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长歌·裂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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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长歌·裂姝-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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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莫忧对司邑青已经有讨厌转至害怕,她知道司邑青从头至尾都带着目的接近她,可现在这个目的让她不敢接受,直觉告诉她,司邑青绝非善类,她现在迫不及待想逃脱离他的掌控。司邑青的身边,她一刻也不想多留。
  在莫忧心中,即使陆笙已为人夫,可他仍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即使他爱的是个她连长什么样都不知的女子,即使莫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爱他能给自己的安定平和、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她不认为司邑青给得起。而要摆脱他的控制,又不找靠宇文谨冉和李弘誉,莫忧想来想去就只剩赵闻了。
  再过几日,待赵闻归朝休整后,皇上要在宫中为他设宴,莫忧要想见赵闻求助,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好借口让司邑青在那天带她进宫。
  “每次我来,你好像总是和那些花草过不去。”司邑青进门时,莫忧正替屋里的那株蝴蝶兰除杂草,“十风说你找我,有事么?”
  “邑青。”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别扭得紧。
  “嗯?”司邑青眼中闪过短暂的喜悦。
  莫忧故作深沉:“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了赵将军。”
  司邑青对她莫名提起另一人而不悦,“怎么了?”
  “以前每次都没把他看清楚,那日近看,忽然觉得他很眼熟。我想我以前可能真的认识他。嗯,我是说,没毁容的他。”
  “真的?你认识他?”司邑青略带怀疑。
  莫忧如有所思地摇摇头:“其实我也没太看清楚,所以不是很确定。今晚皇上不是要大宴群臣为他庆功吗?你能带我去吗?”
  司邑青沉默了一会儿,莫忧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又满目向往地道,“而且,从小到大我都没去过皇宫,宫里一定很好玩儿。”
  司邑青无奈地苦笑,“让你去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光顾着宫里好玩坏了事。”
  “嗯!知道了,我又不是只会玩。”莫忧呵呵地笑,见司邑青凝视自己许久,别扭地问,“那我要怎么进宫呢?”
  “放心,交给我。”司邑青柔声答道,指尖拂过莫忧的面颊,撩开一缕乌发。莫忧不安地避开,他却笑意更深。
  莫忧不得不承认,司邑青这个王爷很聪明,而且也很了解自己的王妃。
  雅玥公主,也就是谦王妃,见到莫忧时疑惑地问司邑青:“小兰呢?”
  司邑青亲自将她扶上马车:“小兰病了,今晚就让她先服侍着。”
  “这样啊,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呢?”
  莫忧额头直冒冷汗,强作镇静地回说着司邑青教她的话:“王妃娘娘忘了,奴婢也曾服侍过您的。”
  宇文雅玥就这样信了她的话,随即就坐进马车。莫忧惊讶不已,这样也能蒙混过去,司邑青实在是太了解他的王妃了。
  装成婢女跟着宇文雅玥进了皇宫,莫忧才领悟到什么叫皇家风范。
  但她也因此更觉得自己可怜,她缩在金碧辉煌的大殿角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好吃好喝不说,还要摇着一把轻罗小扇给王妃扇风,又要死死低着头防着被认识的人发现,还要寻思着怎么脱身去找赵闻。
  相较于她的烦躁,司邑青可谓悠闲得很。他笑看会儿歌舞,又不时在宇文雅玥耳畔温柔细语,惹得宇文雅玥直掩嘴轻笑。莫忧不自觉手上使劲,将扇子上下扑腾几下,就当帮他和他的王妃赶蚊子。司邑青察觉她的烦躁,悄悄回头投以她若有似无的一瞥,似乎还挺享受她的服侍。
  莫忧转头不再看他们,难得进宫一回,当然还是多看看皇上啊妃子什么的比较划算。
  今晚宇文琨很高兴,虽说还略带病容,却笑得很开心。赵闻和身边的大臣不时说上几句,配上美酒,也是满脸笑意。皇后就像莫忧事前想象的那样,端庄典雅,不苟言笑,这样的人当皇后再合适不过了,定能镇住后宫三十六院。
  不过比起皇后,更令莫忧好奇的是容妃,宇文谨冉的母亲。莫忧觉得她贤良淑德,笑容极淡,却不让人认为是冷傲,从头到脚都让人感受到她的贤与德。
  不过这蝶妃莫忧真的不喜欢,虽然她年纪和莫忧一般大,是宇文琨众嫔妃中最得宠的妃子,婀娜中带着妖媚,总之气焰太盛。
  酒宴还没到一半的时候,太子离席,就连皇后也没能把他留住,不过莫忧猜他定是去找女人了。宇文谨冉随后也抱恙离开,李弘誉又没来,这下她高兴了,认识的人都走了,她在这儿算是自由了。
  觥筹之间,文武百官向赵闻道贺,向宇文琨颂德,只有末席的一人很是显眼。莫忧想他之所以显眼就是因为在这里太不显眼了。状元都这么与众不同吗?鬼面武状元,还有一个聪明“谢顶”的文状元。赵闻还能看出来武将风范,不过这个叫谢文鼎的文臣风采就真是让莫忧不敢恭维。
  不似文人的清瘦,他除了头顶泛光身材还偏臃肿,而现在,他也不和身旁的大人们高谈论阔,就只是一直吃自己的,酒也没动过。十足的怪人一个。
  更让莫忧惊讶的是,待她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后,发现他竟是自己在街头撞上的小女孩的父亲,心中对他的偏见这才少了些。
  群臣把酒正酣,莫忧眼尖地见到赵闻忽地起身,顿时来了精神。再看看面前柔情蜜意的司邑青和宇文雅玥,哪里还用她服侍。她蹑手蹑脚的往后退几步,便赶紧追着赵闻就往殿外奔去。
  赵闻的步子很快,却带着疲惫步履有些拖沓。莫忧追在后面,暗暗感叹武将就是不一样,离开酒宴走几步都快得跟逃似的。
  此时所有大臣、妃子都在大殿内,殿外连宫女太监都不多。待莫忧又累又欢喜地追出殿外,却见赵闻嗖的一下就没了身影。她再次感叹,此人身手不是一般的快啊。
  不远处有一座假山,因着是晚上,又没有宫灯照明,那处黑乎乎的一片。赵闻定是跑到那儿去了,莫忧这样想着,便快步朝假山走去。
  走进一片黑暗中,莫忧四下张望,还是没见人影,不甘心地哀叹一声又想回殿内去。
  方抬脚,身边不知怎地蹿出个人影来,一把扼住她的咽喉将她抵在假山上。
  莫忧喉咙也痛,喘不过气,身后突兀的石头又恪得生疼,一番挣扎无果,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来人声音低沉,带着威胁的狠意:“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莫忧艰难地张张嘴,却被他掐得连说都说不清楚:“放……放……”
  赵闻这才发觉他下手对于一个普通人,尤其是女子来说太重了,他松手,挡在去路上以防莫忧逃跑。莫忧哪还想得到逃跑,她一边大口吸气一边还要抽闲咳嗽,缓过劲来后才直起身来。
  即使是在夜色中,莫忧也不觉得这个鬼面人骇人,倒是他质问的神色更让人害怕。
  赵闻带着精致的面具,阴影中面部弧线俊逸,莫忧一愣,忽地觉得他似曾相识。
  不是为了骗司邑青,而是真的似曾相识!
  她不自觉地向赵闻走进一步:“我有事要和你……”
  莫忧话还没说完,赵闻却猛地抓住她双臂,将她的下半句硬生生吓了回去。
  赵闻手上的力道弄疼了莫忧,她却不敢出声。赵闻将莫忧拉近,在夜色中仔细地看,像是在辨认着什么。
  他们只是匆匆地正经见过一面,他就算一时不确定莫忧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在她准备要说明来意时,赵闻抓着她的双手一紧,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他摇晃着她激动不已:“怎么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还在烨城?!”
  这下莫忧不止被吓到了,还被惊到了,瞪着眼只得承受他莫名的狂怒。
  “说啊!莫忧!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他似乎有些失去控制,狠狠地质问着。
  莫忧咽了咽口水。
  她此时没有惊,只有吓了!
作者有话要说:  

  ☆、22·欺瞒

  在月满楼见到赵闻时,莫忧只匆匆看过他一眼;后来又见过几次,都是在赵闻不知晓的时候莫忧偷偷见着的;所以莫忧跟他不熟,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跟自己不熟。
  可是他的狂躁,震惊,以及莫忧隐约感受到的他对自己的关切,都令她不解。
  他激动地质问:“说啊!莫忧!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莫忧惊愕地半张着嘴,无以为答。
  她试图摆脱赵闻的钳制,可他力气太大,莫忧的双臂被他抓痛,怎么也挣扎不开。
  忽然一阵眩晕向她袭来,只觉有人揽着她回身一转,她终于逃开了赵闻钳制。莫忧回神发现自己正在司邑青怀里,暗暗松了口气。
  “赵将军,何苦为难一个女子。”司邑青蹙眉,温和的声音劝道。
  莫忧在司邑青怀中揉揉被抓疼的手臂,一抬眼就正好看见赵闻凌厉得要吃人的眼神。
  寒光一现,莫忧只来得及惊呼,赵闻的剑尖已经指着司邑青咽喉,他语气满是狂躁与威胁:“司邑青,我警告你,放开她!”
  莫忧鼓着眼睛,还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那泛着寒光的冷剑着实让她害怕。司邑青恐是也未料到赵闻会有如此过激的行为,一时间,三人都陷入了阴森诡异的气氛中。
  莫忧上前一步,挡在司邑青前,赵闻的剑尖刚好指着她的眉心,她“镇定”地咽下口水,声音颤抖:“赵……赵将军,有话好……好好说。跟踪你是我不对,可王爷……”
  她还没说完,就又被赵闻拉到身边,他收回剑,仍怒意未消地对司邑青道:“王爷见谅,我要和莫忧谈谈。”说罢没作一刻停留,拉着莫忧就要走。
  “莫忧。”司邑青扼住她的手腕,气息阴冷,声音小得只有她能听见,“你骗我。”
  莫忧正欲解释她根本不认识赵闻,赵闻已经拽着她离开。
  莫忧觉得事情似乎越闹越大了,她几乎是被赵闻拖着快速离开,回头看司邑青的时候,却见宇文雅玥错愕地站在不远处,眼中讶异之色怕是已经认出她。
  而司邑青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疑惑中还有被欺骗后的悲伤与愤怒。她顿时觉得冤枉,委屈。她是真的不认识赵闻,他怎么能随便误会?!
  司邑青误会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赵闻到底想把她怎么样?!
  他们到了一个更加隐蔽之处,离设宴的大殿已经很远。莫忧本想跟赵闻解释,可转念一想,应该是他解释才对啊。照刚才的情形,赵闻应该不会伤害她,否则她也不会蠢得去替司邑青挡剑。而他拔剑指着司邑青时愤恨的眼神,让莫忧想起南杏。在天嘉节那晚,甚至是每次司邑青对她举止亲昵时,南杏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司邑青。
  一路上赵闻已经恢复了些理智,他站定转向莫忧,可激动未平:“我明明亲眼看着你出的城门,为何你还会在这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
  莫忧困惑了,什么叫看着她出城?难道那天在城门口见到赵闻时,他是去送她出城门?可那又是为什么呢?莫忧还依稀记得,那时候,赵闻情绪低落,满目悲伤,都是因为她吗?
  “说话,为什么?”赵闻的语气已经平和下来。
  莫忧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愣愣地看着他,不时还要担心是否有旁人发现他们。
  赵闻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担忧,莫忧如此近看,觉得他真的很像一个人。赵闻的担忧是真真切切的,就如曾经老爷得知她淋了雨生重病时的神情……
  “你是……”莫忧眼神恍惚,喃喃低语。忽然,她就如发现惊天秘密般,地一把推开赵闻难以置信地直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死了!”
  赵闻苦笑着,银质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我活了下来,就站在这里。”
  不知何时,莫忧眼中已蓄满泪水,心中突然涌现的震惊与喜悦让她情难自禁,她紧紧抱着他,眼中的泪决堤而涌。顾不得是否还有外人,她放声大哭起来,似要把这几年来积蓄掩藏的泪一并流干。
  她在外漂泊了七年,回到烨城也有一年多了,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她早该想到,赵闻,朝文,如此相似的名字,只因他们是同一人!
  眼前这个人,是初次见面对她明媚一笑的楚朝文,是知道她身世后处处刁难的楚朝文,还是她被淋病后扭捏着送药来的楚朝文。莫忧今日才知道,这个人,还曾为她送行,因她的离开而伤心不舍,现在还为她忧心。
  她心中欣喜不已。原来,除了南杏,她还有亲人,她还有关心她,在乎她的亲人,她还有……哥哥!
  莫忧抱着他泣不成声,鼻涕眼泪全往他身上蹭,一声一声地唤着她向往,却从不敢说出口的两个字。
  “哥哥!”
  楚朝文抱着她,笑道:“这可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还真不习惯啊。”
  莫忧破涕为笑,鼻音浓重:“那你可听好了,我只叫一次。”
  “嗯。”楚朝文点头,转而替她擦泪。
  莫忧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赵闻……你现在的身份,以后我都只能叫赵闻,对吗?”
  楚朝文一愣,面色凝重:“嗯。”
  “正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莫忧又抽抽搭搭哭了一会儿才停住,楚朝文替她擦干净眼泪,忽然又严肃起来,继续质问:“现在,你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莫忧吸吸鼻子,低下头,不是她不知从何说起,而是怕说了惹他生气。
  总不能坦白说,她被司邑青要挟,又正好想离南杏近一些,所以老老实实地被司邑青掌控,最后司邑青还莫名其妙地对她……
  反正多说多错,莫忧决定先想好完美的理由再解释也不迟。
  一时间,二人都不说话,他们陷入沉默,楚朝文逼问的眼神让莫忧不敢看他。
  最后,莫忧大致编好了理由,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措辞:“都怪南杏,也不解释清楚就要送我出城,我当然不会走。为了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就让司邑青帮了我一个小忙,这半年来,我都藏在烨城。”
  鬼面修罗黑下脸来:“现在,你弄清楚了?”
  莫忧惑然摇头:“没有,本来就糊涂,见到你有些明白,可又好像更糊涂了。”
  “那你还自作聪明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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