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统帅没了,只敢暗地里查,只怕就算查出什么来也还是不敢声张,那就悄悄的查吧,结果怎么样都没关系。可是现在这算什么事?竟然还TMD牵涉到外交了,远交近攻了,互结外援了,整到国际关系上了,本朝对突厥下一步行动最大的利器也TMD悄无声息就没了,而且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和车骑将军一起没的,谁这么大胆?到底是谁?又要国内夺权又要对外拉盟友?难道又是政变矛头吗?这TMD怎么查啊?查出来的话报不报啊?查出来的话自己这荆州玉门关军系该站哪边啊?
头疼!
金童很想问一问长乐公主:你看我的头大不大?
老天爷,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童看着长乐公主无限美好的背影,忽然摒弃杂念,专心致志的想道:“这长乐公主的背影,似乎比起柔儿来也是不遑多让……人生啊,美女是多么的让人厌烦……”
“金大人……”长乐公主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看着金童,见他死死盯着自己的身体陷入茫然,不由得出言提醒一声。
金童一震,惊醒,发现自己目光一直盯在公主的腰腹臀处,忙后退一步,垂首道:“下官失礼了,竟然走神。”
长乐公主却逼近了一步,淡然道:“消息重大,大人失神了也不出奇。金大人,昨晚我在乾清宫与皇帝计较此事的事情,本已心痛的死去活来,却无意中听到了金大人的名字。”她说着自己心痛,语调中却无一点点的情绪波动,可见心如死灰的程度。
金童点头道:“不错,下官是昨晚从玉门关赶来,与刑部交接弥勒教叛匪的调查结果。”
长乐公主却没对金童的表面身份发表意见,只是自顾自的道:“当时在场的,是皇帝与我的舅舅,尚书左仆shè高肇,由于室点密的身份特殊,所以刘贵回来之后,他特地进宫告知皇帝,并且计划今rì要开大朝会计议突厥的事情。本来他们说起正事,我是要退出去的,可是我无意间听到左仆shè说随行的有长沙司马金诚,在刘贵手下是个十分得用的人,带你来京,应该是为了调查车骑将军遇刺的事情,也正是你,在玉门关外救下了我和室点密。”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着金童,淡淡道:“皇帝也许会召见你,说不定会给你一份新的差事,这也正是你的主将刘贵所希望见到的。”
金童脑子里有点乱,不过公主的这段话不难理解,于是点头道:“为臣者应知本分,自然听从上面的差遣。”
长乐公主顿了顿,继续道:“金大人,今rì你我相谈,并无第三人旁听,元瑛,求金大人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若是金大人要什么报酬,只要元瑛能做到的,必定会尽力做到,只要是元瑛有的,绝不迟疑,尽管拿去!”她语气坚定,整个人的气质如出尘圣女一般,期许地看着金童。
金童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也不多想,回应道:“殿下但有差遣,只要是金诚可以做到的,万万不敢推辞,一定尽全力为殿下达成。”
长乐公主的娇躯又有些颤抖,显得心神之分激动,她略到颤音的道:“金大人,既然你来了洛阳,必然会与车骑将军的事情有所关联,我,我不管你是明察暗访,也不管你最后向谁负责,只求你最后能斡旋促成一件事情——杀死阿史那土门,不管是发兵还是行刺,不管最后的命令是何人所下、何人执行,只希望金大人能在这件事情中,用你自己的力量,用所有的手段,决定最终结果的走向,你,能答应么?”
金童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会是这么个请求,但这件事太难了,阿史那土门现在身为突厥可汗,统领一国,就算是杀了大国的驸马,两国要彻底开战的可能xìng也不会太大,毕竟公主并没有死在突厥,这就不算是解不开的死结。至于行刺,这是与大国的政治利益不相符的,要行刺还不如开战,那样还能有更大的收获,土地啊人口啊什么的,以及未来的边疆稳定程度。所以朝廷下面的走向也应该是招抚为主,军事力量震慑为辅。况且就在最初收到阿史那土门反叛消息时,皇帝就已经震怒要发兵,却是被尚书省的大佬们劝了下来,左仆shè高肇是尚书省的头头,既是皇帝的舅舅,也是眼前长乐公主这苦主的舅舅,他对皇帝的影响力是无比巨大的,他的意思是不想打,那么如何打的起来?
想了半天,金童正sè道:“殿下之命,自不敢违,不过金诚前思后想,成败只能是五五之数。”
长乐公主惨笑道:“能有五五之数,金大人怕是已经多说了。元瑛在此先谢过大人。若是换了别人,怕是连一成的指望都难给我呢。”
金童摇了摇头道:“面对殿下的请求,怕是人人都难以拒绝。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其实在这件事上,有很多人,执掌权柄,有着比下官更大影响力,下官不过是一介武夫,而且从来没有参与过这般大事,殿下为何会找到下官去办呢?”
长乐公主回转身去,默默看着壁画,最后,她一字一句的道:“金诚,你是最后一个救了室点密命的人,虽然在你救了他后区区几天,他就再次遭逢大难,可是元瑛相信,你是元瑛命中的贵人,你答应了元瑛的请求,就一定可以办到的。”
说着她缓缓迈步向后堂走去,悠柔的声音继续向金童传来:“这是元瑛一生中最重要的请求,只希望你能遂我之愿,至于报酬,其实元瑛给不了你什么的,元瑛剩下的,只有这残躯而已,却是下半生唯一要守护的。琴儿是元瑛从小的玩伴,我们姐妹一体,她和元瑛没什么分别。”
说话间,她已经消失在后堂门内,声音顿了顿,更是轻柔了许多:
“金诚,今rì,在此歇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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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美人之怒】………
() “金诚,今rì,在此歇下吧……”
长乐公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传入金童的耳朵里,却如雷击一般。
金童惊讶的把嘴张开老大,足可以吞下一只饭碗了。
这算什么事情?
公主认为自己要守寡,所以不能把“最大的报酬”支付给自己,转而就给自己的好姐妹拉皮条?况且还言明这个姐妹和她自己没什么两样,老天爷啊……
女人都疯了吗?堂堂一位公主,怎能做出如此“放荡”的事情?
自己可是她刚刚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啊!而她,是昨天才刚刚死了丈夫的寡妇!
金童不敢相信的看着后堂的门,一时间转不开目光去。
公主走了,也许那个琴儿马上要来,要不,趁这个机会,溜之大吉?自己可是还有个尚未开封的冰美人在家等着呢,自己的阳明诀还没练到五重呢,元yīn元阳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哪能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寡妇的家里**?
虽然这个寡妇是个公主而且是处女……
正当金童渐渐坚定了落荒而逃信念的时候,一个恬淡的声音在门外出现:“大人,请随琴儿用膳。”
金童一个激灵转过身来,却见一名穿着浅绿sè宫装的淡雅少女俏生生站在门口,她不如长乐公主那样的五官jīng致,却是九分姿sè的美人了,更要命的是,那种淡雅的气质,完完全全弥补了长乐公主那种过分哀伤气场的不足。
她像一朵花,却不是月季蔷薇,而是水仙,淡绿sè的,鹅黄sè的,可以出现在任何场合,可以使任何男人滋生怜爱,她不会很脆弱,但绝对需要呵护,甚至,你对她的爱,都不能过于强烈,否则,就会伤了她。
就在看到琴儿的一瞬间,金童就已经转过了这许多的念头。
不是尤物,却是……让人死都不愿舍弃的。
在金童对着又一名美女大发感慨的时候,远在玉门关的冰柔却展开了另一场计划。
冰美人高踞在主座内,万年冰山不改的容颜似乎娇媚了几分,别人不知是为何,只有她身旁两个瑟瑟缩缩的小丫鬟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黄儿不满的剜了小丫头红儿一眼,这小娘皮的嘴忒碎了,外面流传nǎinǎi从前的风言风语,怎能不管什么话都往回学呢?这下nǎinǎi恼了,看那雪白的俏脸都气红了,你自己不也一样心里没底儿吗?
红儿惶恐的看了冰美人一眼,暗道:“我也是出于好心啊,自从被nǎinǎi买回来,整rì里又没辛苦,又有上上下下的大叔大婶惯着,想玩就玩,累了就睡,没吃一点苦,rì子比普通人家的大小姐还滋润,怎能不感念nǎinǎi的恩德?现在听人说nǎinǎi坏话,当然要告诉的,不然nǎinǎi蒙在鼓里岂不是吃亏?可是nǎinǎi怎么就发怒了呢?唉……”
这时金童的亲兵队长进来,拱手道:“夫人,属下们已经集齐,相应器械也准备妥当。”
冰美人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一把抓起桌上的长剑,对两个丫头道:“你们在此看家,我去去就回。”
出得门来,只见八百亲兵已经在庭院中列队,旁边一车车的军器物资也已经摆放整齐,只待命令下达就立刻出发。
冰美人扫视了几眼,看看没什么疏漏,冷冷道:“去晓月楼。”立刻就有八抬的大轿过来,冰美人坐进去,前面二十个亲兵开路,后面人马车队浩浩荡荡一副要出城剿匪的架势。
都督府的长史石越在冰美人带队离家没多久就收到了消息,本来城中动兵是很微妙的事情,不过听说是夫人带领,而且去的是晓月楼,了不起就是些争风吃醋的破烂事儿,不由得大伙互相挤眉弄眼的哈哈一笑,不去管她。
冰美人到达晓月楼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晓月楼一天生意刚刚开张的时候,冰美人端坐轿中,命轿夫掀开帘子,看着晓月楼高大的楼圈,嘴角略略挑起,像是冷笑了一下,挥手招来亲兵队长,问道:“可曾看好了火路?”
亲兵队长回道:“禀夫人,晓月楼自成一体,四处并未与其他房舍相连,只是西北角与民居相距不到五丈,今天东南风,怕是可能会殃及。”
冰美人斩钉截铁道:“先把晓月楼西北角的房屋拆掉,然后派人进去告知,一炷香内离开,否则生死祸福一概不论!派一百人专门严密盯防西北面,准备水龙伺候。”
亲兵队长大声应是,回去迅速的分派手下人如此如此行事。
不多时就见晓月楼各个出口开始有人群开始逃离,其中不乏醉酒了被抬出来的人。
这时从正厅门口慌慌张张出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约四五十岁,颌下三缕长髯飘飞,是个清俊的老帅哥,女的看上去三十多岁,身材高挑,尖尖脸儿,五官柔媚,是个美貌的熟妇,这两人就是晓月楼的大掌柜蔡福和掌柜娘子兼总老鸨蔡三娘。
两人来到轿前,蔡福老远就被亲兵拦下,蔡三娘则是毫无阻拦的跑了过来,跪拜道:“不知夫人驾临,有失远迎,不知哪里唐突了夫人,妾身愿以死谢罪!”
冰美人略略张开娇艳yù滴的红唇,轻轻呼吸,片刻后竟然收起怒容,轻轻笑道:“原来是三娘,这些年来,你是个知情懂事的人儿,对我也不少照顾,衣食不缺,说到底,本夫人还要感谢于你,何须行此大礼呢?”
蔡三娘却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只是抬起头来,一脸惶恐的道:“妾身应做的都是本分,哪敢妄想夫人的感念?只是今rì夫人不知何故发怒要毁掉晓月楼,须知这晓月楼是妾身毕生的心血,也是妾身夫家的大半基业,妾身只想平息夫人胸中怒气,请夫人千万保全晓月楼,不然妾身夫妻两人、全家数十口都是个死局,夫家蔡乡老面上也须不好看!”
冰美人轻“哦”了一声:“蔡乡老?本夫人在晓月楼数年,只是安分守己、以待有缘,却从未打听过晓月楼的后台在哪里,我夫君也曾问过我,可惜我却不知道,现在,倒是知晓了,虽然未曾听说过,但,至少已经知道了名号。”沉吟了半天,她又笑道:“三娘,你真的不知道,今rì我为何发怒,非要毁了你这晓月楼么?”
蔡三娘有些颤抖,她努力定了定神,长叹道:“妾身知罪,妾身该死,妾身未能管教好儿子,他在外面醉酒胡言乱语,妾身定会重重惩戒于他!为表诚意,妾身夫家愿赔偿金司马大人黄金千两,还会禀上蔡乡老托人照顾大人在洛阳的前程。”看看冰美人脸sè稍霁,她又装着胆子开解道:“其实,其实这些年来,对夫人有非分之想的人也是不少,总是深爱夫人姿sè,人之常情啊……”
冰美人俏脸一红,掌中剑“啪”的一声按在坐席上,怒道:“姿sè!蔡三娘,你不说,我便不知道青楼女子是靠出卖姿sè过活的吗?何必你来教我!三娘,难道你没猜过我的身份?我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么?在青楼数年时rì,我那一rì不是在煎熬中度过,你能明白我的痛楚么!好在蒙我夫君不弃,知道我守着个冰清玉洁的身子,所以,并不怪罪,可是,蔡三娘,你须知你这一盘生意,是哪个女人愿意接近的?哪个女人愿意和晓月楼这三个字相提并论?!很好,现在你的儿子出来说……说些厚颜无耻的话,他不是要等我夫君回来当面揭我疮疤么?如此妄言,可见你开青楼的,更是视青楼女子无物了。”
蔡三娘的儿子所说的话,冰美人当然不好意思复述,不过这样却更令她恼火,本来在金童面前她就有些战战兢兢的后怕,生怕金童嫌弃她在青楼呆过,现在反而有人挑出来大肆污蔑,说什么冰美人算啥,当年在晓月楼时还不是侍候的本大爷舒舒服服,那什么金诚不过捡了只破烂鞋子之类的云云,冰美人如何不怒火中烧?堂堂天仙下凡,被发落到这么个污浊的地方已经很想不开了,现在终于重见天rì,硬逼着自己斩断回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