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龙说:“听说现在都跟官场上勾着,自古警匪是对头,怎么可能混到一起呢?”
发子马上支楞起脑袋:“那是各有所图,占点小便宜,哥哥把话放这,你要是
杀了人,谁也保不了你。至于小事嘛,不疼不痒的,也就拉鸡巴倒了,在圈里那么
多年,都知道怎么回事,算是互相利用吧。除非你攥着他的小命,否则翻脸不认人。
至于欧阳竹,每年的进项不小,动他不大容易,可看你们哥儿几个志在必得的
样子,肯定弄他是没跑。有一招,不过有点损,但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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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军一针见血:“想办法让他折进去。”
发子一拍大腿:“兆龙,你哥们儿不软,但是有一个担心,蛇是打到七寸上,
可要是有人接他的班,阴魂不散就前功尽弃,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帮孙子心齐着呢。”
兆龙有自己的见解:“回来这些日子,我也看透看清楚了,只要有钱,人是六
亲不认,都是乌合之众,又不是共产党员,没那么高的觉悟,素质要高,也不会寄
人篱下,当三孙子。”
发子说:“虽然走的道不同,真心与你们交个朋友,不管有没有事,常联系,
我也是个爱热闹爱玩的人,跟你们聚,痛快,真要有事千万别客气,尽我所能。”
通过各方面的了解,欧阳竹还真有个官托,易军紧急调叶月回来,并调两个江
南女子施展女色将那个官僚拉下马。又经查实欧阳竹背有要案,一箭双雕,举报给
方指,将他拿下,又将他的得力干将马京飞和于黎生软硬兼施,收编了他的人马,
由段胜义接管,至此易军他们又多了一条财道。
铁路公安局属于单列,不归北京市公安局领导,易军又下了很大功夫,将关系
接上,确保了段胜义的安全,控制了局面。
易军只身前往云南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来到平远地区,这是砚山和文山两县
的结合部,也是通往越南、广西的交通要道,通过戴克兴的引见,找到了当地贩枪
老大级人物俞力军。
看着俞力军耗资百万金碧辉煌的小别墅易军道:“俞哥,小世外桃源呀。”
俞力军感叹一声:“唉,兄弟,来之不易呀,我们亲哥们儿弟兄七个,前年严
打,全都贴到了墙上,就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孤儿寡母,要不是戴哥担保,你的
量太大,还真不敢接,现在风声太紧。”
易军赶紧打消他的顾虑:“都是老运动员了,深浅都知道,你大可放心,到兄
弟这儿打住。”
“行,明天接货,价格给戴哥一个面子,三支仿造、一支德国造,两把五四,
这家伙威力大,香港警察首选,冲锋枪断档没货,你多谅解。五六式半自动要不要?”
“就短枪吧,使着方便些。”易军决定了。
都都他们有生以来头一次拥有能剥夺生命的武器,兴奋不已:“牛×,这下子
管他皇上二大爷,爱谁谁。”
兆龙赶紧阻止:“要不说你们毛病,有几个脑袋呀?命不值钱是不是?不到万
不得已,也轮不到你们,都给我踏实点,少说话多做事,那嘴把点门。怎么嫖我不
管,别连累大家,就是亲爹亲妈也不许透露半点,始终记着自己是怎么进的圈,记
着自己在圈里受的罪,好日子刚开头,把所有的狂劲都给我收起来。易军,这枪我
得管。”
哥儿几个一看兆龙是真认真了,赶紧老实了下来。
易军没说什么,下一步的计划虽然兆龙想到了有枪的危害性,并且强硬地掌握
在手中,但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易军留了一手,他背着所有的人藏匿了一把五四
手枪,得意的他正四脚朝天吞云吐雾,正在思考当中,手机响了,是苏欣打来的。
“喂,哪位?”
“酒友,你死哪去了,连个电话也不打。”
“哦,苏姐,你好,你这大仙从地底下冒出来,还说我不联系,泡上男人了吧?
重色轻友的东西。” “你浑,倒打一耙,啊呸,是不是掉到小姐窝里爬不出来
了,用不用姐们儿用担架抬你去?”
“自古男人多壮志,女人才是水做的呢,有什么想不开的,实在不行,干点坏
事不就齐了。”
“有干柴没烈火也不成,总得有个顺眼的吧,总不能闭上眼睛到大街上拉着谁
是谁,你挺合适,该不该烧一把?”
“想要喝酒言语一声,别拿穷人开心。”
“穷人?你要穷了,咱北京多一半得饿死,十点钟老地方。”
“行,差一分钟罚酒一瓶,你知道,我最讨厌不守约的人。”
“你现在学得跟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碎嘴子唠叨,见面再给你上课,拜拜。”
苏欣挂上电话。易军自言自语:“现在的女人……”
“现在的女人怎么了?现在的女人就是比男人强,敢作敢当,有些男人缩手缩
脚,更有小白脸吃软饭,偷鸡摸狗的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人
都贱到一块去了。”进来的是气势汹汹的费青青。
“嫂子,您这是从何说起呀?兄弟又没招您,这邪气可别往我身上撒。再说了,
应该受这气的是兆龙,而不是我。”
“找的就是你,给我坐下,今晚哪儿都不许去,我问你,叶月从头到脚,千里
挑一,对你易军忠心耿耿,凭什么数落人家,这么好的女孩,打着灯笼难找,真不
知道你的心有多狠,从上到下,你和兆龙两个人一样都不找钱,都一样,今天不讲
清楚,别出这个门。”
“嫂子,亲嫂子,您饶了我吧,这种事不能勉强,尤其像我这德性的,还不知
道哪天死呢,可别坏了人家的大好前途,这辈子命中注定没有好下场,你就放兄弟
一马行不行?”
“你这叫什么话呀?兆龙和都都他们全跟你在一起共事,难道他们都不得好死?”
“哎哟,姑奶奶,千万别妨人,容我点时间考虑一下行不行?求您了。”
“一个月,不,二十天的期限,给我一个交代,给我小心点,小东西,你那花
花点点多了去了,别怪嫂子翻脸。你们都受了那么多罪,应该有个好的归宿,兆龙
也是可怜,可我得顺着他,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我懂,不管他成什么样子,我跟
定了。”
“嫂子,这事交给我,一定搞定,他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我们哥儿俩得有
一个留根的。至于我吗,迈出这一步是个病,拖累,而且丧失斗志,您别瞪眼睛,
我考虑还不行,真惹不起,也就是您,换个别人……”
“换个别人,又在你眼前消失了对不对?”
“嘿,嫂子就是嫂子,我出去喝酒去,有事打电话,颠儿了啊。”
苏欣穿了一身洁白的西服裙,长长的披肩发流线飞逸,在人群中非常抢眼,眼
尖的她向易军招手。
“苏姐,兄弟要不救驾,恐怕今晚你有点招架不住,骚扰那是没跑,悬了。”
“来了就拿我开心是不是?犯神经病可别在这,喝酒还是老规矩?”
“谁怕谁呀?少爷,两打啤酒,蓝带,拿点冰块来。”
“赖皮。”
“好好好,冰不要了,天儿多热呀,不懂得享受。”
“废话,加了冰稀释酒精,玩赖不行。”
“行,今儿你可着劲地发挥,看看长出息没有。”易军见到酒友,一切全都抛
在脑后,只有在这里才无所顾忌发泄情绪,在这里完全可以不用动心眼、玩算计,
平等地对话,畅所欲言,甚至暴露自己的弱点。苏欣说:“别玩深沉,刚才走神了,
是不是有了牵挂,可喜可贺,完了,一代英豪也归入凡人琐事,看来,谁都得过成
家的关。”
易军特别不服气:“谁要是有了,谁是这个。”说着五指朝下,做王八状。
苏欣也不示弱:“男人的话没法听,拿起誓当白玩,这耳朵听那耳朵冒,白开
水没劲。”
易军逗她:“咱当年的姐夫有把刷子,到今天还耿耿于怀,舍得吗?兄弟给他
作了。”
苏欣急了:“你嘴里喷粪呢,杀人偿命,为他还真不值。换话题呀,来为了高
兴,别添堵行不行?打击报复也没这样的。”
易军知道这女人要是恨上什么,八匹马都拦不住,自己别讨没趣,于是转了话
头:“苏姐,不是兄弟说你,这烦是你自找的,整天无所事事,给自己找个事干。
我知道你不缺钱花,到公园跳跳舞,练练跑步,健身全成,人一闲下来,就胡思乱
想。”
苏欣白了他一眼:“我还没七老八十呢,拿我往老头老太太堆里扔,你也太够
意思了。不过,这建议不错,是得干点什么,来,为你的有良心,咱姐儿俩干,不
许剩,照样。”
易军在酒面前,从来不服输,抢先五秒钟完成,换了一口大大的气:“哎哟,
我的妈,真爽,苏姐,咱姐儿俩在一起喝酒,感觉不一样,真舒服,好,真好。”
看着易军率真的样子,苏欣心里也很痛快,他的狂劲她特别喜欢,而且,他的
俊美也给苏欣增添了无比的自豪,她也不傻,易军的出现,不少的异性不顾同伴的
嫉妒纷纷驻足相望,苏欣自己感觉好极了。
易军确实厉害,发现立马抓住不放:“看看,光说别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心
不在焉的,罚酒,证据确凿,不许抵赖,喝。”
虽然是挨罚,苏欣心里喜滋滋的,易军的笑,易军的怒,他的言谈,他的举止,
在自己的心里都是完美的,甚至缺点,她也喜欢,但很无奈,自己只配做酒友,她
已经知足。
易军心事挺重,兆龙不但不替自己分担解忧,反而打击自己的积极性,心里着
实想不通,于是,破天荒地向苏欣倾诉:“苏姐,什么是朋友?”
“朋友的种类很多,不值钱的是酒肉朋友,互相利用的朋友最险恶;知己朋友
是倾吐心声,这种朋友只是生活之中的调味品;真正的朋友是肝胆相照,患难与共,
这是极品朋友,现实中极不多见,也很难寻觅。易军也有为难的事,不至于吧?”
“您回答问题,别多问细节。”
“好,遵命。”
“我什么德性您清楚,一个和我同样品德甚至高过于我的人,他的所为改变了
我对他的看法和认可,甚至对他……”
苏欣接过话:“甚至对他极为不满,是吗?”
易军深深地点点头,长长吸了口气。
“真有这样的人存在?能让你易军心服口服的人竟然存在,这世界太大,不可
思议。”
“他要回归朴真,融入平淡生活之中,我看不透也想不通。”
“正是因为他比别人更特殊,更不可思议,才使你这样的人物敬佩,假如,他
不是有这个极为特殊的举动,你才不会上心、感叹,这位高人自有比你高的行为与
思想,反之,就不正常了。”
“深刻,言之有理,但是,我感到了威胁。早早晚晚有一天他将阻止我,将他
的思想强加于我的行为之中,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现在就有预感,不单单是情
义,搞不好伤及双方。”
“你太过于敏感了吧?有那么严重吗?”
“我自信自己的先见之明。”
“想听我说吗?”
“费话不听,要听真理。”
“就这么跟我说话?”
“在您面前,我有承认错误的优良传统。”
“这还差不多,倒酒,听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无论是伟人还是凡夫俗
子,由于每个人自我人生心路历程不同,道路不同,信仰不同,思想都是各异的。
不是有句特别俗的话吗,叫做‘狗改不了吃屎’,虽然不能登大雅之堂,但形容人
的品性是相当贴切的,也很实用。人是随着自己的思想而行动的,别人的思想不可
能强加到你的头上,除非你是低能。每个人所作所为,都要有自己的道理,你能搞
懂,你就认为是对的,反之,你不能懂,你就认为错误。你刚才谈到威胁,这就有
问题出现了,假如你意志坚定,不为任何人所动,始终勇往直前,根本就不存在任
何顾忌,你永远自信,永远走自己的路。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你也不让问,旁观者
清,当事者迷,我发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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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军回答她:“唉,女人就是事多,你不提责任,叫亲姐行不行?”
“哎,听着舒服,我明确认真地警告你,他的思想触动了你的灵魂,为什么这
样讲,他动摇了你的决心、你的信仰,甚至可以说,他站在公理一边,你不能否认
这一点吧?”
“他是对的。”
“而你却要背道而驰,冒天下之大不韪,易军,这是很危险的,是朋友劝你就
此罢手,甜言蜜语才是害你,路是人自己走的,三思而后行。”
易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没那么严重。”
苏欣说:“人的差异就是相差得如此微妙,义无反顾奔阳光大道,有些人大彻
大悟自有他的根本之所在,而有些人阳光大道不走,非得碰得头破血流再调头,最
要命的是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调头的机会了,你应该能理解我所说的话,能有这么一
位朋友是你易军的造化。”
“对与不对,先谢谢,聚会到此结束,本人反省思过,电话联系。”易军匆匆
道别。
在易军和苏欣交谈的同时,兆龙正强行将费青青的手拔出来,拼命地用雪揉搓
着,嘴也不停地念叨:“不会戴着手套吗?瞧把手冻的,不叫你看摊,你偏去,数
九天知道不知道?真要冻坏了,真没法交代。”
听着兆龙的数落,费青青心里暖呼呼的,她愿意听兆龙说心疼的话。
“过完春节我就不干了,省得你跟我遭罪。”
“我乐意。”
“手不乐意。”
“讨厌,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既不能跟易军直接挑明,更不能伤投奔你的朋友
们的心,我知道你难,性情中人,永远想着自己的朋友。哎,对了,反正你也闲不
住,开个餐厅怎么样?”
“好主意,听你的。”
“要真是全听我的,我就烧高香了。”
“开春就干,保证让你天天烧高香。”
“得了吧你,鬼才相信。”
兆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