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是那一身素白色的道袍,衣衫上没有一丝丝痕迹,漆黑的长发挽成道髻,髻上插着一支青碧色的玉簪。只是此刻的墨言哲,没有了苗小嘟当初第一眼见到他时候的那种狂傲之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温润淡雅感觉,非常的内敛。仿佛就像是打磨出来的玉石,正散发出柔和的莹润光泽。
青霜在第一时间内知道它的主人打坐结束,它没有吭声,只是悄悄地看着他走了出来。
墨言哲他见到了苗小嘟埋头伏案画的起兴,更是示意青霜不要打断她,便自己悄声地走到了苗小嘟的身后观望。看着她在宣纸上慢慢地勾画,又看见青霜那游移在他和苗小嘟之间的眼神,心底也不由的感到有些好笑。
他了解自己喂养的这灵宠的德行,更是知道昨天它和苗小嘟去了膳堂发生的事情。毕竟苗小嘟的体内还有一抹墨言哲的神识,所以昨天发生的事情墨言哲是清清楚楚的。
胖盘羊青霜与它主人墨言哲的眼神对视后,更是悄悄咪咪的从苗小嘟身侧挪开,把位子腾给自己的主人,自己讪讪地退到了后面。
苗小嘟画的很开心,画完了第一幅理想中的小竹舍外景图的时候,就对身侧的胖盘羊喊道:“青霜,你看,这就是我说的小竹舍,我画好了。”说话间,更是伸手去戳戳身侧的胖盘羊。
可是,手指触摸到的并非柔软的毛发,而是冰凉的绸缎。她一惊,忽地抬起头来。看到了身侧站的是谁后,苗小嘟更是本能的缩回了手,立刻就从石凳上站起来朝着身后退了好几步。她害怕墨言哲,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本能的想要逃离他。
墨言哲见到了她的举动,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继而俯首看她刚才画出来的画。苗小嘟觉得,只要现在和墨言哲见面,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与折磨。
她不想看到这个人,所以,就在墨言哲看她画的画之际,更是寻三两步走到了胖盘羊的身边,对它说道:“青霜,我到现在还没有吃早饭,我肚子好饿,你带我去膳堂好不好?”其实苗小嘟本来也是打算画完了这张画,就离开一指峰去膳堂的。
至少呆在膳堂里,是比呆着这里好了很多。不用提心吊胆的防备着墨言哲对她动手动脚的,虽然防备也没有用,可是那种心理压力特别大啊。
苗小嘟这么一说,胖盘羊很是为难。
它没有立刻回答苗小嘟,而是转头望着墨言哲的方向。
洞府的石厅里就他们两人一羊,苗小嘟说话的声音墨言哲是肯定听到了的。
此刻苗小嘟故意背对着墨言哲,胖盘羊更是为难。它有些想不明白苗小嘟对自己主人的态度,它已经知道了苗小嘟和它主人的关系,可是也没有见它的主人亏待她。更重要的是,它昨天已经看见了苗小嘟脖颈间的璎珞,那上面吊着挂坠,不仅仅是一件附身的法宝,还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
它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墨言哲会把这样法宝给她带着,而且最让它吃惊的是,苗小嘟似乎很害怕且厌恶与它的主人接触。两人都有那种关系了,更何况它主人也不差啊。曾经可是众多女修们爱慕和自荐枕席的对象,更有甚者是自甘做鼎炉的。按照一贯的思维,苗小嘟应该很是喜欢它主人才对。
青霜这只胖盘羊脑补的厉害,却完全忘记了关注一个更为重要的见面事件。它的主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候就对苗小嘟做的事情,以及后来又做的事情,已经是让苗小嘟将它的主人墨言哲彻底的拉入了黑名单。
胖盘羊的小眼神瞒不过苗小嘟,也更是瞒不过墨言哲。
它才真的是纯属躺枪那一类,夹在中间好为难。
“青霜,带她去膳堂。”半晌在会后,墨言哲终于吭声。
听到这句话,苗小嘟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了。胖盘羊得令,立刻朝着洞府外走去,苗小嘟她赶紧跟在了它的身后一起走了出来。
到了外面后,一下子天地开阔的感觉让苗小嘟有种如释重负的舒爽感。
再次爬上了胖盘羊的背,飞翔在空中的时候,苗小嘟忍不住长长的叹息。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可是高空中还是很冷,她吸了吸鼻子,低头观望着涵泽门的壮丽景观,看着忙碌的门派地弟子们来来去去的身影,一度有种奇怪的幻觉,像是落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一般。
“苗小嘟,大清早的你就唉声叹气。”胖盘羊到底是墨言哲的灵宠,站队在哪一方是显而易见的,“我主人对你不错啊,你干嘛见到他就那么想要躲开啊?好多女人想呆在他身边都没有机会呢!”那埋怨的口气,就像是无声无息地在对苗小嘟表达:你真是不识货。
苗小嘟没有回答,回答的是又一声叹息。
她是不想识货,可是那货把她给缠上了!
胖盘羊飞的很慢,不过从一指峰到宗门膳堂的距离,本来也就不远。涵泽门的太极图空场上面是有等级限制的禁飞区,好在胖盘羊有这个修为,仍旧带着她大摇大摆地直接飞到了膳堂门口才落脚。因为是错过了早晨最拥挤的时间,所以这一次落脚,没有像昨天那样众多人围观。
第027章
第027章
到了膳堂前门落脚之后,苗小嘟刚刚从青霜背上翻下来站稳脚跟,就感觉到肩上再次一沉,知晓那胖盘羊又变成了巴掌大的毛线肉球,还肯定是眯着眼在打盹儿。
她现在也是淡定了不少,顶着周围那些奇奇怪怪的眼光,径直地朝着昨天掌管厨事的那门外杂役弟子一处的区域走去。
空荡荡的膳堂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十来个身影,那杂役弟子也是眼尖,见到苗小嘟来,就冲着她挥挥手。
苗小嘟赶紧走了过去,招呼道:“道友,我来了。”现在的苗小嘟,可是在涵泽门内混出了一点点的心得,至少她知道该怎么称呼一个人。
瞧着那身穿靛蓝色衣衫和自己这一身从李绍处蹭来的靛青色衣衫,其实大家都是杂役弟子,不过门内门外之分。苗小嘟自认为要在这里活下去,就要把人际关系给处好,尽可能的谦虚谨慎一点,态度放低调一点,这样才是混下去且混的顺心一点的做法。
她的态度的确是让很多人都接受的,至少这杂役弟子就对她感觉很好,也觉得她这个人很好相处。
加之那杂役弟子昨日收了刘晴悠的好处,又见苗小嘟身上带着的灵兽也就知道其背后是有靠山的,当然是很愿意交好。更不要提及,苗小嘟一直称呼他为道友的尊称,这让他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所以态度热情,笑嘻嘻的问道:“苗道友怎生这么早?不是和刘道友越好是下午的么?”说着,就要带着苗小嘟到后面的厨房去。
苗小嘟跟在他的身后,也是笑说道:“早点来做好准备嘛,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更何况我对灵植果蔬也是第一次做,心底也是没有信心。所以想来先试试,看看情况在做最后的决定。”到了这厨房里后,苗小嘟也是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了心态,刚才在一指峰的那种紧张畏惧之感已然消失了。
那杂役弟子笑道:“也是,那就不打扰苗道友了,这里的食材和工具若是有什么欠缺或者需要帮忙的,你叫我一声就是。”顿了顿,这杂役弟子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笑笑摸着他头上的发髻道,“哎哟,搞了半天我还忘记告诉苗道友了,我姓张,苗小友若是需要,叫我小张就成。”
“好的,若是需要,一定会来麻烦小张你的。”苗小嘟朝着这叫小张的杂役弟子说道。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后,小张便离开了厨房去了。
胖盘羊见那小张出去后,慢悠悠地睁开眼说道:“啧啧啧!苗小嘟,你原来是到这里来躲开我主人的呀!”被戳破了心思的苗小嘟在听到这句话后,身躯微微一僵,短暂的一刻之后,便不再理会肩上的胖盘羊,而是自顾自的走到了食材区,准备挑选食材。
胖盘羊见她装作不闻不问的样子,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当即闭上了嘴巴。
今日厨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因为涵泽门的膳堂掌勺任务,尤其是灵植菜品区的掌勺任务,并非是天天都要来的。是每间隔两日才来一次,所以今日的灵植菜品区是关闭的。那个叫小张的门外杂役弟子,也是昨天因为和苗小嘟,刘晴悠预定好了时间,才提前过来的。
苗小嘟一边选食材,一边细细的观察着这些所谓的灵植。
老实说,外面的确是要比一般的普通食材水灵鲜嫩,可是她又看不出这些东西与普通的食材有什么具体的差别。就拿刀工来说吧,每一样食材的刀工用力度都是不一样的。鲜嫩的程度不同,决定下刀的力度也不一样。更何况还要别的注意与讲究。昨天的那一餐食材是用普通的食材做的,可是在做的过程中,苗小嘟也是敏锐的发现了很多问题。
在这绮澜修真界,即便是被称作普通的食材,都比她穿越前看到的食材好上了许多倍。每一个都是鲜嫩无比,更本与她平日里所接触的那些沾满了农药的食材完全两个样儿。光是在刀工上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很多不同之处,更重要的是,这厨房里并没有她习惯用的工具。最重要的是,在做菜的火候之际,她所表达出来的意愿,她想要的火候,小张更本无法达到她想要的那种效果。
可以这样说,一切的一切都是生疏的。昨天的饭菜,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摆盘。摆盘是对烹饪者最后的一道考验,每一个摆盘都是呈现自己做菜的最初构思与想法,甚至是在做这道菜品时候的理念给表达出来。这里面也是包含了很多的学问,当然,苗小嘟至始至终都还在学习中。
然而让她郁闷的是,昨天的那一餐,其实是很是失败的。她自己都更够找出许多败笔来,真是难为这胖盘羊能够吃下去。当然,失败是针对专业的厨师考核来说,若是对于一般的外行来说,她昨天的作品还算过的去。
不过昨晚和今日的细细思考后,她决定不做昨天的那些菜式了。她决定做成茶点,毕竟现在的她就应该算是一个零起步的新手,那些菜式等以后熟悉了在做。更重要的事情是,她还是想要知道刘晴悠到底要把这吃食送给谁?她还是要等刘晴悠来了在细细商量。
现在时间还早,想到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外面的光景目测不过八点到九点之间,可是这涵泽门的人作息时间很早也很准时,每天都是早晨六点的光景,整个门派就忙碌起来了。具体的情况苗小嘟她也不知道,毕竟这门派很大,她连个小虾米也算不上。
距离中午还很早,苗小嘟肚子也饿了,便决定自己给自己做一款喜欢的茶点来填填肚子,顺带犒劳一下自己。想了想之后,就决定做山药玉米糕。说来也奇怪,这里的食材很多与她穿越前所认知的食材是一模一样的,连名字都有些相似。所以倒也不算为难和麻烦,苗小嘟选好了自己想要的食材后,就一个人开始折腾起来。
蹲在她肩上的胖盘羊见她又在开始折腾吃的了,也来了兴致安静地在她肩上观看。瞅着她麻利熟练的动作,胖盘羊就不由得想到了她今早起来说的话,‘若是有小竹舍,就可以不用天天跑膳堂,自己做吃的’。
苗小嘟一个人忘我的在膳堂厨房里折腾,一个时辰之后,热气腾腾的山药玉米糕出笼。
白色瓷盘里晶莹剔透的糕点切成了方块的形状,每一块糕点包裹的山药颗粒与玉米颗粒清晰可见,嫩呼呼又热气腾腾的糕点正散发出诱人的香甜味儿。苗小嘟刚刚把盘子端了出来,她肩上的胖盘羊就立刻跳了下来,变成了昨天见过的那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迫不及待的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嚷道:“苗小嘟,你这又是做的什么?”
苗小嘟知道了它的德行,不慌不忙地把筷子递了过去道:“山药玉米糕,属茶点,我也好久没有做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呢。”
“你打算今天做这个给那个叫刘晴悠的丫头?”胖盘羊有些惊疑。
苗小嘟正欲点头之际,忽然厨房的门被打开了,“苗小友,听小张说你很早就来了?”刘晴悠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有些瓮瓮的,像极了感冒的人闭塞时候在说话。
苗小嘟闻声,转过了头来。
刘晴悠也走了进来,此刻背对着苗小嘟在掩上门。
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苗小嘟发现刘晴悠的脸色很苍白,眼圈也是黑黑的,明显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刘晴悠的眼眶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刚才哭过。在苗小嘟望着她的时候,她还冲着苗小嘟笑了笑,这笑容挂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勉强与艰难,更是明显的知道她此刻的难过心情。
“刘道友,你没事吧?”苗小嘟到底还是无法装作看不见,忍不住开口问道了。
刘晴悠嘿嘿一笑,可是这么一笑,顿时眼泪又流出了眼眶。她边哭边笑,又是拿着袖摆擦眼泪道:“我没事,眼里飘进了沙子了。”
苗小嘟才不相信她的话,道:“是不是那个司徒静为难你了?”咳!不得不说,苗小嘟这一次还真的一针见血的戳中了关键点。
刘晴悠一楞,随即点点头,“苗道友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啊?”
苗小嘟摇摇头,“我只是想着,昨天见到那司徒静为难你,没有想到她后来又做出了什么事情。我只是猜的,没有想到才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刘晴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唉!这事情,说来也是……”刘晴悠一面说,便是一面叹气,倒也是把事情的缘由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原来,刘晴悠的一个好友崔竹现在在桃叶峰里,与她一样通过了门派的初选,可还没有拜入山头里,目前在一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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