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子现在又没想起,你过来说什么?”莫名其妙,秋绾眼神不善了,故意过来找茬吗?
飘瀮不语,他只是想起一路上阴炙回来时的情报。
“主子对他是真的。”
“砰!”
一株可怜的断肠草,在经历惨无人道蹂躏之后,又被扔到地上,桌子上的茶壶也“不小心”掉下来,溅开一地碎片。
“你过来说这个有什么用?”秋绾冷笑,“我不是你。”
飘瀮盯着脚底下昂贵的绣砂瓷,平静的退开了几步,“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秋绾忍住将茶杯也砸他头上的冲动,眼神带刺的盯着他。
飘瀮只是笑。
秋绾看他不过去,烦躁的撇过头。
他往门外走,飘瀮那种好像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他十分不喜,似乎他所做的一切手脚,都瞒不过他。
但秋绾肯定他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别动那个男人。”
飘瀮皱起眉头,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告诉他,“主上迟早会想起他。”只是现在,主上想给那男人一点教训罢了。
飘瀮看得出,主上是在乎那个男人的。
门外走出去的男人气急败坏,淡雅若菊,本十分舒心的男子,没好气的回头吼着,“是,就你飘瀮公子大度。”
停顿片刻,见飘瀮没反应,又接着吼,“当年连主上到了自己床上,都能再往别人床上推的人,我是俗人,做不到行不行。”
秋绾的嘴过了这么多年,生气了还是一样的毒。
飘瀮低头,这男人惯常揭人伤疤,他也习惯了,“有人随时盯着,你别忘了。”
“哼!”
“他要真出了什么事,主上绝对会先拿你开刀。”
“嗯?还有了,说完了就滚。”秋绾拉开门,勉强镇定,他没必要跟这个男人生气,他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永远也不可能有资格做情敌。
飘瀮看他一眼,“你最好想清楚,别挑战主子底线。”
“是,绾儿受教了,那飘瀮公子是不是该走了,天晚了不送。”
“砰!”
把门狠狠关上,飘瀮,你算个什么东西。
连到了床上的女人,都能被别的男人勾走的废物。
秋绾强迫自己镇定,继续回去炼药。
门外飘瀮被赶出来也不生气,秋绾说的是事实,他无从否认。
转过身看着另一座屋子,灯都熄了,要不要进去,是个问题。
残影今天在下人给的信息里,是太安静,从秋绾离开之后。
他有点担心这男人,受不了秋绾的刺激,最后想不开,毕竟以前是那么尊贵骄傲的一个人。
飘瀮啊飘瀮!想到这里,他勾起嘴角,你还真的是大度了。
看着喜欢的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就真的一点嫉妒都没有吗?
“飘瀮公子。”
服侍在外头的下人齐齐弯腰,有些为难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里面没别的人?”他看着外面,守着的下人数量,轻轻挑起眉毛,下人中些微靠前的一个赶紧回答,“没有。”
这里头住的主子性情古怪的很,几乎都不让他们进这院子。
飘瀮也想到某点,如果里面没有别的人,“什么时候熄灯的。”
“不,就,残公子就没让我们点灯。”几个人对视一眼,恭敬的回复,他们从秋绾离开后,就一起被赶出来了。
“那用餐了吗?”
“没有。”
飘瀮不放心了,他示意那些人退下,同时吩咐去厨房弄一份清淡点的晚膳,很轻松的把门弄开,走进去。
里面安静的诡异。
院子里没人,屋子里一团黑,守在外头的下人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打开的门,但飘瀮的威严,总是要比这几年住的,不知道开头的公子要强的多。
飘瀮这许多年统治涟夷,不是白说的,甚至不是阴炙给他的。
一个下人赶紧跟着进去,把灯点亮,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等整个院子,有一半都亮堂堂了,飘瀮才看到屋里的狼藉。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内室往外蔓延。
他皱起眉头,等着下人收拾好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才进了内屋。
昏暗的屋里点亮后,散乱的梳妆台,恶心的呕吐物,空气里死寂的难闻气息,飘瀮几乎几步到了床前,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男人。
只剩下一身白色里衣,包裹着过于瘦弱的男子身体,触手间冰凉,连体温都不见了。
“赶紧收拾,让秋绾公子过来,同时派人去通知主上,快点。”
“是。”
一群人迅速开始忙碌,飘瀮动作也不慢,把人扶起来,去掉头巾的头上已经稀稀疏疏长了这头发,难看的很,可他也想不了那么多,妖力一涌而入,才发现这人真的是虚弱到了极致。
秋绾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的不行,本不想理,想到可能是那么男人有事,就又坐立不住,赶紧开门走了过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甚至到了残影院子的时候,阴炙后脚就接到消息冲了进来。
秋绾的脸不自觉的白了。
“怎么回事?”阴炙随手抓住一个下人,脸上表情凶狠,那下人发现是她,当即要行礼,却被她牢牢抓住,“说。”
“不,不知道,飘瀮公子在里面。”
阴炙扔开他,面色急躁,这个男人,就不能让她有安一天的心吗?
眼见要进去了,秋绾才恢复过来,上前挡道,他刚要说些什么,阴炙才想发现他在一样,抓住他就往屋里一推,“在这干什么,进去看看。”
“是。”秋绾咬着唇瓣,快速跑进屋内,只希望飘瀮还没有发现,他不能忍受未知的后果。
屋内这么会已经干净了,但还是残留着一些呕吐物的气息,秋绾越闻脸色就越不好看,飘瀮没有在疗伤,反而在不停的摸着残影的手臂,那个男人跟没有骨头了一样,完全瘫软昏迷,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你让开。”
秋绾赶紧拨开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敢往飘瀮的身上放,唯恐看到这男人若有所思的神色,果断搭脉,阴炙在这里,他必须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绝对不能让她怀疑,绝对不能。
秋绾迅速恨上了飘瀮,把自己叫过来也就罢了,做什么连主子都给喊过来。
而且主子还真的来了……
他不能允许意外,那么,让这个孩子现在就消失吗?秋绾的脑子高速运转着。
“不是,不是……”
也许是环境太吵闹,让昏迷的不省人事的残影也开始有些清醒,从人群中一眼看到那个女人,可是谁在抓他,放开他。
“我没有……”没有和冰凤溪有过,他委屈的想哭出来,可是身体太乏力,出口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更别说哭了。
眼前一黑,阴炙被人拦住了,残影想拨开那个人,一只手却狠狠掐上他的手腕。
他茫然地看过去,秋绾。
残影瞬间安分了。
他乖乖的闭上眼睛,随这个男人检查,他不能忍受失去这个孩子。
孩子是她的。
真的是。
“他怎么回事?”许久,一直没得到答案,忍受不住这种诡异气氛的阴炙终于开口,走上前去,秋绾迅速回头,怎么回事吗?
残影半昏迷半清醒,感受到那两道熟悉的视线,为什么来看他呢?
让他自生自灭不很好吗?
秋绾整理了下句子,所有会导致呕吐昏迷的病例在脑海闪过一遍,在残影的腕上摸不到脉,就算飘瀮怀疑,也没办法与他这个正宗大夫反驳。
屋子里除了秋绾的汇报,一时间也安静的诡异。
飘瀮被挤到了最外边,听着秋绾的答案,沉默了。
他如何没有理由,怀疑到那种事上,可是也如秋绾若想,他摸不到脉。
阴炙甚至没有一点怀疑,飘瀮也不好做这种猜想,万一错了,只会让自己无比让人笑话。
“就只是这样?”
“是。”
秋绾松了口气,看样子阴炙完全没想到那点。
他转过身重新检查了遍,为自己的说法找到充足的证据,“残公子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进食清淡的东西,否则很容易发生无法消化,体内器官太弱……”
“滚。”
突如其来的,没有一点力气的声音,秋绾低头,诧异的看到残影睁开眼睛,那种眼神,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
阴炙很自然看过去,“醒了?”
她越过秋绾,坐在床边,语气平和,“可有感觉好点。”
“滚。”就像是气急了,明明没有力气也要把秋绾推开,让对方脸色一沉,“公子体质尚虚,不易有过多动弹。”
“你滚开。”听不见一样,残影依然把每一个字,恨不得在牙关口咬的粉碎一般,眼神嗜血。
他的情况不对劲,看的阴炙心一惊,立刻把秋绾推开,“怎么回事?”
残影好像才看到她的存在,神色一变,顺从的趴到阴炙怀里。
秋绾干脆退到一边,看着变得莫名其妙的残影,脸色暗沉。
“公子不可动怒,太多心思变化或者动作,都易伤身。”
“你不就恨不得我死吗?”
残影闷闷的顶回去一句,埋下去的头里看不到表情,可依然听得见冷笑的意味,“我这样不正如你意?”
“你……”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残影太陌生,陌生的阴炙头痛,声音冷冽,盯着秋绾。
可秋绾能说什么了,白天他来这里,和残影说了好久,不是秘密。
如今被残影翻出来,他什么意思,“主子……”
“滚。”
阴炙赶紧把歇斯底里的人抱紧,“你先睡觉。”
“你不会信我。”残影骤然抬头,嫉妒的盯着秋绾,“他今天说我是恶心,不要脸,说我父亲是那地方的不三不四的人,是,我不三不四,你就放我去找冰凤溪,我讨厌这个地方。”
阴炙看着怀里人扭曲的面孔,无法反应,这样的残影简直让她觉得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几乎想问他在发什么疯?可是想想,这么多天,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顾,连看都不看一眼,一般男人早就闹腾的不行了,他能抗到现在才发脾气,也是她不对的太多。
没权利多要求别人什么。想清楚了,阴炙也就随着他,“我信你,慢慢说。”
“主子。”秋绾咬着唇瓣,在眼前两个人身上来回扫射,残影在干什么,连他都懵了。
不过,他意识到,残影没有一点想要揭露,他刚才说了谎的事。
秋绾好像想明白了点什么,但残影不轻易放过他,“我不会听你的,我不会走。”他伸手揪着阴炙衣领,挑衅的盯着她,“信我你就杀了他。”
“残影?”
“我讨厌他,你要是信我,就杀了他,我不想再见到他,你出去。”
他什么也不顾的歇斯底里,直到阴炙收回全部表情,将他松开,扔到床上,“你身子不好,睡觉。”
“你不陪我?”残影“柔情似水”的伸手,牢牢扯着他的衣角,阴炙被他拉扯得没法起身,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是不是发烧烧过头了?
可是触手冰凉,阴炙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神情固执,不像作假。
阴炙又摸了摸他的脸,明知道如果不是同一个人,会有感觉,可还是摸了摸,脸上是不是有一张人皮面具。
难道“疯了”?
阴炙心底涌起一个荒唐的想法,残影还在对着秋绾争锋相对,不得不插嘴,“你今天对他说了什么?”
否则好端端的人,就这么不正常了。
秋绾心底咯噔一下,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想明白了残影的意思,他给他出那样的计,如今他照做了,也想拼死一把,不让自己好过。
“主子相信残公子的话?”
“那你让我相信什么,你也可以说。”
两人对峙,秋绾轻飘飘看眼四周,最终决定跪下来,“秋绾知错。”
“什么错。”
“让主子为难。”他说的模糊不清,态度也良好,还带着一丝丝怨气。
残影怎么玩得过他。
一场闹剧,最终以秋绾闭门思过,阴炙留下陪残影而收场。
等到人退的差不多了,飘瀮还在,他眼里带着一种质疑的信息,直勾勾看着残影,“主子真的相信今日所说?”
“不然你给我一个答案。”阴炙终于毫无顾忌的揉了揉太阳穴,将残影甩出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到底是什么事?”
阴炙步步紧逼,可残影也像是现场没有了别的人,毫无顾忌了一样,沉默不语。
“你没有想说的?”
阴炙站起身,看着没有力气在床上翻身的男子,飘瀮也走了过来,“残公子到底有什么怨言,还不能直说吗?”
“……”
“公子?”
“我说了有何用?”
终于得到一句回答,阴炙勉强按捺下脾气,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今天可能是受到了什么,不能承受的伤害,她不能发火,毕竟一切的原因还是因为她。
“残影?”
“我恨你。”
纵然做好了万千思想准备,还是被他勉强转过头来后,那一脸的恨意和语句,给劈的脑子一空二白。
飘瀮古怪的看着这个男人,果断转身,离开屋子,他必须的去好好,替主子问一下秋绾。
主子要给秋绾几分人情,他却不用。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一男一女,孤男寡女,残影恨她,他告诉自己,要去恨这个女人,他尽全力去回想以前的事情,不管是残宫灭亡,还是她对他的羞辱。
“你说什么?”
“我恨你。”
好久好久,阴炙好不容易憋出来几个字的时候,又被这三字给打回去,恨她。
阴炙的脑子总算反应过来了,这个小家伙在恨她?
“恨我为什么还跟我回来。”阴炙,你要冷静,这男人恨你才是正常的。某女心理催眠着自己,恨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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