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转身就要离开此地,他已经收获三块利剑似的混沌母晶,收获颇丰,该知止离开了。
所谓知足,不若知止,一字之差,天地之分。
便在此时,突然一道大笑从大阵深处传出:“小友,既然来了,便是有缘,何不前来一叙?”
声音清朗,字字若大道妙音,直指人心,令人仿佛聆听圣贤诵经,根本就生不起任何的违逆之心。
若是换做刚才,陈汐定然抗拒不了这种召唤,但他此时道心已然清明,灵台澄澈,又岂会受其干扰?
他没有犹疑,扭头就走,步伐从容,神态平静而坚定。
如果说之前他还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这杀阵之后,定然镇压着一个恐怖的存在,并且看这大阵布局,以及沿途所见的一个个由混沌母晶充当的“陷阱”,他就知道,一旦进入大阵深处,只怕就再也脱身不得了。
“小友,此地乃太古神莲所化之剑洞,镇压着一柄杀气滔天的仙剑,你难道不想拥有么?来来来,你我相见,乃上苍注定之缘分,你且前来,我定将仙剑下落告之与你。”那一道清朗声音再次响起。
陈汐止步,头也不回道:“不管你是谁,胆敢以外物挑拨我的道心,来日修为有成,定将你彻底抹杀!”
说话时,他的步伐越来越快。
那一道声音沉默许久,陡然一变,变得尖利而嘶哑,带着一股滔天的怨毒之气:“小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给本座死去吧!”
轰!
话音还未落下,一股恐怖无比的破空声从大阵深处轰鸣,旋即,一抹剑芒若惊鸿般直刺陈汐的背心。
那等速度,简直跨越了时间的屏障,打破了空间的枷锁,千分之一刹那,就出现在陈汐背后,欲要洞穿其躯。
陈汐早有防备,早在其声音响起时,周身就涌动出一片濛濛仙霞,大道缠绕,将其全身彻底笼罩。
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躲闪,那一抹剑芒已狠狠轰在其背脊上。
砰!
陈汐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整个背脊更是发出一阵断裂的骨折声,血脉逆冲,五脏六腑都震荡剧痛无比。
在这股恐怖的力道攻击下,他的身影更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朝前边坠落而去:“混账!此仇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陈汐厉声大喝,竭尽全力控制身影,像折翼的苍鹰般,跌跌撞撞朝大阵外飞掠而去。
“咦?身上居然穿戴了一件仙器,倒是挽救了你一条小命……哼,小家伙,本座就在剑洞九十九层之下等你来杀我,可别只说不来啊!”
那一道尖利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话到最后,音色又是一变,又变得清朗悦耳起来,充满圣贤诵经的味道。
大阵外缘。
当陈汐抵达这里时,再忍不住长松了口气,然后望了一眼背后那深不可测的古老杀阵,脸色也不由泛起一抹悸色。
好恐怖!
那人究竟是谁?
怎会被困于剑洞第六十层这座古老大阵之中?
为什么他又说想要杀他,就必须前往剑洞九十九层之下?
陈汐如今的战斗力,都能够和地仙三重境老祖交手,可方才,居然根本无法躲避开那神秘人的一剑,这该有何等修为才能做到这一切?
并且按照他推测,那神秘人还是被镇压在杀阵之后,即便如此,都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的一剑,那若是放他出来呢,又该拥有何等惊天的力量?
甚至,他很清楚哪怕自己捏爆传送玉符,都不见得能逃过那一剑的攻击!
幸好,他早已将百里嫣输给他的仙器“冥晦羽衣”穿戴在身,否则的话,这一次只怕真的有死无生了……
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陈汐没有过多思量,运转周身巫力,将浑身伤势修复一番之后,就从雷池中跃出,而后捏爆传送玉符,瞬息离开了血魂剑洞。
这恐怖神秘人的存在,令他愈发认识到了剑洞的凶恶,打算先暂时离开,打探清楚一切之后再回来历练也不迟。
……
“哟,方仞,都多少天了,还没人愿意带你进入剑洞啊?”
“方仞师弟,我劝你还是别瞎耽误时间了,与其如此,你还不如勤奋修炼,将自己实力提升一番再来。”
“走吧,走吧,别理会这无聊的家伙了,小心再被他缠住了。”
镇灵大殿,青铜门前,方仞安静站立,对四周传来的嘲笑声置若罔闻,只是紧紧攥紧了手中的木盒。
他在这里等陈汐,已经等了很多天了,也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这些熟人大都是他以前苦苦哀求的对象,可却没一人愿意搭理他,带他进入剑洞,甚至不乏有人对方冷嘲热讽,极尽挖苦。
两相对比,这让他心中愈发感激起陈汐师兄,感觉也只有像陈汐师兄这样拥有大气度的人,才当得起九华剑派年轻第一人的称号。
嗡!
青铜门亮光一闪,走出一道峻拔的身影来,顿时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方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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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四十二章 混沌神器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陈汐便从打坐中醒来,抬眼看着从窗口穿透而入的晨曦微光,他沉默许久,便即抖擞精神,起身洗漱,离开了房间。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问天笑已经离开,有些事放在心中就是,而不应该成为羁绊自己前行的障碍。
滕澜已经等在门外,见陈汐出来,点了点头道:“若没有其他事,我们立即出发,大小姐已经在东皇郡安排好一切。”
陈汐点了点头。
嗖!
片刻后,一辆梭形宝辇,驶离了燕赤城,碾压着云层,破空而去。
宝辇内部的空间颇大,安稳舒适,还配有案牍、书桌、以及打坐修炼所需的静室,仿若一座小型移动堡垒般。
陈汐倚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打量着手中的玉简。
玉简是滕澜交给他的,上边详细记载着一些有关四大家族以及大衍塔的事宜。
符界从缔造之初,其规格就已确立,那就是梁、古、殷、罗四大家族完全处于一种绝对的统治地位。
同样,也正是四大家族的力量,一直在捍卫符界。
这四大家族,分别位于东皇郡、玄帝郡、风后郡以及妖祖郡,四大州郡,呈现四象方位,拱卫在四皇帝城的四周。
每个家族的传承历史都悠久无比,族中势力庞大,其底蕴之深厚,要远远超出寻常意义上的超级势力。
像玉简中所说,单单是一个罗家,就拥有上百尊地仙老祖,十多位天仙强者,更有一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坐镇其中,惊人无比。
尤为重要的是,在这四大家族中,各自都有着一件镇族至宝,那才是他们立族之根基,也是他们能够历经无尽岁月而安然屹立至今的最大依仗。
它们分别是梁家的“量天尺”,古家的“社稷印”,殷家的“镇界塔”,罗家的“斩道剑”!
这四件源于太古时期的混沌神器,不止是震惊太古的大杀器,在符界缔造之初,它们也是功不可没。
像量天尺,划分了功德之力,确定了符界的规章制度。
社稷印缔造了符界的山河以及城池。
镇界塔缔造了符界的界壁。
斩道剑截取了一段天道法则,化作了如今符界独树一帜的天道循环。
简而言之,对于整个符界而言,这四件混沌神器的存在,就如同创世之圣器般,独一无二,完全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仙器能够比拟。
而四皇帝城中那座大衍塔,就如同符界的心脏,是符界天地之力的源泉!
众所周知,符界的天地之力并非灵力、巫力、仙力,而是功德之力,换而言之,大衍塔的存在,才令符界拥有了能够广布众生的功德之力。
失去大衍塔,整个符界将成为一个空壳,徒有其表,其重要性甚至比四件混沌圣器要更大。
细心翻阅完手中的玉简,陈汐长长吐了口气,闭目许久,才把这一切消化干净。
直至此时,他才对整个符界有了一个直观的认知和感受,也才明白,四大家族是何等样的庞然大物。
旋即,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羽化天仙,不是要飞升仙界,为何四大家族之中,依旧有天仙级别的强者坐镇?”
滕澜闻言,似毫不意外陈汐的问题,答道:“你在符界,可能感受到天劫降临?”
陈汐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便是符界天道法则的不同了,连自己这样被视作“异端”的都能安然在符界待上许久,而不必担忧招来裁决神雷,又更何况是那些天仙强者?
“符界,是一个极为奇特的存在,和天界、人间界、幽冥地府都不相同,自成体系,相较而言,绝对是各大世界中最弱的一个界面,但之所以能屹立至今,而不被其三界中的其他世界吞没,便源于那大衍塔。”
滕澜徐徐开口,那惯常沉静的眼眸中此时也不禁浮起一抹敬仰般的光泽,“只要有大衍塔在,天上地下无人能撼动符界的存在,具体原因谁也不清楚,但这已经是符界所有人的共识,每个人都坚信无比。”
陈汐怔了怔,不禁想到,大衍塔究竟是何等样一个存在?难道比诸天神魔,各界主宰都厉害?
他好奇道:“那此次大衍塔开启,引来诸多强者前往,又是为何而来?”
滕澜平静答道:“一部功法。”
陈汐一呆,他想象了无数种可能,却偏偏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
一部功法?
什么样的功法,能吸引来诸多隐世不出的强者?
甚至,仙界都有人纷至沓来?
而离央师姐让自己登临大衍塔,该不会也是为了这一部功法而来吧?
“想要登临大衍塔,可绝非那样简单,从符界缔造之初,直至如今,能够登临其顶层者,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滕澜声音中不禁有些慨然,“就连四大家族众人,依仗着四大混沌圣器,也极少有人能够做到。”
陈汐眉头一挑:“有多难?”
滕澜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等去了你就明白了,历来每一次大衍塔开启,吸引了数万修者云集,可能够进入其中者,也不足万分之一,能够登临其上者,就更为稀少了,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说到这,他似是想起什么,眼眸中带着一丝异色,“不过,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大小姐准备了充足的手段,只要不出意外,登顶大衍塔也是大有可能的。”
陈汐敏锐地捕捉到滕澜话中的几个字眼,“不出意外”、“大有可能”,这似乎都在说明,此次大衍塔开启充满了变数,连滕澜都不敢给予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用想那么多,上一次你那堂姐阿离可是登临了大衍塔之巅,或许这一次你也可以做到的。”滕澜温和笑道。
对此,陈汐却并未当真,他甚至敢确定,滕澜话虽如此说,只怕他也只是鼓励自己,而不会相信自己真的能做到。
他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
梭形宝辇的速度很快,几乎不亚于瞬移,不过即便如此,依旧飞驰了足足三个时辰,方才抵达东皇郡。
和城池不同,东皇郡简直像一个大型国度,泱泱浩大,壮阔无比,从苍穹俯视,光是那城墙都竟似是望不到尽头一般。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看到如此雄奇的一座郡城时,陈汐心中依旧不免心生一丝惊叹,很难想象当年又究竟是谁修建了这样一座大城。
嗖!
梭形宝辇落在地面,滕澜抬手收起,然后和陈汐一起,并肩朝远处城门行去。
而此时,陈汐也看见在那足有千丈高,宽百丈的巍峨城门前,一袭裁决修身,脚踩锃亮尖锐靴子的梁冰,正抱着双臂等在城门前。
她一头波浪般的金色卷发盘髻脑后,露出一张美艳而冰冷的容颜,腰肢纤细,身段窈窕火辣,傲立在城门前,犹若一位气场十足的女王,竟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道气势。
在她身后两侧,立着两排老者,个个神色肃然,气度沉凝,气息如渊如海,眼眸开阖之间,电光四射,竟然是一个个地仙老祖!
再往后,便是一片黑压压的仆人、婢女、侍从、护卫……粗略一数,足有数百人之多,并且尤为令人咂舌的是,便是其中一个仆人,修为最低都在涅槃境!
这等浩大阵势,何止能用“隆重”两个字能够形容?
就连滕澜见到这一幕,目光也出现一丝短暂的晃神,旋即他便明白了其中原因,笑而不言。
沓!沓!沓!
锋利锃亮的靴子踩在光滑平坦的地面上,发出清脆有节奏的撞击声,身段傲人,神色却冰冷若霜的梁冰走上前,突然微微躬了躬身,道:“我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不幸,深感抱歉,我会给你朋友一个交代的。”
说罢,她已直起纤细腰脊,眼眸直视着陈汐。
虽然仅仅只是微微躬身,幅度也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可落在梁冰身后那些人眼中,却一个个都心中一惊,有些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们这位大小姐可最为冷傲不过,手腕霸道凌厉,处事雷厉风行,谁曾见过她如此向人道歉过?
原本,他们被梁冰安排过来接人,当见到来者只是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小家伙时,心中都略有些不以为然,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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