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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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佞-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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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端言闻言松开手,把铃铛从手掌心里放出来,“铃铃”地响起来后,阿初果然不再哭。沈端言看小红,对闺女的战斗力又有了新的认识,她闺女果然万能:“小红喜欢阿初不?”

小红:这要怎么回答?说嫌弃吧,弟弟其实也没那么讨厌,说喜欢吧,其实又有一点点烦。

“不哭就喜欢。”言下之意,这么爱哭的弟弟,还是算了吧,妈你都有时候要嫌弃,何冲是我。

沈端言:噢,我明白了。

摸摸闺女的脑袋,母女俩齐齐看向又开始瘪嘴作哭前准备的阿初,小红:“妈,我们去花园里乘乘凉吧,这里叫丫环姐姐们做就是了。”

“好,小红喝不喝绿豆汤,妈叫灶房煮了甘草绿豆汤,很解暑的。”说完,沈端言拉起闺女的小手,母女俩亲亲热热地出门喝绿豆汤去,至于小哭包,让丫环和奶娘先哄哄,过会儿她直接来摘桃子就是。

喝完绿豆汤回来,哭包初居然还在哽咽抽嗒着,沈端言一阵头疼,阿初的战斗力比他姐姐还要高,一哭起来简直人见人烦,狗见狗嫌:“这么爱哭,是不是该叫大夫来瞧瞧。”

黄茶擅调理和孕产,却不擅长小儿,不过她夫婿吕繁却十分擅长,沈端言一想叫人请了吕繁来。结果吕繁看半天,说一点问题没有,还扔下一句话:“爱哭就叫他哭吧,只注意别哭坏嗓子就是。”

什么叫爱哭就让他哭吧,这样一天到晚不时嚎个一刻钟,直到现在嗓子还清嫩得不行的倒霉孩子,有哭坏嗓子的可能吗?他最大的可能是把别人都哭坏吧!

#我家的哭包弟弟#

#弟弟皱皱得,好像抹布#

#抹布弟弟#

#舅舅有了,弟弟生下来了,男神你在哪里#

#我叫顾醒红,今年我三岁#

正文 第一二零章 心地温善,秀出于众

要说能让阿初小哥不哭的人,也有,却不是沈端言,又是顾凛川。也不知这位修了那门子技能,闺女爱他如痴且不说,连儿子还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就开始对他无比痴汉。顾凛川不在时,他能自己玩自己的,顾凛川在时,眼睛还看不到那会儿就会听声辩位,眼睛能看到后就跟个向日葵看着太阳似的向着。

这让沈端言无比挫败,没法忍没法忍,这绝对没法忍。不过,阿初小哥百日一满,就开始认得身边的人,然后就开始对沈端言爱得不行。这份爱的具体表现是,任你怎么戳脸蛋,都不哭,还如春阳化雪一般笑呵呵地看着沈端言,眼神能连同人心一起融化掉。这使得沈端言戳得久了都不好意思再下手,实在是小哥笑容太灿烂太天真太美好,一看就是长大后绝对要长成阳光美少年的好孩子。

嗯,为此,沈端言不戳脸来,该亲亲搂搂抱抱。小红终于从魔音中脱身,终于开始发现弟弟的好处,比如有弟弟以后,妈就不会再计较她跟爹跟亲。而且,有弟弟以后,爹买好吃的都会多买一份,弟弟现在没牙,什么也不能吃,所以全便宜了她呀。

今天下衙时,顾凛川又到州府衙门外不远的点心铺子里要了几包糕点,又到隔壁的铺子里要几匣子果脯。回到后衙,不意外地受到闺女热烈欢迎,亲热完小经就抱着好吃的到一边装老鼠,顾凛川则去抱儿子,逗儿子:“阿初今天好不好,冬初要多晒太阳,阿初今日晒没晒,暖不暖?”

奶妈赶紧在一边说什么时候晒了太阳,晒了多久,又说:“公子十分欢喜,笑得比平日还要多些。”

沈端言这时候已经在陪闺女吃零食了。一边吃粒雪花梅一边说:“阿初喜欢人抱着,只要抱着出去走,他都开心。”

顾凛川遂抱了阿初到沈端言旁边坐下,哄了会儿子后。笑眯眯地看着沈端言道:“言言可听说了丁姑娘与吴王的事?”

“嗯?什么事,我今儿没出门,至于她们,我不问外边的事,她们也不会说。”嘴严,不谈人是非其实职业道德,偏沈端言就喜欢八卦一点的,把东家长西家短,北边多把柴南家丢只碗这种事说来围观一下。从前青茶、红茶她们就会满足她这点,不是她们不讲究职业道德。而是职业道德的头条是一切为主家服务嘛,那是职业道德的另一种体现方法。

不过,现在有顾凛川,貌似八得更深入,比几盏茶还靠谱。且说事儿跟说书一样的麻溜,让人听着极欢快。所以,来鳌州这一趟,沈端言觉得,很是够本。

“吴王今日上戏园子听戏,坐定后才知丁姑娘也在,且就与他隔道帘子。丁姑娘倒是没事先打听。只因今日这出戏,是丁姑娘的心头好。吴王见状转身就要走,却不料丁姑娘凭着对这戏的爱好,三言两语便使吴王挪不动腿。于是吴王与丁姑娘便一道看完了今日上演的戏,且因着都爱这部戏,两人相谈甚欢。”顾凛川说完。高深莫测的轻笑一声。

沈端言不解,这有什么好乐的,不就是偶遇么,不过这回不是丁蕴秋设计的而已,是真正的偶遇。类似的情景。吴王没少遇上过吧,所以吴王应该没被戳中兴奋点,那么顾凛川乐个毛线呐:“你乐成这样,还有别的事吧。”

“正是。”顾凛川闻言,笑意更明亮,衬上那张远在水平线上的脸,好似正在闪闪发着光芒:“他们已约好明日再去戏园子里看戏,据我所知,丁姑娘不待回书院就已经琢磨出好几条可用的计策,大约,吴王是很难从丁姑娘五指山里脱身了。”

丁姑娘果然威武,难得一次真。偶遇,就被她牢牢抓住,并还拿到了通关卡,甚至已有攻略在手,完全是要杀boss逆袭的节奏。沈端言心中默默为吴王点蜡,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对吴王来说,大约他很快就要被埋进去了。

“还有呢?”沈端言觉得吧,顾凛川如果只知道这点,就不会这么欢乐乐地特地来找她说。

接下来的,顾凛川打算独享来着,没想到沈端言居然察觉出来他还有未尽之言:“还有……吴王还有一个十分疯癫的爱慕之人。”

吴王这是有多招桃花,沈端言想想直接问顾凛川:“吴王还有几个爱慕他的人?”

“没有了,光这两个就够他享受一辈子的,再来怎么得了。若说丁姑娘是还讲脸的,这姑娘是完全什么都可以抛开的,下药、绑人进房这类的事,她都干得出来。”嗯,顾凛川是绝对不会说这人也是他招来的,反正吴王打这儿起,就别想再有闲工夫来撩拨言言。

“吴王哪儿来那么大魅力,怎么一个两个都要生要死上赶着爱慕他?”沈端言硬是没看出来,吴王哪里值得爱。当然,她也不否认,她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她是怎么也不觉得吴王有爱的。

“吴王情深呐,且书画双绝,爱猫怜猫,这在丁姑娘看来是闲雅有度,在张姑娘看来是心地温善,秀出于众。噢,那张姑娘名意与张钧家有点亲戚关系,家中也是武将,大约是没见过吴王这样的……嗯,文人。”顾凛川默默地决定,以后再不自称自己是文人了,这个词借句言言的话,已被玩坏。

话说到这里,沈端言觉得她能脑补出一个十分河蟹的画面来,女大王雄姿英发,挥鞭倚马,怀中搂着个娇软好推倒的吴王放声大笑道“吴王在手,天下我有”。啧,不能再脑补下去,这画面太美,再补下去满桌子好吃的都会吃不下去:“张姑娘到鳌州的话,可有地方安置?”

“张家在鳌州有亲戚,自是安排到亲戚家借住,张姑娘其实已不能算姑娘,早些年与其夫和离后一直未再动姻缘。或是因其前夫在外置宅,在后宅中置有六房小妾,许多通房的关系,张姑娘委实羡慕吴王的情痴,待吴王妃情深,因此深慕之。”顾凛川说着坏笑,想给他使绊子的人,等着他的强势围观吧,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的,且会把每一个细节都复述给沈端言听。想挖本太守的墙脚,作梦去吧,言言永远不会看上你的!

那就能理解一下了,张姑娘一见到“温善”的吴王,再想想她那糟心的前夫,两相对比,吴王简直是男神有没有。沈端言觉得,张姑娘更应该拿顾凛川当男神,只是不知道年龄上合适不合适。啊喂,这种把自己儿女的老爹给往外推销的举动很不对路,赶紧打住。

“这事儿,跟你有关?”沈端言半是疑问半是肯定。

“咳……”顾凛川清清嗓子,低头逗儿子,话外音:随便你怎么想都可以,反正我是不会回答的。

阿初:爹,你心虚呀。

小红:弟弟,真相如此残忍,你就不要戳破嘛。

张意来时,又是深冬,美少年们自此离鳌州,一去再难返,顾凛川也在鳌州迈入第三个年头。吴王长驻鳌州,且今年因大雪封道,吴王已向长安去书信言道今年在外不能回宫中与众位长辈、兄长团聚。

顺便,齐王……就是那个把美人送到商户手里,引着商户用美人给顾凛川送的齐王,他也被困在鳌州了。齐王路过时,雪欲发下得大,连河上都冻了冰,齐王只得停下行程,与吴王借宿,哥俩一块凑合着过个年。

齐王早知道他没能成功,且如今别说送美人,连州府衙门送个下人都被一层层刷出来,顾凛川那个油盐不进的混帐简直该杀。齐王看着吴王拉着他说着有关于“张姑娘与丁姑娘带来的苦恼事”,心头冷笑:不长进的东西。

“王兄,你好像不是很开怀呐,可是有什么忧虑之事。”不如说出来让王弟我开心一下下。

“不过是为大雪封路,冰冻封河不能进长安为皇兄、太后和诸位太妃贺年而忧虑,这般冷天怕好些王公都不能入宫相聚,只怕要十分冷清。”齐王随口敷衍着。

吴王点点头,同样露出忧虑的表情表现着对皇帝陛下和太后太妃们的同情,其实心头则在喟叹着:又是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家伙,当年皇兄的雷霆手段,难道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顾凛川能查到的事,吴王也能查到,吴王在鳌州地界上可是真。土皇帝,弄倒山匪们不容易,弄明白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难。所以,对齐王,吴王真没什么好说的,这位玩心计玩得阴阴的,从来没句真话,吴王对这位只想说一句:“就您,再长进百八十年,也会被皇兄随手碾平。”

而且,不说皇帝陛下吧,就说顾凛川,齐王哥哥,你这么给人添堵,你确定你在鳌州还能有好。等到冰化起码得到二月去,这一来就得在这待上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里,顾凛川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给齐王下绊子。

#鳌州欢迎您!#

#小红携阿初祝大家节日快乐#

#论有弟妹的好处与坏处#

#我妈就知道抢我的好吃的,为老不尊#

#想男神,想外公,想舅舅,想皇帝老爷爷#

#据说再过两三章就能回长安哒,撒花#

正文 第一二一章 天寒地冻,风雪摧城

其实顾凛川心没那么窄,或者说,这人反正以后会死得挺惨的,他又何必费闲心去琢磨怎么整死他。等他掉进坑里去,再踩上几脚就十分不错,这大过年的好好与儿女妻子一起过多好,不必为任何人坏了好心情。

顾太守一面把大儒大贤们的对联对一遍,数量没少,质量依然出色,再到送到各处去的节礼都能见人,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不过……

看着大冷天,自漫天风雪里独行而来,一蓑一杖大袖宽袍,如同画卷一降临鳌州的沈观潮,顾太守还是觉得挺糟心的:“您要也早些来,河上冻着,路上盖着,您这怎么来的?大舅哥和二舅哥怎么能许您胡闹,您说您也一把年纪了,好好在家待着不成吗?”

沈观潮轻“哼”一声,道:“两年不见我闺女,大过节的惦记她不行,特地从长安来,没见着闺女亲亲热热不说,先被女婿教训一顿,你真是比天儿还冷呐。”

赶紧把这位迎进屋里来,见沈观潮神色有些不大妥当,又不像是为风雪冻出来的,顾凛川就猜着朝中可能有事,否则沈观潮这样爱惜自己的人不会这么数九寒冬从长安来:“这也没旁人,有事您说,我虽这也不成,那您也瞧不上,但总能替您分忧一二。”

又是一声轻哼,不过沈观潮却没拒绝顾凛川递上的茶,以及递上的橄榄枝:“皇帝陛下手段太硬,太不顾忌,我知道陛下是想在他有生之年,留个更好的家国天下给后来人,可他这样下去,在他活着时,那些人就弹压不住了。说句自大的话,我在我还能帮他压着点,我一离长安。看看他什么样吧!”

嗯?陛下是要调沈观潮离长安?

这个想法一蹿出脑海,顾凛川又立马压下,因为这不可能,沈观潮从二十余岁出仕后。就从来没离过长安,他就是那个最名不正言不顺做到首辅位置上,却又让天下人最拍手称好的人。所以,顾凛川以为,不论什么时候,皇帝陛下都不会放沈观潮离长安,这二人,患难共,富贵共,从来没脱开过手。这时也不可能:“您的意思是?”

“陈遇崇明年卸任归田,陛下有意放我到江南西道为道台。”道台说白了,就是个吉祥物,但这吉祥物偏都是皇帝陛下的近臣信臣,在一地之上可谓是太上皇一样的存在。不干涉政事。但一旦出手,绝对是针针见血,刀刀见肉。

“陛下……”疯了吧?

别说是顾凛川,只怕天下人都这么想,这时候,恰是皇帝陛下最需要沈观潮的时候,有他在就是个震慑。毕竟这几十年来家国天下,没有皇帝陛下就没有沈观潮,没有沈观潮就没有皇帝陛下,没有皇帝陛下和沈观潮就没有如今的大夏朝社稷稳固,民富国强。

“疯了是吧,我也这么想。陛下怎么说的你可知道。陛下说,风雨同舟数十载,他晚年不得安宁,却希望我有个安安稳稳的晚年生活,能儿孙满堂。颐养天年,我去他八辈儿祖宗!”沈观潮说完毫无烟火气,完全不像骂过人的样子,端起茶,丰姿依旧,风雅依然。但,很明显,他在压抑着怒火,这世上相携志同道合的背叛者比约定白头到老的出轨者更令人咬牙切齿。

顾凛川能理解,但没法感同深受,沉默一会儿说:“陛下似乎没有太大成算。”

沈观潮重重哼哼几声,像个小伙伴不肯与他一起玩积木的孩子似的,半晌才道:“你都能猜出来,我当然也能看得到,正因没有太大成算,他才不肯让我掺和进去,他怕到时候他走了,继承人纵使有心相护,也护不住我。墙倒众人推这种事,多少阁老都遇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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