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亲自来一趟日本,参加对方的周年庆典活动并与广大“粉丝”见面。
在日本,游戏无疑是《口袋妖怪》的天下,若论到动漫,“蔷薇馆”的名字现在可谓是家喻户晓。旗下的几部漫画作品无一不是响当当的火热大作,在日本街头随便拉几个人问问,没有一个不知道柯南、绫波丽、犬夜叉、佐为……的大名。日本所有动漫杂志排行榜的前三甲全出自蔷薇馆Alan的作品,田保川这几天不停地给我发“夺命连环Call”,无非就是某某公司有意洽谈动画事宜,以及Alan的新作品何时面世人民翘首以盼云云……可以说,日本人民可以不知道首相叫什么,但绝对不可以不知道“蔷薇馆”的盛名。
最后还有著名品牌WP的股权分红,以及我在法国做模特的报酬费。
“比尔盖茨说得没错,钱多到一定程度,也就只是个符号而已了。”我突然大发感慨。
“怎么,不为这两亿美元的零花钱‘发癫’了?”方景煦似乎颇为意外。
“在你的眼中,难道我是个见钱眼开利欲熏心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
“追求金钱和权利没什么错,这种欲望是人生的一面。”见我使劲拿眼瞪他,方景煦连忙笑着安抚我,“至少想把凤凰做大,淡泊名利绝不是你和我应该养成的品性。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位子上了,吉吉你能继续领导凤凰集团。”
“阿煦,你是什么意思?”我顿时警觉起来,“什么叫不在这个位子上?”
方景煦沉默了一会儿,说:“吉吉,我有一个很重要的心愿要完成……也许它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或许是你我不能想象的沉重……”
“听我说,阿煦。”我扳过他的肩膀,恳切地望着他道,“你让我觉得不安——我知道人类有许多强烈的感情会导致我们做出一些称之为‘疯狂’的举动,譬如说爱恋,譬如说仇恨……阿煦,你的秘密我不会勉强你说出来,但我希望你知道,上天赐予你第二次生命,不是让你浪费在报仇这件事上的,过去种种已如烟消云散,难道……不可以忘记它吗?”
听到我的最后一句话,本来一直安静坐着的方景煦蓦地抬头,几丝怒气迅速爬上他白皙的脸孔。
他冷笑:“说得轻巧,你能做到忘记过去吗?不能吧,那么就不要说这些无关痛痒的漂亮话!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说完,他轻蔑地望我一眼,不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站起身直接上楼回房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所以说,方景煦那个小子怎么欺负你了,让你哭成这样?”路栾手忙脚乱地抽着纸盒里的纸递给我,“告诉路姐,我帮你教训他!”她义愤填膺地说。
“不……不关……他……的事。”我一边拭泪,一边呜咽着泣诉,“是……是我……自己不好……”
“天啊,究竟发生什么事啦!”路栾以手抚额,觉得头痛不已,“你们两个都是理智冷静的人,怎么闹起矛盾来也是一发不可收拾啊……算了,今晚就住我这儿吧,反正你们两个也经常对家里说在我家过夜。”
“不了,我今天去妈妈家住。”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吸着鼻子站起身,“安安这几天还是拜托路姐你们照顾了。”
“没事,那小子乖得很。”提到安安,路栾不禁笑了起来,“对了,还记得你把安安送去公司的那一次吗?他不吵也不闹,一直好奇地看着阿煦处理文件,叶琳就说,这孩子这么小就对金融感兴趣,将来肯定是一个优秀的接班人。清林也说,安安很聪明,和阿煦那个天才倒有点像,有时候看看,还真觉得有点父子样。”
“真的?”我也开心起来,“看来我要考虑提前教育了。”
路栾把我送到门口,担心地问:“真的不用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了,反正都在一个社区内嘛!”我揉揉红红的眼睛,笑着同她道别。
“妈妈?妈妈?”一连叫了几声,空旷的屋子都无人应答。
走到桌子边才发现压着一张纸条,大意无非是和杨叔叔出去了,让我去爸爸家吃饭。
“真是的,进展蛮快的嘛……”我咕哝着重新穿起鞋子,推门走进凛冽的寒风中。
不想坐车,就沿路慢慢地走着。大街上的年味是越来越重了,到处一派新年喜气洋洋的景象,但身处其中的我有些落寞。
一个人的时候总要想东想西,我的心情沮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差点又要当街哭鼻子了。
“嘿!在想什么呢!”一只手重重地落到我的肩膀上。
我惊讶地侧头望去,全身上下裹得圆滚滚的张清文咧着嘴朝我笑。
我抬头向上望,“黑猫酒吧”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快进来啊!”张清文向我挥手。
虽然我知道,以我的身体年龄来说绝对不可以踏入这种地方,但心理年龄最终还是占了上风,我跟着兴奋的张清文走进去。
进去看了一下,店子倒挺大,就是暗了点,脏了点,破了点。可能不是晚上的黄金时间吧,客人也仅有零零落落几个,服务生们无聊地打瞌睡或是玩着扑克。
见我们进来,很多人讶异的目光投了过来。
张清文径自走到酒台边坐上去,不管酒保怪怪的眼神,翻了翻酒牌说:“给我约翰柯林。”说完他扭头看了看我,“吉吉,你要什么?”
“给我一杯Pink Lady。”
酒保瞠目结舌:“你们……”
“两个屁大的孩子,不去玩泥巴跑来这里学大人喝酒?”一声嗤笑紧接着在旁边响起。
我望去不由一愣。
“是你。”显然对方也认出我来了,他叼着一根香烟,神色不善。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啊,东哥。”我淡淡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曾听说“黑猫酒吧”是T市某大帮派开的,一直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过后来在一次“严打”中被端掉,同时被整掉的还有这个帮派的老大……
“东子,在这儿干嘛呢——嘿!我这儿什么时候连小孩子都有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和张清文看着眼前完全能用“吨”位计算的大个头,同时倒吸了口凉气——张清文是因为对方的体积,而我是因为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爆炸哥。”东哥冲他微微点头,神情依旧懒洋洋的,“喏,那是白天飞的弟弟。”他用下巴顶了顶我。
肥肉脸微微皱眉:“阿飞?”他点点头,“是个人才,可惜不愿意加入我们。”说完用莫测高深的眼光打量着我。
我被这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不得已开口自救:“你是爆炸叔叔吧?我以前听宋伯伯提起过你。”点到为止,我相信对方完全可以理解我的意思——这还是我十八岁以后才应该知道的事,92至98年他和宋伯伯在走私业务上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宋伯伯?”爆炸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是周敏的儿子?!”
想不到我妈的名字会从这个黑道大佬的口里冒出来,我怔了一下才回答:“是的,我妈妈的确叫周敏。”
“太好了,原来是故人之子,你怎么不早说。”爆炸顿时热情起来,他亲昵地走到我身边坐下,“你妈妈还好吗?听说她和老宋分手了?”
这家伙,该不会想追求我妈吧?我在心里猛犯嘀咕,但脸上依旧一副天真:“妈妈很好,她现在和一个叔叔在一起。”
这句话是有歧义的,我正是要让爆炸想歪——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产生任何妄想!
果不其然,爆炸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哈哈,是吗……”
又闲话了几句,爆炸便起身告辞,带着东哥朝角落里走去,那里有几个身份不明的人等着他。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小声嘀咕。
张清文看着我:“你认识那个胖子?”
“T市道上有名的大哥,这家店就是他开的……小心你的用词,他不是什么好鸟,听说身上负着几条人命,以心狠手辣出名。别看他长成那样,脑袋里精着呢。”我警告张清文。
张清文耸耸肩,不置可否,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角落里的那桌。
我啜了一口刚刚端上的红粉佳人,脑子里飞速地整理着思路:T市提前几年开始繁华,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黑道势力依旧很强大。李老爷子是上面选中的,但也只有整合一统的能力而无削弱的本领,真正使这些人元气大伤的,是98后的一次“严打”。
举个例子,别看东门街现在光鲜无比,以前可是爆炸最大的地盘之一。我和方景煦当初看中这块地盘时,偏偏谁都没有想到去和这位大哥打个招呼——之所以一直相安无事,现在想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老爷子悄悄地替我们摆平了……
我叹了口气,有光就有影,黑道完全不存在那是不可能的,中国大陆还算好,像97年以前的香港,黑道的嚣张那是有目共睹,据说香港电影业就深受其害,许多知名演员被手枪顶着头去拍戏,也发生过导演把黑道融资的电影拍砸了而被大卸八块。
可笑的是,我们尽量避免和黑色扯上关系,方景煦却是J省之王的干孙子……
夜幕降临,店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空气中一股呛人的烟味。
“张清文,我们走吧。”我晃了晃微醉的脑袋,说。
“黑猫酒吧”的夜晚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了,混混太妹、迷幻药、摇头丸才是这场灯红酒绿的主角。
步入寒冷却让人头脑清醒的夜风中,我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身子。
“吉少爷。”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是全叔。
我瞥瞥他,不说话。
“请和我回去吧,小少爷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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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金色琴弦,不错,真不错~
一天
我和张清文沿着河慢慢地走着。
“后面那人是谁?”张清文随口问道。
“方景煦的私人保镖,保护我是附带的。”我说。
“诶~~”张清文一脸欣羡,“保镖?那就是特别能打咯?”
“对啊,那又怎样?”
“总有一天我也要拿到跆拳道黑带!”张清文双手握拳,豪气万丈地宣言。
我斜瞥他一眼:“怎么,最近不迷游戏机了?”
“那种东西小孩子才玩。”张清文故作鄙弃地挥挥手,“男人嘛,总要能打才叫男人。”
“是,是,是。”我敷衍几句,“男人嘛~~”
“对吧~~”如果用漫画表现,张清文就是星星眼状热切地望着我,就差背后没有条尾巴摇呀摇的。
“唉……”我叹了口气。
“我到家了。全叔,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站在奶奶家门口说。
“吉少爷不用客气,那么我先回去了。”全叔说,“我会告诉小少爷你今晚不回去了。”
“嗯。”
推开铁门,我首先喊一声:“我回来了。”
“吉吉回来了!”紧接着回应的是奶奶欣喜的声音,她匆匆地边在围裙上搓搓手边走出来,“吉吉,想死奶奶咯!”
“嘻嘻,吉吉也很想奶奶呀!”我绽开大大的笑脸抱住奶奶。
“吉吉。”
“方爷爷!”见到奶奶身后站着的老人,我连忙问好。
“怎么,阿煦没和你一起回来吗?”见我一个人,方爷爷脸上掩不住的失望。
“啊,是啊,阿煦他今晚住在路姐那儿……”
“爷爷。”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我讶异地回过头。
“阿煦!”方爷爷高兴地叫起来,眼前手插在裤袋里的少年,不是自己的宝贝孙子还会是谁?
因为我和方景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这段时间和妈妈住一起,方景煦后来也住了进来),原本普普通通的一顿晚饭变成了两家人的圆桌聚餐。
觥筹交错中,我偷偷去瞅方景煦的脸——沉稳如古井不波,正襟危坐且目不斜视。
按理说这是方景煦的招牌表情,我平日里也见多了,但今天就是有些心惊肉跳。
实在是因为平时挺斯文的一人,生起气来好可怕……
“吉吉。”
我手一抖,钢琴声立刻漏掉了一拍。
“什么事?”我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弹奏曲子。
“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翻过一页乐谱,“的确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方景煦抿着嘴,在我身边坐下。
“心情不好?”我体贴地问。
方景煦皱紧眉头:“嗯……也许,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烦心的东西也随之而来。”
方景煦绝口不提我俩争执的缘由,我也似乎忘了这件事似的,像平常一样与他说起话来。
“我大哥从美国回来了,明晚到家。”
“诶?”我停下演奏,侧过头,“这么快?”
“爷爷催得紧嘛,大家都不敢违抗爷爷的意思的。”方景煦随手拿下书架上的书翻起来,“我姑姑和姑父也要从北京过来,还有我大表姐刘晶晶。”
“学什么的?”我反射性地问了一句。
方景煦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你对人才不会这么‘饥渴’吧?”
我反应过来也笑了:“晕……都成职业病了……话说回来,任人唯亲在凤凰高层泛滥啊,都已经有3个方家人了……”我拿眼去瞥“3个方家人”中的一个。
“怎么,不服气?”方景煦难得也顺着我的意思开起玩笑来,“要不你也塞你们陈家人好了,我不反对。”
“不公平!”我哇哇大叫,“你们方家可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都是人才,我们陈家平头小户的,哪比得过你们,再说你也知道我家有些内部纷争,虽说都姓陈,也仅比陌生人亲一步罢了。”
“那就没办法了,‘陈’家人……”
“不许拍我的头!会变笨的……”
我坐在椅子上,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
“你猪啊,睡了一天还睡!”方景煦坐在我旁边,毫不客气地敲我的头。
“熬夜写东西了嘛……”
现在是晚上6点,地点位于风雅楼的二楼雅间“惊鸿”。
“风雅”如其名,以格调高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