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子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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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子泪-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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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笑容放在冷烟眼里,却让她唇角的弧度收起,沉吟道:“这几年你一直照顾得我很好,谢谢二字我也说过多次。可是今天,我还是想郑重的感谢你。若不是你,三年前我转醒过来后,恐怕当时便自尽了。”

“姑娘的谢意我心领了,我们的关系在此,再多推辞倒显得生分。只是,说起当年的事情,姑娘要感谢的又岂止心妍一人?”

是,要感谢的还有另一人。正是那个人,大婚之夜在合卺酒中加上那枚稀有毒药、令自己假死三日,才堪堪逃脱因父亲大人谋反篡位而满门抄斩的命运。

然而,当三日之后,自己转醒过来后,却被告知自己九族被诛,所有的亲人都被斩首示众。那一声沉重的“谢谢”,自己又岂能对那个男人说的出来?想必他也是极了解自己的,才派心腹心妍姑娘守护自己整整半年,直到自己放弃自尽的念头,才命人搭了这个小屋,让自己自得其乐的住在其中。

原来这个“冷烟”,竟是当年对外宣传暴毙的锦瑟!

心妍见她脸色一沉,知道必是又想到不愉快的往事。连忙出言打断她的思绪:“对了,锦姑娘。你的身份敏感,怕有心人知道了会滋生事端。那个小秀女,还是少见的好。”

“知道了。”淡淡的回应着,又接着强调道:“锦瑟已死,如今在你眼前的,只有重生后的冷烟!”

“是。冷姑娘!”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将方才的不愉快抛诸于脑后,又开始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起来。

……

……

当天酉时,承乾宫。

巨大的一个声响从宫中传来,一只双龙嬉戏青花瓶应声而碎。

此时,承乾宫的一众宫女太监早已被心妍尚义屏退了出去,否则眼看此时的场景,肯定是要吓得肝胆俱裂。

而唯一站在屋内的尚义正垂首低头的侯在一旁听令,脸上却面容沉静,没有一丝惊慌。

心妍偷偷用眼角瞟了一下正在前方怒气冲冲的以摔花瓶出气、穿一身龙袍的男人,顿觉一阵头痛——在外一向冷静的皇帝陛下,怎么总是能够轻易的被那个锦瑟…哦不,应该是冷烟姑娘挑起怒意呢?不就是建议他娶那个西塞国的公主吗?

已经二十三岁,脸上青涩早已褪去,却更显出一股成熟魅力。俊美胜于以前的李懿轩的脸上被滚滚怒意刺激得发红,摔碎了一只花瓶仍不解恨,又伸手拿起旁边的另一只花瓶,重重摔去。

一边摔,一边怒气冲冲的说道:“气死朕了!气死朕了!”

像当年被那个女子气到极致一样,气得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气死朕了”。

心妍在一旁忍俊不禁,心想,都这么些年了,这个可爱的陛下怎么还学不乖呢?明明知道在木屋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却偏偏总要命我去。我去了带回的一些话,又总是令他控制不住的抓狂,每次都要摔碎几个花瓶才肯罢休。哪里像那个旁人眼中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倒像是个屡教不改的顽童。

看来,真是一物克一物啊。心妍叹着,又回想起以前出现过的类似的场景。

“告诉她朕要纳妃的事情,她如何回复?”

“回皇上,姑娘祝您新婚愉快。”

“气死朕了!”随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

“今天将小公主抱去给她看了么?她如何说?”

“回皇上,姑娘说小公主长得可爱至极,十分喜欢。只是觉得‘慕瑟’这个名字不太好听,希望皇上更名。”

“气死朕了!”随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

“你告诉她朕新晋的淑媛是谁了吗?她怎么说?”

“回皇上,姑娘说冉星辰淑媛与陛下渊源极深,此时回首一看,可能是缘分天定。希望皇上好好善待之。”

“气死朕了!”随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

“朕这次微服私巡带回一个略通武艺的小女子,准备封她为婕妤。你下次去木屋时,告诉她一声。”

“是,皇上。”

“你告诉她了吗?她如何说?”

“回皇上,姑娘说精通武艺的女子多半性格单纯直爽,她说替陛下找得如此璞玉而感到万分高兴。”

“气死朕了!”随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

“太后下令全民选秀,她怎么说?”

“回皇上,姑娘说,很好。”

“气死朕了。”随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

……

而这次,总是以“气死我了”作为结束语而猛摔东西的年轻皇帝,终于在沉寂三年之后,吼出那个总是轻易撩拨得自己怒火中烧的女人的名字!

“锦瑟!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声怒吼,伴随着更加震耳欲聋的摔东西的声音,从雕梁画栋的承乾宫上空传出,随即尘嚣而上。

第二十九章 秀女风波(上)

(作者的话:不知是哪位大大投的推荐票,鞠躬行礼感激泣零之。愿主保佑你寿与天齐!)再说那宁夏儿离开木屋,一路疾行,这才堪堪在一个时辰内返回储秀宫。

还好及时赶回来了,否则下次可就不会轻易放自己假了。她在心里庆幸道,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准备先回屋里休息一下,等到了饭点再出来吃晚饭。

但是,当她路过厅堂时,却被一个严肃的声音喊住了。

“宁姑娘,请过来一下。”储秀宫的督管姑姑(督管,正五品,负责督查各个宫里的其他宫女)寒着一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站在厅堂中央。

宁夏儿一楞,转身望去,惊讶的发现此时厅堂的各个角落都坐满了秀女。真令人奇怪的是,秀女周玉秀正不停的抽泣着,与她较为交好的陈思辰正温言软语的劝慰着她。

怎么回事?宁夏儿秀眉一蹙,搞不明白这些每日无所事事的秀女们又在折腾什么事情。

见她一脸懵懂,督管姑姑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的一个长形红木方桌,指着桌上一堆凌乱的衣物,说道:“你过来看看这些衣服。”

宁夏儿闻言挑眼一望,看到桌上摆放的多件颜色不一,款式各异的裙衫,认出它们的布料上乘,做工精致,是典型的大家之作。不过,这又有什么好看的呢?她心中不解,于是又瞟了眼那堆衣物,这才发现异样之处——那些裙衫之上,居然都被人拦腰剪了几条长长的口子,肯定是不能穿了的。

“这些衣服怎么都破了?”她心下奇怪,出言问道。

不料,听到她一本正经的发问,众秀女都是冷哼一声,陈思辰更是拿她那双美丽的丹凤眼狠狠地剜了她一下。

“是这样的。方才她们训练结束后,周姑娘回房整理衣物时,忽然发现自己所有的衣物都被人剪破了。奇怪的是,她在出门前还特地清理清理过衣物,当时并没有任何破损痕迹。“督管姑姑慢条斯理的解释着,阐述了事情的经过。

一丝不祥的预感滑过心头,宁夏儿一脸的无辜表情:“是够奇怪的,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哟,可真够会装的!”故作尖声尖气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不知是哪个秀女阴阳怪气的说话。

一旁还在抽咽的周玉秀听了,立时激动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宁夏儿的鼻子,大声骂道:“你还装!刚刚我们都在前院训练,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后院。等我们训练结束,你又不知道偷跑到哪里去了!除了你,还能是谁有机会把我的衣服都剪坏?”

“可不是。”陈思辰撇了撇嘴,也在一旁刻薄的帮腔:“大家都知道,你的衣服是这里最普通最难看的。知道明天冉淑媛宴请众姐妹,允许我们穿自己的衣裳,生怕自己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太丢人,才伺机剪坏了周姐姐的衣服,好叫她明天没有合身的衣裳赴宴,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就不是你了吧?真够缺德的!”

众秀女听她这样一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开始更加尖酸的指责起宁夏儿来。

“什么宴不宴的?我可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干的,你们没有证据,不许诬赖人!”众口铄金中,宁夏儿慌忙的解释道,然而却没有人表示相信。

一听明天没有好看的衣裳穿着去赴宴,原本止住哭泣的周玉秀又开始哽咽起来,眼里哗哗的直往下落:“明天那么重要的宴会,我是参加不了了!呜…”

见她哭得厉害,陈思辰连忙许诺明日将自己最艳丽的衣裙借给她穿,这才稍稍安抚了一下她。

“真不是我干的!我发誓!”别的秀女还在议论中,对着宁夏儿指指点点着,宁夏儿不停的给她们解释,但是没有人愿意听。

“好了!”冰冷的声音响起,沉默良久的督管姑姑终于开口,先是制止众秀女的议论,然后看着宁夏儿,说道:“不能怪她们误解你,确实是宁姑娘你的嫌疑最大。至于证据,确实也是没有。为了平息此事,只好罚你不吃晚饭。奴婢指责所在,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说完,锐利的眼神扫过散在各个角落的秀女身上,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的事情,过了便罢了。不管是不是宁姑娘做的,也都由宁姑娘一力承担了。以后最好休要提起。不过,此类事情不希望发生第二次,否则,奴婢只好上报掌事嚒嚒(掌事嚒嚒,正三品。负责管理宫中所有大事,比如分发俸禄,分配宫女等等。)。到时若是坏了哪位姑娘的长远大计,得不偿失,就别怪罪到我身上了。”

姑姑冷冰冰的说了一大堆,虽然谦卑的自称“奴婢”,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恭敬之意。硬邦邦的话里更是透着些许警告的意味,成功的令所有在场的秀女统统闭嘴。

“不吃饭就不吃饭,反正也气饱了!不过,事情真不是我做的!”被诬陷的感觉十分恼火,宁夏儿终于认真生起气来,在本已安静下来的厅堂里大声嚷嚷了两句,以泄心头郁闷之气!

……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干的好事,竟然赖到我的头上,连累得我名誉受损。要是被我发现了,看我怎么对付你!

直到亥时,宁夏儿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倒不是由于没有吃晚饭饿的,而是实在是忍受不了被人栽赃嫁祸,被人信口诬陷。

又辗转折腾了半天,宁夏儿终于放弃睡觉的打算。轻手轻脚的起身将衣服穿好,然后轻轻开门,伸出脑袋仔细看了看外面,确定这个时候没有人巡到此处,才跨出门槛,蹑手蹑脚的向门外走去。

离开储秀宫,宁夏儿在墙角的阴影之下缓步轻行,左转,再左转,眼前又一次出现散发着沉重气息的冷宫,她接着往冷宫后方走去,最后一个左转,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木屋。

受了委屈的宁夏儿无人倾诉,竟然漫无目的的走到了冷烟的住处。

此时时辰已晚,木屋内早已漆黑一片,想必主人早就做起了美梦。

宁夏儿没有打算喊醒冷烟,只是孤零零的坐在木屋的门槛处,双臂抱肩,一个人傻傻的发呆。

想到之前在家中屡屡受继母恶气,现在来到皇宫仍是受他人诬陷,终于忍不住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哪知,仅仅是一个叹息声,就将屋里的人儿惊醒,由此可见,那人的睡眠也是极浅的。

“谁?”屋里的女子问道。

“姐姐,是我,夏儿。”宁夏儿回答道:“你别起来了,我没有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才来姐姐这闻闻花香。”

屋里人听了,果然没有起床,连灯都没有点起。在宁夏儿以为对方已经再次睡着时,又传来一句问话:“夏儿,既然叫我姐姐,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呢?”

如此温柔的语气令她心里一动,下午被众人误会时没有流一滴眼泪,此时却在对方的关怀之下湿润了眼眶。

“恩,是有一些事情。”于是,她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冷烟。

冷烟听了,沉吟少许,劝慰道:“宫里宫外都一样,人心总是比海深。你凡事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好,不要让外人觉得你太过温善,否则诸如此类的事情会源源不断的找到你的。”

“不过你也不必在意,既然误会你的那些人都是些你不放在心上的人,又何必去伤心呢?”

听了冷烟一席话,宁夏儿顿觉心情轻松了一些。她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说道:“知道了。谢谢姐姐提点。时候不早了,姐姐还是快休息吧。”

说完,正要转身离开,屋里的人忽然又开口问了一句:“方才你说明日淑媛设宴招待你们所有的秀女?”

“是啊。怎么了。”宁夏儿回答道,心里奇怪对方怎么会对这个事情感兴趣。

“没什么。只是想说,夏儿你眉目清秀,比较适宜淡妆素裙。明日赴宴之前,可以按我的建议打扮一番。”

“恩,知道了。我一定按姐姐说的打扮。那我走了,晚安。”

“晚安。”

道完别,宁夏儿又沿原路返回,因为放下了心事,脑袋一沾上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三十章 秀女风波(下)

次日,清秋司仪一大清早就赶到储秀宫,召集了所有刚刚洗漱完毕的秀女。再一次强调了各项礼仪的要点,以及言行举止如何才算得体,最后才放她们回屋梳妆打扮。

这是众秀女第一次以受邀人的身份参加宫中的宴会,所以都十分重视。她们兴奋的翻箱倒柜,将自己最爱的衣裙翻找出来,然后再开始精心打扮。

此次宴会的主人是冉淑媛,众所周知,整个**妃嫔稀薄,仅仅贵嫔、淑媛、婕妤各一名。而惠妃大度,婕妤温善,唯有这淑媛冉星辰仗着背景深厚,嫁入皇宫后仍是跋扈、骄傲。

如果在今天的宴会上能够获得淑媛的好感,或者说哪怕一丁点的认同,以后在**的日子就肯定要顺风顺水的多!因此,秀女们对此格外的重视与用心。

当然,除了一心想要早日离宫归家的宁夏儿。

宁夏儿原本就不是个喜欢浓妆艳抹的人,再加上前夜冷烟的叮嘱,于是只在脸上涂了层薄薄的脂粉,往两腮处洒了些浅浅的胭脂,又在唇上点了点脂,整个化妆过程就结束了。

至于素净的衣裳,那更是简单。之前陈思辰就讥笑过她的衣裳太过普通随意。随便在衣柜里扯出一件来,是一件淡淡鹅黄色的套裙,款式简洁大方,却也平素之极,宛如邻家女孩。

扯住裙角在镜子前转了一个圈,宁夏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果然是丢在人群中找不出来的模样,但愿今日的宴会之上,不要有人注意到自己!千万不能再惹麻烦了!

宁夏儿手脚麻利,从进屋到打扮妥当,通共才用了不到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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