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正好有事去趟部队,我呆在家闲得慌,慈善晚宴结束后不想多呆,心想着不放心你和成佑,过来看看。”
萧管家把水杯递到李韵苓跟前,“夫人,喝茶。”
“萧管家,我今晚留在这。”
“是。”
傅染细挑的眉角轻跳,明成佑临走时的警告声犹在耳边,李韵苓端起水杯,不着痕迹望向旁边儿媳,“小染,这成佑倒是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他说可能会忙到很晚,您先睡吧。”
“最近有什么好的片子吗?走,到楼上陪我去看会电影。”
傅染脑子里正想着如何才能通知明成佑,李韵苓这会却已先一步牵起她的手上楼,手机不在身边,这几日她对这座别墅已有了解,李韵苓推开其中一间房间,里头是个能容纳十几人的小型影院。傅染垂首跟过去,趁着李韵苓摆弄的空隙,顿住脚步说道,“妈,我回趟房间。”
“你难得才能陪陪我,难道还要躲着吗?”
“不是。”
“这就得了。”
播放的是部很老的片子,京剧味挺浓,傅染百无聊赖,她与明成佑还在磨合期,他不痛快的话,自然不会给她好过。
约莫半小时后,傅染仍坐立难安,手掌轻抚膝盖,“妈,我去上个洗手间。”
李韵苓眼睛不眨地盯向大屏幕,相较方才的亲近,这会脸上显露出的是种近乎严肃的神情,她跟着段京剧轻合拍子,头似乎点了下,也不知是在回应傅染还是看得太入神。
傅染却已顾不得那么多,起身后大步离去。
没过一会,萧管家走入房间。“夫人。”
李韵苓轻拍身侧座椅,示意她坐。
“夫人,少奶奶怕是要给三少打电话。”
李韵苓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好,她自然是掐准时间的,这会儿,说不定那边已闹开了,“她现在打也是来不及的,萧管家,这电影真不错,你陪着我看出好戏吧。”
“夫人,我怕……三少回来会闹。”
李韵苓手指交扣,食指在手背轻点,她微乎其微地叹口气,眉宇间似有愠怒,“她以为帮着成佑真能明哲保身?她想撇清,殊不知这世上还有四个字,叫事与愿违。”
09又坏他的好事
天字VIP包厢内,酒足饭饱后,一行人重新窝回沙发,负责的经理知道这几位爷的喜好,老早便带着几个姑娘作陪,因着酒精的作用,各自也都搂着抱着玩开,点单录甩在旁边,除去刺激热情的背景音乐,谁还有那闲心思去唱歌。
伏在明成佑胸前的姑娘最多20出头,满口糯糯的江南话,还喜欢拉着尾音,“三少,三少……”
况易在旁受不了地指指耳朵,“我他妈的骨头都酥了。”
明成佑自顾呷口酒,视线落到况易正被一只纤纤玉手抚摸的胸膛,“这么个摸法,棉花都得硬了。”
话语刚落定,旁边哄然大笑,埋在况易颈间的女子似乎是在害羞,削减脑袋一个劲往他怀里拱,“易少,你听听,你听听……”
“别……”况易笑着用臂弯搂住女子的肩,说来搞笑,他一个大老爷们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痒,“再闹,当心我在这把你办了。”
“嗳,”他见明成佑置身事外,自是不爽,况易以眼示意那江南女子,“你这叫法可不行,多见外,得多唤几声好听的。”
“是吗?”她两手勾住明成佑的肩,姣好面容挤到他跟前,“哥哥,好哥哥……”手臂缠得他几乎难以呼吸,旖旎灯色悬空在男人头顶,借着唇齿间清冽的酒味,女子仔细端详跟前这张脸,这男人果真不负盛名,好看到精致美艳与性感等词都不足以来形容,怪不得外界都有传闻,要想勾住明成佑的心不容易,因为一个极品是很难看上比自己稍次的东西,可这般姿色,又去哪里才能寻得?
明成佑俊眸轻阖,嘴里似在回味哥哥二字,他想起浴室镜子上残留的那两个字,蜿蜒模糊,却真真切切存在过。
“知道你家哥哥最擅长什么吗?”况易在旁不住煽风点火,“他舞姿可是一绝,往你身后那么一贴,保管你销魂的站不住脚。”
“真的么?哥哥,你会跳舞?来一段嘛!”
明成佑手掌贴在女子腰际,但笑不语,只用手指轻点况易。
傅染回到卧室,反手把门掩起,她生怕被李韵苓察觉,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后立马拉开落地窗来到阳台,指尖按出并不熟悉的那个号码。
彩铃是首热情洋溢的拉丁舞曲。
包厢内回荡的喧闹及背景音乐掩盖住那一点铃声,女子顺势坐到明成佑腿上,他手掌在她下摆处若有若无轻探,“想看我跳舞?你知道我的舞姿何时最好看吗?”
女子吃吃笑着,挨不住营造出的暧昧,她倾身向他颊侧望去,眼睛不经意瞥向门口,菱唇轻撅,显然望到对方眼里的不善,她努努嘴,“这人谁啊?凶死了!”
明成佑循声望去,看到面色惨白的沈宁站在不知何时被拧开的包厢门口,眼神冰冷受伤,直睇住他不放。
傅染握住电话,挂断后再次拨通,还是无人接听。
门外传来萧管家的声音,“少奶奶,夫人让您过去。”
“噢,好。”傅染急应,只得给明成佑发条短信,生怕李韵苓等得不耐,短信内容简洁明了:有事,速归!
男人高大身影迅速穿过回廊,相比身后紧随而至的凌乱步伐,他倒身形稳健,只不过勃怒隐在眼底,那双狭长妖娆的眸子犀利骇人,迷性大厅内,切割均匀的地砖光可鉴人,沈宁小跑上前,抱住明成佑左臂,“成佑,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男人止步,嘴角弧度似笑非笑,视线轻垂直沈宁纠缠住他的一双手上,“你错在哪?”
“我……我不该擅自出来找你。”尽管知错,口气却避免不了委屈。
“沈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明成佑出门时,并未向别人透露行踪。
沈宁慌忙从手包内掏出自己的手机,胡乱翻找后递到明成佑眼前,“是有人发短信告诉我的,成佑,你别生气,我……”想到先前那名犹如水蛇般缠在明成佑身上的女子,沈宁咬住唇,又想哭。
“把眼泪憋回去,先把事情说清楚。”
沈宁抽泣,“我也不知道,收到短信时脑子一热,我没多想……”
“脑子热你就到这地儿来撒泼?”明成佑怒意半隐半现,方才在包厢内被沈宁一闹,况易他们早各自散开,“你先回去。”
“成佑,我真不是故意……”
“沈宁,你想过谁会给你发这样的短信吗?”
“我不知道。”
明成佑大步离开,“你好好想想。”
服务员端着托盘自厅内经过,上头摆着三两瓶顶级轩尼诗,他弯腰打招呼,“三少。”
沈宁眼见明成佑背影坚定,急忙上前欲拉住他手臂,明成佑肘部故意在服务员腰际一撞,对方手里的托盘应声落地,碎玻璃渣子哗啦啦直洒到沈宁脚边,她惊愕顿足。明成佑面露不耐,“你闹够了没?”
离开时,他朝服务员又说了句,“把这些都记在我账上。”
李韵苓精神很好,看完电影非拉着傅染在客厅喝茶,明成佑气冲冲回到家,步入客厅正好看到李韵苓和傅染有说有笑,后者模样乖巧,见到他先是一怔,继而轻松开口,“你回来了。”
“你个死孩子,去哪玩了现在才回来?”
傅染不着痕迹睇向李韵苓,她先前分明说过明成佑公司有事,生怕他说漏嘴,她抢先开口,“不是说好公司再忙都要回来吃晚饭吗?”
李韵苓唇瓣噙笑,招手示意明成佑坐到身侧,“满身酒味,也不知道在家好好陪小染。”
明成佑两指轻按眉间,“妈,我有事,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早就来了,多亏小染陪我看了两场电影。”
“是么?”明成佑视线穿过李韵苓颊侧直睇向傅染,她只以为自己替他躲过李韵苓地逼问,甚至更以为,她和他这出戏配合的天衣无缝。
明成佑陪李韵苓说了会话,眼见时间已晚,这才各自回到房间去休息。
傅染坐在床沿看会书,明成佑掏出手机,这才看到上面有个未接电话,显示时间正是沈宁闯入包厢之时,他笔直双腿站定在床前,李韵苓一早就来了别墅,傅染若真想通知他,大可选个合适的时间,岂会这么巧合?
由于傅染背对他,再加上心思埋在书内,所以察觉不出男人幽邃眼中的异样,他解开两颗钻扣,身子绕过床尾在傅染身侧坐定,陡然凹陷下去的床铺给人的感觉犹如行走在彼岸,却突然落入水中那般下沉,傅染急忙抬头,只见明成佑那双黑眸中蒙着桃花一般的潋滟之色。
“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噢,当时正好有事,”明成佑面露闲适,脸部波澜不惊,他从皮包内抽出张镶嵌金边的卡递给傅染,“这是迷性的VIP金卡,送给你,有空带朋友去玩玩。”
傅染伸出手,却似乎在男人脸上瞧出丝不怀好意,待要细看时,只见他唇瓣轻勾,笑的有多祸害便有多祸害。
10惹祸
晚间,沈宁打过不少电话来,明成佑嫌烦,索性关机。
早上当着李韵苓的面,二人自然表现亲昵,傅染跟在明成佑身后来到车库,傅家虽不及明家有钱,但订婚时还是买了辆红色奥迪车当做礼物,也有几分陪嫁意味。
傅染单独经营间舞蹈工作室,生意一直不错,她和明成佑的车在大门外分道扬镳,工作室设立在繁华的商业圈内,周边有购物广场,停车方便。
她不到四点便约了好友宋织和秦暮暮,曾答应订婚后会请她们大搓一顿。
西餐厅门口,傅染停好车,见俩Y头杵在门口,见她走来,宋织大步上前,右手臂毫不客气勾住她的脖子,“好你Y的,有了老公到底不一样,我靠,吃饭还找这种地方,老娘还没用过刀叉呢。”
傅染笑着去掰她的手,“斯文,斯文,当心哪个金龟婿经过被你给吓跑了。”
宋织扯起嗓门,半边身子几乎挂到傅染手臂上,“我可没这命,今天晚饭应该你老公请,不宰他一顿我睡不着觉。”
“我还没结婚呢!”
“装处呢你,”宋织屈起食指向傅染前额用力弹去,“你男人长成那样,难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把你办了,我看他晚上才睡不着觉吧?”
傅染吃痛,拉长声音喊道,“吱吱——”
“我靠,再喊我这名字老娘不活了——”
相较宋织,秦暮暮则斯文的多,二人都是傅染的高中朋友,家境平平,那会却玩的最好。
宋织秉承狂宰资本家的精神,管它吃过没吃过的点了一大通,秦暮暮在旁轻拉她手臂,“吱吱,吃不完吧?”
“她有钱,她老公更有钱。”宋织朝傅染挤眼,傅染兀自喝口果汁,眉宇含笑,“想吃什么都点吧,暮暮,别给我省钱。”
“这才像话么!”
宋织点完菜嘴巴还不老实,充分发挥八卦王的本事,“小染,你男人猛吗?”
秦暮暮一口水差点呛在喉间。
傅染白她一眼,“你满脑子这思想,要死了。”
“拜托,这是衡量婚姻是否幸福的最佳标准。”
宋织向来追求刺激,只要是对自己好,耳朵上两排耳洞便是高中时候打的,那时谈了个不学无术的男友,成天学着抽烟喝酒,
是老师见着都头疼的小太妹,这会工作后更加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傅染和秦暮暮尽管劝过,但都无用。
满满一桌菜摆在跟前,仍堵不住宋织那张嘴。“小染,你这会也订婚了,有件事我憋到现在,想问问你。”
傅染抬头,“什么事?”
“高三……”
傅染下意识,神色一紧。
“我记得有一晚你没回宿舍,事后问你,你推脱不肯说,小染,那晚你是不是和你说的那个哥哥在一起?”
“吱吱,这是小染自己的事。”秦暮暮忙不迭拉她衣袖,傅染正在搅动的匙子在杯口轻敲几下,她目光定于一处,眼神安然,却缺乏些了然生气,“对。”
“那……那晚你们发生过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难道做没做过你都不知道?”
“别问了。”
“小染,那死男人现在音讯全无,我问问都不行吗?”
傅染沉默不语,安静地往对面两人碗里夹菜,宋织见状,心里也是不舍,急忙又将话题转移。
这似乎是傅染的禁忌,绕是关系亲密都不能碰触。
吃过晚饭,宋织嚷嚷着要去玩,傅染拿出钱包结账,宋织眼疾手快,抢过她皮包扯了嗓子就喊,“神那,迷性的金卡,你个死Y头怎么不早说,今晚不好好宰你一顿我就不姓宋。”
在停车场见到傅染的车,宋织又是一阵乱叫,直喊该打倒资本主义,傅染开车来到迷性,并未立即下车,“不过得事先说好,玩一会就回去,不能超过9点。”
“行啦行啦!”
她几乎被强拖硬拽进去,这会还早,宋织嫌包厢没气氛,拉着二人来到迷性酒吧区,人影绰绰,镁光灯配合十足的音效,投射出一张张迷离魅惑的脸,这会已有曼妙身姿的女子领舞,舞姿绰约,身段妖娆,宋织点根烟夹在指间,另一手握住酒杯,眼神渐见朦胧薰意。
疯玩的时候往往会忘记时间,酒吧区人逐渐多起来,宋织喝得迷迷糊糊,人潮涌动,热舞劲歌,不知不觉有几人挨过来,“妹妹,跳个舞吧?”
“呸,老娘眼睛还没瞎呢!”
“你他妈再说一遍?”
“长得猪狗不如还……唔……”
傅染眼见宋织喝醉酒闯祸,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并示意秦暮暮站到身侧,“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她喝醉了。”
“你放开她,让她说!”为首男子满身酒气,看来跟宋织是半斤八两,傅染生怕再惹事端,同秦暮暮架起宋织后便要离开。
“拦住她们。”
傅染眼见这阵势,心里陡然一惊,面上却仍强装镇定,“大哥要不这样,您今晚的帐算我的。”
“我操!”宋织猛地挣开傅染手臂,竟是扑过去掐住男人脖子,场面瞬时乱成一团,三人被水泄不通地堵在吧台旁,原先嘈杂的舞池陡然静谧无声,傅染只听得惨叫声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