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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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香入骨:帝欢-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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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采儿远在深宫,她怎么知道的?

先前看到那信物心头微乱,加之采儿本身就是自己从家里带的丫头是一等一可信的人,绾婳没有怀疑,只觉得采儿猜到自己会跟南宫诺大军回来时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安陵把守森严,她怎么可能溜得出来。。。。还有,她一直没有提过茗安,她一直喜欢挂在嘴边的茗安她一字未提!

绾婳心中暗道不好,却觉得越来越困,眼皮重的怎么也睁不开,最后朦朦胧胧她听见有女子在身边轻轻啜泣,熟悉的声音哭哭啼啼道“对不起。。。。。”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采儿颤颤地看着绾婳昏睡过去,压着嗓子呜咽,“小姐对不起。。。他们抓了茗安,如果我不这样做,他们会杀了他的,对不起,我爱他呢。。。你们的爱为何要我成全。。。。”

她哭着,可是手脚麻利,褪下下绾婳的衣服。正巧老婆子端药进来,见了大惊,喝道,“你在干什么!”

采儿抬头盯着她,“你不想见你家老头子吗?”

“将军说。。。。一会儿便将他带回来。”

采儿冷笑,声音尖酸,“你以为战乱一起,恒亲王会亲自去给你找一个糟老头吗?你未免太天真了吧。他一条贱命,只有你把他当宝。还会有别人在意吗?”

老婆子端着药的手颤颤发抖,汤匙和药碗碰击发出清脆的响。

“你若还想看见活着的他,便和我一道去。我们手里有这个人质,不怕恒亲王不保住你家老头子的命。若是你不去,便等着给你家老头子收尸吧。”

采儿也不看她,自己换上绾婳的衣服,飞快地将人皮面具给绾婳和自己带上。

“好。。。。我去。”老婆子下定了决心,“不过,夫人胎象不稳,这样走动很容易便会流产的。”

“你不必担心,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这孩子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

采儿将绾婳抱起交到老婆子手里,酸酸道,“你怎么这么好命,克死了丈夫,还有人这么惦记着你的孩子。难道我就是贱命吗?”

采儿缩进被中,将藏在发髻中的一枚指甲大的弹丸用力掷了出去。

“轰”一声巨响,大帐中心坍塌,硝烟滚滚,数名隐卫飞快地奔了进来。

却看见夫人安好躺在床上,老婆子托着那个婢子,

婢子身上都是土,似是受了伤。

“传信王爷告知此事,其他人护着夫人,向银枫将军方向撤离。”莫阳低声吩咐。

“夫人,此地不能多待,奴才唐突了。”他说完上前揽起扮作绾婳的采儿。

采儿回头指着老婆子和绾婳,轻声道,“还有她们,我的婢女受了伤。。。。。”

“夫人不必担心,一会儿便将她们一同带走。”莫阳应着,却冲身旁人一使眼色——这婢子才来营帐便遭人袭,来路实在可疑。顺侧妃心软,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采儿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安心地半眯着眼睛。她答应了宫中那人,只需用计将绾婳换出,他们便会将绾婳带走,只后便会救下自己,放茗安和自己出宫。

果然,老婆子抱着绾婳退到窗边,立刻有暗卫模样的人从她手中接过绾婳,老婆子一惊便欲出声,那人眼疾手快点了哑穴,看了她一眼,将她二人一块趁乱劫走。

*

先前混战的楚镇现在已经逐渐安稳下来,有人在街上捡拾兵器和自家被砸乱的铺子,医馆门前排着长队。

楚镇是通往安陵的必经之路,一队人马飞快的穿过城外营地,当中一辆飞快的马车,四周被围帘围得密不透风。

守城的是南宫谟带来的军队,守城将领一看领队人袖中出示的通关令,立刻开城门将他们放进城。

马车队进城没有直奔城北门而去,而是顺着内城转进了一条小小的巷子,小巷里,挂着千金圣手的医馆大门紧闭,一杆黄旗耷拉在牌匾上,完全没有平日的热闹。

车帘掀开,一名老妇人从车上慌慌张张跳下来,奔向紧闭的房门。门看似紧闭,其实没锁,一推开,咕噜噜滚出一个圆滚滚的红花白东西。马上人和那妇人都低头看去。半晌,老妇人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老头子!”

领头的人浓眉微皱,立刻有人进屋。搜查了一圈后出来冲领头人摇摇头,递上两锭还没有来得及破开的明晃晃的金子,

领头人低头细细看了金锭子底部的铸痕,脸色微沉若有所思。一挥手,那人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老妇人扔进车里,一行人向安陵方向疾驰而去。

*

安陵。

养心殿。

“皇上。。。。。”王喜儿从殿外进来,脸上有些难色预言又止。

“说。”承嘉帝夹杂着咳嗽,“顺侧妃的事查到了?”

“是。。。。皇上,您派出的御卫已经回来了,他们已经将顺侧妃带回来了。”

“哦?”承嘉帝猛地睁开眼睛,喜道,“好,当奖!”

“不过,皇上,还有一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皇上,御卫们晚了一步,先前给顺侧妃做检的郎中,已经。。。。被人灭口了。他们在那郎中家里发现了这个。”王喜儿将那两锭金子小心翼翼呈给承嘉帝。

承嘉帝拿过那金锭子,眯着老花眼举起那金子细看底部;忽的一声冷哼,手背青筋暴起。

“辰南督造”。

四个小楷精巧端正,无疑是上好的工匠所制。

朝中重臣是不敢在皇上眼皮子下用江南督造的金锭子的,他们被禁止与南辰巨贾往来,以防商政联合,只有南宫诺曾经以督巡的名义正大光明地和这些江南商贾交涉,只有他,敢这么用。

杀那郎中灭口的人。。。。。。

承嘉帝脸色微微冷了,老五,朕已经立了你为太子,想相信你一次,你勿让朕为难。

他手指摩挲着金锭子,半晌,沉声道,“顺侧妃不是带回来了吗?在哪儿?宣太医,给顺侧妃请平安脉,看看孩子的事是否属实。”

“嗻。”王喜儿躬身应道,“顺侧妃和那郎中的老妻都在抒阳居,等皇上示下。”

“嗯。传那郎中的亡命人至养心殿。。。。”承嘉帝顿了一下又道,“罢、罢,朕亲自去抒阳居,自耘儿走后,朕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去那伤心之地。若今日能有好消息,朕心里也算是好受一些。”

*

抒阳居

犹挂着白色的院落,冷冷清清。那老婆子站在床边,双眼通红望着床上依旧昏睡着的绾婳。双手不禁攥紧了拳头。

“全部都是因为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杀他灭口!都是你,是你害我失去了老头子。。。无家可归。。。”

“我为什么要救你的孩子?他应该给我的老头子陪葬!”

她眼中的愤怒像是要喷出血来,一个念头升起便汹涌蹈海,再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记得,对。。。。。陪葬。。。。。陪葬!

她低头看看毫无反抗之力的绾婳,然后目光移到她完全看不出隆起的小腹紧紧盯着。侧耳听听窗外,整个抒阳居安静地见鬼一般。她颤巍巍而迅速地伸出手,指尖捏着一枚银针落在绾婳的腹部某处,狠狠刺入。

昏睡中的绾婳眉间几不可见地皱起,眼睫猛然地颤抖似乎在努力地挣扎想要醒来和哀求,当那银针针尖染上一丝血红时,那颤抖和紧皱倏然远去,像是眼睁睁看到结果后的绝望。

老婆子则向后退了两步,看着那逐渐渲染的红,发紫的嘴边浮起一丝得意。

*

“五哥,您去哪儿?皇上急等着您回安陵呢!”

楚镇战事刚定,南宫诺把所有善后工作丢给南宫谟自己翻身上马便要出城。

南宫谟一把拽住他的马缰,“五哥你以前总说我胡闹,你看你现在,更胡闹!天下皆知你刚才被封太子,现在还不赶快回宫谢恩,你还往哪里去?难道五哥你真想扣一顶不忠不孝的帽子吗?!”

南宫诺低头看他,“银枫将军的近十万军正在路上明日就到,此军是乌合之众没有统帅,我不希望这次再出乱子,五弟,烦请你就这么禀报父皇。还有,罗永正用轿子大张旗鼓地抬回安陵,楚镇的善后就交给你了。我很快便回宫。”他一扬鞭,手中刚刚接到的暗卫的飞鸽传书化作碎片落下。

他还活着【4000+】

    纵马背道而驰,我以为离你越来越近,却不知你在我背后的目光,一直张望。

————

抒阳居

承嘉帝在几名内侍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走进抒阳居,已经被派来候着的王喜儿忙上前来小心道,“皇上,顺侧妃因为来路颠簸,太医来时已经出血不止,亏得那婆子竟也是把千金圣手,先帮顺侧妃施了针稳定了住。您看是不是过一阵在召她?毕竟侧妃的情况她最熟悉。”

承嘉帝点头,搓手向里走,“告诉张院正,若做得好,赏。”

王喜儿应声去了,承嘉帝支撑着病体坐在正殿,有些失神地望着一切如故的摆设。其实,自南宫耘赴点苍山祭祖之后,他便没有来过抒阳居。再来的今天,竟然已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时抱在阿容怀里小小软软的奶香孩子,后来年少时便在朝堂上初露头角见解卓绝的翩然皇子,竟然一眨眼,已经没了。承嘉帝忽然想,耘儿最后那段日子过得好不好,他死的时候痛不痛?当初用卑鄙的手段软禁耘儿,逼回阿容,把老五放在沙场从小便历练他对西夜的仇恨。。。。是不是真的错了?谀

承嘉帝心中冷冷地打了一个颤,睁开眼,看见地上跪着两个人,一名是院正张太医,旁边的是位老婆子,衣襟上都是血,瑟瑟地跪在地上。

他手一抖,向前探着身子,急问道,“张院正,顺侧妃如何?”谀

张院正一个头磕到底,颤声道,“微臣该死!”

承嘉帝一怔,旁边的王喜儿亦是心里一颤,心里暗叹,天不佑安亲王啊。

“胎儿还好吗?”

“回皇上,侧妃娘娘已没有胎象。”

“已?”皇上冷笑沉声问。

“是的,侧妃娘娘近日曾流产,据微臣推断,拿掉孩子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天。”

“如此说来,这真的是,好巧。”

承嘉帝向后靠在椅背,咬牙说出后两个字,一挥手将小案上的棋盘推落,棋盘上黑白相拥棋子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承嘉帝怒指着老婆子的鼻尖。

老婆子头也不敢抬,双手是血抖得厉害颤巍巍道,“回。。。回皇上,就是,就是大约子时,一位将军带着这位小娘子来。。来民妇馆里就诊,要堕掉腹中胎儿,还给了我们两锭金子,说要快些。我们小户人家,也不敢问什么,老头子便施了针,将军嫌小娘子无人照料,便将民妇掳走帮忙照顾小娘子。。。。。结果,结果今日有人来帐中救出我们,回来时途经民妇家,民妇才看见老头子已经身首异处。。。。。皇上,您要给老妇做主啊皇上。。。。”她连哭带说,抽噎地上气不接下气。

“胎儿。。。。多大了?”承嘉帝闭目问。

“将军带小娘子来时,她的身孕。。。。近两个月。”

她一口一个将军和小娘子,这下周围原不知事情原委的宫女太监也猜到了其中大概——恒亲王与安亲王侧妃私通,联手谋害安亲王,取得太子之位,为斩草除根,恒亲王打掉顺侧妃腹中胎儿。

王喜儿也是心中一惊,暗奇这老妇多少也该知道这孩子不是将军的,怎么反而一句一句都像是嫁祸呢?

承嘉帝呼吸有些沉滞,王喜儿担忧地端了药茶上前,小心道,“皇上。。。。”

承嘉帝挥手推开他,直直看着院中飘摇的黄叶,眼光凌厉,闪过一丝伤痛和杀意。

老五,你真让朕失望!

王喜儿跟随承嘉帝多年,一眼便看出那杀意,浑身一颤。手中茶杯发出触碰时微微碎响。教老妇这么一说,今日这屋中的人都猜出了安亲王“战死”背后的秘密,皇家丑闻让人得知,这些人除死之外再无其他。

小屋中死寂,只听见老人浑浊的呼吸声。本身,自承嘉帝重病特别是祭祖大典之后,他信了给死后积福的一说,不再动辄杀人。今日。。。。

“听闻,耘儿是因为两军对战时顺侧妃出声唤他,他回身时被敌人钻了空子才遇袭身亡的?”承嘉帝忽然凉凉地问道。

众人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他在问谁,王喜儿忙低头应道,“据说,是。”

承嘉帝轻叹一声,手指扣着桌面,“传旨,顺侧妃明氏,成亲不孕,辜负皇家血脉;擅闯军营,大战时任性妄为,扰乱军纪,祸乱军将心神,累安亲王惨死。现废顺侧妃为庶人,压入天牢,三日后,凌迟。”

王喜儿双手一颤,垂下眼眸,“是。”手一挥,立刻有人进屋去带走绾婳。

老婆子狂喜,心中喃喃,老头子,老头子,你听见了吗,我给你报仇了!

忽然院中有人疾奔来禀,“皇上,楚镇加急。”

承嘉帝脸色一凛,招手让人进来匆匆看完信件,眉头微微一皱,问那人,“恒亲王。。。。太子如此说?银枫的军队现在到哪儿了?”

“回皇上,离楚镇二百里,已停下驻扎,没有继续前行。”

“离帝都三百里,快马来回也得多半天。。。。”承嘉帝垂着眉心,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抬手止住了拖着绾婳向外走的内侍。

“不用等到三日后了,即刻押下去,游行安陵,酉时七刻,长风楼火刑祭月。以安安亲王在天之灵,佑大辰来年风调雨顺,再无战乱。”承嘉帝说完,便起身离开。

“这么

快。。。。皇上?”王喜儿追上去低声道,“此案诸多疑点,太子与侧妃交情匪浅,皇上您要处死侧妃,也应给太子个求情的机会,这样便一把火烧了,太子回来恐怕难以理解您的苦心啊。。。”

“朕不需要他的理解。”承嘉帝走到院中那棵巨大的槐树下停下,“太子的声名不容有疑,皇室声誉不容玷污。不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老五始终是一个弑兄逼宫的太子,朕始终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这大辰皇位便不稳了!至于那顺侧妃,原先便与老五牵扯不清,朕早就容她不得,耘儿喜欢她,让她下去伴着他也好。我看老五对她情意已深,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他舍不得,朕便替他除了,免得以后碍手碍脚。”

王喜儿垂眸,“皇上英明远见,太子必能领悟。”

“他领不领情朕不在意了。这一屋子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办。”

王喜儿面有难色,“张院正官列从三品,又是后宫多位娘娘司职医正。。。。”

“斩。”

“是。”

“你就留在这儿,一会儿亲自送顺侧妃上路,带着她的骨灰回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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