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这。。。。道观。。。
不对,定是师傅带错了,怎会是三间茅草屋。篱笆围成的院子,院门前立了颗桃树,这门扁上却是道仙观。
依稀记得在府里师傅寡淡的瞄着我“我道观门下已经没有再收弟子了,今次破例收了你,今后别让为师丢脸”这。。。。分明就是没人来嘛。
婧儿很是时候的失礼了“小姐,这不是破草屋吗”。
我也很是赞同的给了她一个悲切的眼神。
“小丫头”师傅甩了衣袖推门进了院子。
伸手拉开婧儿衣袖擦着眼角“婧儿,今后小姐我想吃肉可怎么办”婧儿明显抽了嘴角随师傅进了屋子。
隔天,卸下一路疲惫,带着婧儿在这山林间找了些乐子。
院子后面有片竹林,林中一片溪水穿过,在溪水边真的很合适感伤,离开娘亲还没来得及难过就已经到这了。
身在富人家,娘亲却从未用礼数约束过我。
娘亲在我四岁便对外说我得了重病,这大旱年也早已没人拿别人家的事打牙祭了。
道士进出多了自然气氛就不一样,偷听墙角的丫鬟们私下说是每次来我院里都像是被千万只眼睛在暗处盯着,全身打颤。而后越传越厉害,府里的总管为了安抚人心,每人去庙里求了护身符挂在身上,据说那之后每次来腰不疼腿不酸,心气也足了。
我以为这些真的可行,找了婧儿帮我求过,那些人还是没离开,又想去乐家祠堂拜过祖先兴许能顶用。
有次遇见了娘亲,本能躲了起来。
木鱼敲几声,许久后“祖先保佑,阿瑶是个乖孩子,一世平安,一世平安就好!”
顿时那哽咽的声音冲到我心里,像是在里面开了朵花,散发出来的芬芳,温暖了我。
婧儿在远处洗着衣服冲着我说什么,可是眼前这阳光折射在水里,刺了眼,声音也听不见,眼泪就流了出来。
“姑娘,有何伤心事?莫要想不开啊”
看不清眼前来人,背着阳光,婆娑的泪花里模糊的身影,不对,这不是人,他身体是透明的“你是鬼魂?”
那人。。不对,那鬼顿了顿“你不是鬼魂?”
揉揉眼听见这话我就想笑了“这光天白日,我不是人而是鬼你觉得正常么?”这人一身书生之气,弱不经风的样子,看着全身无害。
“额,姑娘可是道长带回来的?”依然是彬彬有礼,想必死前也是喝过几桶墨水的。
为什么我说是几桶而不是几瓶,书上说人死后变成鬼,鬼喜欢阴气,阴气并不只是阴阳之气,还有很多世俗间阴险之气,生前若不是喝了几桶墨水,应不会还是如此温柔的性格。
“为什么你能说话?你同我师父什么关系?他怎么不收了你?”着实是头一次遇见会说话同常人无异的鬼,大白天的还差点让我误以为是人。
“这位姑娘,莫不是没见过鬼魂?你年纪轻轻。既然能见到鬼,道行应是不浅,你可是不知,这灵风山的鬼都是如我这般能说会走的。”
书生依然是好脾气的样子“在下同道长并无特别的关系,只是这灵风山上的鬼都知道道长的,姑娘初到灵风山定是不知,灵风山本就是鬼魂投胎修行的圣地。但此地也并非世间所有的鬼都能来此。。。姑娘方才见到在下一脸迷惑的样子,定也不知这人死后魂飞魄散,魂和魄是分开的,他们各自飞散在人死后会留恋或是惦记的地方,命魂则是需要寻找收集完整魂魄,成了完整的鬼魂才可入山修行,直到参悟透心结,方可投胎。。。”
书生说了好多我没听过的东西,那个下午根本没来得及问书生任何问题,只是在他陶醉在自己的演说里,在我对面的小溪边坐下,我就恰巧撞上了他的眸子,然后迷迷糊糊听见婧儿急切呼唤我的声音,没了意识。
第四章 梦里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这梦里竟然白茫一片,在大雪里艳丽绽放的桃花我晃眼以为那是孤傲自香的腊梅。
雪后放晴,这里依旧是寂静无声,面前这株桃花似在反抗这样不是事宜的大雪,抖落了一身的厚重,我只着了单衣偶有风吹过裙角,但却不曾觉得寒冷,眼前这景色又是好像很熟悉,心里只念子墨会不会还在这里。
踏着脚下的雪沿着花间小径朝前走,边走脑海里便不自主的指引我往某处去,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串深深的脚印,心里有个声音跟我说,踩上它们能带我去有子墨的地方。
踏着脚印,来到桃林深处的一座木屋,两间房,门窗大敞,像是知道今日会来客人。
我停在木屋前,目光在锁定在屋子的厅堂桌子前,风掀起窗帘,我向里屋看去,正巧对上了子墨投来的目光。
他坐在厅堂的桌椅上沏着热茶,茶香飘过我身边,我闻出了茶里是淡淡的桃花香。这一切我应该是从来没有遇见过,子墨这个人也好,这个大雪覆盖的桃林,这个木屋…只是为何又像熟悉的我闭着眼睛也能知道这里的摆设。
带着这股莫名的感觉,我朝子墨走过去,从来都是从容淡定的我,此时竟是有些不自主的手足无措,口中已经不自觉的念出了“子墨”
子墨安静的看着我,目光不是炽热的,我的脸上的每一处都像被灼烧一样的滚烫。
“姑娘。。。。”子墨端着茶水的手将杯子轻放在桌子上。
“我。。。。我叫乐瑶,叫我阿瑶便可”这句话也不是我想说出的,连垂着头看着露在裙子外面的脚尖的动作也不停使唤,我对这种莫名来得熟悉感竟是很安心,连杯子里的淡茶香也能让我醉。
“乐姑娘”子墨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杯子,将热茶奉上我的让我暖手。
这壶茶,未尝味道,淡雅的桃花香便从鼻尖带着一席清香传入心房。
子墨问我如何来到此地,我便如实回他“睡着做梦就来到这了,我不能时常梦见这里,书里说,梦即是念想所出,我以前觉得你是我幻想里出现的,每次睡觉前都会把上次梦见的事情都想一遍,许多天也还是没有梦见…我对你…这个梦境有莫名的熟悉感,这次居然又能见到你了,肯定缘分是我们又在同一个梦境遇见了,你是不是也常梦见来这里。”
子墨指尖婆娑着杯口“乐姑娘。。。”
“子墨,你叫我阿瑶可好?”经常做出冒失之事,这次不听使唤的嘴巴,真是很失礼,但心情为何大好。
“嗯,阿瑶姑娘”子墨竟好脾气的应了“我一直都在这桃林里,从有记忆开始未曾走出去过。。。”子墨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我想过在这里定是有因由的。。。”
这些话像是他在对自己说,我却听着万分怜惜,不由拽拽他的衣袖,像是我自己发出的声音,又好似不是“子墨,我带你去找你说的因由,要是有一天你不想找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可好”我此刻的眼神定是很动的,虽然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自己真心的,只是子墨也不用笑我来回应吧。。。
子墨笑起来真是好看。
就这样在这简单的木屋内品着子墨的热茶,他在不说话的时候,就能同这里的景致融合。
我虽心有不安,但看向远处“这真是一处世外桃源”从天边垂下的瀑布,闭眼从雪里透出淡淡的花香,如今竟有种一直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子墨指尖在桌子上点一点,桌上便出现了一把古琴,这是一把普通不过的琴。
他随意拨弄的几个音符,琴发出的声音却是悠扬清澈,细长优雅的指尖抚过琴弦,在我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似炎夏吹过湖面的清风,清新悠长。
调子抑扬顿挫,指尖在琴弦上走走停停,琴声里透着彻夜的繁星下远处山里的传出一声钟鸣。
随着他指法越发快速,似有一匹烈马在那山里急行,忽来雷雨马儿撕裂的叫声配合了一道闪电,狂澜而下。。。
我听着却有种无法喘息的感觉,就在我难受的想出声阻止子墨继续时,琴弦被蹦断了一根,琴声戛然而止。
子墨看着琴弦半响“这琴本不属于这,它是不该留下”甩手间,那琴消失在了桌子上。
随即子墨清澈的声音“阿瑶,这里一切应该是原来的样子才最好,你可否明白?”
子墨的话落在我耳朵里,嗡嗡回想,我听出了,他不希望我在这里。
这个想发不停在心里重复,不停,不停。。。
身体不自主的跑出了屋子。
眼泪不自主的流了出来,内心复杂的情绪根本无法整理好,我好想知道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伤,甜蜜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想这些太专注,没在意脚下的路,被山石绊倒险些落地上,腰被人托住,子墨的玉竹的清香传入到鼻孔里,我眼前开始恍惚,子墨抱起我,我却已经快看不清他的脸“阿瑶,不要再来这里,现世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醒的时候婧儿依旧是碎碎念,婧儿说我睡了三天,说师父只说由着我睡,一副不论我死活的架势。。。婧儿一个劲的说师父多薄情,我想的却是梦里的一切。
我没有同师父说子墨的事,师父也没问。
大致同我说了这山的情况,山里都是鬼魂,之前因为看了书生的眸子,灵气被吸走了才会晕倒。
师父说我修行的目的就是见,到看见鬼魂的眼睛不被迷惑而吸走灵气就可以下山了。
装着无意识的问了师父这山里可有一片带着瀑布的桃林,师父明显诧异的看了我许久,立刻眼神真切又清亮的说没有。
师父这是此地无银么,桃林或许就在这山里,我此刻的脑子里除了找子墨别无他想。
于是,我疯了似的跑了一整个灵风山顶,连溪边的碎石我都掀过,就是没有半点梦里桃林的影子。
婧儿和师父却以为我翻遍整座灵风山就为了把那害我晕倒的书生找出来,每每见我沮丧归来饭桌上都少不了一顿劝慰。
多次寻觅未果,我也会宽慰自己为何如此执着找一个兴许不存在我的世界里的人,最终也未得到理想的结论。
如果说一定要有,从第一次见到子墨就是莫名的亲切感,如今想到他竟便会不自觉浅笑,抓不住的一种特别的感觉。或许某一天,会遇见他,然后将他救出来,我就能了解这种感觉了。
第五章 修行
我醒来以后不多天,师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说是需要练写大量符咒,配置药材。
美其名曰“闭关”
坊间最近恶鬼作乱的传闻越发严重,有地方官员听说他老人家道行很够,遂找人上山请师父除鬼去,师父再三强调他不是为了名利才答应去的。
我跟婧儿看着这几车送进山里的箱子,真是觉得师父对娘亲真是手下留情。
好在多数是药材,师父及时配药,要不这破草房也不能安置。
师父闭关前拿了几摞书让我研读,大体是这阴间的分布,鬼的分类。。。光是这些书内容报出来的时候婧儿就已经在离书桌八丈远的门外,探了个脑袋委屈“小姐,你又不是阴司除妖,为何要看这些”那柔嫩的小脸蛋,微微恐惧的模样,让我生了几番心疼,婧儿是个好姑娘,若是我这此生都只能见到这些鬼魂,婧儿,小姐会让你嫁个好人家。
为了找子墨必须先让自己有能力下山,遂乖乖听师父话好好读书。
***
天地万物由天魂地魂的规律应运而生,在现世有着天国和地狱之说,现世的言行注定了人的魂魄离开身体去往天国还是地狱。
地狱又分为冥府十宫和二十四层地狱,其中又分几百个精细部署。
十宫各有一位阎王掌管,他们分别负责审理死后入地狱的鬼魂。
一审便是民间说的头七是由泰素妙广真君秦广王负责审理,此后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七七都分别由阴德定休真君楚江王,洞明普静真君宋帝王,元德五灵真君五官王,最胜耀明真君闫罗王,宝宿照成真君卞城王,神变万灵真君泰山王审理,死后百日再过无上证度真君都市王,一年飞魔演庆真君平等王,最后是两年五化威灵真君转**王。
看完这些,我真心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死后两年的时间需要被各种审判,如果亲人两年内供品不够丰盛,投胎不去好人家不说,那罪行还不知在地狱要受多少苦。
那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原来是真的。
这些阎王伯伯们跟师父的品格真是出奇的相似。
这鬼多数根据人的死法分类,饿死的,吊死的,被砍头的。。。以死前的方式再次呈现在现世活着人的视野面前。
府里房梁上的女鬼听婧儿说是某个姨娘闺院斗的牺牲品,估摸就是吊死鬼吧。
半月师父出关,说是去坊间除鬼,背了把桃木剑带了些符咒,瓶瓶罐罐的药。
见到师父这付装扮,对当初在乐府见到他的印象在心里果断颠覆了,这跟那些江湖术士真是如出一辙。
师父初次下山,我时常偷懒,却没办法走出道观,师父在门前设了阵,莫不是针对我的。
婧儿却能出入自如,屡试无果。
这一整个炎热的夏季,我都在看着院里那颗桃树,吃着桃子,时而会想想到梦里的桃林,子墨是不是也到了吃桃子的节气了,子墨也定是不想再见我才不让我梦见他的。
收到娘亲派人送来的书信已经是秋末冬至了,书信内容大体询问我是否安好,年关将至若是想家也不可回去,娘亲说她也没有很想念我,让我安心修行。
我回了封信,内容大致为我也不想家,就是想念娘亲了,今年的压胜钱就劳烦娘亲同往年一样带儿存入乐家钱庄便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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