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菜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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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菜史-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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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看着段小邪跟上秋恨水主仆头也不回地走了,拉拉李不的袖子:“真的让他就这么走了?”李不耸耸肩:“愿赌服输,还能怎样?”慕九急了,一跺脚说:“怎么说也是兄弟啊,那女的要把他怎么样还说不准呢!你怎么能这么见死不救?”李不无辜地说:“秋恨水的功夫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去了也不一定打得过她,你就不怕连我也回不来了?”

慕九一愣,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沈梦溪劝她说:“你先别着急,我看以段兄的功夫不一定会碰上危险的。要不这样吧!”他笑笑地说,“我的宅子就在这附近,等我派府里的家丁去城里查查,你们先上我那里去坐坐,等等消息如何?”

李不点点头,“我看这样也好。”

沈梦溪的宅子也在瑰阳大街,是座临街的精致小院子,还有个名字,叫“香满楼”。进了大门慕九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满院子都种着鲜花,不是香满楼是什么?从那院子旁边的曲道看过去,又是园灯明亮,看来里面还有个花园。

“这么大宅子就你一个人住?”在跟着沈梦溪进屋的路上,慕九好奇地问。沈梦溪不好意思地说:“我因为自幼体质不好,家父便送了这座宅子给我静养。平时我就是在这里住的。”慕九马上叹起了气。

“里面坐吧!”沈梦溪把他们让进后花园,吩咐丫环们备了酒菜。李不与慕九在花亭的石凳上坐下,清风适时地迎面一拂,把桌上插着的几枝粉黄的蔷薇吹的微微翕动,花香立即送进了鼻子里,十分惬意。

沈梦溪一边给他们斟酒,一边聊起些闲话。三个人坐在这月色底下边喝边聊,倒也轻松自在。沈家的酒是从西域来的红葡萄酒,慕九喝了两口,忽然生出些“怀旧”的味道,幽幽地叹了一气还想再喝,不想被李不不着痕迹地挡了过去,于是只好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暗暗地打量着这园子的格局。

这园子虽小,但每一个角落都透着奢华富贵,那廊下的纱灯是用透明得跟玻璃一样的轻纱做罩、用上好的黄铜为框做成的,每一道光芒投射在棱角上都透着那么富丽堂皇。就连往纱灯里添蜡的丫环们也一个个长得跟水葱似的,一双手嫩生生好比剥了壳的新笋,小脸蛋儿上眉目如画,直让慕九联想起一个词:红袖添香!这么美貌的人儿,半勾着螓首专注地坐着这么细心的活儿,不就有了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境了嘛!

 

真亏了沈梦溪是怎么调教出来的!慕九纵然是个女人,但看了一轮下来,也不由得暗暗羡慕了一回。

她盘算着将来等山庄情况好些的时候,一定也要弄个这么样的大花园来显摆显摆不可,种上一大片喷香的鲜花,然后再造座这么精致的小亭子,一到天晴的时候就捧着壶茶在那里赏月,一到下雨就捧着本诗集在那里唧唧歪歪地吟几句酸诗,不是听不懂的还不念!然后她也要吹牛皮哄哄地跑去大赌坊赌一千两一注的豪赌,手里转着一对山核桃,身后跟着几个黑衣黑裤的保镖,装成钱多得没处花的样子,拿出一叠子百两银票往桌上一拍,吓都吓死那坐庄的!要是吃喝玩乐了一天人累了,回到家又有一帮子漂亮的丫环小厮,人前人后地端茶倒水,把她侍候得跟自个儿亲娘似的!哼哼。奶奶的,她就不信她强大不起来!

她边想边恨恨地咬了口花生米,嘎嘣一声脆响弄着李不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咽了一口茶水,拍掉手掌上的糖末说:“咱们啥时候回家呀?这都出来几天了!”她越在这园子呆得久,就越烦恼着她的大棚的事儿,还不如回去跟吴大爷商量商量,看能什么法子不。李不抿了口酒,握着杯子说:“你要是想回去,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慕九一愣:“段小邪咋办?”李不瞟了她一眼,“你还怕他找不到家?”顿了顿,像是为了安她的心似的又说:“放心吧,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会有法子脱身的。天亮前他一定会回来。”慕九听了便点了点头。

沈梦溪说:“晚饭时李兄不是还说有事要办么?怎么不多留几天?”

李不挑挑眉,“也不是什么急事,再说就算是留下来几天也办不好。倒不如早些回去,家里还有一堆事呢!”说得跟他在当家似的!慕九嚼着杏脯,很没好气地瞟他一眼。

沈梦溪给他再斟了一杯,又拿着茶壶给慕九的茶杯满上,“既然如此,那么明日一早容我为两位兄弟饯行如何?”慕九一听差点喷出来:“又不是出什么远门,我们家就在百里外青州县的黄石镇上,骑马的话半个上午的功夫就到了,哪里还用得着什么饯不饯行啊!你哪天有空就上我们家玩去,虽然我们没你有钱,但是我种了许多菜,全都是原生态绿色食品,包你吃了还想吃!”

沈梦溪眼睛一亮,“慕九当真?”

慕九鼻子里一哼,十分不屑回应他这么幼稚的问题。“那好!”沈梦溪端起杯子:“一言为定!过后些日子,我一定去登门拜访你们!”

三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了响亮的声音。慕九嘿嘿一笑,正要落座,门外一个家丁突然冲着沈梦溪说:“少爷!大门外忽然来了两伙人在打架,一方戴着鬼脸面具,另一方看装束诡异得很,功夫都很高强,要不要去看看?”

第二卷 富贵菜园 061 居然把人丢了

香满楼的大门真好临着瑰阳大街,慕九他们才走到前院,就听到外面传来刀剑相碰的乒乓之声。

李不指着屋角跟沈梦溪说,“咱们跃上那颗大树去看看。”沈梦溪点头,慕九也嚷着要上去,李不便又是一个,挟着他们悄无声息地上了树梢。

慕九拨开面前树叶,史见底下打斗的双方各约有十来个人,其中戴着面具的那一方,很显然就是青衣楼的人,而他们的对手个个都身形瘦小,而且都是使用柳叶刀,看起来是帮女子。她于是鄙夷地说:“这青衣楼的伙计真不算男人,无论男女老幼个个都不放过!”

李不皱起眉头,一言不发望着下面。那群女子也都蒙着面,为首的那个看起来武功尤其高超,但是那路数又不像中原的,她脖子上挂着一个金项圈,而且包括她在内所有人的左手上都戴了个明晃晃的金环。李不盯着那项圈望了一会儿,忽然说:“是她!”

“谁?”慕九好奇地。

“秋恨水!”

慕九立即愣住,秋恨水不是带着段小邪离开了吗?如果这是她,那段小邪去了哪儿?李不好像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跟她和沈梦溪说:“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下去看看!”慕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一缕烟似的飘走了。

沈梦溪惊异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出了神,慕九拍拍他,“发什么呆呢?”他脸色阴晴不定,隔了好久才问:“慕九,你姓宫?”慕九点头,“我是姓宫,这姓很少见吧?”“那你听过九龙宫吗?”他问。慕九又点头,“你不会也怀疑我是九龙宫的人吧?”沈梦溪皱眉说:“难道你不是?”“我当然不是!”慕九翻了个白眼,“你见过我这么不会打架的九龙宫人吗?”沈梦溪狐疑地瞧了她几眼,最后才微笑点了点头。

树下两方已经死了有人,青衣楼十来个人已经倒下三个,金环女子这方也倒了一个,总的来说还是她们占了上风。这时候就听青衣楼那边领头的人说:“秋恨水!我跟你们东瀛素无瓜葛,你为什么要来干扰我们行事?!”那女人果然是带走段小邪的秋恨水!怎么她还是东瀛的?慕九一听就振奋起来,怪不得老听她说话带着鬼子腔呢!

看来这两方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秋恨水把脸上蒙着的黑巾一扯,冷笑说:“楼大堂主,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妨碍你们办事了?”那楼大堂主一听立时大怒:“少跟我兜圈子!快点把我们楼主的信笺交出来!不然的话,我青衣楼神刀堂定将你碎尸万段!”

秋恨水哈哈一笑,冷着脸说:“什么狗屁信笺!我才不屑要,你少在这里污蔑人!”

楼大堂主也不跟她废话了,举起刀就说:“看刀!”

只可惜他的功夫在秋恨水面前一比,还是有着不少距离,两个人单对单打了几十招下来,秋恨水还是气定神闲,可他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慕九目不转睛盯着他们,心道这回青衣楼可又要碰个硬钉子了,没想到才琢磨到这儿,屋角上就突然鬼魅似的从天而降一道身影,轻飘飘拍了一掌将两人的兵器震开。

慕九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李不又是谁?不由捏了把汗,难道说没找到段小邪的下落?该不会真的被这鬼子娘们给剁了吧?

“秋姑娘,请问我那位朋友呢?”

等到二人同时退开,李不冷冷地问秋恨水。秋恨水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是你?”李不不做声,背着手冷冷瞪着她不动。她目光闪了闪,哼了一声说:“你的朋友,我怎么会知道会在哪儿?”一根竹枝就随着她这道话尾顶上了她的胸前,她惊惶地一退,失声道:“你……莫非你也是青衣楼的人?”

楼大堂主一听这话,也惊异地望了望李不。李不拿着那根竹枝,已然冷冷淡淡地:“我谁的人也不是,就想问问我的朋友在哪里。”

秋恨水抿了抿嘴,把手上的柳叶刀一挥,就想来跟李不来个对干,可那根竹枝就像跗骨之蛆似的缠上了她的刀,等她的动作稍缓,就已经如影随形地顶上了她的脖子!而这一串让人眼花缭乱的交手下来,他站在那里就好像根本连动也没动过似的。

秋恨水再强也是个女孩子,看来是从没有遇见过这么莫测的对手,顿时有些慌了,脸色发白地说:“你想怎么样?”李不目光一寒,悠悠地说:“我说过两遍了,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在哪里。”秋恨水咽了口唾沫,后退了一步,“他……他已经走了!”

 

李不微微眯眼:“去了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

李不盯着她,就好像要从她的脸上一直盯进她的五脏六腑似的。秋恨水被他的沉默和逼视压迫得脸色更加发白,嗫嚅了一句:“我跟他无冤无仇,干嘛要害他?你不信就算了!”然后把脸一撇,咬着牙侧过了身子。

“秋恨水是东瀛柳生一派的人,从她的口音听起来,她来中原也不久,为什么她会知道中原这么多的事情?而且看上去她还是有目的而来的样子?”沈梦溪在旁边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句。看来世上还没有人不爱看热闹,你看他这一出神,就连恐高症都忘了!

慕九听完就立刻发挥了她强大的想象力:“你说是不是因为她其实是某个江湖名人的私生女,那个名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不得不把她和她命苦的娘送到了东瀛去,可惜她娘在半路上就死掉了,剩下她孤苦伶仃活了下来,十八年后她意外得知了自己凄惨的身世,就回中原找亲爹来了?”

沈梦溪饶是好涵养,这时也不由傻乎乎张开了嘴巴看了她半天,“……据我所知,中原江湖近五十年还没发生这么不靠谱的事吧?”

“发生了还能让你知道啊?”慕九一嗤,又看起热闹来。

李不把竹枝一抽,缓缓说:“我就信你一回。”秋恨水冷哼着撇过头去,还不领情的样子。楼大堂主立即带领手下冲下来:“秋恨水!快把我们搂住的信笺交出来!”秋恨水也火了:“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楼大堂阴鸷地一眯眼:“放信笺的地方当天只有你们的人在周围活动过,不是你们又是谁?”秋恨水咬着牙说:“要信没有,要命一条!不怕死的就过来再打过!”

楼大堂主果然要上前动手,秋恨水在前面冷冷一笑,突然间一挥手,巷子后头就出现了十来个戴金环的黑衣女子,每人抱着一大捆白布似的东西抽着头就跟扔锁链似的扔了过来。李不大呼一声“不好”,立即拖着楼堂主的手腕退到了几十丈以外,而那几个没来得及逃走的手下,竟然活活被那白布给勒成了两截!

李不皱眉追了上去,秋恨水一见不好,立即带着人翻墙跑了。楼堂主惊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好半天才回神冲上去收拾惨死了的手下的尸首。慕九尽量不去看那些血迹和尸体,忿忿不已地说:“李不到底在干嘛呀?那可是青衣楼的人,他居然救他!——真是太可气了!”她狠狠一砸树干,沈梦溪慌忙抱紧一根树枝,惊慌地说:“慕九,你快别乱动了!我头晕!”

慕九瞪了他一眼,手环喇叭冲着下面大喊:“李不!快放下我们下去!”

楼堂主一听树上还有人,立即警惕地把刀拔了出来。李不回到树上,没好气地瞄她一眼,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手挟着沈梦溪稳稳地落在那堆白布上。慕九顾不上喘气,低声质问他:“你为什么救他?”李不一脸无辜:“见死不救非侠之所为,难道我应该眼看着他去死么?”慕九被堵得没话说,恨恨地冲后头的楼堂主瞪了一眼。目光一触及他脸上的面具,又很没有志气地缩了缩脖子。

沈梦溪说:“小段的下落可有眉目?”

李不捏着下巴说:“只怕真的被那帮小姑娘当唐僧肉吃了也不一定。”

旁边的慕九“咦”了一声,猫下腰去掀起地上的白布来看,目光里露出了惊奇的光。

这“白布”居然不是布!而是一种十分轻薄透明得膜,就好像片得鱼膘似的,而且又比鱼膘那张皮还要薄!“这是什么东西?”她茫然地看了看堆在地上这一大堆的白膜。李不和沈梦溪都不语,看来也是不知道。那楼大堂主忽然说:“这是白鲛绡,她们晚上住在野外的时候,拿来当蚊帐用的。我们的人曾经在山谷里见过,她们把这个也抛下了,看来是打算离开了!”

三人都惊讶地望着他,他忽然又不说了,只是跟李不抱了抱拳说:“今日承蒙李大侠救下一命,他日若有机会,定当舍死相报!——就此别过!”

大街上又恢复了寂静。沈梦溪说:“二位不如就在寒舍歇下,明日一早再去客栈退房?”

 

李不说:“多些了,只是还怕小段半夜若回来了,见不着我们也着急,倒添了麻烦。所以还是得回客栈去。”

慕九在旁边忙不迭地收那堆白鲛绡,口里也说:“是啊是啊!我们得回客栈去!段小邪就是真的死了我们也得替他去收个尸啊!”李不对她的行为感到很不解:“你弄这些破烂干什么?”“什么破烂!这可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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