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一切为了易军,费用是兆龙自己支付的。
这一切易军和欧阳可心都不知晓,都是在极端机密中进行,兆龙暂时也想不出
更好的办法,为他们二人,自己心甘情愿。
易军又恢复了常态,很快筹集到资金,接着又办齐所有手续,地基开挖,全部
正常周转运行。他自己虽然尽心尽力,但对欧阳可心的牵挂与日俱增,而内心的不
平衡,促使他在不耽误公司工作的前提下,又不甘寂莫地策划新的罪恶。
他现在饥不择食,大钱也挣,小钱也搂,跟钱他似乎永远没够。近乎于疯狂,
忙得不亦乐乎,即使司马怡打电话问候他,请他吃饭,也三言两语打发说是事忙脱
不开身。
不知是什么时候,易军勾搭上偷车的贼,收车、改装、销赃一条龙,河北省跑
着的赃车大部分是他倒腾过来的,从利润上看,相当可观。可是他让都都组织大大
小小的废品收购点,形成电线电缆偷盗销赃的举动,却让人想不通。但是,这钱他
也赚,而且薄利多销,量做得相当大,还不能小看这些进项。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兆龙的掌握之中,这些所作所为其根源,兆龙自然明白,也
可以说是非常理解:他将对欧阳可心的无奈转化成疯狂的犯罪高频率,他不能闲下
来,不能空下来,一旦止步,对欧阳可心的不忍心又会涌上心头。人要认死理,十
匹马也拉不回来,好在做的事并没有贴墙的可能,但凡出事,也可拉回,他有折腾
累的一天。
101
兆龙没有横加阻止,只是严令都都、哈德门随时拦截易军伤人毙命的举动,一
旦发现苗头或正在实施,不惜任何手段必须拿下易军。
方指,不,应该改口叫方局长,主动约兆龙聊聊,说是叙叙旧,地点选在东升
茶楼,他欣然前往。一身便装的他与兆龙热情握手:“殷兆龙,好小子,干上正当
买卖,做得不错。”
“方指,看样子我没活头了。”
“此话怎讲?”
“没有任何立案程序,你就将我调查个底掉,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兆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就冲我的直觉,有些事,从动机到实施
到手法到后果,别人不可能做得那么漂亮,我这脑子经常往你们这边拐过几次弯,
虽然事有些人认了罪,我看过卷宗,也直接较量过,从智商、灵敏度、反应,到举
止作派,讲故事他们都不够资格,更别提作案犯罪了。”
“方指,我听着跟天书一样,您可别小看他们,比我们那时候强的百倍,论脑
子,论算计,论狠劲,论魄力,我们自愧不如,落伍了,方指。”
“新鲜,堂堂的殷兆龙能急流永退,而且谦虚谨慎,冲这一点,这帮混蛋就不
是你的对手,所以,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领导,凡事要讲事实,讲证据,尤其是您这样职业的刑侦人员,更应该注重
证据,如果只是直觉和假设,那是站不住脚的,人命关天呀。有事,您可发问,我
能帮的帮,不能帮的那是绝对不能帮,就是掉脑袋,也不能害朋友,给朋友下套,
踩着朋友往上爬,这不是我殷兆龙的性格,我要做人。”
“小子,还是一点没改,退一万步说,假设,有人伤天害理,无恶不作,危及
众多的生命,难道你也不管吗?”
“您还真别拍唬我,我说句实话,周围的人还真没这道行,又不是发动战争,
颠覆政府。方指,职业病得需心理咨询,是不是您觉得大街上哪个都有嫌疑,都不
是好人?”
“你看我像胡整的人吗?”方指反问他。
“人随环境变化而变化。”
“我以自己的觉悟,自己的良心,自己的人格,自己对公安事业的忠诚,十分
自豪地讲,坚决执行党的政策,严格执行法律法规,公正廉洁,勤勤恳恳,任劳任
怨,没错抓过一个好人,也没有替人铲事放掉一个坏人。”
“您是好警察,到什么时候我也承认和相信。”
“谢谢你的信任,易军跟你在一起吗?”
兆龙点点头:“目前还算。”
方指发现其中的微妙,紧追不放:“他是与你形影不离吗?生意是共同完成吗?”
“也有分工的时候,生意是打联手,有什么问题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觉,他背着你有什么生意吗?或者背着你干什么事吗?”
“我做人有自己的准则,犯小心眼,那是女人的勾当。再者说,在圈里滚了这
么多年,好与坏,重与轻,还用人教吗?至于您的问题我有权利拒绝回答。”
“小子,劲扭上了,好,我问你,一旦掌握了证据,而且是十恶不赦的丧尽天
良的事情发生,你站在哪一边?”
“方指,有那么严重?谁有这能耐?”
“你别把话封死,回答我的问题。”
“您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优秀的流氓,但我是一个合格的流氓,哥们儿义气,
肝胆照人,尊老爱幼,扶弱拔强,假若真有您所形容的人,我殷兆龙绝对断交,绝
不同流合污,我向您保证。”
“这才是殷兆龙的本色。”
“方指,从一开始到现在您敲来敲去,肯定有所指,讲出来,我能承受,同时
也能认真对待。不否认,我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或者兄弟们,确有败类的可
能。”
“丁家声认识吗?”
兆龙摇摇头。
方副局长从手包拿出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手机号码:“这个号熟悉吗?”
兆龙看后眉毛挑了一下,让细心的方副局长已经看在眼中,心里也证实了自己
的判断:“你可以不说,但我不可以不进行调查,这个号码与特大贩毒案有密切的
联系。当然,名字是假的,身份证也是伪造的。兆龙,你不害人,不等于别人不害
人,以前你们昏了头,走错路,现在做得很好,为什么还不知足?难道十几年的牢
白坐了?有瘾还想回去?甚至打头,并非危言耸听,事儿是人自己做出来的,要为
自己的行为负责,如若不然,必将付出代价。你想想,仔细地想想,我二十四小时
开机,你可以随时找到我。”方副局长转身离座。
望着方指远去的背影,兆龙猛然感觉自己的后背很凉,一直凉到脚底,自己不
是怕事的人,惟一让他害怕的是,易军的行为虽然没有确认的证实,但八九不离十
他在自己的背后却在另搞一套,最要命的,自己竟然一无所知,他拍拍自己的额头,
极力控制着不要发作:“殷兆龙呀殷兆龙,不要把易军看得那么坏,他是什么?是
自己的过命朋友,即使做错,也不能横加责备,也许他的用意就是不想让朋友们担
风险,从这个角度分析,符合易军的一贯作风和性格。只是,他错就错在太胆大妄
为,孤军奋战,不计后果,我行我素。自己没有尽做朋友的责任,对不起易军,说
一千道一万,自己不能坐视等闲,先查证据找事实,再阻止他,将危险降低到最小
点。易军,你这个兔崽子,你好糊涂,兄弟,聪明反被聪明误。”兆龙容不得再想
下去,马上在京城撒下消息,寻找毒贩子,自己要大量收货。
北京城不像以前,现在警察多,素质和装备以及规范的治安措施完全,应付各
城区、各个角落的突发事件,更有自觉的群众管闲事报警,混战的格斗,不但双方
受损,还面临着警方的打击和镇压,抓现行,举报入局的,三两天就发生一起。人
家易军可好,白天热销公司的房产,晚上热恋打斗、捞人、组织策划,两不误也不
怕操白了头发,精力旺盛,津津乐道于此。直到哈德门光荣负伤,连中十几刀,他
才踏实。兆龙问起原委,哈德门死扛不说,引起了兆龙的不快:“你命不值钱是不
是?以前说的话全是放屁,你扛,喝蜜操出蜂来了是不是?好日子不得好过,行,
以后继续发扬光大,只不过,这次算你命大,有一样记住了,外面折腾,别提是我
殷兆龙的哥们儿,丢人。”
“兄弟,别发火,哥哥错了还不行?不就是没说吗?没想到这帮外地的也挺黑,
够抱团的还挺勇,打倒一个上来俩,打翻一双又扑上五六个,后悔,没带枪去,否
则……”
“歇吧啊,在北京演警匪片,你长几个脑袋,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好了伤咱
再说,没完。”
易军发话:“兆龙……”
“咱哥儿俩不谈,怎么回事,你也别装傻,回去想想,叫我说你什么好,骂你
是我兄弟,打你是我朋友,坐视不管,这事又窝囊又不值,这事传出去叫人笑话,
告诉你,十天不许出去,我自有安排。”
兆龙连夜带着宝全和黑头出去了。第二天,很晚才回来,等贼心不死的易军到
地盘再次挑衅,发现所有的对手消失得无影无踪,保护费收得异常顺利。他转过弯
来,哥们儿已经替他扫平了障碍,这小子心里这得意,当晚请哥们儿吃饭。
易军在饭桌上哈哈大笑:“哥们儿就是哥们儿,我易军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
是结交了你。”兆龙骂他:“玩蛋去,少拿话甜格我,你做得真好,好得叫我钻到
桌子下边去,不但胡来,还伤了哥们儿弟兄,你有什么权利让他们流血流汗,你自
己怎么不死去呀?”
“瞧、瞧、瞧,骂两句得了,兄弟知道错不就完了,搂的钱我又没有独吞,也
是为了大家,当着几位嫂子,兄弟没面子。还有叶月,你别笑,再笑我揍你。”
费青青接过话:“易军,老实点,再犯口我们收拾你,惹不起沙锅惹我们是不
是?还冲杀呢?公司生意这么好,犯得着去冒险吗?以后想惹事,自己去,为了你
的事兆龙……”
兆龙赶紧挡住:“我什么事没有,不会说别说,反正事也过去了,再提没意思。
易军,喝酒,青青练他,罚罚这个混蛋。”
易军脸上又开了花:“嫂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会不会说话,惹嫂子生气,
开兆龙的批斗会。”
“关,给我关上。现在除了哈德门不在,其他人都齐,宣布两件事:第一件小
小之事,经过我再三考虑,决定退出公司。以后,公司的一切事务均与本人无任何
关联,谁也不要劝我,主意已定,真要是拿我兆龙还当朋友,就都支持我的决定。
同时也强调一点,无论各位哥们儿,只要不提干任何事情,叙旧相聚,绝对没问题,
只要是生活上有困难有难题,能瞧得起我殷兆龙,吱个声,那是我的荣幸。第二件
才是真正的大事,宝全大哥明天复婚,你们各自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易军跳了起来:“宝哥,这么大的事,掖着藏着,拿你兄弟往外看是不是?什
么时候有戏的?”憨直的宝全说:“全倚仗兆龙兄弟,先后去了三十多趟,我都不
知道,你们的大嫂今天过来找我商量,日子是兆龙定的,老夫老妻的,还张罗什么?”
费青青说:“那不行,大哥,您就什么都不管,场面的事交给易军就得,这小
子歪门邪道多,至于大嫂,是我们姐们儿的事,千万不能凑合,这不是打我们的脸
吗?”
叶月她们围上来:“宝全大哥,恭喜您。”
宝全脸涨得通红,拱着手:“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小妹,兄弟们,多谢捧场。”
易军说:“得,一是我检讨,二是大哥大喜,我入地狱,大哥上天堂,今天狂
欢狂喝。”
兆龙:“酒不怕喝,大家高兴,你别犯神经就行。”
“我闹,是全世界的孙子。宝哥喝,来之不易,祝宝哥因祸得福,不,不,不,
口误该打,万福有贵,欢乐有喜。”
兆龙叮嘱他:“易军,留点精神气儿,明天你是主练,车、仪式、订桌,可别
掉链子。”
“多大的事呀,要什么规格都行,小菜一碟,我办事,大家放心。宝全大哥开
了好头,我希望哥儿几个都落户安家,你们好,我就高兴。”嘴上说着,心里特酸,
但很快振作起来,“其实呀,结婚是失误,离婚是觉悟,再婚是谬误,复婚是执迷
不悟,生孩子是犯大错误,一个人过什么都不耽误,没有情妇是废物。不说天长地
久,只求一时拥有。”
黑头咯咯地乐:“小东西的,又开始喷粪。”
易军说:“不说不乐不热闹,宝全大哥有大喜,我们哥儿几个穷欢乐,明天咱
们好好折腾折腾他,弄个人仰马翻。”
安火丽逗他:“易军,怎么就没个人治治你,一天到晚,鬼主意连篇,坏水出
尽。”
“您来管,你行,真的。”
“小王八蛋,拿你大姐开心,叶月整他。”
102
“我跟叶月是哥们儿,不逗。”
叶月始终敬易军:“易总与我平行,是我的荣幸,能跟大家在一起,我很幸运。”
费青青赞许她:“叶月就是好,看着她我就舒服,看到易军我就来气,人家跟
着我们图什么呀?易军小子,还时不时打镲挤对人家。妹妹,他是纸老虎,你这些
哥儿们降着他呢,翻不出天去。不过,兄弟人是好人,有些不如意的地方让他尽情
发挥吧,心里好受些。哎、哎我的嘴也欠抽,好事喜事,我也瞎扯,易军,给我们
女同胞倒酒。”
“愿意效劳,天天、时时、刻刻,我都乐。”
宝全的婚礼相当隆重与成功,气氛非常好,大家都给了重礼,弄得热热闹闹、
圆圆满满。
有自知之明的易军深知兆龙说一不二,自己绝对摆不平,有得有失的道理自然
明白,天下筵席哪有不散之理,更何况自己从内心也着实不想害朋友,而自己的作
为确实丧心病狂,虽然理智,但已为时晚矣,根本不可能挽回,干脆已就已就,想
通的他反而做黑头他们的工作。
易军也有自己的企盼——那就是,在社会允许自己活着的日子里,保持与兆龙
的深厚友谊,善始善终维护兆龙,因为,他非常清楚,交知己朋友异常珍贵,伤一
个朋友容易,他十分珍惜与兆龙的友谊。
他试图收山,突闪念头,但又很快闪回,骂自己:“不自量力的傻×。”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