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蕴秋点头,一串欢笑声溢出嘴角。午后的阳光在她脸上镀上一层光圈,仿若一束红花映照着骄阳,美好得让人窒息。这样的姑娘,简直不能想象竟会有人忍心拒绝,也许爱情,根本就不是你够好,他或她就会爱你的。因为每个人的爱情观都是自我的,与普世的价值观又有什么干系。
送走丁蕴秋后,沈端言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最初心脏不由自主剧烈跳动的感觉,如今好像还有余韵。虽然连面目都已记不起,连名字都已经忘记。但那种最初心动的感觉永远留在了胸腔里,如何也不会忘却。
只记得是一个很干净很阳光的少年,笑起来时连眼角都绽放着阳光的光泽,美好得让人想向上天祈求,永远不要使他眉心染上风霜。要使他永远如此美好无尘,就像美少年们。当然,她喜欢美少年们完全不是移情作用,只是她天生就喜欢亲近这样的人,光华足以照暖周围所有人心。
“言言?”顾凛川进屋,看到的就是沈端言捧着脸向着光,好像在遐想着什么,脸上充满美好的笑意,好像为什么而陶醉着一样。
“嗯。”被这一声喊,什么美好的回忆都碎成泡沫了,果然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热爱美少年的少女,最终都嫁给了大叔,至于什么类型的叔,那就不好说了。
顾凛川莫明从沈端言眼神里看出点“人生好绝望”“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期待了”的意思,顾凛川心想我又干什么了,一直在努力哄好你啊:“分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见我脸就阴了。”
好吧,表现太明显,这样不好,既然答应试着“再续前约”,那也不能老这样,相处是两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想,她老这样委实有点对不住这么努力的毒草君:“你都没带好吃的回来!”
早上的时候,顾凛川有问沈端言想吃什么,因他要出门,去的地方又是个小镇上,小镇上颇有几样好吃的小食。沈端言选了两样,顾凛川其实买了回来,只是没拎在手上而已,他回后衙先是沐浴更衣抱闺女,然后才和闺女一起过来沈端言这里。只是闺女今天在外边玩,他看了几眼就过来,至于小食,两样都是要热着才好吃的,且沈端言那身子,这大冷天的哪里受得凉的。
“拿去热了。”顾凛川心说,真不好哄,幸亏记得。
“黄茶快出月子了,以后要带孩子只怕不能常来,看来还是得找几个丫头提上来,花茶一个人里里外外太累。你若不忙时,访几个合适的来,我不知该如何挑人,全看你的眼光了。”沈端言觉得花茶小姑娘也是时候看人了,毕竟花茶怎么说也是沈家女,不能亏待,得从现在就开始相得去,再晚就相不着门当户对又合心意的人家。
“这几日给你挑来,你再挑几个顺眼的便成,花茶的亲事倒也不难,鳌州书院或叶家都有合适的。说到叶家,待到下个月我休沐时再多贴几日假一道去,也带上花茶,叫人家相相她,她也去瞧瞧人。”顾凛川被托付这几件事都十分上心,一来哄沈端言,二来后衙的事确实该办妥,否则后宅不治,何以治地方,三来花茶是沈家女,虽不是显支,却也该好好思量着人家,否则沈观潮能饶他?
花茶姓沈,自然名字不是花茶,几个大丫头的名字都是从黄茶来的,只黄茶本来就是黄茶,其他几个都是进府后改名的。花茶本名作沈端龄,是沈家云山堂三房嫡出的小女儿,正儿八经排了字辈的沈家女,所以嫁叶家人也是嫁得的。不过长房长孙之类的不作想,但嫡出是必需的。
要不是因生母过世,家里长姐长兄嫁的嫁,娶的娶。又有些争斗,凭着花茶嫡出的身份,也不会送到沈端言这里来作大丫环。当然,对外从不这么说,下边叫花茶也叫大姐儿,花茶其实也不用称婢子,之所以这么自称,也是因着和黄茶她们要好,不愿意生分。
想到叶家,倒是个诗礼传家。还有美食传家的,也是不错。鳌州书院的学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还是要问问花茶的意思,万一人家就不爱文人,偏爱个武夫呢。这也是有的:“相人家的事,我再与花茶说说,看她的意愿吧。她家里兄嫂不管,我总该过问的,父亲也早就提起过,这人选最后还是要父亲点头允准的。”
这话让顾凛川默默为花茶未来的夫婿兼“妹夫”点蜡,想从沈观潮眼皮子底下过。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待会儿你问了花茶,我再修书一封,先与岳父大人通个意思,若岳父大人点头,我们再办。”
“行,我问花茶去。对了,日后是否不再叫花茶,让她叫回本名吧。当时只为好照管,同黄茶她们放在一块,叫她们照顾。没想后来会这样,到底是沈家女,不能叫人轻看了去。”沈端言替花茶操着心,有点担心因曾称婢,日后花茶在婆家抬不起头来。
其实,这倒是沈端言多心了,只要不真是卖身过的丫环,哪有那么多讲究,把偏房女儿放到显支长房教养,那在世家真是再正常不过。
但顾凛川还是点头,毕竟是沈家姑娘不是丫环:“你与她说,回头也给她配两个丫头。”
“好。”说完不久,花茶就领着小红回屋来,顾凛川抱了小红去吃好吃的,沈端言就留下花茶说话。
花茶乍一听叫回本名,她都有些蒙:“太太,你是不要我了,要送我回吗?”
“傻姑娘,你到底是沈家女,也十五了,该谈嫁娶之事。总不能还教你管着丫头们,该是学学怎么管家理事,怎么人情交际。不会送你回,你就在我这里出嫁,只是还需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是文雅士子,还是英武军士,又或是其他。你是我堂妹,怎么也得叫你挑个合心趁意的,才不枉我们亲近了这么些年。”沈端言,说着又道:“过些时日会进一批丫头,也给你添几个,到时候你自己挑人自己管束,端龄,你能做到是不是?”
花茶:“我……我会的。”
打这天起,花茶在后衙就成了沈七姑娘,沈端龄虽还有些不适应,但到底被教导过自己是沈家女,应有傲骨,到底没软软地趴下来。
至于沈端言问她心意如何,沈端龄也想了好些天才想明白:“不求博学,但求识文通学,不要不食人间烟火一味只读书的,要通人情世故,知进退懂轻重,至于家贫家富,功名官职都不重要。”
这些要求还真不算太多,会点文武,通人情世故,有规矩有礼数,这样的人在鳌州书院和叶家一抓一大把:“就没有点别的要求了,你知道,这样的人实在有些多。”
“所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花花肠子,这一点就要请堂姐夫帮忙了。”
#七堂姑,你确定你不是在说我爹花花肠子多得能秒杀所有人么#
#哎呀呀,我要有姑夫了,不带好吃的不让进门#
#美貌舅舅们快要来了,男神还会远吗#
#据说黄茶姨给生了个弟弟,什么时候带来玩一玩#
#我家小明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愉快玩玩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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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九章 月明人醒霜初起,无边红叶舞萧萧
过了正月,美少年们便从京城来鳌州,不过还没怎么与沈端言亲近就被福王给扔进书院,今年将是他们在鳌州书院的最后一年。以后再来书院,就不是现在的境况了,只是美少年们如今还没有多大想法而已,毕竟如今皇帝陛下身体转好,少说活个三五七八年没大问题。
皇帝陛下如今撒开手,开始搞整风,很是抓了一批贪污*不作为的官员,这几个形容词千万不要分开。贪污*还不作为的官员,才是皇帝陛下真正厌烦的,你贪腐但下治地方安康,上入朝堂定国安邦,那你手长点,多捞点,皇帝陛下也会试着多看着你的长处,对你的短处视而不见的。
整贪腐也是在进一步为继位者铺路,那样的话,萧霄将来只要带拒夷敌于外既可,派系林立什么的,皇帝陛下铁腕手段之下,不过土鸡瓦狗罢了。
黄茶出月子后,天便开始暖和起来,黄茶的儿子名作吕希,是个胖胖圆圆的小包子,十分招人。沈端言如今胎也渐大,预计的产期在七月上旬,如今已至三月初,这意味着还有四个月,她揣的包子也要落地,到时候是男是女,一眼分明。
不过这会儿,沈端言还有点馋人家的包子,眼不得咬上几口才舒心。
三月至六月都是江南汛期,顾凛川忙得不着家,不是这里巡堤,就是那里查河,雨来后还要时时注意防汛泻洪。整整三个月,顾凛川都在河堤与衙门间奔波,连抱小红的时间都不多。也是今年汛期较重,去年天较干旱,今年雨水一多,便有些支应不过来。好在江南西道一直是雨水丰沛的地方,乡民对洪水的抵抗力较高,地方泻洪也做得好,这样一来也无非是劳累一些。忙一些。
待到闲下来,已经是六月底,顾凛川看着沈端言肚子一日日大,心里有些担忧。看着肚子比上回大许多。也是,这回足月,上回不足月,怎么会不大很多。不足月的小红十分瘦小,容易生产,这回足月又养得好,顾凛川哪能不担心。如果他些许医理都不通也就算了,可偏他懂一点,虽在孕期十分注意饮食,可这胎还是跟气吹大的一般。眨眼就这圆滚滚。
这可真是操心完国事操家事,没一点消停的工夫。
顾凛川担心,沈端言倒还好,反正有黄茶呢。再说都生一胎了,第二胎还怕什么。这下有经验了都。
七月初暑热,绿树亭亭,蝉鸣林噪。七夕一过,沈端言就觉得有点反应,待到初九凌晨发动起来,立马人就进产房,还没半个时辰就把孩子给生下来。看着肚子大,却是羊水多,孩子并不多大。
嗯,对了,是个儿子,终于满足了沈端言要个儿子来亲亲热热的心。这也算是心想事成。待到儿子生完,沈端言才想起来,儿子还没取名字呢,顾凛川一边抱着儿子一边听着沈端言在那嘀咕,遂道:“醒明。你不说生儿子要叫小明么?”
我去,才不要,女儿叫小红就够了,还来个叫小明的儿子。沈端言一边喝着小米汤,一边摇头:“你也行行好,给取个正常点的好吧。你想想我爹的名字多大气,想想恩师给你取的名字多高峻,再想想鳌州书院院长的名字多飘逸,可见名字取什么样,人就怎么样。”
咦?这好像在夸我!
顾凛川琢磨片刻,他不是没取,而是取了又照样拿不定主意。儿子在怀里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儿,刚生下来就精神奕奕的,一点也不倦怠。而且,只是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能看到通身充满暖意的光芒,绝对是沈端言一直期望的孩子:“醒朝?”
“你让我想起惜朝来,不过字辈已经定了,还是别叫这个。”醒朝哪有惜朝好听,顾惜朝这名字,沈端言也只听说过,她甚至不知道这个角色哪儿来的,只知道是部电剧里的男角名,连男主男配她都不清楚。
惜朝,珍惜朝夕么,倒真是个好名字,顾凛川想想,道:“没有什么字辈,我家排字辈只用字排,名不用排。再说,我这就没按字辈来,也未必全要按字辈,惜朝也十分好。”
不要,惜朝太雅,她喜欢阳光少年,不要叫这个名字:“惜朝似乎有股子悲剧的味道,我不喜欢,换一个。”
每回取名字都这样,顾凛川轻摇一下头,看看怀中的儿子,也不知为何,好像看到点笑意露出来,分明这会儿哪里都看不出笑来,却仿若看到了如朝阳初升一般的灿烂笑容:“醒初?”
像女孩儿名,当初你给小红取名字时怎么想不到这个字啊,多好的名字,阿初阿初,感觉就是个可爱招人的小姑娘:“像给闺女的名字,你给儿子取这么雅致,给女儿取得这么俗,将来小心闺女烦你。”
哪里俗了,哪里俗了,分明是那么好的名字!
顾凛川从不觉得醒红俩字俗,小红才俗好……不对,小红也不俗,真不知道红这个字哪里招着言言了:“先帝朝首辅名杨寅初,前朝画圣名王颖初,前朝诗仙名苏初龄,这个字何曾是专给女儿家的。”
好吧,醒初好像也不错,那就这样不怎么很愉快地决定了。而且阿初阿初,再多叫几下,又觉得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小少年,会有萌萌如春初暖阳一般能萌生绿意的笑容,嗯,这下就十分愉快了:“好罢,那就叫醒初。”
月明人醒初霜起,无边红叶舞萧萧。
阿初:你们真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么。
小红:说好叫小明的!
不管怎么着,顾醒初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这是个比他姐姐难伺候得多的祖宗。这个的奶不喝,那个的奶嫌弃,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个他愿意喝的,简直让人感动得快要痛哭流涕,祖宗,您总算肯进膳了,喜大普奔!
顾醒初打小就是个有要求、有追求、有格调、不妥协的“自家孩子”,两相对比,小红就真像是别人家孩子了,从小不挑食,爱睡不爱闹,从来没怎么哭闹过,特别喜欢别人抱她。顾醒初是自家孩子,挑食,不爱睡,热衷于哭哭闹闹,最讨厌随便什么人都来抱他揉他。
从前小红是沈端言怎么戳都不哭的,最多嚎两声告诉她妈,你再来我就召唤爹。顾醒初不是,只要沈端言一伸手冲他脸来两下,他就能哭得惊天动地,三两回下来,沈端言都不敢再伸手,因为阿初这破小孩儿实在太难哄。
“我没戳你脸怎么也哭,哭包,你妈我还期待阳光美少年呢,看你这样,八成要长成个多愁善感的林哥哥,随便来点风吹草动都是两行宽面条泪。我说儿子,咱能学学你姐姐不,我可不打算从头开始学怎么哄孩子,你看看你,都不体谅一下,人老以后学什么都不容易,你忍心让你妈我这么累吗?”沈端言天天都要对阿初吐几句这样的槽,而且沈端言里,阿初实在是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槽点。
“妈,别动弟弟铃铛,他不喜欢。”小红比她妈观察得细,她发现她家阿初弟弟就是个不喜欢别人乱动他东西的,尤其是在他专注地观赏这件东西的时候。诶,有这么一妈,长姐难为呐。
沈端言闻言松开手,把铃铛从手掌心里放出来,“铃铃”地响起来后,阿初果然不再哭。沈端言看小红,对闺女的战斗力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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