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成为他张家的人。今天,我们就为大帅完成这个心愿。”
“我们都到大帅的灵前,当着大帅的面,让褚帅归宗认祖。从此以后,褚飞燕就是张燕,就是大帅的儿子。”
“有谁不同意吗?”老者冷冷地问道。
面对王当的战刀,五鹿的人头,谁敢说半个“不”字。
他微微顿了一下,目视四周,接着说道:“谁要是再敢对褚继承黄巾军大首领一事有异议,就和大帅去说吧。”
杨凤站起来,大声说道:“好。黄巾军从今日之后,就由张大帅统领。我们去大帅的灵堂吧。”
大家纷纷站起来,随着杨凤离开大堂,向张牛角的灵堂方向走去。
褚飞燕独自坐着没动,黯然神伤。
大家都是为了推翻这个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先后信奉了太平教,加入了黄巾军。但如今为了一个黄巾军大首领的位子,却闹到要杀人立威的地步,实在是黄巾军的悲哀。现在黄巾军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大家还有闲心争这些朝不保夕的权力,看来黄巾军的气运的确是到头了。其实现在不论谁来做大首领的位子,都已经无法力挽狂澜,无法改变黄巾军败退太行山的命运了。
黄巾军两次大失败,两位大首领先后死去,上百万士卒阵亡,造成了黄巾军的元气损耗殆尽。以后再想看到这种规模的黄巾军是不可能了,将来大家最多也就是占山为王的草寇。难道这些人看不出来吗?
“大帅,走吧。”孙亲走过来轻轻喊道。
狗儿象风一般卷了进来,神色慌张。
“大帅,豹子军消失了。”狗儿远远看见褚飞燕,大声吼道。
褚飞燕骇然止步。所有的黄巾军首领都大吃一惊,面显忧色。
褚飞燕抢出人群,大声问道:“消息准确?”
“绝对准确,我们的人夜里摸进了他们的大营。大营里除了伤兵,什么都没有。”狗儿喘着粗气,大声说道。
杨凤望着褚飞燕,焦急地说道:“三天,今天是第三天。如果豹子在大战之后的第二天离开瘿陶实施新的突袭行动,他们距离目标就非常近了。”
褚飞燕的面色一连数变。
“豹子最可能突袭的地方就是真定。他假如用奇袭的方法夺取了真定,就等于断去了我们的退路,到那时我们只有冒着大雪上太行山了。”杨凤说道,“假如我们立即回头,也有可能堵住他,再战一场。”
“真定城的守军有一万多人,豹子除非用奇计,否则很难打下城池。大帅,还是杨帅说得对,我们立即撤军,争取将他堵在城下,和他再战一场。”孙亲在一旁大声说道。
“大家都认为他会奔袭真定城?”褚飞燕回身望着大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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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十章奇袭邯郸(7)
“是的。假如豹子在短期内拿不下城池,他就有可能被我们堵住。虽然这个计策冒险了一点,但豹子用兵一直喜欢兵行险着,这次恐怕也不例外。”一名黄巾军将领说道。
“大帅,真定城有我们的粮食,我们的军需,一旦真定失陷,我们即使撤回太行山,也会忍饥挨饿。立即回援吧。”十一郎附和道。
褚飞燕冲着大家摇摇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望着低头沉思不语的杨凤说道:
“他也有可能袭击邯郸。栖之,如果豹子突袭常山真定,我们立即回头,尚可堵住他,但他假如南下打邯郸,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杨凤顿时心惊肉跳,有点乱了方寸。他和部下的家小都在邯郸,如果邯郸被豹子打下,那就真的惨了。
黄巾军的大小首领们均觉得大帅的话有道理。豹子南下打邯郸,更加安全,可靠,有把握,时间也很充裕。最重要的是,本来盘驻赵国的杨凤,白绕部现在都在高邑,距离邯郸那么远,根本无力回援。
“邯郸距离瘿陶有五百多里。现在风雪很大,路途也难走,如果豹子的骑兵长途跋涉打邯郸,似乎有点舍易求难。而且邯郸城高大坚固,在这种天气里,他那点人马根本不可能攻城。我觉得他袭击真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杨凤有气无力地辩解道。
“白帅认为呢?”褚飞燕问道。
一直站在远处痴呆呆地望着天空的白绕,好象突然惊醒过来一般,他茫然地看了一眼褚飞燕。褚飞燕重复了一遍。
白绕苦笑一下道:“我们被这头穷凶极恶的豹子苦苦追杀,已经遍体鳞伤,无所谓他袭击什么地方。但现在关键是要保住军队,保住黄巾军。我看直接上山吧。”
“大帅问你豹子袭击什么地方,不是问你要不要山上?”王当大声叫道。刚才他就想连白绕一起杀了,但被白绕巧妙地躲过了。他看到白绕就来气,一个破落的富家子弟,说话做事都阴阳怪气,和穷汉子不是一条心!
“邯郸。”白绕慢慢地说道,“大帅说得对,他要奔袭邯郸。”
杨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沮丧痛苦至极。
“撤,立即放弃高邑,急速撤往真定城。”褚飞燕坚决地说道。
甘陵相刘虞带着三千士卒,踏着皑皑白雪,走进了瘿陶城。
钜鹿郡长史陈隶,功曹史沮授,五官掾郭裕亲自迎出城。彼此寒暄一番之后,刘虞问了一下情况,知道冯翊大人在激战中阵亡,很是伤感。他感慨地说道:“月前,我和郭大人,冯大人还在信都见过一面,不想如今就是彼此天人永隔。”
他稍微平静了一下激动地情绪,继续说道:“黄巾张牛角祸乱幽冀两州,涂炭生灵,杀我大臣,实在是罪大恶极啊。”
长史陈隶立即答道:“据李校尉的消息,他在日前的大战中,被流矢射死了。”
刘虞惊喜地问道:“消息准确?”
陈隶,沮授,郭裕三人摇摇头。陈隶回道:“没有证实。”
刘虞随即张口问道:“厉锋校尉李子民呢?他怎么不来接我?”
沮授赶忙回道:“回大人,他五天前已经南下攻打邯郸去了。”
刘虞笑了起来,“这个小子,我北上支援瘿陶还没有赶到,他就急不可耐地南下打邯郸了。这个小子……”他亲昵地骂道,“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有消息吗?”
对面三人虽然知道李弘和刘虞相识,但是没有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好,听刘虞的口气,好象很不一般。
“回大人,校尉大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沮授担忧地答道。
“他过去在幽州打仗就是这样,等战打赢了,他就冒出来了。放心吧,没事的。”刘虞微笑着说道,随即又问道:“黄巾军现在撤到什么地方了?”
“前天败退高邑城的蚁贼突然弃城而逃。都尉潘大人已经带着军队赶过去了。”五官掾郭裕说道,“校尉大人的军队不在瘿陶城的消息,我们怀疑被蚁贼知道了。他们大概担心自己的老巢真定城被袭,所以连夜逃回去了。”
他们正在这里说着,突然从远处的雪原上冲出来一小队骑兵,飞一般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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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十一章狂生傅燮(1)
长史陈隶指着他们问道:“大人,那是大人的斥候吗?好象有什么急事?”
刘虞赶忙仔细看去。
旁边的沮授却惊叫起来,“大人,你看后面那车……”
第十一章
狂生傅燮
刘虞笑了起来,高兴地说道:“诸位随我去迎迎。那是朝廷天使坐的车,有圣旨到了。”
三人听了大为高兴,跟着刘虞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来的是当朝议郎傅燮(读xie)。他是西凉北地郡灵州县人,文武双全。本是皇甫嵩军中的护军司马,因为弹劾宦官,被调任凉州任安定郡都尉。去年初,到洛阳任职议郎。
刘虞和傅燮虽是初次见面,但彼此早有耳闻,神交已久。两人均是刚直忠烈之人,性情相投,相见之后交谈甚欢。
傅燮在朝野之间颇有名气。他出名不是因为打仗,也不是因为才学,而是因为骂人。
去年西凉北宫伯玉、李文侯率众造反,朝廷无力征讨,朝臣庭议,商讨如何解决此事。为了守住西凉国土,平定西凉叛,朝廷年年征讨,年年花钱,效果甚微,因此在朝堂之上,大家为战还是不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时任司徒的崔烈,在庭议之上竟然大胆说出要放弃凉州。傅燮听了崔烈的言论,怒不可遏,立即厉声狂呼:“司徒可斩!斩司徒天下乃安!”此语一处,四座皆惊。
崔烈勃然大怒,指责傅燮犯上。尚书为了顾全司徒崔烈的面子,不得不上书天子,弹劾傅燮出语无状。天子于是召见傅燮,问其为什么辱骂司徒大人。傅燮从容答道:“凉州为我大汉之要冲,国家之屏障藩卫,怎么能随随便便说放弃不要?现在西凉汉胡势力联合反叛,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州郡官吏违法乱纪所引起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崔烈身为三公,当朝宰辅,不尽心尽力想办法去消灭叛逆,却张嘴就说要放弃我大汉千里疆土,这种人不杀,该杀何人?如果叛逆占据了西凉,势力膨胀,军力提高之后再入寇三辅,试问我等将如何抵御?这岂不是社稷深忧么?”
天子听了之后,大为欣赏他的忠烈,立即采纳了他的建议,由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率军西上征伐西凉叛军。傅燮自此天下扬名,人人皆知西北有个铮铮忠骨的“傅疯子”。
傅燮三十多岁,八尺身材,高大英武,大概是因为在西疆从军多年的原因,皮肤黑而乏红。
“伯安兄跑得好快。我过了黄河就直接跑到甘陵国,却扑了个空,都说你带着军队到安平国了。等我到了信都,你又跑到瘿陶了,害得我一路马不停蹄,日夜追赶啊。”傅燮笑着说道。
“辛苦南容(傅燮的字)了。怎么,圣旨是给我的?”刘虞奇怪地问道,“冀州牧郭大人,钜鹿郡冯大人先后阵亡,冀州军队损失惨重,朝廷没有得到音讯?”
“我已经出京十数日,是专门来给你下旨的。冀州的事情,朝廷如何处理我自然不知了。不过两位大人先后阵亡的事情,我在路途上已经听说了。冀州蚁贼如此猖獗,难道诸位大人没有一点办法?不是听说幽州的黑豹已经南下收复中山国了吗?他的军队呢?”傅燮问道。
“李大人已经率部奔袭邯郸去了。”刘虞笑道,“五天前,就在我们脚下这块地方,豹子以一万五千人迎战黄巾军十几万人,硬是打败了蚁贼,击毙数万人,解了瘿陶之围。”
“哦?”傅燮惊喜地说道,“幽州铁骑有这等厉害?如此说来,冀州已经解决了蚁贼猖獗的问题?”
长史陈隶赶忙答道:“没有。如果解决了赵国和常山国的蚁贼,收复了两州的全部城池,将蚁贼赶上了太行山,才可以这样说。”
“快了。过几天,豹子大概就要从邯郸送来消息。剩下的,就是解决常山国的问题了。”刘虞笑道。
傅燮皱着眉头说道:“张牛角不除,总是心腹大患。即使我们将蚁贼赶上了山,但春天一到,他们又要下山侵扰,很难彻底根除。”
“听说张牛角在瘿陶大战中死了。”五官掾郭裕恭敬地回道。
傅燮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怎么我们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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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十一章狂生傅燮(2)
“未经证实。我们也是听说,拿不准,所以没有传开。”刘虞赶忙解释道,“对了,南容,你亲自跑来下旨,朝廷有什么急事吗?”
“陛下要你回洛阳,接旨之后立即启程。”傅燮笑着说道,“陛下降旨擢升伯安兄为尚书令。恭喜伯安兄了。”
尚书令,掌管皇上的奏章及出纳,是直接对皇帝负责、掌管一切政令的首脑,秩俸一千石。尚书令和皇上几乎天天在一起,正是所谓的心腹之臣,权力非常大。
长史陈隶等人,刘虞自己的下属听到刘虞高升了,赶忙过来祝贺。
刘虞自己也非常高兴,他笑着对傅燮说道:“谢谢南容长途跋涉送来这等好消息。待会进城等我沐浴更衣接了旨,就给你接风,以洗路途劳顿之苦。”
傅燮大笑起来:“谢谢了。伯安兄已经是尚书令,可否答应傅某一个请求。”
刘虞挥手道:“你说。”
“我要回西凉。我已经数次上书陛下,但均被陛下拒绝。希望伯安兄能帮我一把。”
“原来你千里迢迢给我送圣旨,是有目的的。”刘虞恍然大悟道,“西凉情况不好吗?”
“非常不好。车骑将军张大人自去年入秋开始,率部与叛贼交战。虽然早期双方互有胜负,但后来却被叛贼诈败逐步诱入凉州腹地,至十一月,在金城附近遭到伏击,大败而回。军队一直退到扶风郡方止。现在张大人在长安,每日一书,讨要救兵,情况非常不好。”
刘虞吃了一惊,追问道:“朝廷可有应对之策?”
傅燮神色凝重地摇摇头,“陛下也是愁眉不展,无计可施啊。现在叛贼四起,兵战连连,不但国库空虚,就是募兵也困难重重啊。”
刘虞心中的喜悦不翼而飞。
傅燮接着说道:“这天下的祸乱,无论是冀州的黄巾还是西凉的逆贼,哪一个不是被逼而反。被谁逼反的?朔本究源,都是那一帮祸国殃民的阉宦。如今朝堂之上,阉竖弄权,忠臣不进,这都是大汉国土上烽烟四起的根源。如果不是他们祸延四海,哪里会有黄巾起事?哪里会有西凉叛乱?其实外族入侵也好,黄巾叛乱也好,我们都可以击败他们,都可以战无不克。但现在能击败敌人的忠臣能人还有几个?为什么叛逆之事屡战不平,反而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都是这帮奸佞误国啊。自古以来,奸邪与贤良不宜共处一堂,就和水火不可同器一样。但陛下不听忠谏,依旧委以他们重任,参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