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真相与黑幕之间:绝对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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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真相与黑幕之间:绝对真相-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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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紧急任务
经过一段时间的纠结,我终于如愿“跳”到了当时声明远扬的电视栏目,成了那里的一名记者。

  新栏目的办公地点在电视台大楼的正对面,长安街的南边。那是一座2层的小楼围成的四合院,淹没在一片平房之中,如果不是知情者,绝对不会知道这就是当时鼎鼎大名的电视台评论部,就在那个小小的四合院里。

  但就是这个貌不出众的小四合院,却改变了我整个的电视生涯。

  那是我到新栏目组大约一个月后,制片人的一个电话,一下就将我推倒了一场全国风暴的中心。

  直到今天,我都还想不通,当时制片人为什么选择了我。要知道,在那个全国电视改革的最前沿地带——评论部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而当时的我,进入栏目组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被制片人看中,除了“运气好”,我实在是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了。

  我是在一个深夜12点多接到这个电话的。

  接到制片人的电话时,我刚整整一天一夜忙完一个片子,正呼呼的大睡。电话铃声一阵阵传来,铃声灯光如幽灵般在床头闪烁。

  为什么睡觉不关手机呢?那个时候的我,肠子都悔青了。

  “赶紧收拾,马上过来!”刚一接电话,制片人一副不容商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硬邦邦的根本就不给人任何回旋的余地。

  从采访部到评论部,我所见到的电视台领导好像都是这幅面孔,干脆,简洁,能用2个字把事情说清楚的,绝不用3个字。

  到新栏目后,虽然还从没出差做过报道,但在后方活却没少干。自从进了电视台,知道了这里的规矩后,在这个栏目里,我是绝对的新人,我有眼力价,我总是抢着干活,只要见谁在忙,就主动上去帮忙。接到制片人的电话前,我刚刚和一个老记者连续熬了3个通宵,才将一个急活忙活完。

  可没想到,刚到家屁股还没捂热,电话就追了过来。虽然连续熬了3个通宵,但说实话,当时一接到制片人的电话,高兴得差点没从沙发上掉下来。

  宁愿阎王爷让干活,不愿制片人叫吃饭。这句流行在电视行当里的大实话,其中的味道,那时的我却丝毫也感受不到。相反,制片人的这个电话,在我听来,却如同仙乐般动听。

  “好的。”我一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昨晚通宵熬夜的痛苦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天终于等来了!

  “马上到办公室来,要快。”

  电话咔嚓挂上了,话语简洁的不多说一个字。

  按奈着激动,随手拣了几件换洗的洗衣,胡乱的塞到旅行包里,往身上一背,打开门就往外冲,下楼梯时,与一个正婀娜着身子上楼的时髦女孩差点撞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连声道歉,一边风一般的冲下了楼,留下一脸迷茫的女孩站在楼道里发呆。

  6月天的零点,街上还有不少的车和人。坐上出租车,摇下车窗,微风徐徐的吹着,看着一排排的路灯向身后退去,看着此时宁静的长安街,看着天安门广场上值班的武警,虽然熬了一个一天一夜,可心里竟然充盈着兴奋。

  这一路上,我不停的在想,制片人会交给我什么任务呢?是简单的题,只是让我去练练手,还是委以重任?来这个组后,我还从没单独出手过,领导会放心吗?

  激动和不安交织在一起,从长安街的东头一直交织到了西头。

  到了。

  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了那个小胡同里,车门正好对着小四合院大门。

  打开车门,一路小跑着进了制片人的办公室。

  “快过来!”刚一进办公室,一个中年男人就冲我招手。

  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他,我的直接领导,栏目制片人吴非。一个虎背熊腰,军人出身,干劲十足的中年男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领导没有领导样,深受手下的一帮记者喜欢,相互亲近的跟哥们一样。

  这么风风火火的把我招来,到底有什么紧急事呢?制片人正坐在沙发上审片子,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吴非的旁边。

  “收拾一下,马上出发,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了。”吴非头也不抬的审着片子。

2、怎么这么巧?
马上出发?到底是啥事?我心里本能的一惊。

  虽然栏目所做的节目时效性都很强,讲究的是及时,但像今天这样大晚上的把人召过来,打发出差,还不是太多见。

  “这是个重任务,台领导都已经亲自过问了,你自己可要把握好。”制片人看出了我的疑惑,将一个厚厚的大信封递给了我。

  台领导都过问了?我心里又是一惊。

  虽然我来电视台工作时间不长,但也已经快有半年了,也知道一个报道要是上升到台领导亲自过问的地步,肯定不是件小事。

  “没时间了,这信你带着路上看,里面有具体的联系人和电话,你直接和他联系就行。”

  我没敢多问,伸手将信接了过来。

  这是一封观众来信,落款的地址是XX省XX市。我的眼睛刚一看到“XX”这两个字,顿时就像火烫了一样,浑身一个激灵,马上想到刚才家里电视里播放的XX水灾新闻,不禁自语,靠,怎么这么巧?

  摄像师老董早就准备好了要用的机器,来不及看信里都写什么了,拿上机票,两人赶紧往楼下跑。

  都知道这个小四合院的人经常出差要打车,而且以打车大多都是到机场。所以,小四合院门口无论何时都有趴活的出租车,大晚上的也不例外。

  打上车,出租车直奔机场。凌晨3点,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人群都排着队有秩序的登机,我背着电脑,和摄像师拎着摄像机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坐这样的红眼航班,对我来说,还真是第一次。

  请问满了吗?一走到飞机口,我就问空姐。

  在媒体工作久了,几乎成了空中飞人,时间一长,就有了经验,每次一走到飞机口,看到空姐,这就成了第一句话,目的就是为了能到后排的空椅子上休息一会,以弥补缺失的睡眠。

  这是咱们的发明,应该申请专利。和同事一谈起这个事,我总是这样调侃。

  凌晨3点的航班,哪会坐满呢?我的话成了多余。

  我和摄像师径直走到飞机的尾部,一人一边坐下。摄像师往椅子上一趟,抓紧时间补觉去了。我呢,却不能睡。到现在为止,这次领导派我出去做什么,又该怎么做,我还丝毫都不知道;等会飞机一落地,就得工作了;而且,这是我到新栏目后,第一次单兵作战,成败在此一举,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我呢,你说,这个时候,我就是再困,我能睡的着吗?

  我从包里掏出了制片人吴非给的信。

  信很厚,我小心的撕开了信封,慢慢的抽出了里面的信,小心翼翼的,生怕撕破了。

  常年跑在一线,经常与老百姓接触,对他们非常了解,我知道,这些在外人看来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信件,对寄信的老百姓来说,那里面可能就装着他,他全家,乃至他全村,全乡的希望。明白了这一点,以后我每次拆信,都是非常的小心。

  信是对折着的,我慢慢的打了开来。

  第一页上写满了字,我看了一眼,顺手往后翻,第二页还是写满了字,再翻,到第三页,我马上腾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拿着信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看着手中的信。

  只见满满一页纸上,摁满了一个个的红手印,一排排的,一个个挨着一个!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起来,有点慌乱的赶紧往后翻,第四页与第三页一模一样,还是满满一页红手印,再翻,还是一样,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页页都摁着满满的红手印。

3、107只眼睛
大半夜里,万米高空之上,我的心咚咚地跳着。做记者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红的红手印,一个接一个的,甚是扎眼。

  忍着慌乱,我又仔细的将手里的信纸数了一下,总共6页纸,除了第一页和第二页是文字外,其余的4页全部都摁满了红手印,其中第三页摁有32个红手印,第四页有28个,第五页有23个,第六页有24个,加起来,4页纸上总共摁有107个红手印!

  夜深了,飞机上的人都睡熟了,机舱里静悄悄的。

  可是我却睡不着了,刚才的睡意早跑到了九霄云外。

  我将4页摁满红手印的信纸摊在了面前的小桌板上,腿上,一张挨着一张。顿时,我的面前一片红。靠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4页纸,我突然觉得,这107个歪歪斜斜摁在纸上的红手印就像是107只眼睛,正使劲地盯着自己。我下意识的向左歪了歪身子,107只眼睛一齐跟着看向左边;我又向右歪了歪身子,107只眼睛也跟着看向右边;我停下来不动,眼睛也不动了。

  这一下,我顿时紧张起来,身上的汗毛也霎时立了起来。坐在椅子上,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心跳加速,浑身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咚!机舱里突然响了叮咚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空姐端着一杯水走到了一个乘客身边,递了过去。

  原来是有乘客要水。我长吁了口气,接着看写着字的2页信。

  信其实很短,2页纸还没有写满,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农民之手。信的内容大体是这样的:

  我们是XX市张家湾行洪区的数万灾民,为了下游XX市的安全,我们听从政府的号召,牺牲了家园,搬到了XX大堤上。炸坝行洪后,我们的家没了,粮食也没了,自从我们来到大堤上后,生活就非常困难,吃,喝,住,穿,样样都缺。

  我们也听说了,国家为了我们这些灾民,拨了大批的救灾物资,还有很多的救灾资金,我们灾民感谢政府。可是,这些救灾物资和资金直到今天,我们也没看到,更别说发到我们手里了。我们这么多人呆在大堤上,饥一顿饱一顿的等着,可等到今天,就是不见救灾物资和资金,我们想问问,这些物资和资金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们替别人牺牲了自己,别人却不能想到我们呢?

  落款留有联系电话,联系人是:张宝财。

  还真是灾区的事,敢情让我猜着了。我看完信件,长吁了口气,将自己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飞行,凌晨4点,飞机在先机场降落了。

  下了飞机,到机场行李区取完行李,摄像师老董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摄像机从头到尾套了个严严实实。

  在电视台工作过,特别是到过一线的记者都知道,做监督类报道,一般都是悄悄的下去,绝对不能声张,我们都形容为“鬼子进村,悄悄地干活”,最怕的就是自己还没到事发现场,就被对方知道了行踪,在自己到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若是这样,也就意味着这次的调查采访几乎泡汤。

  摄像师老董,有着十多年的一线实战经验,再加上这次采访任务的重要性,制片人也肯定早就跟他说了,所以怎么应对,他心知肚明。老董用被色塑料袋将摄像机包上,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免得人还没到,消息就传了过去,给后来的调查采访带来被动。

  出了机场,赶紧招手打出租车。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夜奔
和司机说好地点和价钱后,我和摄像师老董一上车,我们两人就赶紧抓紧时间睡觉,还有2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一夜没睡,能凑合一会是一会。

  出租车直奔XX。大约2个多小时后,天边刚刚翻出鱼肚白时,我们终于赶到了XX市区。还好,大清早市区里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外,大街上几乎没有人。我和摄像师悄悄的找了个宾馆,没有任何声张的安顿了下来,此时,已经6点了。

  由于在出租车上补了2个小时的觉,此时,我们俩人倒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困。那时的我毕竟是年轻气盛,身体好,从北京到XX,折腾整整一夜竟然都不觉得累。其实,现在想想,除了年轻,与那次采访是我到新栏目后的第一次出差有关,谁不想拿出最好的一面证明给领导看呢?

  安顿好之后,坐下来,我掏出手机就开始给信上留的联系方式打电话。时间紧,任务重,虽然天还没亮,别人肯定也还在睡觉,但我都已经顾不上了,完成任务要紧。因为我知道,在后方,领导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呢。

  电话通了,一声,两声,三声,电话连响了三声,可那头都没人接听。是睡着了,还是不方便接?我的心跟着连颤了3下。

  “快接呀!”我在心里暗自催促着。

  当电话铃声响到第6声时,谢天谢地,电话那头终于有人接了,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听上去大概有50多岁的样子。

  “谁呀?——”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懒懒却很沙哑的方言,很显然,这么早,对方肯定还在睡觉。不好意思,对不住了。

  “您好,请问您是张宝财吗?”

  我尽量将语速说得很慢,大清早的就将别人吵醒了,而且还有着方言差别,我怕对方听不明白。

  “是我,你是谁?”张宝财打着哈欠。

  我心里一阵高兴,来的路上我就在一直担心,到了XX后能不能顺利联系上张宝财。要知道,这可是直接决定着这次采访任务成败的关键所在呀。现在好了,电话通了,一切担心都消失了。

  “您好,我是电视台的记者,您写给我们的信,我们收到了,您反映的问题,我们领导很重视,派我向您了解情况。”

  我对着话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清清楚楚,生怕对方不小心听茬了。

  “电视台?……是吗?好好好……””张宝财现实一愣,接着马上清醒了过来。一听是我是电视台的记者,马上来了精神,激动得声音都直打哆嗦。

  “可把你们盼来了,快来帮帮我们吧,太黑暗了,我们都快饿死了……”张宝财几乎是对着话筒在喊。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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