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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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香入骨:帝欢-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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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离去(二)

点苍山密林高深,官道两旁皆是高大的长青树木,一时沙沙响四起,便如大漠之上风沙翻卷犀利错杂。树上簇簇响动,又有十数条蛇顺着枝叶蹿出,时而探出三角形的脑袋伺机攻击二人,地上的黑蟒怎肯放过这大好的觅食机会,一条条蠕动着向二人袭来,腹部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二人虽不怕蛇,可胯下的马受不了,浓重的生腥之气惊得两匹马嘶叫在原地打转。远处蛇头攒动,足有成百上千条,仅靠二人之力,扫清这些牲。畜恐怕要到天明才能脱身。

官道如此,山上太庙恐怕也难免此劫。

一条手臂粗的黑冰蟾垂在南宫耘马前,森森地吐着鲜红的蛇信,一股 冷恶臭散发出来,身子一缩一紧,直直向南宫耘胯下的马飞去。其它蛇虎视眈眈地望着,等待着这致命的第一击。

南宫耘胯下的马匹受惊,前提扬起,他顺势跃起,缰绳一掠紧紧缠住那凶恶的黑蟒,一震缰绳,骨骼碎裂在这如飞沙声响里并不明显却甚是惊心,霎时微黑血四溅,两截残肢扭动着落到蛇群里,蛇群一阵涌动,却并不后退。南宫耘却并不犹豫,一点马背,提身跃起,跃上枝头一把银针飞出,又有一片簇动,钉入数条黑色的身影,粗大的黑影扭曲挣扎着落下,甚是恐怖。他宽大的衣袍在夜色里猎猎飞卷,月白色的衣襟垂落,天边皎月竟比不上他风华如玉。

明白他竟是想弃马独去,南宫诺猛地一惊纵马,那晨凫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宝马,虽是受惊但甚是胆大,四蹄如火,踏着蛇身疾驰而过,一时地上黑蛇伤筋断骨,那晨凫似是看在眼里,立蹄长嘶以表兴奋。背上的主人却早已轻身跃起,紫色如开在半空的花。紧接着背上一沉,在原地打了两转,似是做了良久而痛苦的决定,一声终于溢出胸腔的低喝。

“驾!”

拨转马头,晨凫一路踏蛇尸而去。

*

“什么时辰了?”收拾的庄重干净的厢房里,男子微微睁眼,初醒的迷茫刹那便被凛冽敛尽。

“爷,已经是酉时了。”茗安轻声道。

“酉时。”那一向如海深水静流的眸底终于漾出一丝震动,一把将婢女刚刚端过的茶盏挥落在地,摔个粉碎。

那婢女忙不迭地跪下请罪,茗安有些震惊,主子从来都是宫里著名的好脾气,从来不发火,看来顺主子的失踪。。。。。。。

已经这么久了吗?南宫耘痛恨地闭上凤眸,深吸口气,便要起身。

茗安忙端过另一杯茶盏挡在南宫耘身前,低声道,“刚才五爷说,您的肺脉已经损伤过甚,不能轻易动气更不能再无所顾忌地运行真气。”南宫耘已经站起了身,修长的身材在初秋的暖阳下投出金色的影。

茗安又道,“爷,这。。。。。是姑娘采的金蜂蜂蜜熬的药羹。方子,就是昨儿白天您给奴才的那副。”

南宫耘身形一顿,茗安将那杯盏递了过去,“姑娘的心。。。。。您好歹用一点吧。”

她的药是清苦的却掩盖不去细微的甘甜让他本能地品尽每一味药材的苦,就像她下手的每一针,都让他愿意清醒细致的感知那刺痛酸麻。

因为那样,你给我的滋味和感受就多了一点点。

昨晚,他明知道自己这样去,以自己之力,并不确定能否将她从南宫烨手中救出,可是,她的伤不轻,谁给她处理伤口,谁替她把毒刺从伤口中取出来来呢?可是难道要他等在太庙礼佛祈福吗?!

那份属于她的清凉让他的心火平息,他将那杯药仰头喝尽,将最后一滴清苦咽进喉中,他终于冷静下来。他不能乱,他要好起来。

夜擅长这些御蛇的巫蛊之术,昨晚的蛇阵,与西夜脱不了关系。只是昨晚的蛇阵御蛇人不在,只用了蛇药催了毒蛇的性子。南宫烨是和凉欢一同离开的。

“谁让你来的。”南宫耘先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婢女,他只带了绾婳一个丫头。

“奴婢。。。。。。奴婢绾儿,礼郡王说王爷没有人照顾,遣奴婢来照顾您。”

茗安俯低身子,轻声道,“爷,三爷昨天晚上醒了。”

“绾儿?”南宫耘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轻笑一下,“你下去吧,以后也不用过来。”

南宫耘走到桌前,摊开地图,待那丫头走远,才冷声吩咐,“茗安,派出所有暗卫,严查每一条通往江州的要道,特别是一行三人,仔细查探。一日没有她的消息,一日不能回来。”

“另外,传下令去,太庙之事,严禁往外流传,所有看到的听到的,全部烂在肚子里。”

他坐在桌后,脸上恢复了长久以来的安静和温文,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眉角微扬,

“还有,你说,老三醒了?”

茗安心中暗道,这才是主子啊,忙上前低声回答,“是的,昨儿夜里,群蛇攒动,众人皆惊。三爷突然醒了。最后。。。。。最后还是三爷驱散了蛇阵。”

南宫耘唇角一勾,“驱散?他用什么驱散的?”

茗安微一沉吟,“好像是请了国师做法,然后三爷割臂将血滴在金钵里,喷洒在太庙前,不久后蛇群就自己散了。士兵们都在传言,礼郡王先

神附体,拯救大辰于水火云云。”

南宫诺推门进来,站在窗边,看着眸光依旧静如沉海的南宫耘,不禁淡淡想起四个字,关心则乱。他的所有亲兵也都派了出去,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中虽然荒唐,但他甘之如饴。

只是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二哥竟然也有这样失了方寸的时候,南宫诺微微抿唇。

南宫耘目光落在江州那一处红点的标识,微微皱了眉头,手中狼毫寸断,冷笑道,“不过是药水罢了,老三现在越来越丧心病狂。”

“没有人皮。”南宫诺转过身,伸手托住一缕阳光,“也没有破绽,确实是南宫烨没错。验过几名士兵的伤,出手的确实是凉欢。”

茗安惊疑不定,“奴才多言。。。。。但是为什么会有两个礼郡王?”

南宫耘沉默了半晌,“西夜巫蛊之术很多,看样子凉欢,已经得了顽火的真传。人偶分魂,五弟,你还记得吗?”

茗安和黎叔微微一惊,“人偶分魂?那可是违背天伦的妖术!三爷此举也过胆大妄为了吧?!”

南宫诺冷笑,“为了龙椅和龙脉,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况且只是个妖术。”

“使用分魂,要先找到极为相仿的人体,生生剥下面皮,然后施法将元身三魂择二植入受体体内,用狠毒的血咒压制受体本身的七魄,使元身之魂完全霸占受体的灵窍,这样受体的思想行为便可以和元身一模一样。”

“那他的脸。。。。。?”

“人皮面具即可,元身的面具会完全融入血肉,永远取不下来。”

莫阳莫月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是早天谴的妖术,不仅毁人皮囊,连人的魂魄都要被生生压制。。。。。。那元身不怕另一个冒充的自己今后会分自己一杯羹吗?”

“受体的行为完全由元身自己的意念控制。但有一点,”南宫耘手指在地图上的红点处轻轻划过,“元身三魂只剩其一在体内,武力下降一旦遭受攻击不敌,不仅不能再支配受体,还会被受体反噬。而受体则会因顺利继承这多出来的两只魂魄里的智力和武力而变得。。。。。。很强大。”

“那这太庙里的礼郡王和出台的礼郡王,那个才是元身呢?”

南宫耘丢掉手里的地图,向后倚着椅背,半晌才望着远山,道,“如果是我,我一定要自己的元身陪着她。”

南宫诺轻笑一声,“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茗安黎叔等都低下头去,南宫耘依旧倚着椅背不言语,南宫诺转过脸望向窗外的莽莽群山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微笑。

*

急驰的马车里绾婳浑身滚烫,竟是发热不退。颈上胳膊上的伤口红肿,似是蜂毒不轻。南宫烨也是微微一惊,他拿出随身的进贡药丸给绾婳服下,然也没有一点效果。因着绾婳对他此行寻找梓忆甚是重要。他只好命凉欢就近停车,在小镇寻医。

让凉欢意外的时,一直寸步不离的南宫烨竟让自己看着绾婳,他却神秘消失了。郎中替绾婳把脉后,道,“这位姑娘外伤伤势很重,金蜂蛰过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一些尾刺也没有拔出,溃烂感染得很快。需尽快把毒刺取出。只是这老夫年岁大了眼神不好,把脉抓方子是没有问题,可是这取刺嘛,还得另请高明啊。”

烙刀饮血、念你一笑如莲

老郎中开了方子留了药便走了,恰好南宫烨回来,听了凉欢的转告后,一笑中轻薄的意味十足,“取刺?”

随手拔出腰间佩刀,在火上烧红了,两步上前,解开了绾婳的外衣。正要去解开内衣时却触到一只冰凉的小手,他微皱眉,正看见绾婳睁着一双明亮而恐慌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随即她没有等他动作立刻惊坐起来,双手紧握戒备地半坐着,像一只受惊后处于防御状态的小兽。眼里虽然仍是掩饰不去的恐慌,但南宫烨觉得,这眼神与原来看见的绾婳,已经不同了。

绾婳瞥了一眼他手中自己的外裙,恍得一震,衣衫半解。。。。。。有什么不堪的记忆立刻涌上心头撕扯她的坚持,她深深咽下一口气,想把那些不堪都咽去。她狠狠想起的都是那晚南宫耘的话。

你的恐惧。。。。。也都是我的。。。。。你的心呢?又是谁的。

梦靥,只有自己才可以扼制。自己的恐惧给南宫耘的掣肘,她不要。

她手里藏着两枚小小的银针,昨晚给南宫耘扎针后装在身上的。她的眼神坚持而清明,如海上明月初生起。

南宫烨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冷笑,“你身上的蜜蜂的毒刺需要取出,你若不要,就继续上路。”他说着将一只尖端烧红的小刀“当”的一声掷到地上,那小刀翻了两个跟头,火红的尖端一闪一闪。

她才醒来,刚才又因为过于紧张竟然没有顾及到身上的疼痛。此时经他一说,才感受到浑身刀割般的刺痛,明明都在皮肤上,疼起来却像千万只蚂蚁同时在皮肤下的血肉中同时撕咬。额上顿时冒出冷汗,她咬紧牙,抬首问道,“去哪儿?”

南宫烨看见她一双大眼睛明明带了雾气却毫不畏缩,心下掠过一丝赞叹,不过转念即想,这样一双漂亮的眸子,看你还能为他坚持多久?就这一路上,你便会伏在我身下,你信吗?

“去哪儿?江州。”

南宫烨冷笑道,“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去江州的吗?二哥没空陪你,我只好受累跑这一趟了。”

他说着将那绾婳的外袍扔在床上,“休息好了就走。”

“等一下!”绾婳贸然出声,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刀,垂眸道,“我要取刺。”

南宫烨讥笑,“我以为小嫂子巾帼英雄不知道痛呢。”凉欢拾起地上的尖刀递给南宫烨,自己端了一旁的烛台。

南宫烨一掀衣摆上前,手里尖刀寒刃,眼里掠过一丝虎狼之光。

绾婳冷冷地看着他,“血腥之事,不劳王爷动手,恐污了王爷的手。”

“我自己来。”

“本王甚爱美人肌肤,但更爱美人的血。”南宫烨狞笑,“如此好的机会观赏美人哭闹流血,正是本王最爱。”他说着伸手拽过绾婳的手腕。

“你做梦!”

他火烫有力的手指抓握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她心里泛出一阵夹杂着恐惧的恶心,本能地将手往回一抽。

“那你就让我在梦里好好见见小嫂子哭喊的模样吧。”南宫烨五指如火钳般紧紧攥住她的手,将刀尖在烛火上烧红了,抵到绾婳手腕的红肿上,猛的刺下。

烧红的金属刺入肌肤发出轻微的“嘶”般的声响,屋里霎时飘起一股皮肉烧焦的滋味,雪白泛红的肌肤划成一道焦黑斑驳竟有隐隐烟色涌出,鲜红的血欲流出却流在那刀尖拧出焦黑。原本如割的刺痛加上一柄滚烫的刀刃穿透肌肤,绾婳浑身猛地一颤,冷汗霎时打湿后背,她霍的转过头不去看那张狭长美目的脸,把完全本能流出的眼泪死死咽在眼眶中,要紧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南宫烨伸手掐住她的下颌,将她扳向自己,“疼吗?哭啊,我就是喜欢你在我面前哭喊求饶,怎么样,你求我,我就饶了你?小嫂子。”

绾婳看着他扭曲的脸,突然想,自己的脸现在应该也是这么扭曲的吧?这么难看。她勉强挣脱他手中钳紧的肌肤,然后用力,笑了笑,“不疼。”

南宫烨的脸庞果然变得更加难看,冷哼一声,将那已经微微凉了的刀尖置在烛火焰上烧红了,慢慢伸至她的脸下,“求我,求我,我就饶了你。”

绾婳瞥了一眼在烛火下倍显狰狞的脸庞,低啐了一声,“永远,都只会是,你向你二哥求饶。”她这句话说得分外艰难,分了三次,才把它们全部说完。

南宫烨要她求饶,不过是因为她是南宫耘的女人。从小到大,他永远在南宫耘之下,他不甘!他要南宫耘的女人在他的面前流血!哭喊!求饶!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势在必行。

“是吗?!”南宫烨五指下滑,捏紧绾婳雪白的脖颈,那里本身有金蜂留下的红肿,此刻刚好充满他的盈盈一握,而那颈子,越发血红,他眼里闪过愤恨狞妄的光芒,像是一条在夜色里横街的毒蛇,将脸凑近绾婳的脸庞,低吼,“你果然聪明,既然你看出了我对二哥的心意,那么就哭得好听一点,大声一点!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让我看看二哥的女人哭喊起来是怎样一种滋味!怎样的与众不同,高高在上!”

“呸!”绾婳的回答言简意赅。然后虚弱地、得意地笑了,妄想通过这样的办法来羞辱南宫耘,抱歉,

在绾婳身上你得不到。

南宫烨唇角一勾,狭长美目中的通红也不知是因为烛光,还是因为天性嗜血,又或者是绾婳因窒息而发红的笑靥。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将那烧红的刀尖在火上又翻转烧红再不停顿,一手扣紧绾婳后颈,一手将那通红的刀尖刺入了绾婳侧颈的红肿,那里还残留着血痂——他在马车上用手压破所致。柔嫩的皮肤被火般的金属刺入发出“嘶嘶”的声响,又一阵焦肉的气味浓浓地充满屋子。绾婳浑身剧烈地颤抖,她本能地仰起头挣扎躲避,邪佞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求我,说,饶了我,说,你赢了。说啊。。。。。。”

“你说了,我就立刻饶了你,说啊。。。。。。”

对于处在巨大疼痛至快要昏迷边缘的绾婳来说,这是多麽具有诱惑力的话。偏偏南宫耘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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