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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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仙途-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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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的一声响,利剑回鞘。

    天玑冲他一笑:“以前我在剑身上刻下了阵法符箓禁纹之类的东西,好引发剑身的灵气,和增强此剑的效果,本来可以一并给你,不过如果由你一笔一划地刻上去,和那般不劳而获,却又是另一种情况,便多此一举,你可莫怪我啊!”

    “师叔爱护之心,弟子明白。”

    天玑又道:“方才看你用了一手云纹禁制的手法,想必你对禁制之道也不算陌生,只是对敌之时,你觉得方才那两下有用吗?”

    苏牧尴尬不已,咳嗽了一声:“咳!师叔,弟子只修习了一些法门心法,这禁制之道还是以前在三清殿里学来的,其他的师傅还没教过。”

    天玑忍俊不禁,原来师兄还是那么奇葩!

    “咳咳……也好,那、那个过早使用无法控制的力量,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踏踏实实,一步一步来得稳妥,嗯。”

    苏牧笑了一笑,握上剑柄,缓缓拔剑出鞘,青黑光芒较之刚刚已是很弱了,但仍映得他一脸墨绿sè,连眼珠都变了颜sè。剑气从手心直穿肺腑,汩汩然流动不息,只此刹那,他便生出与此剑亲密无间的奇妙感应,忍不住脱口叫了一声:“好剑!”看着少年兴奋的模样,天玑不知怎地,心中竟也愉悦了起来,便是刚刚赠剑时的失落,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或许,真的是有缘吧!



………【第十五章 远行、回家?】………

    如果能够像鸟儿一样,在空中zì yóu自在地飞翔,大概是所有人心中最原始,也最渴求的愿望之一,苏牧也不例外。早在初上东华山之时,他便对天空中飞遁的剑光有着极大兴趣。甚至在他亲眼见到一同上山的白玉堂,驾着歪歪斜斜的剑光从天而降时,心中的嫉妒便不可遏抑地喷涌出来,断绝了他和白玉堂成为真心朋友的最后一线可能。

    将近两年时光转瞬即逝,再次登上东华山,成为宗门的嫡系弟子,身分产生了变化,但有些愿望却是不会变的。在白玉堂已经能御剑千里,朝发夕至的时候,他才刚刚拥有了一把剑器。

    但是,他不急。

    坐临出云峰上的万丈悬崖,他缓缓地抽出剑来,青蒙蒙的光辉在黯淡的天sè下远远发散。苏牧学天玑的样子,用手掌在剑脊上轻轻抹过,眯起了眼睛,感受着剑上的寒意。他首先调匀气息,将手掌贴在剑脊之上,手指开始缓慢而有节奏地敲打剑身,发出一连串“嗡嗡”的声响,剑上的青黑光也开始波动,随着苏牧用力的轻重,光芒显得明灭不定。

    东华剑宗炼剑之常规,一般有两种方式。

    苏牧用的不是普遍的养剑方式,而是另外一种,也就是天玑所说的引灵之术。是以“篆刻”之法,以真息在剑身刻画符纹,使真息在剑上的流向,符合剑主的习xìng。这种方法,对增进修为没什么帮助,但胜在简便易行,只要符纹画下,便能即刻使用。不过他也不敢轻率刻纹,只因为引灵之术,其关键在于能否激发出剑的最佳xìng能,此时他对剑的特xìng尚是一知半解,若就此篆刻纹路,只会事倍功半,这是万万做不得的!

    他以手指敲击剑脊,便是用一种测剑的法门,观察剑上灵气的流动轨迹。

    苏牧用测剑法门,来回测了多遍。果然隐隐间,这剑本身的凌厉锐气,和剑上缭绕的灵气之间,有一个模糊的断层存在。剑气灵气两者互不统属,一剑挥出,神意不凝,威力便先打了个折扣,发挥不出七成的力量来。

    “可惜了!这样的难题自然不可能由我来解决,何况我也解决不了,现在我的目的,是修炼那御剑飞行之术。”

    然而经过三个多时辰的感应,他终于将承影剑上的灵气波动了然于心,而天sè也已全黑。他手掌抬起,旋又落下,在剑脊上猛拍一记,剑身发出“嗡嗡”的低鸣,久久不散。趁着剑身颤动的时机,他将手指贴在剑刃之上,锋锐的剑气割破了他的食指,鲜血滴下。他微一曲指,让血滴在指尖打转,蓦地,“承影”的剑芒在一次波动中,微黯了一下,苏牧出血的手指于此时紧贴着剑脊正中,从剑锷上端滑出,直抵剑尖,血红sè的纹路一气贯通,笔直无曲折,便彷佛是刻在剑身上一般。

    承影剑发出了一声低啸,青蒙蒙的光华刹那间黯淡下去,而剑脊上的血痕也越发鲜艳夺目,小指粗细的血痕正迅速地变细,直至成为发丝粗细的纹路,才停了下来。苏牧露出了满意之sè,脸上却有些苍白。

    “滴血认主算是小事,方才那一下引煞却是关键。”

    他刚刚用了“引煞”之术,藉灵气稍微低落的瞬间,以血为引作出了一个能够引发煞气的阵法,将剑身浮游的灵气,尽数收束其中。表面上看去灵气全失,威力大减,可实际上,没有了灵气的掣肘,宝剑本身的杀伐之气便尽数放出,再也没有那种身意两分的状况,用来更是得心应手。苏牧心中默颂法诀,真息流转透体而出,打在剑上,又是“嗡”的一声低鸣,他松开了手,“承影”在低沉的震鸣声中,浮在了半空。所谓御剑之术,其实便是以剑器为媒,通天地之元气,借之浮游往来,遨游天地。

    凭借着宗门的法诀,苏牧控制着“承影”,让它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速度极慢,但飞得很稳。可以感觉到,天地元气通过承影剑,与体内真息发生了颇为微妙的感应,真息每一次波动,都会通过剑身,再作用于天地元气。

    他控着剑使其逐步加速,让自己适应在这种情形下,对天地元气的影响。脚下的出云峰渐渐地变小了,从他这个高度,整个峰顶一览无遗,点点灯火成了黑暗中最美的点缀,在他眼中闪闪发亮。高空的风呼啸着吹过,只拂动了他的衣袂,却无法对他的平衡造成什么妨碍,他的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首先是缓缓地驾剑绕圈,接着便加快了速度,到后来便开始上下起伏,侧旋飞掠,急停急起,足足玩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尽兴飞下。

    如果不是怕夜间有什么不妥,他恐怕早御剑上下雁荡山好几回了。

    明天,就是明天,一定要好好地玩一下!

    这一rì苏牧闲来无事,又想起雪峰上还未化去的冰雪,便早早爬起,跑到雪峰之上,找一株梅树,在花瓣上取了些白雪化在壶中,运功冰住,一溜烟跑到了天权道人的小楼处,准备用这“雪峰白梅”冲泡些天权道人珍藏的名茶,顺便问些功课上的问题。可是方才走到楼外,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嗓音严厉得很:“……不应如此,你是宗门首席大弟子,这些事务就应该由你来做!”

    “你做得比我要好,何必再换回来?”只听天权道人淡淡的回答。

    “做得好?做得好也要被人笑话!可知别的宗门是怎么说的,堂堂东华剑宗的二代弟子之首,不知修炼养生,rìrì把玩玉石,冲茶喝酒,已是废人一个……我范白羽做得再好,也怎么都遮不住你的羞!”

    门外的苏牧听的一震,里面说话的竟是玉衡道人——范白羽,这位玉衡道人和天权同为灵玄的徒弟,但个xìng却和灵虚很像,都是严肃端正不苟言笑,掌管东华剑宗的一系列事物,三代弟子们都怕得很。

    只是,范白羽的话也没有什么效用,天权还是那有气无力的模样:“范师弟的修养怎么又倒退回去了?他人说便说,关你我何事?”

    玉衡道人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却更加严厉:“不关你我之事,却关乎宗门之事!这样吧,你不愿去云梦山,我代你去!近rì九华山的那几个魔头也正要往两界山这处赶来,五台山中的佛门老祖宗也飞剑传书,邀各正道宗门齐聚,商议应对之策,师尊已应允派出二代弟子前往,这个就由你去!”

    天权低低一哼:“让老三去!”

    “老三正在闭关!”

    “四妹?”

    “找不到她。”

    天权还不死心,将北斗七剑其余几位都数了个遍,乃至二代弟子中不入嫡系的师弟师妹们都举了出来,都被范白羽逐一驳倒,最后迫得没法,便哼一声:“我那徒儿最近练功冲关,我脱不开身!”

    苏牧方自一乐,却听到里面范白羽一声冷笑:“师兄说的好笑话!练功冲关?苏牧!”

    他里面一声喝,吓得苏牧手上一抖,差点将满壶雪水都洒在地上。这才知道,原来范白羽早就察觉他在外面,这一下便让天权下不了台。

    苏牧心念电转,口中还是应了一声,向屋里走去。

    屋中天权坐在主位,脸上还是冷冷淡淡,没有表情。而坐在他下首的范白羽,则天生就是一副钢浇铁铸的冷脸,不怒而威。苏牧已非当rì见了灵虚便进退失措的小儿,在范白羽的目光下,他的呼吸心跳与平时毫无二致,步伐节奏不变,稳步走到天权身前,先一行礼,将手中盛雪水的壶放在案上,才道:“弟子见过师父,二师叔。”紧接着他又笑道:“弟子今rì起早,到山上采了些梅花雪水,用来冲泡师父的天圣茶,当是最佳,二师叔也可一饱口福。”

    天权“嗯”了一声,听他语气,也颇为满意。

    只可惜范白羽不受半点影响,他微皱眉头道:“饮茶之事,过会儿再说,苏牧,我且问你,近rì所冲的是什么关?”

    苏牧不假思索地道:“禀二师叔,脱胎境,是玄……”

    天权道人突然打断了苏牧的话“白羽!不过,看到这个徒儿我才想起,他倒是需要到外面历练一段时间,如此我这个当师父的,也就不能待在山上了……”

    如此峰回路转,别说苏牧,就连玉衡也呆了。

    只听天权道:“两界山虽然不远,可惜、事情太麻烦了,我还是去西晋云梦山,不过对于一些细枝末节,你还是帮我做好了,我cāo不了那个心。”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他已站起身来上楼去了,临去前道了一声:“牧儿,代我送你二师叔出去!”苏牧连忙应声,玉衡也站起身来,看着天权上楼,微摇了摇头,脸上却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你师父很疼你!”在出门之后,范白羽如是说。

    苏牧回答得中规中矩:“这是弟子的福分!”

    玉衡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和你师父很像,特别是在他小的时候……只希望,你不要像他那么懒惰,哎!”

    苏牧嘻嘻一笑:“师叔的教诲,弟子必当铭记在心!”

    懒惰?恐怕是奇葩才对!



………【第十六章 爱恨本无根】………

    苏牧并非满脑子都是修炼苦行的武痴,他也准备再过一些时候,就去和天玑再联络一下感情的,就算得不到什么好处,近距离接触佳人,也是一种享受。只可惜天玑行踪之飘忽,就算是在宗门之内也是如此,几次拜访都扑了个空。

    据说,她是到落霞峰上去了。

    忽然,没有由来的想到了东华剑宗里的那个传闻,东华剑宗有一个老祖宗,也就是掌门灵玄真人的六师弟,东岳剑仙南宫霖,那位一剑寒光十九州的南宫师祖,曾经把九华山的魔道九大帝品高手之一“欧阳昆吾”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躲在海外妖仙杨素的南冥岛上,借助妖仙的渡劫期修为,方才逃过一劫,当时还有一位玄yīn煞钟离没有逃脱,他一剑将玄yīn煞钟离的一身功力都废了个干净,至此东华剑宗的落霞峰上多了一位静修悟道的女子。

    苏牧一路行至那rì被金翅烈焰雕所打落的那处悬崖,对面便是落霞峰,除了一位女子,还有一位叫整个东华剑宗上下都敬若神明的东岳剑仙,而山下就是玄yīn煞钟离的最终葬身之处,那里还有全本的冥府十二策。

    对于一般人而言,从苏牧拜师天权道人之时,未来路途已是一片光明。可苏牧不成,为了这一刻,他已经付出了太多,或者更正确地说,那一点点的光荣,是苏牧在承受了常人所难以想象的苦痛之后,老天爷赏赐给他的一点点安慰品。

    “yīn煞”就是缠在他脖子上的钢丝,只要轻轻一绞,或者是他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这锋利的钢丝便会割下他的脑袋。遥远的理想和残酷的现实分列在他眼前时,苏牧明智地选择了现实。当然,他也从没忘记,罗刹鬼婆的十年之约。

    苏牧低头看着那一处突出的小山谷,那里就放着一本此界数一数二的法诀,可他不敢去取,此时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对他的未来有不可测度的影响。

    数月前,每次的“yīn煞噬心”,都是对他冲击脱胎境的磨练和威胁。

    不过在某次的思虑中,他猛然找到了应付它的方法。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熟悉了“yīn煞”在体内活动的路线和规律,并以自身的条件所学,设计了一套特殊的“养鹰之法”。

    就像是喂一只贪得无厌的老鹰,他不再任由“老鹰”在体内zì yóu“捕食”,而是将种种大补之物主动地送上,先喂饱了它,自然也就脱出去延续将近三年之久的痛苦。

    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困难重重。

    苏牧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几乎是把自己当成了试验场,逐丝逐毫地摸索“yīn煞”如何抽取他jīng血的过程,然后针对每一个细节,都做了最细致的准备。这准备并没有什么皮肉之苦,但那细致到每一毛孔的jīng细程度,却差点儿让苏牧发了疯,他以一种自虐式的快感,支撑着自己做完最后一步。在过程中的痛苦和完成后的虚脱里,他感到一种新奇的,难以解释的美妙感觉;类似于满足,但又有着细微的差异,这种奇妙的感觉,已深深地留存在他的记忆里。而“yīn煞噬心”的痛苦,在心法完成的那一刻,也终于成了历史。

    感受着“yīn煞”张开大口,吞噬着送上的jīng血,最终归于平静,苏牧脸上一片沉郁。痛苦离他远去,体内真息流转,也不再受其影响,但他实在高兴不起来,这只是由被动的搜刮,变成了主动的逢迎,xìng质没有变化,甚至更令人心中郁结。但是这似乎也有好处,因为每到这个时候,他对罗刹鬼婆的恨意,便要深重一分,这让他永远也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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