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书记-K省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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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K省纪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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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随便乱放的手包,居然就扔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且还敞着口。大哥在手包里发现 
了一张十五万元的银行活期存折……洗完澡,换了衣服,嫂子又跟往常那样,带上 
手包匆匆出门去了。等她回来,大哥再去翻包,存折就不见了。为了不至于引发别 
的方面的误会,大哥没有马上就去跟嫂子核实这件事……但这张十五万元存折的事, 
一直就像是梗在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后来他再没跟小眉当面把这件事澄清一下?”贡开宸追问。 
贡志和答道:“大哥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嫂子好好地谈一谈,充分沟通一 
下,再澄清这件事。但不料,没过多久,他就牺牲了……” 
“唉,该重视的不重视。该抓紧做的不抓紧做。不该重视不需要急办的却乱猜 
疑乱计较乱生气!你们啊!”贡开宸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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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K省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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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报告,昨晚有不速之客袭扰言可言家,马扬立即把市公安局的几位领导请 
到了自己办公室。昨晚的情况是这样的:大约在后半夜一点多钟光景,有人猛敲言 
可言家的大门。言可言的老伴被惊醒。她起身,拉亮灯,马上又想起公安局的同志 
曾嘱咐过她,晚上不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要开灯,也不要开门,更不要声张, 
只要静坐在家中就行。外头有派来保护她的公安人员,会处理这些事的。于是她立 
即找到灯绳,又把灯拉灭了。这敲门声同时也惊动了负责监护言家的两名便衣警察。 
但等他俩掏出手枪,从近旁蹲守处跑到言家,那个不速之客已经不见了。他们四下 
查看了一番,看到楼道里一扇原先用铁丝拧死的窗户此时已被打开。他们扑到窗户 
前向下一看,有一个穿深色衣服的人刚从窗户旁的落水管上滑下楼去,并迅速地溜 
进楼旁幽暗的小巷里。 
“……我们初步分析了一下,得出这样两个结论:第一,昨晚骚扰老言家的那 
个家伙和杀害老言同志的凶手可能是一个犯罪团伙的,应并案处理。从昨晚骚扰的 
做法来看,他们并没有指望在昨天真的干什么,用意可能是投石间路,试探一下我 
们对老言家保卫工作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昨天达到了目 
的。第二,杀害老言不久,他们居然就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派人对处于高度警戒状 
态的言家一探虚实,说明他们急不可耐,想从言家得到什么。或者说明,那天晚L 
他们威逼杀害老言,并没有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或者说,他们得到了一些东西, 
但是在言家一定还有比他们已经得到的更重要的什么东西,他们急于要拿到手,所 
以才会如此急不可耐到了嚣张的地步……”市局负责刑侦的一位副局长分析道。 
“我们的意见,现在要兵分两路。一路,继续下大力气侦破杀人案;另一路要 
着重对老言同志的家和家属做工作,要抢在凶手之前,把那些十分重要的材料搞到 
手。”市局另一位领导补充道。 
马扬问:“具体做法?” 
市局的局长说道:“一,借口安全问题,把老言同志的家属请出她的住宅,然 
后彻彻底底对这个住宅进行一次查找;二,在搬离时,还可以密切观察老言同志的 
家属把什么东西带了出去;三,让她离开原来的生活环境,也便于我们的同志从思 
想感情上真正接近她,动员她说出她所知道的秘密……” 
马扬间:“杀人案的侦破,有什么进展?” 
局长瞟了一眼那位负责刑侦的副局长。那位副局长便说道:“进展缓慢。至今 
还没找到第一杀人现场。”局长觉得他说得太简单,怕引起马主任的误解,以为他 
们工作不力,便把过程详细说了一遍:“省厅组织了一支二百人的干警队伍来支援 
我们。我们也发动了所有派出所于警和居民委员会的治保联防人员,对移尸现场周 
围五公里的地方,进行了拉网式的搜寻,对居民区里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作案现场 
的死角、空房等地方,都进行了踏勘,但都没Sob 到第一现场。下一步,准备扩大 
到十公里……” 
马扬突然问:“第一现场有没有可能在汽车里!”那位负责刑侦的副局长说: 
“我们也想到了这个可能。”马扬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 
我代表开发区党委和管委会的全体领导和开发区近三十万群众,向你们表示最真挚 
的敬意和谢意……”局长苦笑道:“马主任,您这是在批评我们?”马扬忙说道: 
“怎么是批评?也不是跟你们瞎客气。是真心话。”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似乎从马 
扬的话里听出一点什么名堂,便说道:“您这不是一家人说两家子话吗?”马扬果 
然笑着叹了一口气道:“两家人啦。明天,市委市政府的新领导就要来上任了。大 
山子市和大山于开发区要完全脱钩分离。公检法系统仍然归属市委市政府领导。今 
天,我是最后一次以大山子市委和市政府领导的身份听取你们工作汇报……所以, 
还是要说一点两家子的话,希望市公检法系统的各位领导、各位首长,今后多支持 
我们开发区的工作……”说着,马扬笑了笑。在座的各位也都笑了起来。但笑容和 
笑声显然都有一点不自然。马扬接着说道:“趁今天这个机会,我最后再讲两句。 
一,希望你们今后一定要尊重和服从市委市政府新领导的领导,尽全力协助新领导 
做好大山子的公安工作。二,言可言被杀案不是一般的刑事案,是对我们这些共同 
为大山子的未来负有一定责任的人的一个严重挑战。这场挑战的焦点就集中在这样 
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上:我们最终要让大山子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大山子,是为大多数 
人谋利益的大山子,还是仅仅供少数人在这儿无法无天地掠夺财产、痴情享受的大 
山子。这件大事,今天就拜托给各位了。我相信各位有这种勇气去做到这样一点: 
这个案子不管涉及到谁,涉及到哪一个层次、哪一个范围里的人,你们都能一查到 
底。” 
丁秘书这时悄悄地走了进来,对马扬低声说了些什么。马扬跟在座各位打了个 
招呼,便立即走了出去,匆匆走进办公室,去接贡开宸打来的电话:“贡书记,您 
找我?”贡开宸先是笑着问道:“……又在听取公安局的汇报?你对杀人案那么感 
兴趣,干脆调你去公安局当政委算了……”马扬忙笑着解释:“再不会去听他们汇 
报了……您放心……”贡开宸缓缓地说道:“不是不要你过问这种事,只是提醒你, 
千万别陷进去。不解决体制和管理的问题,不解决新的经济增长点的问题,光在那 
儿堵漏洞,大山子还是腾飞不起来的。”马扬忙答:“是的。是的。您放心,我不 
会光在这儿堵漏洞的。”贡开宸接着又问:“听说你打了个报告,要把原市辖的一 
个工业专科学校划归你开发区所有?”“是的……我想有可能的话,将来把它扩大 
成一个经贸学院……为开发区日后的发展准备一点人才……”“你办什么学院?统 
统交到市上去。把学校、医院、餐饮等等一切社会服务项目都交出去。不要搞小而 
全、大而全那一套。这些事情交市政府,交社会去办。开发区跟这些事情彻底脱钩。 
集中你一切精力搞好结构调整工作,还是那句老话,整顿原有的企业,寻找新的经 
济增长点,让各种经济要素流动起来……这才是你当前最重要的事。听明白了没有?” 
毋庸置疑,言可言的被杀确是马扬一大心病。他急于搞清这案子的真相,要给 
大山子众多心中颇有怨气的老百姓树立一个信心,也给那些视大山子为私人盘中菜 
口中食的家伙一个正告。他当然清楚,仅仅靠堵漏是不能让大山子发达起来的。但 
大山子的结构调整究竟怎么搞,新的增长点到底落实在哪一点上,第一个开发项目 
到底搞什么?等等等等,必须慎之又慎。必须要有个比较周全、科学的考虑。要在 
经济效益、市场前景和可行性持续发展等一系列问题上,下大喷。千万不能轻举妄 
动。在大山子目前这个状态下,不该求毕其功于一役,但务求首战必胜。所以,他 
要求自己沉住气,在没有十分的把握前,不要到贡开宸跟前去瞎嚷嚷。即便因此一 
时会引发某种误解,也在所不惜。同时,他又确信省委省政府的几位主要领导都有 
过比较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也可以说是比较成熟的政治家了。在用心协调方方面 
面关系的同时,他们会给他一个相当的时间和空间宽容度,允许他一步一个脚印地 
把大山子的事情扎扎实实地做起来。 
当然,这个宽容度不是无限的。必须想到,贡开宸的任期只剩两年了。中央也 
不可能无限期地延长它对K 省的期待。而大山子百姓忠厚的信任和所求不多的期待 
更是不可让他们一再地归于无望……对于大山子来说,这一战,肯定是关键的,也 
许还是最后的……马扬自认为自己心中对这一切都是明白的……而且始终是清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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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书记——K省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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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高档轿车缓缓驶来,停在大杂院门口那棵大榆树下。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 
再乘坐过这种高档轿车的夏慧平下车时忍不住向四下里扫视了一下。她想知道邻居 
们对此会有何种反应。可能会“惊诧”,也可能会有点“酸涩”。一路上她一再暗 
自告诫自己,不管“遭遇”何种反应,自己一定要“坦然处之”。诸葛孔明说得好, 
“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嘛。但多少让她有些扫兴的是,大榆树跟前居然一个 
人也没有——大概因为是大白天,又是下午时分的缘故吧。她自嘲般地笑了笑,便 
快步向自己家跑去。让她特别生气的是,菲菲完全没把今天这么重大的一档子事当 
一回事。“怎么还没收拾好?天哪,连衣服都没换?人家车都来了。你这丫头,存 
心气我呢?!”她跺着脚嚷嚷。菲菲仍坐在那台新弄来的电脑跟前,僻里啪啦地敲 
打个没完,连眼睛都没向这边斜一下,说道:“我跟你说过,我不会跟你上那种场 
合给人当摆设的。”“谁让你当摆设了?人家杜舅舅瞧得起你……”菲菲却完全不 
屑一顾地扁扁嘴道:“谢了。”夏慧平又说:“人家杜舅舅……” 
这一下,夏菲菲回转过头来了,义正词严地声明:“妈,请你以后别再‘舅舅 
’‘舅舅’的。行不?!”“为什么?他就是你舅舅嘛。”“您以后是不是还想跟 
他结婚?”“是啊。当然要跟他结。”“那我以后怎么跟人家说?自己的妈跟自己 
的舅结婚了!”“那是表舅,是你妈的远房表弟,而且是出了五服的远房表弟。怎 
么不能结婚?”“这个所谓的‘杜舅舅’是个好人吗!”“你说啥呢?!”“别以 
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听人说,这个所谓的‘杜舅舅’从前是大山子的一个机修工, 
因为不好好干活,屡犯厂规,特别不待人见,让厂子开除的。这么一个‘混混儿’, 
在社会上逛了几年,口袋里攒了几张臭钱,就找不着北了。谁知道他那几张臭钱到 
底是怎么弄来的。我表示怀疑!我更怀疑他追求你的动机。他很可能是乘人之危, 
瞧你急着要找生活靠山,玩你一把。你还乐滋滋的……” 
“啪”,一个耳光打在了菲菲脸上。夏菲菲一下呆住了。夏慧平自己也一下呆 
住了。夏菲菲的眼泪一下涌上眼眶,呆呆地看着妈妈:“你……你打我!”夏慧平 
满脸涨得通红地叫道:“我……我还想杀你哩!”说着,转身跑出门,被已经等候 
在院子里的杜光华一把拽住:“慧平……”杜光华就是那辆高级轿车的主人,就是 
菲菲那位远房表舅,十年前让大山子开除工职的“机修工”,十有八九,还将成为 
她未来的“后父”。 
夏慧平眼眶里满含泪水,用力甩开杜光华的那只手,怨忿地叫了声:“别管我!” 
便上外头车跟前站着了。而夏菲菲此刻依然坐在轮椅里发呆,两行眼泪在她清瘦的 
脸庞上慢慢地流淌。忽然间有人在轻轻敲门。那敲门人不等菲菲答应,便自行推开 
了门,往里走了进来。菲菲连擦眼泪都来不及,只能捂住被打红了的那半边脸,抬 
头看去,敲门人是杜光华。夏菲菲立即背过身去,冷冷地呵斥:“出去!”杜光华 
亲切地叫了声:“菲菲……”夏菲菲便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叫:“出去!出去!!出 
去!!!”一边操起一个旧的搪瓷茶缸向他砸了过去。 
而且,说时迟,那时快,又抄起一把菜刀,要向杜光华砸过去。杜光华一个箭 
步冲上前,从夏菲菲手中夺下刀。 
夏菲菲疯了似的叫道:“滚!你滚!!” 
杜光华怔怔地看了菲菲一眼,然后用力把刀剁在一块厚厚的砧板上,一声不响 
地转身走了出去。紧接着从屋里传来菲菲一阵阵抽泣声:“打我……居然还打我… 
…为了一个曾经那样的男人……居然打我……打吧……他不就是有点臭钱吗?有钱 
就是好男人?嗯……嗯……嗯嗯……” 
一开始杜光华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想进屋去稍稍“教训”一下这个 
“蛮不讲理”而又“自以为是”的小丫头;刚迈开脚,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 
夏慧平。 
夏慧平同样泪流满面,拉住杜光华,抽抽搭搭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 
“你走吧。她不可能接受你这个继父。走吧……”杜光华默默地站了会儿,突然, 
转过身,却大步向小屋里走去了。夏慧平知道杜光华脾气中包含有头撞南墙也不回 
头的成分,怕出什么事,赶紧跟着一起进了屋。 
夏菲菲见杜光华再度大步闯进小屋,而且铁青着脸,不觉一愣,便支吾道: 
“你……你想干什么?”杜光华冷冷一笑道:“我要走了。还不许回头来道个别吗?” 
说着,大大方方地拖过一张方凳,索性坐了下来,点着一支烟,并且从窗台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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