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死在这里!”
我见她哀伤无比,气力不济,心中略有不忍,只得道:“算了!你先好好养伤,别的以后再说!”说完出了房门,只吩咐碧叶好生照顾。回到我屋里,却见子默在房中,不由一愣。这一下午都不见她,她是去了哪儿?
子默见了我,神色不安,我带她了进了内室,她才说道:“午后文昕就出了门,我一路跟着她,见她往翠微山方向去,只觉得奇怪。上了山,却不见了她,我寻了半日也未寻到,只得回了府,只听说她受了伤,是怎么回事?”
我一愣,她去翠微山?她明明是在千荷丽景,怎么会在翠微山?当下问道:“翠微山离千荷丽景有多远?”
子默道:“若乘车,约一个时辰。”
我想了想道:“若文昕以轻功赶路,要多久?”
子默道:“这……就算力气够用,也要半个多时辰。但文昕内力不强,要连续以轻功赶路半个多时辰,恐怕力气早没了。”
我沉思道:“那也未必,她只需进了城,便可以乘车,不仅能休息喘气,还可以节约时间。只是她如何知道你在跟踪她?你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子默脸色黯然,却没有说话,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道:“她今天也是为了我才受伤,伤得不轻,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子默转身出了内室,我有意往那后窗望去,果然又见暗影一闪,心中不由冷笑。
傍晚时东方汐回府,得知文昕受了伤,眼色暗了暗,却没说什么。府中并无人知晓我与青荷悄悄出了门,暂时相安无事。我让碧叶带了个小丫头去文昕房里照顾,她如今行动不便,我只得把所有的事情放下。到后半夜,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莫明醒来,心中似有不安。不敢惊动东方汐,只得在床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忽听得隔壁院中惊叫声起,竟是碧叶的声音,我翻身爬起,不祥之感随之而来。东方汐转身将我抱住,低沉道:“怎么了?”
我慌忙道:“不知道,好象是碧叶的声音,我得过去看看。”说着起身披起衣服就往外冲。到了文昕房中,只听见碧叶哭道:“昕公子!昕公子!你可不要吓我,你快醒醒!”
房中已有丫头掌了灯,我扑上前去,见文昕双目紧闭,脸色发青,心头大惊,叫道:“文昕!文昕!你这是怎么了?”随即厉声道:“大夫呢?碧叶!到底怎么回事?”
碧叶哭道:“小姐!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睡前奴婢才服侍公子服了药,好好地睡了,刚才奴婢起来小解,顺便进来看看昕公子,就见她脸色发青……好象……好象快没气了!”她泣不成声,只是惶恐不安。
我急得不行,只见东方汐上前扣住文昕的脉门,沉声道:“她中了毒!”当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护住她的心脉。过了半晌,才听见文昕轻喘一声,似醒了过来,我才松了一口气。却听子默在身后道:“她中的是符魂散。”
我猛一回头,不知她何时进了门,见到文昕如此模样,却面无表情,不由得有些生气,恼道:“你既然知道她中了什么毒,为何还不帮她?”
子默垂了眼睛,黯然道:“符魂散,无药可解。”
我惊道:“无药可解?什么意思?你是说文昕救不回来了?”
东方汐冷笑道:“符魂散乃你灵宵宫的独门毒药,她怎么会中毒?!”
我一愣,不由得看向子默,她眼中似有哀怨之色,低声道:“符魂散确只有我灵宵宫才有,不过,此药,都是绝望之时,自尽之用。”
我呆住,自尽?!难道文昕不想活了?为什么?不由得又惊异地望向文昕,只见她气若游丝,满面哀凄之色,不由得叫道:“文昕你这是做什么?当真是以死来威胁我吗?你不能死!你听到没有!子默,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她!”
子默道:“此毒无药可救,只……有一人能救!”
我惊道:“什么意思?”
子默道:“符魂散没有解药,但……宫主能救她!”
我急忙道:“那你速速回灵宵宫,请宫主前来!”
子默道:“宫主行踪不定,不一定在宫中。况且,此去灵宵宫来去至少要三日,我怕文昕她……捱不了那么久。”
我呆住,顿时六神无主,这可怎么办?不禁有些后悔下午对她说了那么多狠心的话。只听得东方汐道:“灵宵宫通晓殿弟子也不知宫雪衣的行踪所在?”
子默道:“文武殿与通晓殿各有管事,平日素无往来,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通晓殿弟子告知宫主下落?”
我大叫道:“难道他们会见死不救吗?”
子默道:“宫中弟子若中符魂散,就算有灵药护体,不出一日也必将毙命。我说过符魂散是自尽之药,凡服此药者,皆是背叛主子或护主不利者才会服药,谁会相救?”
我不禁流下泪来,难道文昕当真救不回来了吗?可是现在到哪里才能找到凌宵宫主?一想到宫雪衣,忽然记起上次分别之时他曾赠我一枚玉珮,说见了玉珮如同见了他。当下抹掉眼泪,奔回房中,翻出那块玉珮来,对子默道:“你拿这个去,我就不信他们不告诉你宫主在哪儿!”
[第二卷:第41章 秘密]
子默见我拿出玉珮来,大惊道:“灵通紫玉!小姐……你怎么会有宫主的灵通紫玉?!”
我叫道:“你不要管,你只说,拿这个东西去,管不管用?”
子默道:“此乃宫主的信物,见了此物,如同见了宫主,当然管用。”
我立刻道:“好!你马上拿这个去通晓殿分部,让他们通知宫主立即赶来辅政王府,一刻都不能耽误!”
子默应声而去,我心中尤自不安,惟恐那宫雪衣离得远,晚来一步,文昕就会没命。当下只在屋里来回踱步,东方汐沉声道:“你不用急,文昕她死不了。”
我刚要答话,却听文昕微弱道:“小姐!小姐!”
我立刻扑到床前,叫道:“文昕!你醒了?你为何这么傻?我只让你回凌宵宫养伤,又没让你去死!”
文昕苦笑了一下,气弱道:“小姐,文昕有几句心里话想跟小姐说。”
我连忙道:“你说。我听着呢!”
文昕四下看了一下,我即明白她意思,吩咐下人都下去,又哀求地看了看东方汐。东方汐无奈,只得叹了口气,也出了门去。
我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忙握着文昕的手,道:“文昕你别怕,我有办法救你的。”
她微弱地笑了一下,道:“小姐不怪文昕了?”
我有些难过道:“我怪你做什么?是,我是怪你凡事不与我商量,自作主张,可是……我又没说你对我不好,唉,你……为何这么想不开。”
她只是笑了笑,道:“小姐,文昕如果死了,小姐大可让宫主遣文玑来。她……聪明胜过文昕十倍,定能好好辅佐小姐。”
我叫道:“你胡说什么!你不会死的。”
文昕道:“小姐不用安慰我,符魂散没有解药,就算有灵药护体,我也只不过能多活一日而已……咳咳……只不过文昕有些话,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跟小姐说。如今再不说,恐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我不由流下泪来,哽咽道:“你别说了……是我不好……不该跟你说那些话。”
文昕道:“我有一个秘密,在我心里已经藏了十年了。小姐听了,可不要怪文昕。”
我摇头道:“我不怪你,你说吧。”
文昕笑了笑道:“是的,我已经快死了,本来想让这个秘密跟着我长埋于地下,可是……我又不甘心……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告诉你……从十年前我……决定跟着你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得了我的心,只……除了你……”
我呆住,似乎已经成木头人。文昕又道:“这话听来似乎匪夷所思,是啊,有谁会相信,阮家三小姐的文公子竟对自己的主子有了情意。”
我心如乱麻,想起我来到这个时空,初次见到文昕时,见她看我的眼神中似有情意,并不是错觉。只不过我心思大条,哪里会想得那么多。同性恋在现代社会都算是避讳之事,更何况这个落后的古代社会?此番她若不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恐怕也不会跟我讲这样的秘密吧?当下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只听得她又道:“我自知此事为人不耻,从来都是谨慎微行,不敢有半分妄念。只是这些年来,文昕日日与小姐相处,早已经觉得生命中除了小姐,再无其他了。文昕原只祈望这一生都在跟随在小姐身边,便已经足够了。可是……是文昕福薄……”
我流泪道:“你……别再说了。我明白。你不会死的,我要你一辈子都跟着我。”
文昕叹道:“小姐这样说,文昕就算是死了,也是开心的……”
我不由得握着她的手,坚定道:“别说了!我说你不会死就不会死!你先好好歇着,你一定不会有事。”
文昕体力不支,渐渐地睡了过去。我只是握着她的手发呆,她如此待我,可说是忠心无二,无怨无悔,可我却还怀疑她与人合谋来算计我,唉,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进了这辅政王府,身边的人仿佛都有些不一样了?
天快亮时,东方汐过来将我接回院里,我心思反复,难以入睡,只觉得头大如斗,心神恍惚。东方汐只得轻抚我背,我才觉得身子渐暖,慢慢放松下来。一觉睡醒,竟然已是晌午,东方汐坐在案几旁翻阅一些奏章,想起昨夜那一番折腾,想必他也没有睡好。心中不禁歉然,轻声道:“汐,你几时起来的?”
东方汐笑着看了我一眼,道:“我天亮就起来了,谁象你这个小懒猪,睡到现在。”
我只得笑了笑,却没有力气说话。他走过来,抱着我叹道:“放心,刚才我才过去看了一下,她气息尚稳,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只不过……你为何会有灵通紫玉?”
我心不在焉道:“什么灵通紫玉?你是说宫雪衣的玉珮吗?是上次他送我的,怎么了?”
东方汐沉声道:“他送你的?心璃,你可知道灵通紫玉是什么东西?”
我问道:“不就是宫雪衣的信物?有什么奇怪?”
东方汐笑道:“你果然不知,你可是辜负了凌宵宫主的一番美意了!”
我不解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东方汐道:“心璃,灵通紫玉不仅仅是灵宵宫主的信物,它更可以号令灵宵宫弟子和江湖三大帮派做任何事。简而言之,它其实就相当于江湖皇帝的玉玺,而那个江湖皇帝就是宫雪衣。试问有哪一个皇帝会将玉玺赠于他人?除非此人……”
我呆了呆,脱口问道:“除非此人如何?”
东方汐漫不经心道:“除非此人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我惊异地望了东方汐一眼,心中瞬时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他只是平静无波地看我,虽然面带微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我心中一冷,支吾道:“我可不知道这东西这么重要,既然如此,等他来了,我还他便是。”
他只是浅笑,将我按近他的怀里,叹道:“想不到本王的情敌竟然如此之多,身份也一个比一个显赫,心璃啊……”
我急忙道:“你说什么啊!可别乱说话!我跟他……不过是君子之交!”
他复又笑道:“你急什么?我又没怪你!如今你是堂堂正正的明南王妃,就算有人想,也没人敢动。”
我气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文昕。”挣脱他的怀抱,往文昕房里走去。
进了房,见碧叶倒在文昕床边打盹,想必这丫头昨夜恐怕也是一夜没睡吧。也不叫她,只坐在一旁细细地看。如东方汐所说,文昕呼吸尚可,还不算太危险,不由得轻轻地舒了口气。我见她手露在外面,不由自主地想去将她的手拉进被子里,却触到被子里的一片布料上似有字迹,不由一愣。当下仔细地扯出来看,却是大吃一惊,见碧叶未醒,四下无人,连忙将衣料揣进怀里,心中却犹自跳个不停。
我一直守在文昕床边不敢擅离,惟恐她有什么意外。东方汐担心我,也没有进宫,只向皇帝告了假,陪在我身边。见他如此关心我,心中不由一暖。到了傍晚子默才回来,只说通晓殿弟子见了通灵紫玉,已经马上通知宫主赶来。
入夜后天气渐凉,我没有胃口,只是着急。不由得对东方汐道:“怎么办?要是宫主赶不来怎么办?文昕她……”
东方汐只将我搂进怀里轻抚,轻声道:“你别急,凌宵宫主是什么人?他自然有办法救得了文昕。我已经吩咐益安,说凌宵宫主一到不必通报,立刻来这里。”
我咬住嘴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却听见一人道:“璃儿……”
我抬头一望,那人一身白衣,站在院子里,神采翩翩,正是宫雪衣,当下大喜,正要冲过去却被东方汐扯住,笑道:“凌宵宫主,我们又见面了。”
[第二卷:第42章 围擒]
宫雪衣只微微一笑,道:“明南王有礼!”
我叫道:“宫主哥哥,你终于来了!”当下也顾不得说话,将宫雪衣让进房里,嘴里直叫道:“宫主哥哥快救救文昕!她中了符魂散!”
宫雪衣神色未变,只扣住文昕的手腕,沉思半晌方道:“璃儿别急,还有救。有劳各位先到门外等候,我好为文昕解毒。”
我听到一声“还有救”,心神一松,大大地喘了口气,遂与众人回到院子里,关了房门。这才发现东方汐竟然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曾放松,不由得一愣,想把手抽回,却不料他抓得死紧,只得道:“你做什么?快放开!”
东方汐只浅笑了一下,装作不在意地说:“我是怕你见了某人,就不由自主地飞了。”
我呆了一呆,脸不禁红了红,道:“你说什么呢!快点放开。让人看到……”
他眼色一沉,道:“看到如何?难道本王爱惜自己的王妃还要看人脸色?!”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怕他又生了不快之意,当下不再言语,只由得他去。心里还担心着文昕,只是焦躁不安。约摸过了两个小时,里面也不见动静,我急得不行,心想着动个手术也该完了吧,不知宫雪衣是否真的有把握救得了文昕。
直至半夜,东方汐怕我受寒,坚持要我回自己屋里等,只说宫雪衣一出来就通知我过来。我无法,只得回屋躺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又过了一个小时,才迷迷糊糊地听到隔壁院内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