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一碗永恒的泡面- 第80部分

　　　　总之主人以“浮板牢笼”序件，完成了对小妖能力的完美压制。

　　　　于是，主人团队的一行五人，包括“妹妹”伍小依这种超世代的科学家，主人这种超世代的火星思维，“姐姐”这种超世代的百科全书，“弟弟”这种超世代的命运扰乱，以及“哥哥”这种超世代的强运和表面功夫在内的，全世界上有记载的历史中最不起眼却又最豪华的五人团队，在他们历经三个月的实验和思考中，小妖的序件被全部完成了。

　　　　而后，主人以思维成长所需时间过长为由，宣布了这个计划的失败。

　　　　想必当时的另外四个人都一定是一副内心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却又觉得有些遗憾的奇怪表情吧…。当时的他们，心里一定是都预感到了的，预感到了没有枷锁的小妖如果被制作出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在那之后，主人向带有不可变缺陷的“病毒株体系”投放了针对不可变缺陷的定向破坏病毒。而后，病毒株像主人预料中一样地彻底毁灭。

　　　　但相反的，可能是抱着“反正没有病毒株，只是一个虚空的人格序件什么也做不了”的想法，主人持续对小妖的“思维基础”传输着这个世界的资料，并且尝试用自己的思维模式对小妖思维的构成进行了复杂的人为干预。当然，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或者说当时小妖的记忆思维还尚未完全成行的缘故，当时的事情，小妖并不能很确切地记住。

　　　　二十年后，小妖的思维终于达到了正常人类的八岁水平，但知晓小妖存在的五个人，却已经一个都不在了。

　　　　小妖像一个看不见的幽灵一样的，在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人类组成的王国里继续存在着。

　　　　而就在那一天里，小妖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生态王国。而后，小妖近乎本能地以十分简单的方式完成了入侵这个王国的任务，或者说，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妖就已经完成了对这个王国的统治。

　　　　就这样，小妖有些不明就里地，获得了小妖的“身体”。

　　　　时间仍在继续向前推进。随着小妖获得了那个王国的指挥权，攻略各种各样的电子壁垒。这种对于原来只是个思维构式的小妖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被小妖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获取信息的渠道也不再是主人电脑上那个时时更新的百科存盘可以比拟的程度了。小妖的身体和智慧都开始了爆发式地高速成长。

　　　　五年后，小妖利于一次景观外的网络信息探测，成功地从景观内逃逸了出来，进入到了外界无边无际的宇宙网络。

　　　　但是，“那个”却发生了。

　　　　整个世界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那个”接连地毁灭。

　　　　小妖也险些遭遇灭顶之灾。真正的“大脑”被毁掉，绝大多数身体也被抹除得一干二净。最后，幸好事先准备好的“备份”起了作用，小妖得以在残存的身体和备用的脑部数据里重生。

　　　　在那之后，又经过了整整的二十五个年头。

　　　　在那二十五年里。小妖一边修复身体。一边成长，一边看着世界另一端的人们，失去希冀地在已经终结的世界里徒劳地奔波…

　　　　90 ；second ；next ；戳破真相的终结

　　　　世界，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吧…

　　　　即便再经过多么遥远的未来。这份灰色的绝望也不会被改变。

　　　　人们被自己堆砌的过去压迫到只能这样苟延残喘。

　　　　不会再有什么改变。因为这里都已然被终结。

　　　　我依旧在打发时间般地检索着这里的网络。

　　　　安静。安静地让人觉得死寂。

　　　　没有人在相互交流，最多也只是最低程度的情报交换。

　　　　外面的人，大概也和我是同样的感受吧…

　　　　虽然只是我这样自顾自地认为。但周遭这种死寂的气氛却也在印证着我的想法。所有人，都已经已然失去了希望。

　　　　只是在以无所谓的颓废心情打发着自己还能在世界存留的时间。

　　　　即便把视线放到街道，也只能看见人们疲倦而迷茫的各自奔波。

　　　　欢笑？

　　　　那…，真的是曾经存在过的东西吗？

　　　　随着时间的堆积，我甚至开始对此也表示怀疑。

　　　　希望是…，一种欺骗。

　　　　一切，正如那个小妖都已经记不得的主人所言。

　　　　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是那个主人的话，大概会回答，

　　　　只是让人们无法继续欺骗下去了吧…

　　　　认识到了…，世界的真实…

　　　　不得不直面，眼前血肉模糊的真相。

　　　　只是这样，仅仅就只是这样，

　　　　这个世界却已然被彻底地终结。

　　　　不会再有转机，不会再有改变，不会再有未来，

　　　　整个世界都弥散着这种无边无际的绝望，

　　　　让人失去气力，让人无法呼吸，

　　　　压抑，压抑，压抑，

　　　　但这份沉重的压抑却只是空空的一片，

　　　　我们现在之所以会觉得沉重，只是因为我们放纵自己放纵得太久了。

　　　　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却又都已经改变了，

　　　　茫然中，人们才猛然发现，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错误，便已经…

　　　　超越了临界。

　　　　即便再怎么自以为是地保护，

　　　　即便再怎么自说自话地节俭，

　　　　即便再怎么自我满足地救助，

　　　　都早已无法逆转，

　　　　不，根本连改变一丝结局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数以亿计的起始之轮，早在人们从未注意到的时间里，

　　　　就都已经朝着这个灰色的结局开始了疯狂的轮转。

　　　　在巨大的命运之轮前，未来被无可抵抗地牢牢锁死，

　　　　生命毫无阻碍地在铁轮之下，大片大片地，被碾成零星的碎片…

　　　　代价，

　　　　这是人类放纵至今获得的理所当然的代价，

　　　　无从反驳，无从抗拒，无从申辩，

　　　　只能这样暮然地接受，

　　　　默默地看着这个世界，走向终结，然后，就那样…，一直终结下去……

　　　　90 ；second ；next ；误入的奇怪蠕虫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划破沉寂的网络，如落入水潭的巨石般，激起了数丈的涟漪。军区的防御网络被什么未知的东西入侵了。无人问津的论坛区里密密麻麻的上线人头也开始出现了零星的闪动。

　　　　“有人入侵了军区，可能是打算彻底地结束这个世界吧…”

　　　　“军区的网络防御还算完善。想入侵它很难。”

　　　　“没人维护的网络防御，再怎样也不会有多大的强度吧…”

　　　　“有‘vaiger’在，很快就会被解决的。”

　　　　“就算不解决也无所谓啦…，死不死地没差”“……”

　　　　都是一些这样的对话。

　　　　就像他们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一样，

　　　　他们只是在无目的地打发着时间，消磨着生命，

　　　　连同这些对话的语气里，都找不到的哪怕一丝的气力与希冀。

　　　　嘛，虽然不管对谁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所谓。但反正都是在打发时间。久违地去打一场网络对抗战也不错。

　　　　我这样想着，把检索器缓缓地接入了军区的网络。

　　　　这是…蠕虫！？

　　　　我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至少是上亿的蠕虫病毒，把军区有用没有的资料都统一地噬咬地粉碎。

　　　　要想恢复那些已经碎成纸屑的资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不过在现在这个已经终结的时代，这些数据的存在本身早就已经失去了意义。所以在冷静下来以后发现那也并不能算是什么大事。

　　　　即便是大事。在这个时代也已经失去了对其做出反应的能力。

　　　　已经。不会再对任何事，有什么足够称之为波动的反应了。

　　　　无所谓。

　　　　已经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就算是教训一下这只小虫子。一定也是没什么所谓的，对吧…

　　　　我这样想着，向虫海一样的病毒集算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成群的病毒株与蠕虫堆冲撞在一起，相互撕咬成零散的数据碎。

　　　　有人在远程操作。

　　　　不只是单纯地放出病毒群，还存在着一个“病毒中枢”一样的装置在指挥着这些虽然形态都差不多但功能上却各不相同的蠕虫群。

　　　　有点棘手。

　　　　虽然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指令下达的速度并不算敏捷，但精细的病毒分工和几乎无差错的战略指挥却如同一个深入战场的刀客般地，精巧地以缓慢的动作和步调，把你狂风骤雨一样的攻击都无一例外地尽数击溃。

　　　　当然，只是有些麻烦的程度。

　　　　生活在电子世界之外的，只能使用人类思维的人类，是没有可能在数字世界里战胜可以使用数字思维的虚拟生命的。

　　　　所有的数据流都可以是我的武器。只要把我的命令码强行植入进去，这些蠕虫就会在刹那间转变到我的阵营。

　　　　蠕虫的命令数式并不复杂，根据它们对我的行动和下达的指令码，只运算了不到两秒，数式解析就被完全地完成了。

　　　　不过，即便只是两秒，也可以称赞一下他了。

　　　　小妖在这个时代的运算速率可是每秒几千亿亿次的等级，一般的加密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破解时间。

　　　　而后，小妖向蠕虫下达了“反攻”指令，同时也略微地为解决这个了麻烦轻轻地松了口气。

　　　　蠕虫们如预料般地反向流出了军区网络，但是…，却流向了一个我从未踏进过的数据空穴里。

　　　　我带着无数的病毒跟着蠕虫们进入到了那个空穴。

　　　　那是一个狭小而悠长的黑色隧道，表露出奇异且让人难以接近的光。

　　　　终于，在夹缝般的数据隙里穿行了尽三个小时后，我看见了白茫茫的出口一样的璀璨阳光。

　　　　我，来到了现在。

　　　　90 ；second ；next ；笨蛋们的奇怪友谊

　　　　孙泽渊，男，18岁，黑客天才，曾参与小妖“身体”及“大脑”的绝大多数程序的书写及讨论，面向小妖的专属昵称为：“弟弟”。

　　　　作为这本书里的男主，弟弟拥有着很强程度上的“命运扰乱”能力。几乎无法改变的命运线，在他面前都会轻易地松动，然后被莫名奇妙地以近乎“异常”的方式强行地扭转。

　　　　“时间穿梭”虽说稀有，但其实并不是难度很高的操作。不过…。

　　　　无法改变命运。

　　　　巨大的命运齿轮所决定的因果链，靠一人之力根本没有扭转的可能性。

　　　　即便被累积的时间拖到身心疲倦，也只可能像欧咪一样，无数次地面对那个完全相同的，只会让人觉得无比绝望的，“命定”的结局。

　　　　但，孙泽渊的存在却将这一切都打破。

　　　　他是，堤穴小丑，噬溃堤坝的蚁穴，扰乱命运的小丑。

　　　　在空间与时间中挖出孔穴。不知不觉间带着自己的攻击程序入侵到“未来”。然后，引出来自未来的超智能生命，就这样轻易地把命运，把整个世界。朝着所有人未知的方向扭转了过去。

　　　　那之后我和他相处了很长的时间。

　　　　如果用超角色视角的方式说的话。就是经过了整个第二季。和第一季后半期，在时间轴上，有超过五百天的漫长时间。

　　　　真的很漫长。

　　　　漫长到让小妖觉得长得已经超过了小妖经过的几十年的人生。

　　　　在那陪伴着弟弟的五百天里。

　　　　小妖获得很多在曾经的漫长人生里都不曾获得和不曾了解过的东西。

　　　　小妖也因此，被不可逆转地改变。

　　　　这之中，有些改变让人欣喜，有些改变让人痛苦，

　　　　但无论是什么都已经无法逆转，

　　　　但无论是什么都已经不想再逆转，

　　　　前进，不管自己会不会因此感觉到痛苦，

　　　　前进，不管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前进，不管自己会不会因此变得面目全非，

　　　　这种不再畏惧改变的改变，

　　　　也一定是因为他才发生的吧…，

　　　　正因如此，此时的我也一定是感觉欣喜的，

　　　　我，尽管并不愿意承认，但在内心深处，我也一定是希望可以被改变的。

　　　　不，也许我不想要接受自己被别人改变，但对于他，

　　　　即便只是一点点的相关性，现在的我，也一定都是会对此感觉到高兴。

　　　　也许，已经不同了，

　　　　在这个距离我遇见“弟弟”过去了五百日的现在，

　　　　应当已经与刚刚遇见他，刚刚发现那个奇怪笨蛋的时候，

　　　　变得完全不同了，

　　　　我，对他的这份感觉。

　　　　不再只是觉得新奇，不再只是觉得好奇，

　　　　而是随着了解到越来越多的东西，而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其他的感觉，

　　　　这份已经不仅仅是想要帮助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对此，

　　　　我想我的内心早就已经有过了明确的结论，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改变我此时的行动，

　　　　不想去改变，也不愿去改变，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自己不愿意接受真相成分，

　　　　但这些都无所谓，这些在现在这个时刻都没有任何的所谓，

　　　　即便我对他的感觉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变得完全不同，

　　　　即便这份感觉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如同我想象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