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年轻。可人家随手抛出来的那些个飞飞舞舞的银sè小轮盘可不是开玩笑的玩意儿。
略过唐宁,那个梳着条大辫子的少女出场也很霸气,很嚣张。言语间更是狂傲地没边,堂堂雾隐北辰的少主当着众多人的面被训斥“闭嘴”,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就偃旗息鼓了。
她是谁?
这是除了同来的唐宁以外,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意外插手,场上暂时沉静下来。但气氛依然紧张。
黑木俊一方面松了口气。但雾隐北辰所属,所有人面上都相当难看。眼眶猩红,目中含泪,悲戚一片。恨意,怒容滋生。
刚刚那一战损失不小。同行十二个人,现在只剩下七个,基本上折损一半。尤其是福泽小志的阵亡,更将众人心底那份仇恨彻底激发了出来,打不打得过已经不去想了,就算是要死,也要拉着敌人去地下陪着大师兄。黑木俊一也不例外。所以才没理会林木香的训斥。刚刚交手,他未必没有灭杀对方的能力。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报仇为先。
眼睛一片血红,死盯着对面站立的那六个人。奈何,他动不了,因为有野山浅次亲自在他身边看着他。这位老人家在刚刚那场剧斗中消耗不小,上了年纪的老人,根骨方面不如年轻人,加上对上这种不能用以往的经验和常理来评价的对手,jīng神上始终绷紧,一刻都不敢放松。他是在场修为最高之人,暗劲中段,劲气修炼到了四肢,如果对方只有一个人,他有信心当场毙掉他,可现在不行,对方有六个之多。即便是他能杀了其中一个,同时自己也会被另外那五个人干掉。自己死不死无所谓,可是身边的这些个年轻人不能折损在这里。尤其是俊一少门主,无论如何都得把他安全带回国去,坚决不能让国内某些人的yīn谋得逞。否则,随后掀起的那场江湖风暴不单单是雾隐北辰,将会有很多江湖门派被牵扯进来,不但是rì本,对于中国武林门派来说也是灾难。
他认识唐宁,现在见他出现,彻底松了口气,放心了。
中国人总算是出手了。想来,他们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被敌人yīn谋得逞?
不过,只来了他们两个,实力是不是太弱了些啊?对方可是六个人哪!
没着急跟唐宁打招呼,也没打听跟他同来的女孩子是谁。想来是他师们的人不错,可是,太年轻了些,有些靠不住啊!
一对老眉皱了起来。老来苦,现在还不能放松!
唐宁横抱着昏迷的笠原纯子,惹来林木香一记白眼。这让唐宁憋闷不已,见鬼,没见人家都昏迷不醒了吗?总不能扔在那儿不管?也会瞪了她一眼,抬脚朝她身后的那堆人走过去。
野山浅次见唐宁迎面走过来,也举步上前,迎了过去。几rì不见,此老的神sè面貌好像苍老了不少。看样子保姆的工作难度不是一般地大啊!
唐宁心下感叹着,道:“前辈,麻烦你照顾好她。”
野山浅次连忙伸手把人接过来,担心道:“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势初愈,冒然跟人打斗,引起的神魂反噬。自行调理几天就没事了。前辈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神魂什么的,没大听懂,但知道了人没事,老人暂且放心了。可同时,心里也沉重不已。借着车灯shè出的暗淡余光,仔细看了下姑娘的姣好容颜,紧闭的双目,一丝不醒的神情,不由得再一次慨叹。这个出身于千草寺的姑娘,别看年纪不大,只能算是自己的孙女辈,但确实此行对抗强敌的主力,眼下她也倒了。如果中国唐没有及时赶到。那结果不想而知。
想到这里,原本疲惫地脸上勉强挤出的那一丝笑意,苦涩之极,目光灼灼地望着唐宁,面sè一慎,颔首一礼,声音沙哑地道:“接下来,就拜托了。”
“放心,你们可以先行离开,这里交给我们了。”唐宁见老人踌躇着,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道:“前辈,请放心。前面安全的很,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贵行可以直奔机场。我想明天这个时候,几位就可以安心地在贵国欣赏樱花了。”
“樱花已经落了。四月份是欣赏樱花的最佳时间。”老人不顾唐宁尴尬,说道:“老朽希望下次樱花开放的时候,唐君你能光临rì本。我们会邀请你观看全rì本最美的樱花。”
“谢谢前辈盛情。到时候有时间的话,一定叨扰。前辈,时间不多了,请。”
野山浅次也不再耽搁,准备招呼余下的几人上车。没人移动脚步,纷纷聚集在黑木俊一身边。目光死死盯着对面那几个人,尤其是那个身材消瘦的小个子。福泽小志就是死在他的手里。
野山浅次沉着脸,再次低喝道:“我的话也不听了吗?想抗命?”
“野山老师。福泽师兄他、他?”有人泪流满面的低泣。
野山浅次目光中闪过一丝悲痛。在门下所有的第三代弟子当中,年近三十岁的福泽小志xìng格耿直,沉稳淳厚。虽说天赋一般,悟xìng也一般,但最能吃苦。在他们同代弟子当中,一直就像是个老大哥一般的存在,尤其是在少门主黑木俊一的成名路上。福泽小志相伴至今,要说在场之人因为他的死,而最不能接受,受到的刺激最大,仇恨最深,无疑,就是黑木俊一。
人影一闪,噗通,黑木俊一直挺挺跪在野山浅次面前。目光中含着刻骨地仇恨,虽然什么大爷没说,但眼神在告诉众人。
报仇!
哗,噗通噗通……
余下人也紧随其后,直挺挺跪在地上。仇意冲天,并且蕴含着极大地死志。这些人都是抱着必死之心。
一个练功夫的人,如果在战斗中萌生必死之志。抱着与敌皆亡的决心胆气,那么他们都会一种必杀技,此法一旦施展开来,不可逆反,而且中途不可悔,不可救。也就是说,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施展过程很简单,就是元气逆反。正常来说,武者练气,游走经脉。以气催劲,以劲化力,以力伤人。元气一旦逆反,集中到某一特定位置,比如说丹田或者身体的某一部位,那么这个部位就会由于元气大量集中而变成极其危险的能量气团。一旦爆炸开来,不仅自己尸体不全,而且会连带附近周围的一切,都会被夷为平地。修为越深,威力也就越大。
野山浅次已经感觉到了眼前余下的这六名弟子体内那鼓荡不已的元气。
如果自爆能解决问题的话,何必用得着他们?
自己身为暗劲中段的大高手,自爆威力不比一颗真正的炸弹弱上多少,可是,今儿的敌人太诡异了。招法手段无一能被常人所理解。万一自爆把自己炸没了。却没有拖着敌人一起上路,岂非不值?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对方是杀手。杀手的目的不问过程,只问结果,就算是己方的人全都死绝了。只要狙杀目标死亡,结果还是成功的。
这种情况下,你自爆身亡,和被别人杀,有什么区别?
野山浅次心中既欣慰又愤怒,还有深深的失望。浓眉高高掀起,脸颊抽搐。欣慰的是弟子间的感情,这在以rì本那种自私自利的国度来说,是极为难得的。愤怒的是,这些弟子实在是太过愚蠢,愚蠢地分不清事情轻重。失望的是,黑木俊一身为一门之少主,居然为了私情而罔顾大义。
响鼓需重槌,面对一些钻犄角的人,只有给他们来一下恨的,才能起到振聋发聩的作用。
“我想这位就是雾隐北辰将来的少主黑木俊一?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唐宁淡淡地讽刺道。
黑木俊一面无表情,可他身后,刷!同时亮起十来道愤怒的眼神。目光可杀人的话,现在的唐宁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唐宁无所谓,依旧一副淡淡的鄙夷神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木俊一,哼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无谓的不服气没有用。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不知道?那好,今儿我就告诉你,那是愚蠢。愚蠢懂不懂?哦,对了,愚蠢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指那些做事不动脑子,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以私情而罔顾大义,全凭血气之勇,固执一己之行的驴头,蠢蛋。黑木俊一,我问你,你是这样的人吗?用不用我在你的脑门上刻下驴头蠢蛋两个字?稍后好去地底下见见你们雾隐北辰的列祖列宗,好让他们也长长脸,开开心?”
第二卷虎跃龙腾 第三百二十二章 登场
“那刚刚那些枪手?”林木香沉默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神情有些懊恼。
她是执法者。职责所在,所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自己眼前肆无忌惮地杀人。诚然,那些亡命徒也的确该死。可他们犯法,公然持枪袭击,自有国家,有法律来制裁。你们一帮子外国人在中国地面上肆意妄为。面子里子都说不过去。更有甚者,这是公然践踏一国的尊严。那个时候,她真的想冲出去阻止,但时间上已然来不及了。另外一方面,也担心过早地暴露自己。可在一旁看着,不管不问,也有违良心,道义和执法权。矛盾之中,她这儿一耽搁,踌躇,那儿三两分钟时间已经过去了。等她咬咬牙,下定决心想干预的时候,那些枪手已经被杀得干干净净。
该死!她有点渎职的感觉。更让她觉着自己不堪的是,丢人。尤其是不久前还在身边那两个带枪的小子面前大言不惭地自陈身份。现在好了。该管的不管,指不定怎么被人家笑话呢。小姑娘年纪不大。是特招进的特勤局。阅历不深,好恶直接。有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大眼睛不在美丽,而是异常冰冷。小脸儿铁青,紧绷着。但事已至此,她想后悔也无济于事。
那五男一女六个人,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干灭口这种事情了。几十条人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说杀就被杀了。跟被宰掉的鸡没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刚刚是幻术,是假的。那就好,那就好啊!说不定那些人还没死,没被杀死。
林木香小姑娘的神sè表情都清晰地印在唐宁的感知当中,看起来,这小丫头虽然不招人稀罕,傲气啦的,但责任心蛮重的嘛!心下感叹着想安慰她一下下。但,事实上不得不遗憾地泼她冷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实上。那些枪手都死了。死绝了,一个没剩。”
“怎么会?你不是说刚才那都是幻术,是假的吗?”林木香急道。
“没错,是假的,但不完全是假的。”唐宁道。目光关注着下面的战局。在黑木俊一他们没真正遇到危险之前,他没打算下去掺和。头一次真正面对国外的奇术师,开打之前,怎么着也得先看看对方的路数,手法。跟自己所学有什么不同,侧重点是什么,灵力属xìng偏向哪一种等等,他想要观察的东西很多。
林木香本来的想法跟唐宁差不多。下面打得热闹,她也没急着上场。要保下来的那些rì本人只要不死就行。伤不伤的都无所谓,等他们不敌了,真正危机时再猛然现身,到时候再力挽狂澜,平定宵小,战而胜之。但现在横生枝节,弄得她好像对那些枪手的关注程度要重于今儿来的首要任务。
唐宁的解释让她心里发堵,知道自己大概想法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生活开不起玩笑,也不存在偶然。
酥胸高挺,收腰拔背,夜风吹拂齐眉刘海儿,jīng致圆润的小脸儿仰起冲天,闭上双目深吸口气,缓缓呼出,深情恢复镇定,平静。淡淡地问着唐宁:“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
唐宁伸手指向斗场,问道:“你不去吗?黑木俊一和那白发老头还撑得住,但其他人要被翻盘了。”
“不急。先听你解释。”
“那……好,现在你是老大。”
道理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就像是唐宁今天下午在白胖子那儿学到的隐身术等一些个小手法一样,灵力运用的窍门而已,结合场景,再加上声光sè,由行家综合运用起来,就形成了幻境。幻,就是欺骗,假,模糊,捉摸不定,你认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佛家说,如真似幻,也是这个道理。严格来说,就是欺骗人的眼睛,大脑和神经思维。几句话就解释清楚的事情。唐宁解释起来当然也就不费力。
可他话音一落,忽地眼睛睁大,紧接着眉头紧了又松,惊讶出声。由衷感叹:“好家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呵呵。”
“你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林木香瞥了唐宁一眼,开始活动手腕脚踝。就跟运动员进场前,在场下做准备活动一样。看样子,小姑娘要出手了。
“没什么,被骗了而已。”
“谁?谁骗你了?”林木香准备冲出去的身形顿了下,回头问道。
唐宁也抬脚准备跟下去。林木香俏眼一瞪,道:“今天我主场,你别多事。”
“我不插手,只是下去帮我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rì本人?”
“……女的,rì本人没错。”
“汉jiān,sè鬼。哼!”很像是传说当中的移形换位,身形一闪,人已经在十多米外站定。林木香已经冲出去的身子又顿了下,回头娇声叫道:“你还没告诉我谁骗你了呢?赶紧说。本姑娘准备救场了。”
唐宁身形动作没有她那么夸张,但胜在飘逸,没有烟火气息。坑坑洼洼,垄岗连连,但在他脚下如履平地。而且速度不慢。越过林木香,脚下没停,边掠边道:“我先前以为之前交过手的那位幻术大师也在车队里,可我错了。他人没在。”
林木香也改变身形步法,疾行在唐宁身边,道:“不可能,人没在,幻术怎么来的?难道还有另外一位幻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