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鸾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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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鸾孽-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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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沛涵立在原地没有动,对方却已派了人前来相请:“我家主公有请慕王殿下与鸾夙姑娘,旁人一概不能上峰。”

日期:2013…11…03 21:31

此话一出,聂沛涵身後几名暗卫连同岑江一并抽刀,险要动手反抗。聂沛涵却淡淡抬起左手相阻,另一手仍旧握着鸾夙柔荑,对来人回道:“有劳带路。”

那人还算客气,再对聂沛涵拱手还礼,便引着他二人往山顶而行。人未近,声先至,离母亲的衣冠冢尚有十步之遥,鸾夙已听见了郇明声如洪钟的话语:“慕王殿下,别来无恙。”

聂沛涵倒是很沉得住气,直至走到郇明面前,才徐徐回话:“托先生洪福,一切安好。”

鸾夙这才打量起郇明来。但见他此刻立在母亲的衣冠冢前,布衣飒飒,难掩锋芒怒意。她犹记上次见他,尚且还似中年之士,谁想不过半年未见,他如今竟已遍染白发。鸾夙瞧见郇明右眼之上覆了一物,遮蔽了那只盲眼,不知为何,看到此处便要落下泪来。

郇明失了一只眼,说来皆是因她而起。

此时被郇明绑缚在一旁的江卿华也瞧见了聂沛涵与鸾夙,连忙大声呼救:“殿下救我!”

只这一句,已令鸾夙一惊,连忙将自己左手从聂沛涵掌心之中抽出,收回袖中再不言语。

然而这一幕到底是落入了郇明眼中,他双手背负,淡淡叹了口气:“慕王殿下,你可知这墓冢之中所葬何人?”

聂沛涵抬眼瞧了瞧墓碑,只见其上镌刻着“凌府云氏埋香於此”,下头署着日子,并不见亡者姓名,仅能判断是妇人之墓。

日期:2013…11…03 21:32

聂沛涵并未回话,唯听郇明再道:“此处乃是北熙凌相夫人的衣冠冢。”

聂沛涵心中已隐隐有此猜测,仍不说话。

郇明见状又是一声冷笑,再道:“你倒是沉得住气。若非相爷十年前援手救你一命,他也不会与周会波结下梁子,又被周家构陷,平白阖府抄斩。”郇明另一只完好的左眼似有若无地瞟了鸾夙一眼:“说来凌府灭门惨案,皆是因你而起。”

原来当年是周会波在原歧面前进献谗言,才会惹出凌府灭门惨祸。鸾夙心中惊讶之馀,又想起从前在闻香苑挂牌之时,周会波之子周建岭曾与臣暄争夺自己,不禁也感慨命运弄人。须知她当时初衷是选周建岭,如今想想,自己当初若真是选了他,与杀父仇人同床共枕,才会是平生奇耻大辱。

想到此处,鸾夙不由心底一抽,脑海中恍惚浮现出闻香苑挂牌那日臣暄送她《春江花月图》的情形。只这一瞬的出神,她耳中已听郇明又续道:“凌府灭门之仇,郇某盲眼之恨,今日欲向慕王一并讨要。”

鸾夙再看聂沛涵,见他依旧镇定自若,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世人都道幽州郇明才高八斗,文武双全。如今来往几番才知,不过是个只会挟持女人的小人罢了。先生可觉得此计屡试不爽?”

郇明亦笑回:“世人都道南熙慕王乃是修罗战神,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不想却忽然娶了位侧妃掩人耳目。只是这侧妃姿色平平,也不知慕王究竟看中她什麽?”

日期:2013…11…03 21:32

聂沛涵仍旧噙着冷笑:“方缠听闻郇先生所言,分明是北熙凌相故友,欲为凌府出头。只是先生出手之前也该打探清楚,你所擒之人是谁,可莫要做出悔恨之事。”

郇明闻言大笑三声:“只怕是慕王要做出悔恨之事。”他看了看不发一语的鸾夙,又看了看一旁被缚的江卿华,又道:“郇某给慕王两个选择;要麽留下鸾夙姑娘的性命,郇某放殿下与你这侧妃安然离去;要麽便教侧妃娘娘今日为凌夫人陪葬,自此慕王与鸾夙姑娘去做那神仙眷侣。不知慕王意下如何?”

听闻此言,鸾夙忽觉郇明这话并不是说给聂沛涵听的,而是说给她听的。她不禁转首看向聂沛涵,果见他谨慎斟酌起来。

是呵,如今郇明人多,聂沛涵寡不敌众,便不得不选。鸾夙知道这是个两难抉择,郇某分明是故意误导聂沛涵,要他在龙脉与她之间做个抉择。再者小江儿是他的侧妃,而自己是他心上之人,无论聂沛涵放弃谁,都会令他背上“忘恩负义丶负心薄幸”的罪名。

鸾夙知晓他心中之煎熬。她不愿聂沛涵为难,亦或者说,她不敢面对他做出的那个决定。无论他放弃谁,於她而言都是一场悲哀,因为鸾夙便是凌芸。

这一场生死抉择之中,聂沛涵与她,都注定是输者。郇明段数之高,可见一斑。

鸾夙终是没有等到聂沛涵的答案便抢在他之前先开了口:“郇先生不必为难慕王殿下,你放了他们吧,我留下。”

日期:2013…11…03 21:48

“鸾夙!”听闻她欲以己身交换人质之言,聂沛涵立时蹙眉斥责。

鸾夙却对他绽放出一个极为无奈的笑容:“今日之事终归因我而起,若非殿下前来寻我,也不会平白生出这一场事端。我留下,本就无可厚非。”

鸾夙瞧见聂沛涵额上逐渐青筋暴露,一张魅惑俊颜满是诡异杀意。她知他已失了方缠的镇定自若,更知他是临界盛怒边缘,可她只能装作没有瞧见,转对郇明淡淡道:“郇先生放人吧。”

郇明用那只完好的左眼仔细打量着鸾夙,没有立时说话,沉默半晌方回叹一声:“小姐,你实在是护着他。”

“小姐”这个称呼自己是有多久未曾听过了?足足九年了吧?鸾夙低眉笑了笑,没有再看聂沛涵,只抬首对着郇明唏嘘感叹:“凌未叔叔,你还活着,真好。”

(本章完)

日期:2013…11…03 21:52

@捕鱼的猎人皇后 2013…11…03 21:34:54

天涯喜欢沉鸾的更多,因为天涯多是斗得流氓嘴抗钢枪的女汉纸,喜欢吃软不吃硬!泡磨铁的多是明媚忧伤的软妹汁!所以磨铁喜欢妾心的多!我是两个都喜欢,就是一边流氓一边忧伤!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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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妾心更受欢迎了~妾心情节更紧凑跌荡是真的~姵璃自己也这麽说~

日期:2013…11…04 20:54

第64章

“凌未叔叔”这四字一出,鸾夙立时瞧见郇明面上露出欣慰神色。是呵,不仅他欣慰,她也是欣慰的。原是想着阴阳两隔之人,此刻却活生生站在彼此面前,又怎能不令人感到欣慰?

眼前这幽州名士郇明,正是从前凌府忠心耿耿的家仆凌未。只是鸾夙没有想到,他竟能从那一场灭门惨案之中逃出生天,改名换姓变作了郇明。而这也恰能解释了他为何会在府院之中为凌府众人树碑之举。

鸾夙等着郇明的回话,却见郇明摇首长叹:“小姐可知聂沛涵认错了人?将他的侧妃当作是你?”

鸾夙点头:“自然知晓。”

“小姐可还知,聂沛涵娶『凌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郇明再问。

鸾夙亦认下:“我知道。”

“那小姐还让老仆放过他?”郇明语中隐隐带着激动之意:“聂沛涵分明有所图谋,对凌府也是虚情假意。即便今日老仆不报那一箭之仇,也要为相爷讨个公道!此等忘恩负义之人,竟利用小姐来探听龙脉下落,欲以小姐终身成全他一己之私!若非他认错了人,只怕小姐难逃他染指。小姐既然心知肚明,又为何还要饶过他?”

郇明面上愤慨之色越发浓重,一字一句问得掷地有声丶铿锵有力,实令鸾夙不知如何答话。是呵,她对聂沛涵的一切都心知肚明,他的筹谋丶他的野心……可自己为何却不恨他?

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罢了。彼此有情,便能遮掩恨意。只是这情,今日终是要做个了断。她又何尝不想逃避呢?然而三番躲逃,终究弄巧成拙,不得已走到今日这一步。

当鲜血淋漓的真相被揭开,她与他之间所剩的那点真心情分,大约也要就此消散了。

日期:2013…11…04 20:58

没有人能继续自欺欺人。

这一次鸾夙并没有掉泪,颇为坚忍地对郇明道:“叔叔若还认我,那便听我的吧。你所缚之人,是慕王侧妃,也是从前管家江良之女小江儿。她本是同脉,为我凌府所累,还请叔叔高抬贵手吧。”

郇明面上大有不甘之色,隐忍半晌却终究没有反对,恨声对鸾夙道:“小姐是相爷之女,便是老仆之主。主子但有吩咐,老仆不敢不从。”

言罢他又转对聂沛涵冷冷道:“若说慕王走运,你连小姐的真实身份也认不出,一腔筹谋错付了她人。可慕王又是何其幸运,能得小姐谅解一顾……这一箭盲眼之仇,今日就此作罢。还望慕王日後好自为之。”

郇明说着便向下属抬手挥臂,立时有人上前解开束着江卿华的绳索。此时江卿华早已泣不成声,甫一松开束缚,已是软膝跪在地上,痛哭请罪:“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鸾夙并未扶她,只淡淡摇头:“我从没怪过小江儿。”

郇明闻言,也转对地上低低哭泣的江卿华道:“江管家一生忠於相爷,你既是江管家之女,便也是凌府中人……你是去是留?”

江卿华只跪坐地上俯身哭泣,并不回话。

鸾夙见状已替她表了态:“小江儿已是慕王侧妃,自然要随慕王一道。劳烦叔叔送他们下山吧。”

日期:2013…11…04 21:00

郇明深深叹气:“小姐心慈手软,与相爷如出一辙。殊不知这正是致命弱点,只怕将来会害人害己。”

鸾夙深知郇明此言非虚。自己的确是心慈手软之人。若不手软,如何会在黎都怡红阁救下臣暄,再与聂沛涵偶遇?若不心慈,又怎会相助臣暄逃出黎都,再被聂沛涵所擒?若不是自己心慈手软,只怕也没有机会与聂沛涵产生这重逢的纠葛了吧!

世事无常,风云变幻,当日一念之举,种下今日之果。其中因缘环环相扣,不可谓不玄妙。

悔吗?恨吗?鸾夙也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何滋味。

她缓缓撩起被山风吹过的一缕青丝,只觉此刻心中异常平静。她曾想过这一生都向聂沛涵隐瞒身世之秘,也曾想过千万种可能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然而料想中所有的场景,从来没有这一种。

鸾夙苦笑着对郇明淡淡回道:“心慈手软,乃是我父女二人的可贵之处。将来之事,将来再言。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

郇明纵是心有不甘,也只得服从鸾夙之意,再转对聂沛涵冷笑道:“慕王还是速速离去吧!祈城已是两国边界,郇某今日便会带着小姐离开南熙。郇某既有把握南下,自然也有法子北上。并不惧你追捕。”

他瞧着聂沛涵震惊且愤怒的面色,再道:“郇某知道慕王有百般方法能追踪我家小姐的下落,可慕王莫要忘了,你是师从丁将军,他与相爷师出同门,你会的法子,相爷也曾教过郇某。如何破解追踪之法,郇某心中有数。”

日期:2013…11…04 21:35

郇明只对凌芸自称“老仆”,对着旁人,一概还是自称“郇某”。他挥臂又对属下做了个手势,便有人上前驾着双刀,欲将聂沛涵与江卿华请下山去。

郇明最後再冷笑一声,朝着聂沛涵撂下一句:“慕王若是还有脸面,便莫要再追来了。”

鸾夙至此才敢去看聂沛涵。然而他如今的神色已是万千莫辨,有震惊丶有质问丶有悔恨丶有暴怒丶也有失意……更多的是绝望。那一双深如幽潭的凤目此刻狰狞通红,正死死盯在她的面上,彷佛要将她狠狠看穿。

聂沛涵没有再说一句话,脚下却也没有动,任由凌未的手下将刀架在他脖颈之上,双手紧握成拳立在原地,似在等她的一句交代。

鸾夙张了张口,只觉心里有千万句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要对他解释,她以为他也该有。两人彼此欠下对方的情与债,早已牵扯不清缠成了线,究竟是谁欠谁多一些,谁负谁多一些,哪里还能分得清楚呢?

千言万语,唯有化作一句话。鸾夙朝聂沛涵漾起一丝苦笑:“如今殿下可知,我为何非要离开了?”

只这一句,她已看到聂沛涵眼中的破碎。碎得如此支离彻底,彷佛再难拼凑恢复。

聂沛涵终是没有再说话,一张绝世容颜泛着似要嗜血的快意,强忍着转身朝水月峰下走去。鸾夙瞧着他的寂寥背影,还有他身旁泣不成声的江卿华,终究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句:“涵哥哥……”

声音虽小,可显然聂沛涵听到了。他倏然顿下脚步,但没有回头。唯有江卿华梨花带雨地回看过来,哭着再唤了一句:“小姐……”

日期:2013…11…04 21:36

鸾夙笑着摇了摇头,对那忍耐将到极限的萧瑟背影郑重嘱咐着:“小江儿代我吃了许多苦……还望涵哥哥念在相识一场,好好待她。”

鸾夙看到聂沛涵的肩膀微微耸动,她没有等到他的回话和转身。不过是片刻功夫,那绝世魅惑的黑色背影已掩去寂寥悲伤,重新挺拔了身姿,恢复了气势,大步朝山下迈去。速度之快,步伐之坚定,直教一旁押解之人也被慑了心魂。

山风拂面而过,吹在鸾夙面上,才教她隐觉有了湿意。是哭了吗?可自己眼中明明是乾的。她忽然觉得好累,直看到聂沛涵消失在视野之中,才转身对郇明道:“凌未叔叔,咱们也走吧。我想回北熙。”

郇明看了一眼鸾夙唇上的细微伤口,目光闪烁一瞬才点头回道:“老仆正有此意。”他指了指那一座异常华丽的衣冠冢:“小姐可有话与夫人言说?下次再来,也不知要到哪年哪月了。”

其实鸾夙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刻,从她记事起,父亲便是孑然一身,她唯有从父亲日常的言谈之中,猜度母亲该是位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

鸾夙伸手抚摸墓碑上那一句“凌府云氏埋香於此”,再看着指尖拂过的灰尘,独自默然了半晌。原本前往镜山的路上,她是有满腹的话想要对母亲诉说,可经此一事,却又说不出口了。

该让母亲知晓的爱恨,今日已在这衣冠冢前,让母亲一一看在眼中。至於臣暄,那是她尚且处於迷惘之中的一段情愫,她不愿再为黄泉之下的母亲增添负担。

日期:2013…11…04 21:37

@60加10後 2013…11…04 20:52:26

@清血簖爱 1857楼 2013…11…04 20:03:34

小清新没有必要去辩解哪本好看,每个人喜欢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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