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家就探了一次头,面色沉重,“那里是城主的后院大门口。”
也就是宛城已经沦陷,还是城里面进了内奸。
小重越发的担心了,怎么办怎么办?在哪里?她会在哪里?上苍保佑,她一定要没事,只要没事,小重少活几十年都没有问题,只要她没事,没事。
老人家一扭头,就看到不停祷告,口中念念有词的小重,不禁摇摇头,仔细听着前头,此时所有能打的都是城墙上,哪知道后院进了火。
还好早有准备。
看着没人在四周了,老人家拉着小重,摸索着到了屋檐下,又到了另外的建筑群小巷内,他来到这里也不久,地形不算太熟,凭着高超的武功,才勉强在这里安然无恙。
小心的避过前院,四周走动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起来,全是漠国军队的服装,小重心里的阴影越来越重,老人家手心也开始冒汗。
“砰!”
“谁?”
“谁在那边,出来。”
“滚出来?”
老人家封住小重的嘴巴,没料到越往这边走,人就越多,眼看四周再也躲无可躲,小重也紧张了起来,转眼想到什么,突然低声细语,“伯伯,你有没有刀。”
“我待会冲过去,你瞅紧机会,赶紧跑到前头一百米处,那里左边的一座墙内有一口枯井,里面有挖好的地道,自己小心点,明白吗?你不用管我,我武功很好,会立刻追上去,你只要管好自己别让伯伯担心就成。”
“可是,是,好的。”
小重咽下嘴边的话,眼看着老人家在叮嘱完后,迅速冲了出来,都没有反应过来,靠过来的一群人,已经被一刀毙命。
冷冽的寒光,闪烁在锋利的匕首刀锋,小重看得有点怕,竟忘了赶紧跑。
直到老人家冲去一边,引走大部分士兵,剩余的也走了开,小重才赶紧往前飞奔而去。
一百米,墙,井。
什么东西割破了肉体,等看到了墙时,小重没忍住,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些人已经围了一些过来。
老人家左手臂被割了一刀,鲜血淋漓。
“谁?站住。”
小重试图翻过那座墙,才发现自己是在不中用,此时两腿打颤,都快要迈不动一步。
猛然间,小重反应过来,看着那些漠国军士围过来后,吞了口水。
老人家看到他没有翻墙,急了,那墙不高,小重也有点本事,如今倒是快跑啊!
这一分神,腹部又中了一刀,差点给人跪下。
“伯伯,你们别动。”
小重咽口唾沫,眼神中止不住的惊恐,隐约,似乎又听到了当时在伙食房,听到的那个帐篷里的声音。
“小郎君还挺漂亮嘛!来,让姐姐香一个。”
小重闭上眼睛,拼命喊了出来。
小重捣着药,很简单的草药,但是在草原上是最常用,最有效的东西。
中原的中药不是他信不过,而是根本不会,听说是药三分毒,搭配不好会要人命,宛城里的大夫都逃光了,军营里的奚国军师只管用毒,小重只能信自己。
好在老人家自己身上带了些灵丹妙药之类的,相信敷上药了,很快就能好。
于是现在,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家,就左右都有那么些愧疚,早知道亮出身份那么好用,他还跑什么。
“伯伯?”
“公子没事老奴就放心了。”
老人家看着帐篷里守着的人,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小重才发现这场景不适合说话,只好继续捣药。
“重公子,统领请您过去。”
一个士兵站在帐篷外,右手握拳打在左胸膛上,鞠了个躬。
“哦,我知道了。”小重放下药罐,站了起身,看着老人家目不转睛的询问,换着言辞解释,“统领和我娘亲是旧交,伯伯忘了吗?伯伯放心吧!小重去去就来。”
老人家诧异的看着小重,故作镇定走远。
一出帐篷,小重其实就有点慌了,不过统领和他娘亲是旧交这点,确实没错,把自己打理好了,一进帐篷,寒酸的装束,还是没让统领认不出来他,直到他尴尬的喊了声。
“余姨?”
“哦!”对面盔甲在身的女人才反应过来,热情的招呼,“是你这小家伙啊!过来过来,这里可是战场,你怎么流出来的。”说着板起脸,特别唬人。
小重打了个哆嗦,语气有些弱,“余姨?”
“我会派人送你回去,饿了吧!来,赶紧吃,吃完上路,阿不,吃完就赶紧离开,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明白吗?”
余将军语气严厉,一边把小重拖到桌子边,一边把他压着坐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食物,并不丰盛,大鱼大肉的,全是生烤,看得出制作简陋来,不过小重也不在乎这个就是了,这次偷偷跟着出来,连干粮都吃了好几次了,这个对他目前而言简直就是大餐。
他咽口口水,却没敢下筷子,而是先问余姨,“余姨?我,你可不可以别告诉我娘。”
“为什么,你一男儿家家的,呆在军营里,像个什么话,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可是我——”
小重匆忙想反驳,话没出口,就被人堵回去,“可是什么,没商量,这到时候要被你娘知道了,你让余姨怎么自处?啊?”
小重缩头,吓着了。
余将军摸摸自己的脸,的确有点过于凶神恶煞,好歹也是好友的儿子,语气尽量放柔,虽然还是避免不了粗声粗气,但已经好的太多了,清清嗓子,“乖!你是个懂事的,以前就很少让你父母为你操心,这次也是,你毕竟也大了,按理来说我不该管你,但你一个男孩子,在外面乱跑总归是不像话,特别这还是军营,前面就是战场,阴朝随时会派出更强的军队,小重听话,余姨是为你好,懂吗?”
“哦!”
“恩乖!吃吧!余姨去安排人,不会有事的。”
“余姨?”
“吃。”
眼睁睁看着余将军出了帐篷,小重差点一头栽到眼前的烤羊腿上,随即便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让你脑残,让你脑残,让你脑残……“早该知道余姨不好商量的嘛!怎么办?”小重拿起面前的烤羊腿仔细端详,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没见余姨回来,小重吃饱喝足了,摸摸肚子,胀鼓鼓的,走到帐外去,三三两两的士兵从眼前跑过,其中一个奚国,军事模样打扮的人,看到这边有动静,走了过来。
“小公子快回帐篷吧!前方战况有变,统领去了前线,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那我了。”小重不知道是惊是喜,指着自己,迟疑的问着那个瘦小的女人,后者笑了笑,“小公子无需担忧,后方还是无大碍,人已经布置好了,相信不多会统领回来后,便可启程,小公子这段时间也不要乱跑,统领有吩咐人,必须照顾好小公子,还请小公子莫让我等为难才对。”
小重哑言,看着不远处老人家所在的帐篷,步行而去。
没走几步,又想到伯伯没有吃东西,应该饿着了,遂又转了回去,他吃不了什么,一桌子食物还剩下很多,简单收拾了一下,把烤羊腿拿了,又拿了几个麦饼,转过身,帐篷里的炉火烧得很旺,小重在附近站了下,搓了搓手,外头很冷,隐隐又有了飘雪的迹象,这种天气打仗,简直就是要人命。
炉火旁边有几张碎纸,还有一些灰烬,似乎在那里原本烧过什么东西,小重本来没有在意,然一张小纸条上,残存的,依稀清楚的名字,却让他不得不驻脚停留。
那上头中间少了一个眼,阴、笑。
他陡然慌张起来,草草捡过其他几张碎片,尊,箭。
隐约的杀。
小重一颗心沉了,偏巧又在此时,帐篷外头的号角吹响了。
似乎是敌袭,那个奚国的军师钻了进来,拉着他就往一个方向跑,那是整个军队的后方,小重猝不及防,几乎是被他拖着跑的,来不及反应,脚下绊到什么,手腕脱离了控制。
小重记着那几张纸,眼看那个军师找了回来,拔腿就往另一个方向跑,他能看到在不远的地方,一个人领着一队人,杀了过来。
她们直奔粮草所在,燃起冲天大火。
地上好像事先被泼了什么,火苗窜的很快,没一会小重停住了脚步,那对冲进来的阴朝士兵,应该是没想活着回去的,在点完火后,就开始四散狂奔,争取让火焰燃到更远的地方。
隐隐有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喊了一声,放箭。
那些人全身铠甲,大部分没事,身下的马匹还是遭了秧,小重鬼使神差的往带队的人身边靠近。
近了。
那人放弃马匹,站在最后一块粮草边,她的武功很高,到现在也没有怎么受伤,麻利的点了火以后,就想走。
“别走。”小重鬼使神差喊了出来,几步冲了过去,那人虽然一愣,但却没有停留,快速离去,小重的声音引来了周边的人,一轮箭只铺天盖地。
……
“啪!”
“谁让你自作主张。”
阴慕华坐上太师椅,只手成拳,狠狠砸到了长桌之上,在她旁边的,是秦国公,脸色同样不好看,可惜还没发作,就被阴慕华抢先了去。
人家母亲教训女儿了,有了点家事的意味,她也不好再落井下石,反而还得说好话,“王爷别生气,虽说这次小将军是鲁莽了点,但胜在效果显著啊!她们的粮草拯救的回来的,不足十分之一,明天那场准备好的大战,估计是成不了了。”
“哼!”阴央笑却不领情,她的眼神阴鸷,看着秦国公,好像在打量一块肥肉,从上到下,看的对方经历过几十年沙场的人也有些胆寒,“本将军派遣而去的,全是私卫,再说了,我早说过我们军营里有内奸,这次,难道母亲你还不信?”
“这件事该大家商量,轮不到你自作主张,你可知道,你这样自行行动,万一失败,后果是什么。”
“左右损失最惨重的是我,若说我的人可能暴露我方军情,也不必了,她们全是死士,被抓到之后第一时间自杀,无需各位在这里无中生事。”阴央笑站起身去,冷冷扫视着下边一群沉默的将士,随即又把目光移上秦国公。
秦国公看她早不爽了,她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这小丫头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了,如今可好,一个两个都瞧她不上,她是老了,但姜的还是老的辣,真正面临战场,许多事还不是要求教她的经验。
“侄女此话不妥,那私卫是为你王府私人,将来上报朝廷,难免颇多是非,说朝廷没有能人,再说那私卫的责任只是保护侄女,本就没有上战场的义务,王爷也是为了侄女所想……”
“够了,事情已经做了,还在这里唠叨有什么意义。”阴央笑冷哼,“各位想想明日之计是不是更好,我的人去的任务只是烧粮草,漠国现在群情激奋,明天进攻的危险性只可能更大。”
阴慕华皱起眉头,“这我也知道,最近漠国攻势甚猛,敌军粮草虽损,但士气犹在,特别是在你这一举之后,朝廷的大军还没到,你这是要把大家伙往死路上推。”
“怎么着,几天都抵挡不了?过了这几天,朝廷大军都不用指望,漠国自会缺失粮草退兵。”
“侄女说得对,王爷还是先说说明日之事吧!”
“哦!国公有计?”
“不敢,只是一点小小想法,还得大家共同商量,在场小将军的武功最高,这事,怕得主要让您点头。”
……
私卫头领奇怪地看着身后狂追不舍的漠国小士兵,那小身骨,漠国是打仗打得没人了么!怎么这种弱不禁风的小身骨都招来了。
尤其是在其他人都放弃追击,转回去抢救粮草的情况下,这小家伙老追着她干什么?
她可不认为他看得到她,既然都看不到了,还冲着一个方向猛跑。
她是还有着特殊使命,才一直在原地转悠,哪知道那个人在漠国军队里似乎身份不低,好几队人在四处找他的模样,不能过多磨蹭。
冒险一下转身回去,在那几队搜寻的人中,趁乱抓了最尾后,不引人注意的一个漠国士兵咔嚓了,将脱下来的衣服,弄到自己身上穿上。
接着把人悄悄推进黑暗的小巷子里。
小重茫然的看着前方,身后不少士兵在追着他,只是没有喊,想必也是怕他被人识破了身份,抓过去,毕竟他的地位,在漠国还是能拿的上台面的。
天际破晓,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冷的小重想哭,远处统领点算了粮草,十分震怒,当场整队发兵,整个宛城之内士气强盛。
除了一小部分人依然在搜寻他以外,其他的人,都已经整装待发。
不知不觉,附近的场景有点熟悉,小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和老伯伯一起,被抓到的地方,在前面一百米处,还有着一座墙,上次就是因为翻不过去,如果翻过去了,现在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小重暗恼自己的没用,搓着手,走向前去。
那道墙还在,眼下积起了厚厚一层积雪,滑溜溜冷冰冰的,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抓紧一个菱角处,他和那道墙平行,手摸索着用力,倒也在片刻后坐到了墙上。
只是下去时,出了点小意外。
那面墙和他平行。
小重费了好大劲,在滑溜溜冷冰冰的墙上坐稳,他实在很少受过这罪,一个寒颤接着一个,然后一阵冷风吹来,就往墙外头倒了。
死死抓住墙头,才把逆势转过来,往墙里头栽去,不知道这面墙是谁的,里面竟然是一堆的碎瓷片,这一栽,手割破了,膝盖也流血了,屁股都疼得没坐稳。
墙后面,倒是果真有一口井。
小重咬牙把碎瓷片取出来,白茫茫的雪地里,几滴殷红,如梅花般绽放。
他两片唇瓣冻得毫无血色,眼眶红肿,委屈的在井口坐了好久。
耳边的杀戮非常响亮。
井口里面,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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