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馥仍是极力回避着儿子的问题。秦渊索性直接问道:“那昨日的刺客之事呢?孩儿也在场,还差点被杀了,爹怎么看这事?”
秦馥闻言更是脸色一变,清了清嗓子道:“这事刑部还在审问那个刺客,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秦渊于是不再多问,话锋一转,道:“爹,孩儿在端贤王府里闷了好些日子,今天能不能出去……透透气?”
“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又想去哪!不准!”秦馥一口否决了,他自然知道秦渊是想去飞鸾阁,“你如今是朝廷命官了,岂能再去那种烟花之地?”
“您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个没人理睬的无品小官么?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秦渊谄笑道。
“你……你这个畜生!成天就只会满脑子下流事!”秦馥大骂着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根蛇皮鞭就朝秦渊屁股上抽去,秦渊见了急忙要躲,方才一场严肃的父子谈话一下子演变成了一场闹剧。秦渊最后被秦馥追打得只得一蹦一跳逃出了书房。
回到自己房里,秦渊就趴到床上叫来了平日里最宠信的一个丫头替自己上药。他也不是躲不过秦馥的鞭子,只是想着爱之深责之切,哪料到自己老爹下手那么重,几条鞭痕都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屁股上开起了花。
“哎哟,你亲点儿我的小祖宗!你想要你家公子毁容啊?”
“毁什么容,公子你又不是下面那个!”那上药的丫头说着还故意在秦渊结实的臀部上拍了一下,秦渊顿时痛得都不敢大喊出声,只能干瞪着小丫头抗议。
“唉!玲珑啊,你公子现在当官了,以后就不能去温柔乡啦!”说到这个秦渊顿时就泄了气,他一个风流公子哥以后居然要过清道夫的日子,如何受得了。
“公子怕什么,不能进温柔乡就买个回来养着咯!”玲珑边上着药边满不以为意的道。
秦渊一听,皱了皱眉,“那我不是死得更快!”让他爹知道在家里养小倌,那不把他活剥了。
“不会的,这事交给奴婢去办啊!”玲珑圆睁着黑亮亮的大眼睛笑道,“奴婢只要和徐伯说是自己家亲戚,让他给个差事留在公子身边当书童不就行了!”
“没想到你个鬼灵精越来越机灵了!”秦渊宠溺的戳了下玲珑的脑门,“好,就这么办,找徐管家赊五千两银子,你去飞鸾阁替本公子物色一个小美人回来,钱多了的归你,少了再找我来补。”
“五千两?公子你补得上这么大的洞么?还是找你那些朋友借吧!”
“没事儿,公子我现在也算是有俸禄食皇粮的人了,慢慢补。”
玲珑领了命出去了。秦渊也跟着蹦下床来,整理了下衣物出门去了。
到了大街上,秦渊不禁感叹,原来自由的感觉这么好!好久没过游手好闲的日子,他心里盘算着等下要去哪喝酒品茶再去哪里饕餮一番,忽然觉得有谁自己肩上拍了拍。
“子涵兄!”
“子安兄?”
秦渊转身就见黄敦玉正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只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这么巧?”
“不巧,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本想去你家,这会儿倒碰上了!”黄敦玉说着摇开了扇子又是神秘一笑。
“找我?也是,刚好我也有事想请教子安兄,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秦渊心想刚好秦馥那里问不出来的黄敦玉兴许能知道一些什么。
“京城最近又开了一家新的酒楼,味道不错,子涵兄应该还不知道吧?”
“子安兄带路吧!”
一说到这京城吃喝玩乐的地方秦渊跟这帮朋友是一个地方没去漏过,更不用说新开的,开张前三天就得会有人送贵宾贴来请他们去。
这新开的酒楼叫醉翁酒楼,酒楼内也是雕梁画栋,富丽非凡,三层楼高的中通屋顶还做了莲花藻井。只不过这些在京城的各大酒楼中还不算多出众,秦渊自打一进酒楼就知道这里最吸引人的其实是那个卖艺弹琴的姑娘。那姑娘不仅容貌清秀,琴艺更是超凡,琴音清脆幽婉,却又声声扣人心弦,连不少不懂五音的市井小民也是听得如痴如醉。
“果然不错啊!”秦渊看了黄敦玉一眼,笑道。
“楼上请。”
黄敦玉叫了小二给他们找了一张可以欣赏到楼下女子弹琴的座位坐下,再点了些酒菜,跟着就将视线转回秦渊身上,依旧是带着奇怪的坏笑看着他,小声道:“子涵兄,摄政王怎么样?销魂么?”
“咳!”秦渊才刚给自己倒了杯水,水还没下喉咙就被黄敦玉的话又给呛出来了,“黄子安,你不是不好这口子么?”
“我是不好,但是像摄政王那样的美人,不管男女都会动心的。”黄敦玉像是满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接着又一脸色急的模样说道,“快说说,你这些天都在端贤王府里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和摄政王……睡过?”
“呃……你们该不会都以为我是搭上明……呃,摄政王了吧?”
“难道不是么?你现在不是连官儿都封了么?摄政王不点头,那皇上哪来权力?”
黄敦玉的反问倒是让秦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和摄政王的确是勾搭上了,但又不是为了勾搭而勾搭。
“子安兄,我先问你,我在端贤王府的这段时间,我爹有什么变化没?”
“秦丞相?没有啊!他不是好好的么?”
“我是问他和摄政王之间……”
“摄政王都那么厚待你了,秦丞相自然也是对摄政王尽忠尽力了!”
“子安兄,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真觉得摄政王和我有什么?”
秦渊有些不悦了,难不成就没有一个人怀疑一下那个阴险卑鄙的摄政王么?
“子涵兄你可不像是这种不坦荡的人啊!”黄敦玉仍是一脸置疑,“这京城之内谁不知道你秦公子风流多情早就名声在外,又画得一手好画最能讨人心欢,恰好这摄政王也是名满天下的绝世美人,你们俩扯一起没奸情才怪!”
秦渊一听,脸都黑了,看来自己名声真是差到家了。“就算我风流,人家摄政王总不是风流的吧?他会让我一个登徒浪子随意胡来么?”
“可是摄政王的确待你甚好啊,还举荐你去皇上身边当差。我们都以为你俩是两情相悦呢!莫非这其中真有隐情?”黄敦玉见秦渊辩解再三,也觉察到事有些蹊跷。
“我是不慎被明彦抓了把柄才让他软禁起来的,根本不是你们说的什么两情相悦。”秦渊还是刻意把自己和明彦的风流事给抹去了。
“你被摄政王抓到把柄?”
“不说这些,反正他现在也把我放出来了,我只问,这段日子里我爹有没有帮着明彦做什么?”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黄敦玉立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关于大夜国是战是和的问题,秦丞相本来和何太师是主和,摄政王则跟严太傅主战,这事吵了很久,后来秦丞相又忽然改了说法变成主战了,何太师也就不得不同意对大夜国出兵了。”
“原来如此……”秦渊点了点头,又问:“昨日抓到的那名刺客有招出什么没?”
“这事我也刚问过长和兄,说是那刺客已经被拷打致死,却一字都未吐露。”
黄敦玉见秦渊神色凝重,又宽慰道:“子涵兄也不必太多虑,皇上年幼,难免有人对皇位心存觊觎,但也不会老派刺客来刺杀,毕竟这不是上策。”
“子安兄觉得那刺客最有可能是谁派来的?”
“这个我不敢妄下定论,若是按继承皇位的资格来看,最有可能的是摄政王,不过既然是他救了皇上自然也就排除了,再来应该就是其他一些亲王皇子了,那些人都差不多,也不好说啊!”黄敦玉念叨着说了一堆,忽然瞪向秦渊,道:“子涵兄问这些做什么?你我都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官儿,这种事情还是少过问的为妙。”
“嗯,多谢子安兄提醒!”
秦渊自然是不想多管这些事,但如今既然已经被卷到了其中,总也该把所有事情都了解个清楚,省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当棋子利用,利用完说不定还要毁尸灭迹的废弃掉。
那日他迫不得已使出碎月镖的事情,验尸官肯定会验出来,那刺客的幕后主使自然也会得到消息,到时就不知道人家会是将他定位成摄政王的亲信还是丞相的秘密武器了,总之他是免不了要被人盯上。
脑中略略思量过后,秦渊又恢复成以往的败家公子形象,和黄敦玉大肆吃喝调侃起来,一直折腾到夜深才回府。
“公子,你可回来啦!”
秦渊一进大门,一个小丫头就蹦到了他跟前,乌溜溜的眼珠子里满是狡黠的光彩。
“玲珑?什么事?”秦渊说着打了一个酒嗝。玲珑急忙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拉着他就往内院走去,边走边说道:“公子忘了么?我有个表姐到京城来投亲……”
一路上秦渊就听着玲珑扯了一大堆关于她表姐凄惨的身世,以为她是想让自己收她表姐进府当丫头,于是道:“那就让她到秦府来便是了,我们还养不起一个丫头么!”
“她早到了!”玲珑说着替秦渊推开了他的房门,只见一个婷婷身影正玉立在眼前。
第十章 所谓伊人
秦渊登时看呆了,眼前这站在屋子中央一袭素纱雪衣的清雅人儿竟是如此熟悉,连那回眸的样子都似曾相识,只是这人的眼角没有那让人心疼的泪痣……
“公子,‘她’就是我表姐了!以后也就是你的贴身侍婢了,你们慢聊!”
玲珑掩口笑着一把将秦渊推了进去,让后带上门出去了。那素雪似的清秀人儿立刻福了福身,“公子!”虽是着女装,声音却是不折不扣的男儿之声,低沉,却十分的柔和,就像质地柔软的高等丝绢。
“你叫……什么名字?”秦渊这下子记起来是怎么回事了,他没想到玲珑这丫头办事那么利索,半天时间就把人给买回来了,而且竟然只花五千两就买来这么个尤物。
“奴家叫画屏。”
“画屏?屏儿,连名字都像。”
秦渊痴痴的看着画屏走到他跟前,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柔声道:“屏儿,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苦了!”
画屏对于秦渊的热情示好显然有些羞涩,却也不抵触,反而有些窃喜,自己不过是个被人花钱买回来的青楼小倌,能不被人当玩物就是好的了,何况这人还说要好好待自己。
“公子对画屏的好,画屏谨记在心,画屏也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直到公子厌弃画屏为止。”
“说什么厌弃,我一辈子都不会厌弃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秦渊说着搂住画屏带着清香的纤弱身躯,将唇贴在他的发丝里不时的呢喃着“屏儿”。 画屏愣了愣,跟着也回拥住秦渊享受似的闭上了双眼,只是还没等他享受多久这令人安心的怀抱,秦渊又蓦地托起他的头狠狠吻上了那两瓣淡樱色的唇。
那吻很粗暴,甚至带着些疼痛,浓烈的酒气让画屏害怕,害怕再遭到过去的那些境遇,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儒雅的男子双臂竟是如此有力,箍在他身上几乎要将人勒碎一般,但是他不敢反抗,他怕反抗之后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良久秦渊才松开了自己的唇,这才发现这可人儿早就被自己吻得面色绯红气喘吁吁,顿时心下怜惜,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画屏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什么,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琥珀色的眼珠子到处乱转着,唯独不敢去看那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秦渊看着这可人儿长长睫毛翩跹扑扇着,在脸上落下好看的阴影,怜爱的笑道:“害怕么?”
“不……不怕!”画屏答道,声音里却分明带着颤抖。这种欢好之事他自然早就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是每一次的记忆都是一片鲜红,让人实在不愿再回味。
“别怕,我不会伤到你的!”
秦渊柔声轻哄着,仿佛画屏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一般,双唇再次落在对方的唇上,这一次却是极尽温柔缠绵,画屏渐渐觉得自己体内升起了一股奇异的热流,缓缓向四肢流动着,仿佛要融化一般。
“唔……”
“舒服么?”
“嗯……舒服!”
秦渊满意的看着身下人的反应,更加爱怜的吻着那具修长白皙的身体,那迷乱妩媚的神情让他怀念。
萍儿……
夜也深了,偶有起夜的家仆听到一些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娇吟,正听得浑身一热,忽然又被屋顶上野猫的怪叫声打断,顿时没了兴致,以为是自己心思太龌龊才出现这等幻觉,撒完尿又回去睡大觉了。
半睡半醒之间,秦渊又觉得有人在叫自己,正烦着,睁开眼就见到一张清秀的小脸温柔的看着自己,倏地就清醒过来,拉过那张脸就要吻过去。画屏忙羞涩的别开脸,道:“公子,该起了,您还要早朝!”
“早朝?”秦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记起自己如今是官了,于是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不情愿的从床上坐起来。画屏已经替秦渊准备好洗漱用水,服侍他更衣梳头,动作娴熟得完全不像是第一次。
秦渊略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以前做过这些?”
“我……奴家以前当过一户官宦人家的下人。”画屏边帮秦渊整理着衣襟边回答着,脸低低的垂着像是刻意避开秦渊的实现,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角度刚好可以让秦渊看到自己那羽扇扑闪着的睫毛,还有那精致小巧的鼻子。
秦渊想起昨晚这娇柔的美人在自己身下妩媚迷离的神情,不由得托起了他尖削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那双水灵灵的琥珀色眸子里立刻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你是当过下人,还是当过主子?”
“画屏……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画屏急忙转过眼珠子,秦渊有些不高兴自己的影子被对方的眼帘遮住,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强迫他看着自己。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我说过,我会好好待你。”说着,又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画屏脸上微微一热,没有说话,却是感激的看了看秦渊,跟着又催道:“公子,时候差不多了,老爷也在外面等着了。”
“哦,对,我要和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