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他的关系,要想翻动里头的会员资料远远比傅染简单得多。
半小时后,握在掌心内的手机响起。
明成佑瞅了眼,接通,“喂。”
“您好,三少,按照您提供的商品编号,我查到此款商品是在南生活广场内的专卖店售出,对方使用的是您的副卡,签的名字也是您的。”
明成佑右手握着那条皮带,他没有冤枉尤应蕊,挂掉电话,明成佑发动引擎,手里的东西啪地丢出车窗,车轮剧烈碾压过后,那条皮带直挺挺躺在路中间。
尤应蕊尝试把电话回拨过去,但始终无人接通。
她焦急地在窗口踱步,她不明白一模一样的东西傅染跟明成佑怎么会发现?
若说她当初是故意离间,她是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做得这么明显,起先是想光明正大送给明成佑,毕竟她挑的礼物不少,尽管跟傅染的一样但也能显得有心。
尤应蕊无意中看到袋子,调换的念头也只是一瞬间产生,她后来果然看到明成佑系着那条皮带,心里固然有个安慰。
可能真应了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
傅染打车直接回家,身心俱疲,哪里还有力气去工作室把车开回来。
接到明成佑的电话她索性不予理睬,这时候不想跟他多说话。
傅染把手机调成静音,面上装作无恙,照例跟范娴和傅颂庭有说有笑。
翌日来到工作室,办公室门口摆着一束花,傅染推门进去,完全视而不见。
明成佑的电话打进来,不接,短信,不回,直接采取冷处理。
吃过午饭,傅染跟几名老师在舞蹈室内忙着编舞,耳尖的林林听到电话,“小染,办公室座机响了。”
傅染走进办公室接起。
是MR李总的电话,催她过去。傅染本想拖两天,这会人家把电话打到工作室,她也不好再推脱。
简单整理出要带去的资料,傅染拿起包和钥匙走出FU,开车来到公司,跟着外头回来的几个MR员工进入大厅,到了电梯口才发现没有带门卡。
傅染在包内翻找一圈,想来是落在工作室了。
倪秘书和韩隽有说有笑来到电梯口,倪秘书手里的卡放到仪器上一刷,她看到站在旁边的傅染,“没带在身上的话还是走楼梯吧,这儿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要想进去都要经过身份验证。”
傅染不予理睬,电梯从顶层往下,眼见来到底楼后叮的声敞开。
倪秘书推了下韩隽。“杵在门口做什么?”
“傅染,一起坐吧?”
倪秘书两根手指掐住韩隽的手臂使劲一拧,对方差点没惊叫出来。
在电梯门还未合上之际,脚步匆匆赶来的男人陡然拉过傅染的手,她还在埋头找着东西,冷不丁看到明成佑扯住她进入了专属电梯内。
“Lvan!”
韩隽揉着手臂,“你真是多管闲事。”
电梯门合上,倪秘书抡起拳头朝他背后招呼,“都怪你都怪你!”
“我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就怪你!”倪秘书气呼呼地一个劲按着33层键。
傅染好不容易扶着电梯墙站稳,她不着痕迹避开明成佑的手,透过光滑的镜面睇向男人,明成佑逼上前,她后背抵住墙面,身子直挺挺站着。
“傅染,别气了。”
傅染的目光往下落,看到男人腰间系着的皮带。
明成佑顺她的视线望去,“那条我已经丢掉了。”
“找回来了吗?”
明成佑双手撑到傅染身侧,俊脸逐渐往下压,她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睛直盯进明成佑眼底,鼻尖几乎相抵,彼此的呼吸喷灼在脸部令气氛越加显得暧昧不清。
傅染手掌按在明成佑胸口,“到了。”
说完,她推开明成佑的手臂,神色自若走出电梯。
倪秘书在秘书台前整理资料,余光装作不经意似地瞅望两人的动作,傅染打开办公室门进去,她反手掩上,并不给明成佑接近的机会。
待明成佑进入办公室后,倪秘书拿出手机,准备通风报信。
电话才一接通,那头隐约传来哭声,“艾艾。”
“蕊蕊,你怎么了啊,别吓我。”倪秘书压低声音说道。
“你手里有钱吗?能不能先借我万把块钱。”
“啊?Lvan不是……”
“别说了,有些事你知道对你也不好。”
倪秘书满脸愤恨,“我就知道,Lvan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没安好心,他现在跟那个傅染在公司出双入对的,还处处护着她,我早看不惯了,蕊蕊你别急,我马上给你把钱汇过去,别哭了。”
傅染在办公室内接到内线,让她去策划部一趟。
她把打印出来的资料整理好,想着先去策划部,傅染顺楼梯来到30层办公区域,去找原先跟她合作的耿总监。
没想到短短不过20来天,竟然换了负责人。
总监是一名30岁出头姓柴的女子。
简单翻阅过傅染手里的资料,态度毫不友善地丢出去,“不行。”
傅染望着散乱在桌上的图片和A4纸,强忍下怒意,“请问是哪里不行?”
柴总监伸手抬抬眼镜,眸底的不屑和讥讽显而易见,“你不是专业的吗?这种问题还要来问我?”
“你说不通过,我总要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效果。”
柴总监漫不经心取过一打资料,不愿再搭理傅染,嘴里念叨道,“靠关系进来的就是这样,能力不靠谱,摆架子倒是比谁都会。”
傅染拿起被甩出去的资料夹,把东西按照原位归顺,然后直接再放到柴总监桌上,“这是过两天活动要用的,你别管我是怎么进来的,要是真的不能通过,请您将您需要改进的地方详细记下,我会尊重您的意见。”
眼看着傅染拉开门出去,柴总监拿起文件夹腾地来到走廊,“我是MR高金聘用过来的,为这点小事你让我给你写改进意见?MR养着你是做什么用的?”
手里的资料夹刷得砸过去,傅染感觉有人在身后拽了她一把,强健的手臂挥挡在傅染跟前,摔在地上的文件落得个四分五裂,照片和纸张散落在办公区内,正在讨论工作的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Lvan,”柴总监气势汹汹指着傅染,“她是哪个部门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明成佑阴沉着脸,甩了甩膀子,手肘被坚硬的铁皮给砸到,柴总监丝毫没意识到男人铁青的脸色,傅染看到明成佑的手垂下去,旁边有老员工知道二人的关系,努努嘴道,“有好戏看了。”
“你没事吧?”明成佑回身冲傅染道。
她的手还被他攥在掌心内。
傅染摇摇头,老实说这女人真猛,话不投机也就算了,居然还动手。
也怪柴秘书刚来MR,人缘又不好,也没人给她点个醒。
她双手环在胸前,走到明成佑近身,“我可是你们MR花重酬聘请过来的,要早说跟这样的人在一间公司,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明成佑松开握住傅染的手,“我也没早知道柴总监是个肝火如此旺盛的人,留你在MR还有哪个客户赶上门,趁早收拾收拾,你走吧。”
柴总监目瞪口呆,半晌后方才反应,“Lvan,你挖我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讲的。”
韩隽闻讯匆匆赶过来,他示意明成佑别动怒,“柴总监,误会,误会。”
明成佑蹲下身,替傅染将照片一张张捡起来,他掸了掸,朝正在给柴总监道歉的韩隽道,“我看柴总监当务之急不是工作,而是该找个男人灭灭火,更年期提前衰老容易引发很多后遗症。”
“我不干了!”
韩隽瞅着气势汹汹冲回办公室的人影摇摇头,他几步追上走到电梯口的明成佑,“Lvan,柴总监动手固然不对,但你忘记当初我们花了多大代价才把她挖过来的吗?”
傅染站在旁边,不好插嘴。
“这样的人迟早要滚蛋,还不如早点走。”
韩隽目光满含深意瞥向傅染,“你真要把她捧到天上去吗?”
“我愿意,”明成佑强行拉住傅染把她拽进电梯内,倒也没再说什么,他把手里的资料递还给她,“以后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用不着事事通过别人。”
傅染随手接过,等电梯门打开后大步迈出去。
明成佑接到尤应蕊的电话,已经是三天过后。
这几天她给他的信息石沉大海,打电话他也不接,尤应蕊知道拖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
明成佑坐在办公室内,尤应蕊打了足有一百遍腹稿,“成佑,对不起。”
“说吧。”明成佑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彼时正值傍晚,晚霞如火如荼烧红半边天空,如随手泼出去的水墨画般,尤应蕊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是我换掉的,我当时也想送你这件礼物,但我在车上看到了傅染送你的皮带,我想,这肯定是你要随身带在身上的东西,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让你……”
“东西现在在哪?”明成佑手指轻按眉心,似乎并没有多大耐心听完她说话。
“成佑,对不起。”
人的心境似乎真的会随着时间而有所变化,明成佑出神地盯向窗外不住流动的云彩,尤应蕊见他迟迟不开口,“我,我把东西塞到我家小区的垃圾箱内了。”
明成佑呼吸一滞,“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留在我身边不要去学这一套套的,应蕊,还是你骨子里就喜欢这样改不掉是吗?”
“不是的,成佑你听我解释!”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响声,尤应蕊怔怔出神,手机始终保持着贴在耳边的动作,她一个无心之举,侥幸之举,毁了她这么多年来的心血。
尤应蕊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巴掌,下手很重,喉头甚至尝到腥味。
强烈的剧痛令她迅速清醒过来,尤应蕊深知自己做得太急躁,明成佑也让她别在他面前做一些小动作,该对她好还是会对她好,她手指抚过那些专业书,强忍了这口气。
尤应蕊轻咬嘴角,今日这个苦头,亏就亏在她还不够成熟,不够懂得隐忍!
明成佑并未亲自出面,他让人先去尤家所在的小区内调取监控画面,确定是被一个丢垃圾的业主给无意中捡到。
对方起先不肯归还,还打算出手,明成佑不想把事情闹大,花了大价钱才从业主手里把东西拿回来。
所幸包装还是完好无损,明成佑打开车窗从来人手里接过东西,他整个人隐在小区外的月色中,来往路人看不到这个男人面部的神色。
朦胧的光线更是为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他打开袋子,从里面取出皮带,优质的手感,金属质地的冷毅高贵,明成佑把袋子小心翼翼放到副驾驶座,拇指顺着皮带内侧,果然能感觉到凹进去的纹路,打开车内的小灯,凑近细看,MR两字清晰呈现于眼前。
随着手指的感觉,心头的悸动越发激烈,明成佑手指在上面反复摩挲,心里寸寸结成冰冻的地方骤然有种春暖花开的初融,明成佑甚至能听到冰块一处处被击碎的声音,体会到的不是烦躁,而是赏心悦目。
102明成佑失踪
车子飞快地驶过林荫大道,一路交错着树影光影,如一台时光机器,难以逆转。
明成佑踩着油门,跑车独有的轰鸣声引得路旁行人侧目,赶投胎不是?
此时已近晚上十点,半座城市陷入沉睡,但也是夜生活最为风靡的时候,全城出动,两边绚丽灯光折射出一家家夜总会的繁荣,靠人类肆无忌惮的欲念而滋生。
黑色跑车如一把利刃,劈风斩浪,转眼来到傅家大门口。
傅染戴着黑框的防辐射眼镜坐在电脑跟前,明成佑的电话打进来时,她双手正忙碌的不断在键盘上敲打,傅染拿过手机瞅一眼,又放回去。
明成佑探身望向傅家,客厅内的灯熄灭了,四处漆黑寂静无声,他眼见傅染不肯接他的电话,只得发出条短信,“下来,我把东西找回来了。”
傅染看一眼。
手机震动显示有短信,明成佑打开看到傅染的回信:噢,放在门口吧。
他眉头紧拧:送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我为什么要放门口?
久久沉默,手机躺在掌心内连动一下都觉得懒。
明成佑指尖轻叩方向盘,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赶来时大好的心情也被急躁给取代,他重复拨号,傅染索性把电话设置成静音。
明成佑从来没有这样去哄过别人,他身边的人哪个不是上赶着?别说拉脸子了,就连说句重话都不敢,怎么轮到傅染身上却什么都行不通?
傅染白皙的手指翻动资料查阅,突然听到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音,她竖起耳朵,大半夜扰民真是毫无公德心。
此起彼伏,恐怕要引来众怒。
傅染放掉手里的活起身走进书房,推开窗看到明成佑的车大摇大摆停在正门口,可不就是他弄出来的动静?
傅染拿了手机准备下楼,范娴从房间内出来,脸上还贴着面膜纸,说话口气有些僵,“小染,谁啊?”
傅染想着事情,冷不丁抬头看到一张白脸,她吓得直拍胸口,稳了稳心神后才道,“是明成佑。”
“成佑啊,这么晚有急事吗?快让他进来吧。”
“没有,”傅染急忙道,“我说几句话马上回来。”
范娴轻拍打两边脸颊,“也是,那赶紧去吧。”
近五月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冷,傅染出去的时候穿着睡衣,忘记在外面套件外套,两条修长匀称的腿随着走动在明成佑眼里一个劲乱晃,他顺手拿起座上的袋子下车,“傅染。”
穿了件连体的睡衣,傅染两手插进兜内,站在正门口的路灯下盯着他看。
明成佑拿出皮带走过去,“我找回来了,你看。”
他翻出里面的MR标记给傅染看,“可算是大费周章,但好歹回到了我手里,傅染,别气了吧。”
明成佑算是低声下气,彻底把姿态摆低,傅染看在眼里,却并无丁点喜悦,“你倘若真的有心,就不会去买一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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