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不出半个月,你就又生龙活虎了。”墨菡笑着说道。虽然在邢郡的时候,她很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对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可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她又开不了口。
是因为害羞吧?
她怕说出来,他会取笑自己。
“你明知道……”顾宸宇不满地瞪着墨菡。
她明知道他想听什么,却执意不肯说,难道是因为她并不爱他?
“你教我那句外国话是什么意思,我就对你说那三个字。”墨菡小脸绯色,美眸里水波滟潋,隐隐波光中,闪过娇羞之色。
“euteamoparasempre。我爱你一生一世。”顾宸宇深情到近乎痴狂,一双泽泽星眸,不瞬不瞬地看着墨菡,将她的惊喜与激动全看入眼底。他翘薄唇,笑着说道:“该你了。”
“阿那……阿黑……布克。”墨菡努力回忆着顾宸宇当初说这句阿拉伯语时的声调,虽然很努力,但她也知道自己说的并不标准。说完,她就红着脸,低下头,不敢与他兴味盎然的星眸对视。
“差强人意。”顾宸宇玩味地笑道。他没想到墨菡会用阿拉伯语的“我爱你”来“应付”自己,不过,他很喜欢。只要她肯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不管是哪国语言,他都会知足。
“宸宇,你不怪我对你太狠心吧?”墨菡抬起水漾似的丽眸,看着顾宸宇,眼波婉转的,全是情意。
她当初那么狠心,伤他很重吧?
“只要结局是喜,过程的艰辛我不介意。”顾宸宇拉低墨菡的头,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西征以来,他每日里最想做的就是吻她,爱她。现在,他的身体状况使然,爱是爱不了了,那就只能来个小吻聊表思念。
“你说我是彼岸花,我真那么美?美到让你荼蘼?”墨菡红着脸,微喘着,望着顾宸宇棱角分明的酷脸。
“你看到那首诗?”顾宸宇松开墨菡的唇,笑得有些不自然。那首诗毕竟是自己失恋时写下的伤感小诗,他不好意思被墨菡看到。
墨菡俏皮地点点头,开始用标准的语调背起那首早就熟读在她心中的诗:“……你守着爱的田,却荒芜了我的土地。我的希望枯死在你的等候里……宸宇,我以后只守着你的花田,好不好?”
“好。”顾宸宇捧住墨菡的后脑,强势地吮着她的唇瓣,低声呢哝,“你是彼岸花,只一眼,便荼蘼。”
墨菡美丽的眸中带着点点泪光。
她发誓,她会给他暖暖的笑,她会用她纤细的指尖轻抚他的伤口。
她不会再抗拒对他的爱,不会再用无情的剑刺伤他挚爱她的心。
“宸宇,你说我是你的彼岸花,你知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是什么?”墨菡把脸贴到顾宸宇的胸口,柔情似水地笑问。
“是什么?”顾宸宇声音黯哑地问道。
他虽然听到她说爱他,可是她并没有告诉他这份爱有多深,有没有深过超越她对唐镌的感情。
“你是罂粟,让我不自觉沉沦。顾宸宇,你有罪,你让我背叛了一份纯真的感情。我现在脑子里、心里,满满的,全是你。”墨菡娇俏地噘着粉唇,细数着顾宸宇的罪行。
“我有罪。我用我一生一世的爱赎罪,可好?”顾宸宇笑着问道。
知道自己已经装满墨菡的心,他很激动。
他终于打败唐镌那个强劲的对手,得到墨菡的心。
“一生一世。”墨菡恬淡地笑着,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宸宇痴狂的星眸。
“euteamoparasempre。我爱你一生一世。”顾宸宇再次噙住墨菡的唇,极尽缠绵地吻着。
“你……要休息……”墨菡红着脸,闪躲着顾宸宇的吻。他才刚动完手术,她不能这么不懂事地诱惑他吻她,虽然她也极想吻他。
顾宸宇不舍地松开墨菡,急促地喘息。
他的确需要休息,枪伤让他极度虚弱,如果不是太爱她,他也不会如此忘情地吻她。腹部的伤口已经在隐隐作痛。
“墨菡,刚才的话要换过来。你才是我的罂粟花。自从第一次相遇,我便沉沦在你甜美的笑靥里,无法自拔。幸好,你用爱救赎了我的单相思。”顾宸宇在呼吸稍稍平缓之后,笑着说道。
墨菡的美对所有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罂粟。
不只是他,唐镌,范斯岑,不是全都被她深深吸引,陷入无法自拔的爱里?
墨菡因着顾宸宇的话而感动,眼睫被泪雾打湿。
相爱原来如此幸福。
章 节列表 第112章 你是我的天空
“督军,都怪我。宇少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受伤。”李副官拄着单拐,充满愧疚地站在顾霸天对面,向他道歉。因为他腿部受伤,所以在进攻顺常的战役中,他成了宇少的累赘,宇少为了保护他,被敌军击中腹部。为此,他分外惭愧。作为宇少的副官,他不但没保护好宇少,还害宇少受伤,他觉得自己非常不称职。“督军,祈安请您责罚!”
“祈安,宸宇把你当兄弟。好好干,不要辜负他对你的吝惜。”顾霸天只是感慨地拍拍李副官的肩膀,并没有责备他。
他的儿子他非常了解,宸宇虽然表面冷淡,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宸宇这种性格不好,恐怕会害了他。顾霸天皱紧浓眉,看起来有些担忧。
“祈安一定不会辜负督军跟宇少对我的信任。”李副官忠诚地说道。
他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宇少的安全。
“把地图给我拿来,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战况。”顾霸天对李副官吩咐道。
李副官恭敬地弯弯腰,便拄着拐去取地图。
“你去告诉马远之,调几架战机往西部军在绥野的武器仓库投放炸弹,切断他们的武器供给。”顾霸天在研究了许久战况之后,便立刻吩咐。
李副官诧异地张大眼睛:“督军,那个地区不只是西北军的军事重地,周围还居住着一些无辜的百姓。有人提出过这个建议,被宇少否了……”
当时,别喝人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宇少甚至还发了一顿火,把那个人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他说,他宁可打败仗,也不会让百姓受战火荼毒,当时的他听到宇少的话,分外感动。可是督军却做出这种与宇少完全相反的决策,真让他感动震惊。
“若我像他这么妇人之仁,怎么可能打下这一片江山?再说那些不过是草民?”顾霸天冷酷无情地说道。
李副官无耐地弯下腰,恭敬地说了声是,便去给马远之打电话。
相比于宇少的善良,督军就有些过于冷酷无情。
为了能取得战争的胜利,他可以牺牲那些无辜百姓的生命。
这恐怕就是宇少与他父亲最大的区别吧?
相比这下,他更加钦佩宇少。
顾霸天在李副官离开后,狠狠地冷笑:“廖中海,绥野仓库炸掉后,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玩?”
沈伯均走进房间时,看到顾霸天正倚着窗台,抽着雪茄。他忙走上前:“督军。”
“伯均?”顾霸天转回身,看到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沈伯均,便热情地招呼,“坐。”
“督军,我刚去看了宇少,少夫人说他刚睡着。我看他的脸色还很苍白。唉……都怪我,我该坚持不让他领兵攻打东城门。”沈伯均懊悔地说道。攻打顺常的时候,顾宸宇因为陈军长被炮弹碎片扎伤眼睛无法继续指挥作战,便主动提出要带兵攻打东城门。结果,就出了大事儿。
“这不是你的错。我那儿子的脾气我自己知道,他决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顾霸天故作轻松地说道。宸宇一直是个很人主见的人,连他这个当爹的很多时候都说服不了宸宇。而且,他始终认为一个男人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战火洗礼,才能成为真正的勇士。这次战役也算是他对儿子的一次考验与磨砺。他相信他的儿子经过枪林弹雨的历练,会越发成熟与稳重,能顶得起大梁,那么,即便哪天他走了,宸宇也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统帅。
邢军,迟早要交到宸宇手里。
“宇少是个帅才。督军,他有一颗仁心。我当初竟然还听信小人的话,差点……”沈伯均惭愧地低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多亏宇少宽宏大量。督军,我沈伯均跟随您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日后决不会再做背信弃义的事!”
“伯均,知错能改就是好人。如果你还觉得愧疚,就多立几次战功。”顾霸天呵呵笑道。他深知用人之道,这个时候,沈伯均需要的是信任,它就像一个催化剂,一点点信任就能让他一辈子为顾家当牛做马。
“我会!”沈伯均果然感激万千地望着顾霸天,流露出对他的忠诚。
“宸宇,该是能担大任的时候了。”顾霸天感慨地笑道,“伯均,你们要帮我好好辅佐他。”
“宇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虎父无犬子,我看好他。”沈伯均感慨地笑道。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
……
楚一飞跪在母亲的新坟前,磕了几个响头,倔强地不让自己掉眼睛:“娘,飞儿听你的话去找姑姑。”
从母亲被爹掐死到下葬,爹都没露过面。他对爹真是失望透顶。就让爹抱着他的钱去快活,他饿死也不会再理爹。
最后又磕了个头,楚一飞便坚强地站起来,用力抹了一把小脸,将眼里的泪抹到衣袖上,便转身,大步跑远。
“娘,飞儿一定会回来看您!”
楚一飞边跑边喊。
凛冽的寒风吹打在他苍白的小脸上,痛彻心扉。
那只翡翠玉镯只当了一百多块钱,勉强够把娘埋葬。在当手镯的时候他看到了大人的奸诈,看他是小孩,对方就拼命压价,还污蔑说他是偷来的,要报官。害怕被报官,最后他只能以极低的价格把镯子当了。他现在口袋里的钱只够买一只火车票。
他记得姑姑住的城市叫“邢郡”,只要坐火车到了邢郡,他就能找到姑姑。
现在,他唯一能投靠的人只有姑姑,姑姑是他最亲的人。
来到滁州火车站,他拼命挤到售票口,对售票员喊道:“我要买去邢郡的火车票。”
一个戴着毡帽的男人撞了他一下后匆匆跑远,楚一飞站稳后,去掏口袋里的钱,却发现那仅剩的买票钱不见了。他焦急地翻遍所有口袋,也找不到一个硬币。没钱买票,他只能退出人群,失魂落魄地蹲到地上,托着一张土灰色的小脸,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这是流年不利吗?
娘死了,钱又丢了。
他要怎么去找姑姑?
在火车站外徘徊了许久,楚一飞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有几个人偷偷摸摸从后门越墙跳进火车站。
逃票?
楚一飞咬了一下干裂的小嘴,犹豫半天。姑姑说做人就要做个诚实善良的人,不能做坏事。老天爷在天上看着呢,你若做了坏事,他早晚有一天会惩罚你。
他该做个不诚实的人,逃票吗?
他稚嫩的心不断交战,最后选择了逃票。这是他唯一能见到姑姑的办法。
他偷偷走到后门墙边,踩着青色的砖墙,吃力地爬上去。
当他坐上火车的时候,一颗心仍因为恐慌而跳个不停。
希望没人发现。
因为不安与害怕,所以每次有乘务人员检查时,他都会躲到椅子底下,险险地逃过查票。
当火车终于到达邢郡时,他兴奋地扒着车窗玻璃,看着越来越清晰的邢郡火车站,激动地两眼放光。
“姑姑,飞儿来找你了。”
他望了自己身上没票,跟着大家一起走下火车。直到走到出站口,他才想起身上没票,想从后门溜掉的时候,被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人抓住脖梗。
“小兔崽子,你要去哪儿?”
“我……大叔……我要尿尿……”楚一飞嘿嘿笑着。
最后关头竟然被抓到,他也太不幸了。为了不让对方把自己抓起来,所以他只能开口说谎。
“尿尿?”穿制服的大叔一脸不悦地瞪着楚一飞,“把票拿出来!”
“票?在我脚底下的鞋子里藏着。大叔,您放我下来,我给您拿。”楚一飞急中生智地说道。
穿制服的大叔想想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可能狡猾到哪里,于是便将他放到地上。
楚一飞用力将毫无防备的大叔推倒后,就拼命往人群里挤。
当那位大叔爬起来时,已经找不到楚一飞的人。
正提着行李箱要上火车的范斯岑看到这一幕,不禁皱起眉。
那孩子长得怎么跟墨菡的侄子很像?
可是墨菡的侄子,不会脏得像个乞丐。
一定是他看走眼。
墨菡的侄子怎么会一个人跑到邢郡来?
“少主?”加藤俊雄站在他身后,诧异地抬头望着他。
被属下提醒,范斯岑便提起行李箱,什么话都不说,带着属下走进车厢。他没履行对父亲的承诺,所以这次被急召回去,他知道,自己会受到父亲严厉的责备与训斥。
他坐进车厢,头痛地揉着太阳穴。
他原以为掌握了顾霸天的证据,那个男人就会帮着他一起把墨菡赶出来,谁知道计划不如变化,顾宸宇偏这时候受重伤。
老天爷竟然不站在他这边。
楚一飞发现跑出火车站的他迷路了。
邢郡不像滁州,太大,太繁华。他走着走着,就忘记上次走的路。他越走越糊涂,不知道到底怎么能找到姑姑。邢郡的路就像迷宫,没有一条直道,他走了半天,绕来绕去,竟然绕回火车站。
当他看到火车站的标志性站牌时,小脸立刻皱起来。
“姑姑,你到底在哪里?”楚一飞可怜兮兮地站在马路中央,不知道要走向哪个方向。
……
也许是受伤太重,尽管子弹已经取出来,顾宸宇这一觉竟然睡了半天。等他醒过来时,天色已晚。
他挣扎着坐起身,从床内侧取了条毛毯,吃力地将它披到趴在床边的墨菡身上。
毛毯才沾身,墨菡就醒了。
“宸宇,你怎么坐起来了?”墨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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