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癖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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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癖将军-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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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身在福中不知福。」语气十足地哀怨。

楚行云把一头长发交给他打理,不忘刺他两句。「薛平,你知道吗?嫉妒的男人是最丑的。」

他执发的手不停发抖,真想把这一头长发全扯掉。

「我如果掉了一根头发,君会哭的。」楚行云提醒他。

薛平赶快松手,他可以在战场上横行无阻,但面对邵君忧伤的眼神,他会心痛辱死淖。「妳早晚有报应。」

「报应我有个好相公?」

「报应邵军医早日看清妳的真面目,另觅有缘人。」

「有缘人?你想自我推荐吗?薛校尉。」

薛平的手又抖了一下,很重的一下,扯掉了楚行云好几根头发。

她闷哼一声。「薛校尉,就算你谋杀我,君还是不可能喜欢你的,相反地,他还会恨死你。」

「不必妳鸡婆。」要不是看在邵君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理这个疯将军。

一头麻烦的长发终于乖乖被固定在头顶上,不再张狂飞扬。楚行云大步离去前,嘲谑道:「薛校尉,营里明明有很多女兵,你为什么不把精神放在她们身上,非要去追一个有妇之夫?」

「妳是说那些跟妳一样无情的男人婆吗?砍人像切瓜、骂人胜泼妇,这样的女人送给我我都不要。」偏偏,他周围的女人都是这副德行。还是邵君好,唉!赣锘褂惺裁慈吮壬劬礁氯幔课嗡皇桥耍空夥置魇巧咸斓亩褡骶纭!?

看他陶醉得像只灌饱老酒的青蛙,楚行云忍不住刺他。「邵君天生就是个男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不过你倒可以拋弃男人的身分,只要你有勇气把自己阉了。」说完,转身走人。

薛平被气得不停跺脚。「邵君,你没眼光。」

「薛校尉,你找我吗?」邵君终于有脸钻出帐篷,颊上的红潮未褪,怎么瞧、怎么可口。

薛平一下子又看呆了。

「薛校尉。」邵君摇了他一下。「你还好吧?」

薛平好感动。「邵军医,全军营也只有你会关心我的死活。」

「怎么会呢?第三军团里,大家都是好兄弟,所有兵士都很关心你的。」

「除了将军。」想到那个天生情敌,薛平几乎呕死。

「对了,我是出来找行云的。薛校尉,你有瞧见行云吗?她的头发还没梳好就跑了,我得帮她把头发梳好才行。」

「邵军医,将军自己有手,再不济事,她也能拿把剑将那头碍眼的发割掉,你不必事事为她打理周全。」不清楚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父女呢!毕竟,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夫君,将妻子从头照顾到脚,衣食住行呵护备至。

「那怎么可以?行云的头发如此美丽,剪掉多可惜?」邵君慌了,更急着找楚行云。

薛平气得胀红脸。「我真不明白,像将军那样又懒又粗鲁、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还喜欢睡在战场上的女人,邵军医为什么喜欢她?」

「你误会了,薛校尉,行云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小女人。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温柔、善良,而且纤细了。」提到楚行云,邵君脸上的怜惜永远多得足以填海。

薛平再也受不了,转身跑走,找地方吐去了。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行云是个迷人的小女人呢?」邵君纳闷地咋着舌。「她明明长得这么漂亮,小别扭的个性也很有趣,因为怕作噩梦就故意不睡觉……这样不是很可爱?」

他认识她时,她还只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奶娃儿。

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她从小就喜欢缠他;他还记得她那双胖胖的小手紧抱着他时的温暖,她全心全意地相信他、喜爱他,毫无原因,没有理由。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爱有个牛皮糖黏在身后,哪个十来岁的少年不爱玩?身边跟着一个小爱哭鬼,甩都甩不掉,烦也烦死了,又哪里生得出一丝半毫的爱怜心?

他们之间总是他跑、她追。他也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永远。

可是那一个炽热的午后,一切有了变化。

他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只听说有个小姑娘掉进池塘里。

他跟着村人去看热闹,瞧见池里载浮载沉的熟悉身影,那长长的两条辫子上系着她日前死缠活缠、求他买的红色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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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不想理她的,但想起她娘前两天因为难产去世,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一时心软。便顺了她的意。

她拿了缎带,很高兴地对他又亲又抱,直嚷嚷要当他的妹妹、做他家的孩子,她再也不回她家了。

他只当她在发神经,为此,又花了更大的功夫躲她。

今晨,她也是这样,一直哭着要找他。他又没呆,哪会笨笨地待在家里等她来缠?他早早上学堂去了。

也不过两、三个时辰,他放学,如同过去每一天,与一伙朋友边笑闹边走回家,没想到她……她还活着吗?被打捞起来的小小身躯看起来又僵又白。她会不会死了?就像她娘一样。

他还记得隔壁的楚大婶,很安静的一个女人,每次见到他总是挂着一抹羞怯的笑。偶尔,她还会拿糖给他吃,当然,他已经长大了,不再爱吃糖。

他有点后悔没有拿她的糖来吃,没有陪她多说两句话。

他其实还满喜欢楚大婶的,她是所有邻居里唯一会叫他名字的人,而不是喊他小鬼、小浑球、小捣蛋。

但再后悔也没用,楚大婶永远不会响应他了。

而现在轮到楚行云了吗?她要去跟她娘团聚了,再也不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又哭又闹、又叫……又笑。

突然,他好想再看一次她的笑脸。六岁的小娃娃,一张圆圆的脸,红扑扑得像是三月的桃花,粉嫩多娇。

他最爱拉开她糯米团也似的面颊,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可不管他怎么欺负她,隔天,她还是会「哥哥、哥哥」地叫着黏上来。

或许是太习惯了,他觉得她每天都会来缠上几回,偶尔不理她也不会有事,反正明天她又会出现,谁知道……「伯伯,她怎么样了?」抖着一颗心,邵君问身旁的大人。

「看起来是没救了。」男人回答。

「怎么可能?」小娃娃才六岁,她那么小,又不像对街的王奶奶,老得都走不动了,那么幼小的孩子,没理由会死啊!邵君不信。

「我去叫大夫。」他想起村里的老大夫。老家伙常自夸是御医退休,当然,没人信他。果真是个名医,怎会窝在山边小村里没没无闻,十成十是吹牛的。

邵君以前也不信老大夫,但现在,只要能让楚行云醒过来,他什么都信。

「小子,她已经死了,叫大夫也没用啦!」有人在邵君身后喊。

他也不理,他不要楚行云死,想象从今而后再没人会笑着扑到他身上赖着要糖吃……他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整个人都快被冻僵了。

老大夫说过自己的医术几可通神的,他一定可以救回楚行云。

最后他终于是找到了老大夫,老大夫也答应要救人,交换条件是他得当老大夫的弟子。

他觉得老大夫很奇怪,救人不要诊金,反而要收他做弟子。

但因为事态紧急,容不得他多想,便拜了老大夫为师。

幸亏老大夫是有真才实学的,否则他这个师父拜得岂不冤哉?

一个月后,楚行云康复了,而他也履行承诺,与老大夫一起悬壶济世,行遍天下。

临走前,楚行云还是赖着他,怎么也不肯离开,他好不容易才摆脱她。

离开村庄,他才发现外头的世界有如天空般广阔,而老大夫真如自己所言,是个名满天下的神医;他算是捡到宝了。

跟着老大夫的日子新奇又有趣,渐渐地,他忘了家乡;当然,邻居那个爱哭的小鬼也不曾在他的记忆中浮现。

只有在老大夫的催促下,每两、三年他会回村里一趟,探望父母。

楚行云还是喜欢缠他。有时,他自问对她又不好,老对她大吼小叫的,真搞不懂她为何如此偏爱他?

不过他渐渐成熟了,也不再像小时候那么没耐性,愿意花更多时间陪她玩一些无聊的小孩子游戏。

一直到他二十三岁、她十三岁那年,她突然说要跟他走。

开玩笑,他是去行医济世,又不是去玩,怎么可能带一个小女孩在身边?所以他又甩了她,偷偷地跑了。

又过了一年,他回来,居然是在大牢里看见她。

听说她拿刀刺死继父,因为从楚大婶死后,楚大叔就一直虐待她、欺负她……他觉得有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脚,整个身子都冻透了。

她老是缠着他,哭求着要他带她走,是希望他保护她不受楚大叔的侵害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娃娃为何不黏自家爹娘,却要缠一个隔壁哥哥。

她说过想当他的妹妹、当他家的孩子,他一直没放在心上;原来那是她的真心话。

亏他还是个大夫,习医这么多年,他自豪于自己医术的进步,越来越多的疑难杂症折服在他的本事下。

有些人起哄叫他「佛手圣医」,因为他看病几乎不收钱,像菩萨一样仁慈。但其实他只是懒得收钱,他又不穷,根本不必靠行医过活。

他喜欢征服病痛,就好象打胜一场仗一样,充满成就感。但显然,他会治很多的「补,却一直不懂得医「人」。

看着缩在牢房角落的楚行云,小小的身子瘦骨嶙峋,布满青青紫紫的伤痕,这是曾经在他怀里重得像只小猪仔的胖娃娃吗?

为什么他从来不肯拨出一点点心思回过头瞧她一眼,她明明一直在那里向他求救,哭了有十来年之久碍…他一点也不仁慈,他比谁都残忍。

楚行云如果被问斩,他最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他四处奔波为她关说,幸亏这几年在外头闯荡也算小有名气,认识了几个还算有影响力的朋友,在他们的斡旋下,加上凶案现场并未发现楚大叔的尸体,楚行云终于摆脱死罪,改判流刑。

他一路跟着她流放到边城。

她从来不提过去的事,他也不晓得在他离开家乡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再度相遇后,她不再爱笑爱闹,更不爱缠着他了。

以前她很喜欢抱他,但现在,虽说不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却明显地不愿与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她也不爱睡觉,因为她只要一睡着就会作噩梦,不管他使用再多的安神药方为她调理都没用。

但好好一个人不睡觉怎么活得下去?他想了好久,决定教她习武,让她藉由打坐来达到充足的休息。

没有人相信楚行云的启蒙师傅是邵君,毕竟,他的身手实在太差了,给他一柄剑,他第一个砍死的人恐怕是自己。

但楚行云却很有练武的天分,她只花了一年就学全了他的功夫,他只得想办法再为她找新的师傅。

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边城乍起烽火,楚行云投入军旅,由一名小兵做起,而后校尉、先锋……一直到现在,她成了鼎鼎有名的「飞燕将军」。

邵君则一直跟在她身边做一个小小的军医。

三年前,朝廷要聘他做御医,他不要。他喜欢待在楚行云身边,几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她越来越可爱,他根本不想离开她。

而他的坚持引发了一些对她不好的流言,说他们未婚苟且,伤风败俗。于是他提议娶她,她答应了,他们便成了亲。

喜宴到一半,朝廷下了密令,沿海渔村有海盗为祸,命第三军团前去平乱。

大军匆匆开拔,他的洞房花烛夜就在这样一阵兵荒马乱中,消失在时光的洪流里。

其后,他一直想要补度良宵,奈何……他和楚行云八成是被诅咒了,只要他有一点点小动作,烽火便起,于是,他与她清清白白到了现在。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想到就哀怨。偏偏,楚行云还很喜欢逗他,非要搞得他心痒难耐,然后……眼睁睁看着战事发生,他们继续为国效命,置个人「性福」于一旁。

「希望我们不会清白到死才好。」边碎念着,他满营寻着亲亲娘子。

「怪癖将军还在睡吗?」一个妖里妖气的声音平地响起,打断他感怀的深思。一颗花白脑袋碍眼地四处晃呀晃的,布满皱纹的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正是朝廷派来的监军,刘公公。

「什么怪癖将军嘛!行云的封号明明是飞燕将军,就有一些无聊人士要把她的名字叫到臭。」嘴里念着,邵君悄悄移转脚步。

「哎呀!这不是邵军医吗?」看到邵君,刘公公兴奋得像捡到糖的孩子,飞扑过去。

邵君脸色发白,大敌降临,他边跑边说:「公公,将军刚才已经去校场,你要找她,赶快到校场去,否则将军又不知道要跑哪儿去了。」

「邵军医,你别跑啊!」邵君一逃,刘公公追得更急。「咱家今天主要是来找你有事相商的。」

毕竟姜是老的辣,邵君还是被逮到了。

「不知公公找在下有什么事?」笑得好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营里的人都很喜欢黏着他,尤以那些朝廷派的监军为甚,那已经不是牛皮糖可以形容,简直是背后灵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邵军医跟咱家说话何必如此客气?」刘公公说着,一只手还不停在邵君身上掐来捏去。「邵军医体格真是好,皮肤更是细得像可以掐出水来,而且……」他整张脸都埋进邵军怀里了。「还好香,这应该是……玫瑰的香味。」

「公公喜欢玫瑰香味,邵某可以炼制一瓶玫瑰香油给公公,不只常保清香,还可滋润肌肤。」只要刘公公放了他,邵君什么事都愿意做。

「那咱家就先谢谢邵军医了。」在军营里做监军又累又烦,向来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第三军团的监军位置可是人人抢破头,因为这里的军医是邵君,他炼制的药和保养品可是兰陵国一绝,随便得到一样都终身受用无穷。

「公公不客气,若无事,邵某这就去制药了。」他脚底已经抹上油,准备溜了。

「邵军医慢走,不送啊!」目的达成,刘公公快乐走人。

第三章

邵君才摆脱刘公公,正想寻觅亲亲娘子去,就闻战鼓频催。

「唉,烽火又起了。这战事要到几时才会停歇呢?」

早几年,这大陆上的战事多半是西荻国挑起,众所周知,西荻国境内多山,民风强悍,历任主事者无不竭尽心力想要一统天下。

这几年,西荻新皇即位,倒是偃兵息鼓,反而与大陆诸国交好。

邵君还以为这会儿天下笃定太平了,想不到兰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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