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也没有给她药,现在难免有几处溃烂了,平时兀自忍着,刚才某人抚摸了她的伤处,十分之痛。她的声音忽的带了微微的怀疑,“你怎么知道我被金蜂蛰了?”
“离门如果连这点消息都查不出,少门主我还是上山放羊去吧。”某人戏谑道。然后手微微一扬,指尖多出一条绸带。
绾婳正在疑惑这是什么迎风刷刷的响,冷不防眼前一凉,她微惊伸手抓住布带,“你干嘛?”
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将她有些湿冷的手取下,可以听出低低的笑意,“看你的手这么凉,我们回去。”
绾婳兀自不放,“回去干嘛要把我的眼睛蒙起来?”
“因为,你恐高。”
我恐高吗?好像没有吧。绾婳疑惑着,却松开手,顺从地由他将锦条系住自己的双眼。某人坐在她的对面,伸手至她发后系带子时,乌发落下贴近绾婳的侧脸,轻柔的发丝拂过绾婳的脸颊蹭得她丝丝痒,如初春微雪带着清逸的气息,她低笑缩首,蹭得锦条有些歪。
“乖。”南宫耘柔声道,长指仔细把锦条扶正,月白锦色如雪是翘鼻旖旎的伊始,遮住的眸子后是诱人的湖。
一个字,绾婳心顿时空了三拍。今日的景离,这种似曾相识模糊不清却熟稔刻骨的思念和温柔,落在心间竟无法抗拒。怎么会。。。。。。她的双手全部濡湿,大脑微微有些空白。她惶恐了。这是种名叫喜欢的感觉,她实在无法接受。她,她怎么会在。。。。。。在自己是安亲王侧妃的时候对景离产生这种强烈的敏感的诱人的不得已的未婚男女之间才有的暧昧感情!不行!
她大概忽略了一点,这种感情还可以在已婚男女青年身上发生。
感觉这东西,在爱情上,原本就比理智来得直接迅速而精准。个中辛酸纠缠,细细揣摩之后,或许就不爱了。而最直接的,其实只是我在你面前,你都会情不自禁地靠近我。
我要惩罚你(一)
南宫耘的眸光落在绾婳不经意微微抿着的樱色柔软的唇上,他笑,想来这滋味应该是很好。
月色娇羞隐去,微微摇晃的小船让二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轻轻接触,天地暗夜安谧无声如梦,唯一的声音,便是夜色里两人在荷叶下微微有些紊乱的呼吸。懒
南宫耘对绾婳一向有追求之举,时常耳鬓厮磨,但饶是他谨记此时自己的身份和绾婳的顾忌,不去撩拨自己,气息也不自禁微微热了。
“你这。。。。。。撩人的小东西。。。。。。”他低低一叹,低下头往她的唇上啄去。
樱色的唇将碰到绾婳的唇时,他低低一笑,偏过头,鼻尖蹭上绾婳的秀发,轻轻嗅着。
他一手撑在甲板上,身子倾身向前,绾婳蒙着双眼微微有些颤抖地坐在船头,似乎嗅到了两人之间那绵软紊乱的气息,忽然又是耳边一痒那是她熟悉的气息的感觉,脸上热了,忙伸手一抵,低声道,“刚才你不是说回去吗?。。。。。。我有点儿冷,咱们走吧。”
“真是不想走。。。。。。你的味道。。。。。。真让我想念。。。。。。”他的声音近乎呢喃,带着夜的旖旎。
绾婳只觉得耳边一阵酥麻,双手一软微微后倾,某人顺势轻轻压了下来。被蒙住的双眼更被夜色和身前人熟悉的清香和温柔蛊惑,失去了最后一丝抵抗。虫
小船微荡,有一尾偷窥了很久的鱼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哧溜钻入水下,冒出咕咚一声。在这寂静到只有彼此的夜里,甚是突兀。
绾婳蒙在锦条下的眼睛眨了眨,很不情愿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霍的清明几分,支身而起,义正言辞地拒绝这种行为,“你。。。。。。”
身子抬起,却自己撞上了一张唇。
唇与唇相接,带着午夜昙花初绽的惊世和山间俊秀白檀的永恒。樱色的柔软带着夜色微微的湿凉。立刻有手臂揽上自己的腰,绾婳脑袋轰得一声,自己送货上门,这下糟了!
南宫耘也有一瞬间的怔愣,勾唇微笑,却并没有如绾婳预料地那样得寸进尺攻城略地,但也没有侧开一分,这么久了难得她主动。。。。。。。
他就着柔软的玫瑰花瓣模糊呢喃地问,“我。。。。。怎么了?”
那条偷窥的鱼摆了摆尾巴,又吐着泡泡看着两人,尾巴冲南宫耘摇得欢。南宫耘并没有在她的唇间多做逗留,轻轻一啄已慰相思,便即离开,低叹,“泛舟湖上,锦鲤在侧,权当鱼水之欢啊。。。。。”
“你过分!你趁人之危。。。。。。”绾婳竖着耳朵听了听,自知理亏犹自喃喃。
南宫耘身子后仰抱手低笑,“我就喜欢趁人之危。”绾婳还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忽觉得腰间被人揽住,身子一轻耳边有风声呼啸,已经离开了船上。
“嗯,我住潇霖州第一间,谢谢。”
“不,今天你住在翰轩第三间。”
“是吗?换地方了啊。翰轩?抒烈这厮穿衣服做事没品,给亭子院子起名字还是真风流嘛。”绾婳咂咂嘴。
“他是真风流假名士,恶俗附庸风雅的伪君子。”早就对他安排的房间不甚满意了,南宫耘哼道,怎么能把他和某柔弱女子的房间隔了一堵墙两张床呢呢?!
抒烈一脸哀怨地捂着胸背的伤看着从自己上空飘过去的两人,一句一句的数落落在他幼小纯洁的心灵上。
他一甩红色袖袍,哼!大爷我去住翰轩第三间!我倒要看看你俩今晚要做些什么攒人品的事情来!
。。。。。。。
思量归思量,抒烈还是很有革命精神的,象征性地冲翰轩方向走了两步,拐个弯恨恨地去照顾南宫诺了。
“唉,你住在哪儿?跟抒烈住一起吗?”绾婳抬起杏般的小脸,嘻嘻一笑。
“不。我住翰轩在第三间。”某人不紧不慢。
“嗯?”绾婳微窒,终于明白了他的小算盘,一肘击在南宫耘胸口,粗声粗气道,“谁要跟你住?!放我下来。”
“好。”南宫耘答应得爽快,优雅地飘飘然落地,拉着绾婳推门而入,“反正也到了。”
绾婳落地转身就想跑,无奈眼睛还蒙着那厮的锦条,一抬腿,绊在了抒烈大财主精心挑选安置给贵客的石墩上。
好在某人眼疾手快,一把捞过,抱着怕碰了她背上的伤,遂噙笑温柔地扛起柔软的女体,优雅地飘进翰轩第三间屋子,掩上了门。
绾婳暗暗叫苦,用手大捶特捶某人修长的被,“喂,放我下来!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影响非常不好!”
南宫耘任她捶打,在她的拳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咳嗽,笑意溢在喉里,“喂,痛啊。”
绾婳感觉到身下他胸腔咳嗽的震动,悻悻地收了手,威胁道,“快让我回去,否则我现在就叫人咯,一会儿有人来了你离门少门主的清名可就不保了。我数三声哦。。。。。三。。。。”
“那你叫吧,”南宫耘笑意更甚,“把抒烈那个一点红叫来,是不是更糟糕。。。。。”
绾婳想想,此言确矣,虽然抒烈品行不算恶劣但毕竟那是天下第一采花贼!
南宫耘又悠悠地道,“其实我怎么能舍得呢。。。。。”
“二!”
某人一看有戏,立刻作势挣扎又要大叫。那极不知耻的声音又传来,“可是,若让旁人看到,安亲王妃和在下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那南宫耘的面子又往哪儿放呢?我是不心疼啦,但是。。。。。。”
绾婳恹恹地垂下头无力地趴在某人修长的肩背,被蒙住的眼睛眨啊眨。细密的长睫似乎穿过月白的华锦和南宫耘身上单薄的衣衫,扫得某人腰眼儿一痒。
绾婳趴在一张甚是柔软的圆形大床上,满意地拍拍身下不凡的褥料,一阵幽香恰好钻入鼻中,小小的鼻翼动了动,“嗯,很香。”听到周围没有人回答,衣衫的响动似在不近的窗旁,绾婳不动声色,悄悄伸手解开脑后的华锦系带。
一直处在黑暗中的眼睛有些不习惯,只一眼看到橘红色暖暖的烛火映的房间雅致温馨,垂眸眨了眨,竟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只圆形的大床上,厚厚的羽绒锦褥柔软到几乎把自己全部陷进去,床幔锦被都教烛火镀上了一层暖橘色,不像是客房。。。。。。倒像是婚房了。
悠悠的香气飘来,“你不乖哦。。。。。”某人声音呢喃在耳边,不由分说,长指已经将她解开的锦带松松替她蒙好。
绾婳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扭脸看他——今天的一切的一切,太不正常了,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那一个人。她如果不怀疑,未免就太笨了。
可惜,贪图舒适是有另一个结果的,厚厚的羽绒实在是太过柔软,绾婳的转身侧脸这个动作做得格外得艰难。那人任她拽住手腕不动,一只手也已将那月白的锦带系好。
绾婳心中的惑色一点点蔓延震撼惊喜和绝望,最后穿越过那巨大的愧疚、不得已的恨,停留在波涛汪洋之上出露的礁石,那是爱恋。心如被猫爪挠过微微有些出血又不知所措,她咬了咬嘴唇,就贪恋这温暖吧。。。。。。
她在月白的锦条下紧紧闭住眼睛,以防那锦条会突然跌落似的。缓缓松开他的手腕,娇俏一笑,“现在不恐高了吧,为什么不让我取下来?”
“怕你恨我。”某人似是打开了什么,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绾婳心一跳,涩声道,“为什么。。。。我会恨你?”
回答她的是某人低低的笑声,他的嗓音有几分低沉,却仍然优雅好听,“因为。。。。。。”
绾婳正凝神听着他的答话,换来的却是一双灵巧的手解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扣,她身子一僵还没有明白这是个什么答案时。
“嗤啦。”
“呼”
解扣,撕开,甩落?!
措不及防掩耳盗铃在抒烈的豪宅可能出现过一百次一千次的让人遐想连篇意淫无限虐心虐肺的声音终于又在今晚在优雅之徒南宫耘手下响起了。
绾婳只觉的肩上一凉,她下意识地去捞肩头的衣服,只感觉那衣裳先她一步从她的指尖忽的划过,连停顿都没有,她的手指就那样僵在了雪白圆润的肩头,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裸露的肌肤。
那是衣衫被骤然剥落撕裂的声音啊啊!什么?她就这样被脱了外裳?!就这样趴在别人床上蒙着双眼还被色胚脱了衣裳?!
我要惩罚你(二)
绾婳不敢相信,她压低了声音吼道,“你个色坯,你要干什么!”
“回答你上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恨我,”绾婳感觉眼前的身影一闪,暗色中透出屋内烛火的光线,随之,她只感觉臀部和双腿一沉。
“因为,我要惩罚你。”懒
南宫耘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绾婳支手弓身意欲反抗,被南宫耘毫不客气地按住了瘦削的肩头,一手便钳住了她不安分的两只小手。绾婳脸朝下抵到柔软如无物的绒被里呜呜噜噜地骂,“色胚!你干嘛。。。。。你松开我!”
“惩罚?!我怎么了?你、你凭什么惩罚我?!”
她一急,白皙修长的美背挣扎着勾勒出美丽的蝴蝶骨,玉一般的肌肤却大大小小皆是瑕疵着蛰伤和红肿,南宫耘眼眸微沉,微微松开了手。
“你犯了错,”他伸指勾开绾婳水红色兜肚的系带。在今日以前,绾婳为了防止南宫烨的虎狼之心,将贴身小衣系地极紧,红色的系带在雪白的背上勒出了一道胭脂的色泽,“所以我就要惩罚你。”
“兜肚的系带系得这么紧,胸背的血液滞留,身上的伤口怎么办?肩背的皮肉怎么办?若是。。。。若是再晚两日出来,肩背会坏死的。怎么?亵裤也是这样吗?要让我看看吗?”
他声音里极其罕见有抹怒意,手掌却真的毫不留情地滑下停在了绾婳的腰腹处。虫
“别,别!没有没有,只有,只有上面。。。。。。”绾婳一时大惊,双腿蹬动。听他声音中有些怒意,和今天用强的这动静搞不好会真做出些什么。
有一只手掌压住她奋力后扭的脖子和脑袋——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她的手腕被人拎了起来,红肿的伤口处微微一痛,她“嘶”了一声,便感觉沾了清凉药膏的手指仔细而轻柔地一圈圈涂抹在她的胳膊上那些似被烙铁烫烙过的伤口。
“身上蛰咬的伤口也不知道处理,就任它烂着炎着,烧伤的地方亦不知道打点,皮肉下的烙印很好看吗?”
南宫耘垂着眼睫,美丽的凤眸里布满细碎的疼痛和自责。右腕上有一处伤口,被火热的刀尖刺入,竟然烙焦了肌肤,成为了暗红色,那暗红色代替了腕上守宫砂原本的朱红,成为了这个女子一生的标记。
“南宫烨生性嗜血残忍,你却不肯低头,偏偏用血来挑战南宫烨的底线来换取宫里那个混蛋的尊严,拼着南宫烨用烧红尖刀留下这些伤痕,一挫他的锐气。明绾婳,你不知道疼吗?你以为自己的身子时铁打的吗?由得你这么糟蹋?”
“皇子争斗,那是南宫耘自己的事,他有什么理由把你牵扯进来,让你为他受这份罪担这份险,他实在是无能!”
“你为没有治好他的病内疚,你为没有帮他毁掉南宫烨对龙脉的妄念自责,他配吗?配你这样对他吗?”
“。。。。。。其实,哪怕知道他是我的杀母仇人,我。。。。也心甘情愿这样做。”绾婳的侧脸安静美好。
最后一句话让他更痛。他宁愿绾婳真的是,有目的有心思的利用和接近。都强得过一句。。。。。她心甘情愿。
他了解绾婳,她心甘情愿为杀母仇人做这一切,便意味着,她将全部的罪恶感独自背起担当,毫不逃避。便意味着,在这些日子,她一边独自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和道德的谴责,一边用血和不屈迷惑和摧毁着他的掣肘。
“可是。。。。。你不知道你为了南宫耘那个家伙这样。。。。。我会心疼吗?!”
南宫耘轻轻俯低身子,语气里竟然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哀婉和悲伤。他自小双重身份,暗夜里少门主一举夺位大权独握,朝堂上安亲王看似蛰伏实际诸事亲控掌间。只有绾婳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绾婳轻轻地笑了,裸露在烛光里的背脊一拱一拱,却是如玉般温润的光泽和初春花瓣般如锻般的细腻。“哎呦,我说阁下,你心疼什么啊?”
南宫耘眉角一挑,“若按夫人的意思,你只需要南宫耘那色胚为你心疼咯?”
“才不是,我是说,我又没有少一块肉。。。。。有什么好心疼的。。。。。”绾婳嘟囔着,“你好了没,好了伺候本姑娘穿衣。”
南宫耘拿出一包精巧的器械,不说话,冰冷的金属稍稍碰到了绾婳的肌肤,绾婳哎呦了一声,“你拿的什么啊?”
“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