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第8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曹四渠时而迷糊时而清醒,迷糊时能将裘宝旸都当做先皇,清醒时倒是不理人,唐糖翻了许多写在树上的养生之道特意说来诱他。曹四渠自诩高人,根本不将寻常那些延年益寿方子放在眼里,尚肯出言反驳两句。

    一来二去,曹四渠将她当个一心求取长生的无知小儿,这才聊上了。

    一月后的某日,唐糖又跑去找曹四渠探听情形,她强忍着不适探问:“曹大师,人想要多活且须素食,那血鲵吃得那般……大荤,总不合适?平常喂它们吃什么?总要吃素的罢?”

    曹四渠是时真巧清醒,看着唐糖就像在看一个呆瓜:“血鲵那般聪明,哪里需要喂养?鱼池本身就是个活饲料缸啊。”

    “活……吃?”

    “血鲵那样的灵物,难道吃死物?”

    唐糖急急画了幅草图:“可是这样的鱼池?血鲵吃光之后,用鱼嘴触击球形闸门,水流递送过去,便会有活人……自动从滑道中传送……”

    曹四渠摇头又点头,提炭枝改了几笔:“说你笨罢,居然被你画得还差不多,可见你是听皇上讲过。不过上头是这个样子……坡度也须得更陡些,这里还有……”

    “这么大?”

    “你真没见过?”

    唐糖一愣,糊弄道:“皇上不让我等去。”

    曹四渠点头:“皇上不让你们去是对的,我当年尚且差点掉进去。血鲵凶猛,掉进去吃它不成,还死无葬身之地……”

    唐糖心里一个咯噔,出狱门时,只觉得那天的秋阳亦特别冰凉。

    她心情有些郁闷,便想找到裘宝旸说两句开心话化解化解。

    孰料裘宝旸居然正在喝斥什么人,那人手上捏一个纸包,颤巍巍在认错:“裘大人,这真的是那边送来的。”

    “再编!”

    “小的不敢啊小的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唐糖心一紧,再望那个纸包,裘宝旸显然是已经看过,难道是……

    “我看看……”她抢身一夺,动作厉如疾风,裘宝旸反应都不及,她已然将那个纸包捏在了手上。

    “糖糖你不能看!”

    “宝二哥别拦了,你愈拦我愈想看。”

    唐糖才开一个角,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她早已过了孕吐的阶段,这会儿却差点吐出来。

    裘宝旸趁势再欲抢回,唐糖闪身一躲,忍着恶心去看……

    狗啃般的针脚已然为血所浸透、干结,惟有她用红线绣上的署名,如今尚可灰乎乎地可辨认。

    这正是纪陶走时系在领子上那块黑帕子。

    作者有话要说:纪陶:我没事!

    糖糖:才怪!
第103章 世间债
    裘宝旸已然急的泪花飞溅:“唐糖这事咱们可不能信啊;纪陶那家伙命大福大,什么难事都趟不过去?没道理这一回……”

    唐糖强撑着稳了稳身子;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哪怕是万中之一,她难道就能当作无事?

    此时切忌急躁;纪陶若真的凶多吉少,自己这一刻就更当镇定。

    她认出那送信人是镇远军的一名小校尉,姓郭,便问:“此物可是齐王殿下亲自命郭校尉送来的?”

    不想那郭校尉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三爷打的是先锋;殿下守在雪域口;尚未入内。他见了东西亦很焦急,本不教末将送来的;但是又过了几日……自三爷进去的那个垭口处,出来一个人,他劝服殿下……”

    “何人!”

    郭校尉深呼吸一口:“此人……您认得的。殿下同意我将他带到凉州,那人现在就在西城门边的望江楼等您,那人他……有话对您说。”

    裘宝旸捶拳头,恨不能就去揍人家:“娘诶,你这个时候倒是卖什么关子,那个混蛋究竟是谁?”

    唐糖一把给他挡了,郭校尉这会儿也就是让着宝二,人家要真还了手,还不将他打残了?

    “殿下私下让我告诉您,一切全都由得您。齐王府有镇远军守卫,就如铁桶一般,任何人不能迫着您走,您若是不去,便要我打发了那人走;殿下又说,您若是打算上路,便让大将军调了秦骁虎将军过来一路护送您过去,绝不容那人伤您一根汗毛。”

    他说的上路,当然并非说的望江楼,却是指的昆仑旧城,至于那个不速之客……

    唐糖心中已然猜到大半,亦凉了大半。

    **

    裘宝旸受过重托,自然坚不肯让唐糖去那劳什子望江楼:“哥不管那里等着个什么鬼,哥只知道兄弟托妻寄子,三爷要哥严密看守他的媳妇和未出生的孩儿。你知道你入一个大理狱,纪陶如今私底下是怎么怨我的么?”

    唐糖笑:“您别往心里去,他要是真的记恨您,便也不摆在口上说道了。”

    “你别故意岔开话题,纪陶是做大事情的,哥替他打杂哥认了,看孩子哥都认了,兄弟么!可要是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兄弟将来当面怪罪起我来,哥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宝二哥,我现在不过就是去见个人,您也用不着要生要死的罢。”

    “那人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故而要去见,见了才清楚。”

    “哥替你去见那人。”

    “宝二哥别混闹,纪陶生死攸关,不可以儿戏。”

    裘宝旸也不是吃素的:“你就同我明说罢,那个人是不是纪二?”

    “呃,不是罢……”

    “不是……罢?你看看你这眼神,三爷可是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他媳妇一撒谎,眼神就往左瞟,哥也不是傻子。那人肯定是纪二!”

    “郭校尉也没明说,我就是猜……”

    裘宝旸根本不理:“弟弟生死攸关,他好意思见死不救,却拿弟弟的性命来要挟你,这个就叫亲兄弟?这个连牲口都不能算啊!”

    “有什么法子?我若是不去,就连纪陶的消息都得不来。”

    “……”

    “宝二哥放心,我去过那望江楼就回。”

    裘宝旸双眼怒瞪,以身子强拦住去路:“你诓谁?你会去了就回么?你去了就被人带走了。”

    “还有秦骁虎呢,那人浑身是伤,必定打不过人家的。”

    “可秦骁虎那厮他拗不过你!”

    唐糖笑了:“你也拗不过我啊。”

    裘宝旸脑袋都要冒烟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别说纪陶了,哥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侄儿们送去给人家当吃的。他二哥禽兽不如,哥却拼死也要为纪陶留住他的血脉!”

    唐糖笑得凄楚,已然没了辞,只是劝他:“您让一让罢,秦将军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时辰不等人。”

    裘宝旸无奈,换了种劝法:“糖糖,你要换个思路,不要一味胡思乱想。哥同纪陶从小一起玩大,纪二哥是个怪人,难处,不好惹,这都没错,可他待纪陶这个孪生弟弟迁就成什么什么样子,哥也是看在眼里的。哥真就不信,若是老秃鹫要他做了纪陶,他下得去这个手?哥赌他连袖手旁观都做不到,而且他根本就打不过纪陶。”

    “可他会玩阴的呀。”

    “糖糖,之前我们多少次琢磨过那个地图,雪域中的那个地方,大若一座城池,躲个把人何难?我们三爷又是何等样的人物?那小子从小就把哥玩得团团转!你不信他?哥信他!”

    “不是……”

    “纪陶身手如何形同鬼魅,你去那阴森森的公主墓、去那倒霉鬼宅……回回怎么为他所救,在这个月里你同哥吹了也不下一百回罢?三爷在你口里那就是天神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反就不信他了?说不定他们知道他到了,却根本不知他身在何处。那黑帕子,许也是三爷不慎丢下的……”

    唐糖攥紧了拳,心底稍许安慰:“真的么?”

    裘宝旸诚恳道:“糖糖,你就听哥一句。你要是去了,就一定着了他们的道,你不妨赌一把看看。”

    唐糖本来尚且心存希望,一听这个赌字,立时只觉得心就要碎了:“宝二哥,我不敢赌这个万一!方才我从曹四渠口中套问出那个鱼池的结构,纪陶他一定不懂怎么防。万一纪陶已经落在了他们手上……你没有和他二哥遭遇过,不知道他如今丧心病狂的程度。他也许不会亲手加害纪陶,但他为了自己,会不会巴巴看着纪陶出事,我心里完全没底,也根本赌不起。”

    “你就没事人似的,不去,不同他赌这个万一,他真能巴巴看着?哥不信。”

    “纪二就是料准了我赌不起。他如今只当纪陶是筹码,可纪陶不是我的筹码,他是我的爱人啊……”

    裘宝旸亦被这番剖心挖肺的话震到,心悄悄软下来。

    可裘宝旸仍惦记着纪陶的临行嘱托,仍是死硬拦住他的去路:“糖糖,还是不行。哥答应了三爷,哥就要一定帮他守好了这关。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你若是一个人,哥由得你们同生共死去。”

    唐糖听得凄怆,但已然不想再多作解释,甩开他就往前去:“宝二哥不要动辄就言生死,没有这回事。你也说了纪陶既有本事命又大,我也是个很有本事的!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回来。”

    裘宝旸真急了:“你有没有本事我不管,你揣了一肚子的包子,有什么能耐好好回来?这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你试想想尖刀刺进你肚子……你与纪陶的孩儿……”

    唐糖听得心都抽紧了,却是心意果决,心思早就飞去了昆仑,再不肯听裘宝旸这几句唬人话。

    “孩儿要随我一同去救爹爹。如今纪陶有难,我们不去谁去?我不是当年那个望风小孩了,此前没能随他同去,我已是追悔莫及,此番只要一家人同在一处,便是以身作饵亦不足惜。”

    裘宝旸知道这个人现在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只得使出杀手锏:“你还不知道罢?三爷临行还授权哥一件事,若是你不服看守乱跑乱动,就让哥索性捆了你回京城。嫂嫂得罪了……”他捉了唐糖就欲回去找绳子。

    唐糖暗笑,纪陶真是情急托错了人,托裘宝旸这么个书生捆她?

    “宝二爷,是我得罪!”

    裘宝旸尚未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唐糖仗着他身上毫无工夫,扭身往他脖颈间劈掌就是一劈。

    这一劈又狠又准,宝二爷果然晕晕乎乎晃了一晃身子,软绵绵向前,扑通伏地。

    “宝二爷的情谊,待我们回来再报!”

    秋阳尚未落尽的黄昏,竟是北风呜咽,裘宝旸伏在地上一动未动,唐糖拜托那郭校尉帮忙照看着,速速离去。

    **

    那个凶人就立在望江楼的望江亭里等候,唐糖只看背影就已认了出来。

    唐糖望着那个身影的时候,她感知到腹中孩儿轻轻顶了一下,很是欢快,仅存的那丝惧怕竟也消失了,她很从容地立着等他回身说话。

    唐糖想说几句客气话,又觉得此人性子实在难以捉摸,纪陶此刻也许已经受制于人,她还是不要造次,低眉顺眼就好了。

    可那人立着半天不语,也不回头。

    唐糖等得久了,终有些不耐:“想必你也没工夫同我废话,敢问纪陶究竟怎样了?”

    那人又顿了许久,也不回头,嗓音犹比前番更哑:“这话,仿佛当是我来问你。”

    唐糖懵了:“问我?”

    那人的嗓音破落清冷,依然似是带了刀:“若非因为有个不省油的灯,救大哥自然有我,何苦须得老三去那种鬼地方犯险?”

    这人生就一张同她的爱人一模一样的脸孔,立在他眼前却是毫无温度,连个“你”字都懒得称谓,可见恨她恨到了何等地步。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

    唐糖不欲与他争辩,只问:“这么说来,纪陶不在你手上?”

    那人根本就不欲答,冷笑一声,一跛一跛缓缓转身。

    唐糖打了一个寒战,那狠戾目中寒光一射,几乎将她冻住。

    那人又低笑了一声:“我的弟弟若是在我手上,我带他回家就好,何苦来寻个杂种……”

    唐糖实在无语,却又自知不可能从他口中套问得一丝真相,便直接问:“那他落在了哪里?那块黑布上的血腥气,是放生池内腐血的味道,还是血鲵本身的气味?”

    “你知道得似乎不少。”

    唐糖试图找寻安慰:“纪陶一定尚且平安对不对?他不在你的手上,也当在你的主子手上。”

    那人寒声道:“无所谓主子,我是得人恩惠,与人消灾。欠债的都须还,纪陶为了这些杂种的过错付出了多少?他此生受过的苦,你不担也须得担。”

    无论纪二说得几分真假,纪陶吃过的苦,的确实在是太多了。

    他性子乐天,总是声称自己得天独厚,这辈子所愿所望,除却大哥尚未获救,旁得都是心想事成。唐糖也不知他都享什么福了,此番出门,就连一张榻都没能睡上几天。

    那人催促:“想必这次不用再行相逼,自己选,连夜上路还是明晨上路?纪陶的性命不在我的手里,在你手里。”

    那个老秃鹫,难道现在就等着她去换纪陶的命?

    唐糖深知纪陶不可能那般大意,轻易就落在别人手里,却极可能太过轻信他的二哥……此事不堪细想,一想到纪陶现在可能正处在极度的危机之中,她真是恨得无以复加:“纪二你究竟是人不是?哥哥弟弟尚且生死未卜,你却有心思跑了来,用亲弟弟的性命做饵……”

    那人并不为她激怒,只是笑得更冷:“怕了?怕死?用他做饵的不是你?我尚且舍不得差使的弟弟,你差遣起来不是随心得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