身形在马上一颤,片刻之后起身下马,双手合十却是口出男子声音答道:“道以心为宗,无门为法门;弟子多谢师太教诲。”

    白云师太面露喜sè含笑点头,犹豫了一会,微微叹息和声说道:“此去艰难,遇水而生,遇石而死。”说完转身率众弟子离去。

    女冠正是苏定;宁远关的年轻将领,白云观中的中年将士,都是他一人所装扮。

    关口把守森严,苏定要想硬闯绝无可能;他得知城主以贺寿名义免除赋税,却是给他想到了一条行险的法子;刘举守护驿站军械,得了一个边军中副尉的衔;苏定从牧城驿站离开,不但带走了道引牌,也拿走了刘举的腰牌;另外还牵走了一匹军马,从军械中带走了一套边军号衣盔甲。

    宁远关最终诈过,但是苏定知道,后面的关口必定有更重要的人物把守,那块从九品的副尉腰牌,未必能唬得住;正好从护军头领讨好的搭讪中,得知白云师太即将去关山镇为齐老夫人祈福,白云师太在牧城是万家生佛一般的人物,苏定自然是知晓这位师太的贤名。

    苏定没有想过能瞒过佛法jīng深的白云师太,只是无奈之下,把生死赌在了师太身上;结果他是对的,师太一开始就看出了他的装扮,虽有言语禅机相试,却并未点破。

    这位佛门比丘,普渡苍生广传佛法,却并不受戒落发;曾言苦海无边,世人苦难去时,就是她头顶青丝受戒之rì;这是一位真正的佛门大德。

    师太最后那两句话,是随意碰巧?还是看出他身上的道引牌,出言指点?难道师太也是炼气修仙的神通之人?

    苏定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收拾心情再次上路;三关过二,最后一关飞雁关,怕是最为艰难!

    半rì之后,苏定远远遥望关口,面露苦笑;五十名jīng锐城主府护兵,把守飞雁关口,为首一人,锦衣玉带神情肃然,正是牧城城主白远亲至!

    他如今多等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身在三关之内,只要城主收拾人手拉网搜捕,他便插翅难逃!

    苏定苦思良久,无计可施!

    最终少年把牙一咬,找个僻静处换上边军号衣,骑马回奔十里,进了路边一家客栈之内。

    片刻之后苏定走出客栈,上马直奔飞雁关口而去。



………【第三章 生死】………

    白远神sè淡然负手立于飞雁关口;背后紧握成拳的右手,显出城主大人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人生际遇,只在一天一夜!

    只差一夜时间,他就能得到传说中修仙机缘的道引牌!

    白远自幼天赐聪颖,博览群书才华过人;他偶然受邀参加一户望族的祭祖大典,看见那块放在家族谱上的玉牌,他就认出了上面两个奇古的鼎文。

    白远在楚国都的时候,亲眼见识过那些飞剑纵横来去的仙人;只是那些人身份尊贵,多为王侯府上供奉;白远在凡俗中也是一方之雄,却还入不了他们的眼皮。

    仙家道法传承讲求机缘;修家游戏人间,遇到良才美质自然收为弟子;另一种机缘就是道引牌,凭借玉牌能够拜入仙门。

    这些牌子多数在凡俗王侯子弟,仙家凡俗血脉后人手中。前者能够给修士红尘中提供方便之门,后者出于对血脉的一种照料。

    那户人家的道引牌怎么来的,已经无从知晓,或许是祖上留下的仙缘,只不过岁月变迁,后人已经不知这牌子的用处。

    道引玉牌,白远势在必得!

    他要是大张旗鼓行事,一怕走漏风声引来强手相争;二怕那家人有仙家前辈,万一用强留下后患;所以这个牌子只能偷,不能抢!

    鸡鸣狗盗之事,白远手下自然是刘举最为擅长;而且他手下一众人都是草包,绝对不会有人认出这道引牌的来历。

    刘举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今rì一早那家人就来报案,说是族谱和祖传玉牌被偷!

    白远大喜!

    驿站失火的消息,让他一场欢喜转眼成空;刘举众人死于大火,白远匆忙赶到现场,废墟中挖地三尺也没找到玉牌!

    刘举死了,白远一点都不伤心;这个家伙飞扬跋扈给他惹了不少麻烦,朝中这几年频频有御史拿此事做借口参他。道引牌到手后,为了确保消息不泄,他也没打算让刘举这些人再存在。

    这把火,烧得好!只是那道引牌,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城主!”一个护兵打断了白远的思绪,禀报说道:“边军齐将军派人前来。”

    “哦!”白远抬头,果然见一位边军打扮的年轻将士,不知何时来到关前,正牵着马站在一旁。

    “小将军辛苦!不知齐将军有何事?”白远虽然心中急乱,对着这边军将领还是客气,军械被烧一事终究还要边军代为周旋。

    “见过城主!”年轻边军给白远行了个军中大礼,昂声说道:“将军归家贺寿,听闻城主在此,命我前来相请城主,前往十里外客栈一会,有要事相商!”

    年轻边军抬头看向白远,疏朗的眉目之间,稍微有些紧张之sè,随即释然;果然他能认识牧城城主,城主却不认得他这一个小人物;这人当然就是苏定,他无奈之下唯有行险一搏!

    白远一听齐将军相请,心中一沉;看来这个老匹夫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不过谅他一介武夫认不出道引牌的来历。他略一思索就点头答应,吩咐手下护兵守紧关口,点了两名近卫相随,起身前往客栈。

    苏定当前带路,几人快马而行,片刻就来到十里外客栈;苏定引白远进了订好的天字号房,请城主稍等片刻,这就去请将军过来。

    “小将军面生的很啊!”白远神sè诡异的看了苏定一眼,微笑说道。

    白远一句话,差点把苏定激得夺路而逃!

    “不过齐将军身边,倒是小将军最为俊俏!”白远哈哈一笑,说道:“小将军不必如此,浴血杀敌固然是边军本责,你等能够服侍齐将军,同样是有大功于朝廷。”

    军中不可携带女眷,多数将领就有身边带着俊俏护卫的习俗,其中妙处自然不为外人道也。白远把苏定当成了齐将军身边的新宠,要不然齐将军身边近卫,他岂有不认识的道理;若不是这个原因,只怕苏定今rì休想瞒过。

    苏定的脸sè一变,也被白远认为是尴尬;反而安慰他几句后,挥手示意他去请齐将军。

    苏定快步走出客栈,浑身已经被冷汗染透;少年飞身上马,纵马狂奔重新往飞雁关口而去。

    转眼之间就到关口;苏定马速不减,大声疾呼:“蜀国余孽作乱!齐将军和城主大人被困!速带人马营救!”

    城主府护兵一见年轻边军去而复返,却不见城主回来,本在诧异;一听苏定的话,立刻大惊失sè!留下五人看守关口,其余护卫上马,迎面向苏定而去。

    “城主和将军可曾受伤!?”

    “城主无碍,将军中箭;我去请名医诊治,你等速去救援!”苏定打马狂奔,与那些护兵交错而过,在众人愣神的一刹那,飞马出关而去。

    那些护兵听到城主无事,稍稍放心;却有些疑惑不解,关山镇没有大夫吗?没听过飞雁关外附近有什么有名的大夫啊……

    苏定纵马出关,一路狂奔片刻之后就远离关口三十里,途径一个岔口,跳下马之后一鞭抽在马背上,那匹战马一声长嘶顺着大道疾奔而去,苏定转身走进旁边另一条路,脚步如飞一路跑下去。

    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滔滔大江终于出现在眼前;老天垂怜远远可见一叶乌帆停靠;岸边一位老伯正在拣干柴,准备生火做饭。

    苏定一直生活在牧城境内,所读书籍中却有一本山川地理志,知道三关之外靠近泯江,船行一rì就可进青渡河,顺河而下可至东南。

    他虽然顺利出关,但是知道自己终究比不得那些护兵的骑术,纵马而行必然会被追上;出关之后寻水路而下,本来就是定好的计划。

    少年飞奔而至,满头大汗淋淋疾声说道:“老伯,我yù行船劳烦即刻启程。”

    老伯摆渡为生,生意上门没有不做的道理;顾不得生火做饭,赶紧招呼苏定上船。

    “什么!军爷要去东南!?”老伯原本以为苏定只是过河;他不过在此地摆渡,别说东南,一辈子都没出过西南边地。

    “纹银百两,以做船资。”苏定伸手掏出一只银袋,双手递给老伯;他的银钱都留给了老先生喝酒,这袋银子是刘爷“奉送”。

    西南困苦,百两银子买个卖命的死士都够了,何况只是走一趟东南;老伯再无二话,扬帆起锚顺水而去。

    水上行舟,千峰百木如画逆行;帆船顺水而行快捷无比,片刻之后已入渡口;远远传来一阵马嘶,苏定抬头看去,隐约可见岸边官道之上,自己所骑那匹军马,被数十骑士追赶围住。

    苏定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暂时脱离险境;白远势必在左右巡查,等他发觉自己早已舟行远去;况且水上不比陆地,两船换乘也快不起来,白远护兵尽是骑士,并没有擅长行舟的高手。

    苏定立于船首,回想一路惊险,忍不住暗道一声侥幸;这一路过关闯地,稍有半点差池都不行,尤其是关山借助白云师太,他更是半点把握都没有。

    此时他突然想起白云师太临别所言:遇水而生,遇石而死;如今舟行而去不正是应了前一句话;只是后一句遇石而死,不知是什么意思。

    古籍记载,天下修家如同凡间帝国一样;门派林立百家争鸣之势。得到道引牌的仙缘者,能进入的接引点并不止一个;楚国境内,就有五个。

    其中两处远在北地,自然就不考虑;另有一处在秦岭,道路艰险;剩下两处都在东南域,一在青天岭,一在龙门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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