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绾婳缓缓松开手中的迷迭。
迷迭只生长在南辰虞域,而鸢草才在北部种植。二者极为形似,只在生长初期有所不同。
若不是长期在南部接触迷迭之人,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
南宫耘竟何一语道出呢?
复握紧手,搓揉,花叶汁水从手缝中流出。母亲,是这样吗?
懒阳西斜,安陵城里,家家户户飘起袅袅炊烟,安详和谐的一座城市。
京郊、寺院寂落。
一老一少两个乞丐蹲在院门口晒太阳抓虱子,老乞丐偶尔抬起眼撇撇从寺院里出出进进的小沙弥。
“。。。四十六。。。四十七。。。”老乞丐得意一笑,对着旁边的小乞丐说,“看到没?马上到五十个了、今儿个你又输给我了。晚上倒出来的饭是我的。不许跟我抢,”
小乞丐有些着急,盯紧院门口,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哼,还差一个,我就不信还真能有五十个。。。”话未说完,“吱呀”一声,门又开了,出来一个精瘦的小和尚,拎着大桶走了,也没看他俩一眼。
老乞丐打了一个嗝,咂咂嘴,“看到没,你小子今晚不许跟我抢。那么点儿大的人,每次吃那么多。你来了之后我都没吃饱过你知不知道?”
小乞丐嘟起了嘴,赌气坐到门口。“谁知道这个破寺一天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都烂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会有生意?我就没看到有人来进香。”
“哎?你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这寺的年龄比你爷爷的爷爷都大。不懂不要乱说。”
“年龄大又怎么样?还不是这么破。有什么用。”
“呦喂,小孩儿,话可不能这么说。”老乞丐坐起了身子,摆出了一副说教的样子。“你知道我在这里要饭多久了吗?我告诉你,三十年!三十年啊,这以前,的伙食可是特别好。把我喂得身强体壮的,不像现在,天天渣子粥。。。”
小乞丐一脸不信,把头扭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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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渣子粥
小乞丐一脸不信,把头扭到一边。
“我饿!”
“好孩子,你别喊饿。只能怪你命不好,你看谁让你没赶上好时代。”
“切,你赶上好时候,现在还不是饿成这个样子,有本事别跟我抢渣子粥啊。”
“你可真别不信,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寺三,啊不,四年前被火烧了,损失惨重啊,啧啧。之后人才少了的。”
“大火?这里好好的,哪儿有被烧的样子啊?”
“哎,你可不知道。那天起火的情景我可记得牢牢地,那时候官府调查原因,一帮饭桶,问来问去,可从来也没人找过我。也罢,那我就跟你说吧。那是秋天,天气很干,一天晚上。。。”老乞丐来了兴致盘起腿,就跟小乞丐说起故事。恰巧寺院门又开了,一个小沙弥端了一小钵渣子粥出来,放在地上,看了两个乞丐一眼。
老乞丐忙凑到小钵前一看,暗黄的渣子粥,咧嘴笑了,“嘿嘿,今儿不错,干的不少。小子,我先吃点儿,吃完给你讲哈,放心,我给你留一点。”说着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喝了起来。
小沙弥也就进去了。小乞丐在一旁盯着咽口水。
老乞丐狼吞虎咽地喝了粥,边喝边嘟囔“马上啊,马上。”
小乞丐想听故事,又听着钵里粥就要见底儿的声音,嘟着嘴把脑袋耷拉在膝盖上。
啪嗒一声,小乞丐一惊抬头。
老乞丐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鼻有血缓缓流出。小乞丐大惊,忙蹿上前去扶起他,“喂,喂,你怎么了?你刚要说什么?那场火灾到底怎么回事?”
老乞丐浑身颤抖,已不能说话,费力用手一指那钵,喷出一口鲜血,到地身亡。
小乞丐沉默的看着双眼大睁不明所以,已然气绝的老乞丐,又悔又气,抬手帮他合上双目。
隐隐听见院内脚步声近,小乞丐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钵抓起,飞身离开了。
“你们真是太搞笑了,让一个乞丐在身边混了那么久。你们就是这样给本王做事的?今天若不是本王看见,当年火烧承恩寺的事是不是就昭告于天下,是本王做的了?”
院内,男子阴冷的声音拖长了语调。
跪在下首的老和尚哆哆嗦嗦,“不是,不是,属下该死。”
男子微微一笑,脚步声上前,小声道,“当年你为了跟本王合作,不惜火烧承恩寺,让你恩师一辈子的辛苦毁于一旦,所以你的忠诚本王从来不怀疑。”
老和尚磕着头,“是是,王爷,属下对你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但是,本王要的是条狗,不是个饭桶。”冷风划过,血光嘭溅。“所以,你还是该死。”
“当年事发时,曾在周围逗留的人,一个都不要让我看见。”男子负过手,“还有,那个小乞丐,查清楚,不管他是哪的,格杀勿论。”
漆黑的眸子里,阴光四射。
“是,爷。”
媚约长风楼
十里堂。
南宫诺一身轻装,悠闲地喝着茶。子琛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眼圈乌黑,还有醉酒的痕迹。白俊的脸上有一点儿菜色。
“怎么,还难受呢?”
穆子琛没有说话。只顾低头喝茶。
突然一双滑腻的小手摸上南宫诺的眼,扣住笑问,“我是谁啊?”
南宫诺脸上温柔顿现,大手一捞将背后人揽在怀中,却是个大男人。
南宫诺笑着去刮他脸庞顺手拿去了去了男子戴的小帽,霎时一头青丝泄落。
穆子琛看见女子来了,皱了皱了眉。放下茶杯对南宫诺道,“你们聊,我先出去走走。”说着也没等南宫诺答应起身便走了。
怀中女子见穆子琛走了,便俯身凑到南宫诺肩膀处娇笑道,
“爷,我来了。”
南宫诺不理,手中只是把玩女子一缕秀发,凑在鼻端闻闻,笑道“这香味,愈渐浓了。”
女子皱眉拍落南宫诺的手,“嫌浓,可不要闻了。这浓烈艳俗的茉莉香氛,怎么入得了您五王爷的眼。”
“偏偏就闻不够似的。”南宫诺并没在意,依旧笑问道,“大白天的,跑到这里来了?路上安全吗?”
“我留心注意了的。没有人,不会暴露你恒亲王大驾的。”女子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屑。
南宫诺反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抵到胸前,“你又说笑,我可是担心这个?这么大老远来,不要说是因为有什么新发现?”语气里竟然,竟然有一点讨好。
女子眼睛一转,摊开手掌,抚着男子的胸口,“对呀。我发现某人有奸情。你是认是不认?”
南宫诺一愣,眸中泛起潋滟,收紧了双手,“认。你可待怎样?”
女子将脸凑近,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扫在某人的喉头,伸出丁香小舌在某人衣襟敞开露出的锁骨处轻轻游离。
当她能感觉到身下人呼吸急促的变化,和身体某处的僵硬时。
便“扑哧”一声笑了,向外移了一段距离,看着南宫诺眼里压抑的火,有几分得意。
双手挣出,搂上南宫诺的脖子,坐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男子的眼睛,“你听说了吗?三月三,长风楼。”
男子眼中炙热仍未消去,恨恨道,“听说了。”
“我要去。”
“嗯,好。”
她心里高兴,她知道他有多忙,可是还不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
俯脸往男子脸上啄去,余光却瞟到了出现在旁边尴尬黑脸的穆子琛。不理他,柔唇依旧轻轻点上了南宫诺的颊。
“诺,三老爷来了。”子琛出声道。
南宫诺放开怀里人,道,“请。”又转脸对女子赔笑说,“你先进里面去,我一会儿就来。”
女子站起身,哼了一声,袅袅婷婷地走了。
蹭蹭蹭的声音走近,深青袍中年男子,身材不高还有些胖,皮肤偏黑,塌鼻子,一张利唇,下巴稀稀拉拉的胡须,眼眸精光四射。
正是董笑笑的父亲,太傅董三言。南宫诺的人都称呼其为“三老爷。”
须辩三老爷
“五爷啊,久等久等。小女在府里发脾气,实在是没法走啊。”
人还未近,洪钟般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南宫诺撇撇眼,就看见脚步匆匆,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往里闯的董三言,
“哎呀,就这样,老夫还是又骗又是哄的才让小女罢休。你看我这胡须,被揪成什么样了?!这才算是把她劝住,偷偷溜出来的。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说着心痛地摸了摸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
怒发冲冠地说是教训,眼里全是溺爱。这个言辞犀利的董三言,怎么就把女儿宠成了这幅模样。
南宫诺笑道,“笑笑年幼纯真,机灵程度不是一般女儿可比,三老爷,你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董三言爽朗一笑,“哈哈,老五,你别笑我。再过两年,你有了自己的娃,你就知道了。我看你,一定得先有个丫头!”
谁见了恒亲王这样的人物,又是刚刚指婚,不说,“早得贵子哈”。偏偏这个董三言,张嘴就是,“你丫第一个一定是个闺女。”
南宫诺将茶一口饮尽,笑道,“好,若本王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本王也把她宠成一个小笑笑,红颜祸水,祸害人间,哈哈。”
你可知道,来日,你是多么希望有个这样的女儿,让你怒发冲冠,胡须不剩几根。
说毕,董三言正色道,“皇上最近非常重视悠悠之口,还有史官的论述,总是找民间有名人士进宫,这太不像是原来的风格。”
“父皇一生大多在戎马中,南北一统,杀戮太多。年纪大了,心里总会不安。”
“是的。民间传言,积怨太深。皇上在几日找我入宫,意在商量春后去点苍山祭祖的事。我看此次祭祖,兴师动众。”董三言摸摸胡子。
“您有话就直说吧。”南宫诺继续喝茶。
董三言看了南宫诺一眼,道“前几年皇上祭祖,规模不大,不过是帝后二驾,所去时间也短。今年,皇帝的意思是,带众皇子同去,一体斋祭敬天。大祀三日。中祀二日。降香一日。。。。〃
“加上来回所需时间大约要半月,那么监国之任,三老爷认为谁合适呢?”南宫诺喝口茶打断董三言,接着说下去,挑衅的眸子看向董三言。
三老爷本意在听南宫耘之论,此时只无奈道,“国之根本是为民,民生当为吏,当留安亲王。但安亲王病弱,帝必不放心,故,留亦不可。”
“南宫烨掌管军机处,机密要事及时处理。当留。”
“皇七子皇八子稍嫌稚嫩,不留。”
“本王我监管兵部,六路兵马听命,那是当留还是不当留?”南宫诺玩味问道。
“若五爷想要这江山,便留,若想要这皇家祭陵,便不留。”董三言低声道。
溅血戏白绢
春祺多情日。
采儿帮绾婳插上最后一根白玉簪,笑道,“小姐这样,才真的是美艳绝伦。”
虽不是丑媳妇,但总要见公婆,今日还是得去拜见宫中的皇后和贵妃。
“小姐,王爷在外面等好久了,走吧。”星小央道。
绾婳微微笑了一下,随星小扶着自己走出卧房。
南宫耘站在厅中,见绾婳出来,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她。
女子藕荷宫装轻趁地,玉带剪剪舞随腰。乌发束起,脂粉轻施,面含微笑。
“爱妃果然如轻云出岫,倾国倾城,为夫昨晚真是好福气。”说着牵住了绾婳的手,眼中尽是暧昧。周围的宫人羞涩地低下头。
马车里,南宫耘谗笑着将一个小木盒子递给绾婳,脸上尽是促狭。
绾婳疑惑的打开盒盖,里面赫然躺着昨晚铺在床上的那张白绢,绢上有血迹点点,竟然呈嘭溅状。足以想想当时肉搏程度之激烈。
绾婳手一抖,尴尬咽了口口水。“这个,怎么,怎么是这样?”
“爱妃说的是哪样?”南宫耘微微笑着反问,脸上满是单纯。
“这个,血,怎么是。。。不该是这么个形状吧?”将手中的帕子缩了缩。
“爱妃知道的还挺多。这个嘛,”南宫耘猛地凑近绾婳的脸庞,邪恶潋滟道,“爱妃对本王昨晚的表现可还满意?”
绾婳呆了呆,只觉周身尽是檀香,咧了咧嘴角。
南宫耘靠向身后车壁的软枕,双手置在脑后,一声轻笑,懒懒道,“本王二十一年修身养性不近女色,乍得此间佳人,初尝味道,情不自禁,欲火难耐,放纵无形。狠狠翻云之处没顾得上佳人新痛,甚是唐突。”
“啊?”绾婳张了张嘴,面上红若火烧。
“便是这样。”又是一声轻笑。
那声笑,像夏天的云,甚是寂寞。
绾婳微微一怔,点头道,“嗯。”便知一时进宫,必有转弯抹角的盘问。拖病体犹耽女色,不喾为荒诞之兴起。放低姿态,不过为了远离纷争,是不是。
心中涌出一股悲伤,蔓延着周身。单薄至此的男子,仍然逃不过宫廷争斗的倾轧。
母亲的死。如果不是那幅画及后来在花园里的发现南宫耘的谎言,给她一千个念头他也不会去怀疑南宫耘。
朝凤宫
皇后和几位高位的妃嫔都在,侍女宫婢端正地立着伺候。上首正中坐着一位女子,深红袆袍,面容精致,却难掩一脸病色。倒是她身边那位,华贵宫装,周身是张扬的紫色,杏眼桃腮,唇红如朱,肤如凝脂。倒是有几分中宫之气,正是南宫烨之母,棋妃。
“好孩子,把茶端上来吧。”端正跪在殿上的绾婳听得一个几分强装有力的声音说道,忙将手中托盘高举过头,向前膝行两步。
“你就是绾婳吧,本宫喝了这茶,你就要称本宫一声母后了。来,大喜的日子,别跪着了。耘儿,快把你媳妇儿扶起来。”皇后慈祥的笑着,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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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意欲为
“你就是绾婳吧,本宫喝了这茶,你就要称本宫一声母后了。来,大喜的日子,别跪着了。耘儿,快把你媳妇儿扶起来。”皇后慈祥的笑着,抿了口茶。
绾婳刚刚站定,便听见一如柔媚的声音道,“呦,本宫可是听说了,这耘儿的侧妃花容月貌,快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绾婳听得话中带味,只得低声道,“是。”听话地抬起螓首。
棋妃的话惹得所有在场妃嫔,宫人都好奇地打量这位侧妃。
一看之下果然暗叹,姝色之清丽,饶是当年圣宠的容妃也有所不敌。
棋妃心中则是对绾婳一点好感也无:和当年的容妃楚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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