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有可能是在十五年前清霜阁呆过的?”她不懂,这怎么可能呢?这院子明明是十五年前荒废的,怎么可能连个打扫的人也没有呢?
“有,而且有很多。”应涟从怀里拿出一壶酒喝了口心不在焉的说,见童茗燃起希望的样子,他又放小了声无力的说道:“可惜都是二十年前甚至更久,伺候之前一个宠妃的时候,就是我爷爷的爱妃。”虽然今天就没什么进展,但是他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他爷爷和父亲都是情种子,或许之前还有很多先人都是,让把自己喜爱的女人安放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屋子里。
“其他人呢?没人知道什么吗?”童茗完全没有去跟他逗闷子的心情,满脑子都在想着当年的事,可惜无论怎么想都还是虚构。
“我就差屈打成招了,严刑逼供说出的还不如黛妃知道的多。”应涟今天找到了还在宫中的老宫女,即使用了刑拘,那些女人也没有说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对了,当年这件事本应该闹很大的,最后竟然不了了之。”
“枉死一个人,冤枉了一个人难道还叫不了了之吗?”她最无法接受的就是皇宫之内的麻木不仁,到底什么样的结果才被称为牺牲?
见她认真的样子,应涟倒是被震慑住了,哄着的语气说道:“行了,我有我的方式,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151:巧遇老奴】………
童茗紧皱愁眉也没有办法,突然只听到外面嘎子又开门的声音,即使在白天,两人还是十分警觉的,应涟将童茗抱在怀中,捂住她的嘴。
“金清秋啊,你命苦啊……”这三个字对童茗而言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名字,她激动地冲了出去,应涟想拦住,却晚了一步,一出大门,三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来人是一个年过半百身穿太监服的男人,眼神里透着清凉,可年龄却是隐藏不住的,很累的样子。
“谁?”应涟干脆冲了出去挡在童茗身前。眼前的人很陌生,可是他又隐约有着点印象,似乎是见过的,而且还是在特别的场合或者年纪。
那男人跪在他们面前,“老奴远溪,是御花园的花奴。”
“你来这里做什么?”应涟用剑逼着他的脖子,那个佝偻的奴仆却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
他只是十分恭敬的低着头回答道:“老奴是来祭拜一位故人的,今日是她的祭日。”
“什么?”童茗意外的喊出声,应涟则是紧紧眉头怀疑的看着眼前的人,皇宫里有一些犯了重罪却没有处死的人,多是做些繁重的苦工异常辛苦,当是惩罚,再看下去他脚上拷着几十斤重的脚镣,想必走到这也很是艰难吧?而然应涟意外的是他没有从这个身上看到本该有的畏惧、胆怯、卑微,而是一种坚毅与不知道哪里来的风骨,着实有趣。
“你是?”那人看童茗这么意外,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抬头问道。
“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应涟将剑在空中一挥却没有砍下去,他只是想试试这个人,果然不是个普通人物眼睛都没有闪躲,“你是待罪之人竟敢在宫内乱闯?”
“老奴自知有罪,可是今日不来心中难安,请王爷让老奴了却心愿,就是杀了老奴也甘心情愿!”他看着手里的篮子心中万分感慨,仿佛回到了当年。
童茗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疑问走上前去问道:“老人家说的故人可是金清秋?”
“你是?”他愣住了指着她半天含含糊糊似乎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终于最后顿顿的说:“童茗?”眼角瞬间含泪。
“恩……”童茗也说不上为什么,竟然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起转来,不明白,即使是看到母亲的尸骨时也没有这般的激动,仿佛眼前这个陌生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见到他,心中一下平静起来,像是找到了某种莫名的依靠。
应涟看在一旁,没有去打扰,而是把剑收好默默地看着。
………【156:一声叹息】………
而童凤阳也不是现在这副嘴脸,而是英姿勃发,满腹才情,不知迷倒多少女子,他与金清秋或许真的是爱过的。
而金清秋为了爱不惜舍弃一切去了南郡又为了爱回到都城,最后香消玉殒,她死于生无可恋。至于曾经的天下第一臣,沦落到这个地步定然有着他不愿意说的故事……
尚娟茜也曾善良温柔过吧?
多少女子为皇上消得人憔悴,可他却偏偏迷恋不爱他的金清秋,强求到最后还是失声慨叹,或许最爱的空桐应柠的离去,让他不再有慈爱,金清秋的诀别让他模糊了曾经所有的感情。
童茗与应涟望着对方,那些对他们只是一个传说的故事就这样被重新提起。灯火阑珊下暮然回首时的是希望还是一声叹息?
晴朗的万里无云,就一定会发生什么好事吗?
大家都看着天……
春喜慢慢恢复了平静总算在童茗的劝说下愿意出来走走了,只有一个月,还没有显怀,她也怕被人怀疑故意将肚子绑的紧紧地。
“以后多出来走走,憋在屋里要闷坏的。”童茗搀着她,两人在朔望宫里随便走着,下人们其实也纳闷,平时春喜最活泼好动总是忙前忙后的,这几日也不见她人,整个人看上去也憔悴了,可是又没什么敢问。
“主子,我想回我房里住。这么下去会被发现的。”春喜一直不安,她怕的就是别人的怀疑。
童茗摇摇头说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不会让你再吃苦的,我已经跟太子说了,这几日就纳你为妾。以后我们是一样的了。”
听她这么说春喜十分惶恐忙说道:“不,主子万万不可啊!皇后娘娘良苦用心都是为了太子和您,婢女有福气能帮上你们,不可前功尽弃啊!”
看着她消瘦的小脸,童茗心中很是心疼:“皇后娘娘什么时候为你想过,春喜,我知道你最衷心,可是不代表可以这么不公平。”
“奴婢只想平安产下一个孩子就是死也甘心情愿了。”
“好傻啊你……”
童茗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能劝说春喜做什么,皇后娘娘就是她的天,又是顺从,又是无奈,皇宫之内,几人不顺从?几人不无奈?
应涟几日没见桑雨了,他总是躲着她,觉得自己婆妈了很多,竟开始为自己留在她头中的那根针开始自责。
“涟哥哥。”他正要出去却被桑雨抓了个正着。
“还没睡?”他十分尴尬,天早就漆黑一片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要去哪?”桑雨的语气有些不开心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
“只是随便出去走走。”他说的是实话心中却很不自在。
………【157:略有破绽】………
桑雨嘟起小嘴低下头小声的嘀咕道:“你要去见很漂亮的那个姐姐是不是?我打听过了,她是皇妃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不要胡说。”应涟吓坏了左右张望,幸好没人,顿时一身冷汗,他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心中邪恶的升起一丝杀意,这杀意让他自己都不寒而栗,怎么会这样残忍?
只见她笑的很灿烂小声的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你小心点,别让皇帝看到了,我父王说过北阙的皇帝好厉害好厉害,根本不讲情面的。”
听他这么说应涟也突然笑了,“你父王倒是很了解他……”
或许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敌人吧?
“父王说北阙皇帝最恨别人背叛他了,当年有个好厉害好厉害的将军就是背叛了你的父王后果好惨好惨啊。”桑雨像是在讲一个故事,却没办法将故事连接起来。
“花远溪?”他第一时间脑子里就是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叫什么,但是我小时候父王总是提到那个人,说他好厉害,我们西蛮没人打的过他!说他是个北阙真正的英雄!”
看着桑雨真诚的样子,应涟丝毫没有任何怀疑,自己小时候也会是将那个人当成英雄的,“我开始欣赏你们西蛮人了。”
第一次,他发现西蛮人的思维让他更舒服,因为他们不否认历史不否认功勋。
桑雨说完便跳出墙去,应涟不知道她要去哪,也没有追,或许每天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自由的,像以前一样,如果只是在皇宫里随便溜达溜达,他又怎么忍心再去阻止呢?
桑雨的确很享受这个时刻,每天她都是一个人,没有人陪着她,陪着她的人又都不说话,应涟的冷淡让她日渐模糊了自己的身份,有时觉得自己还没有出嫁,或者只是来北阙走走看看的。
皇宫每个地方都差不多,到了晚上好安静,可是人们总是不睡的,都在偷偷地说着什么,以她的轻功即使是应涟这样的高手也不能轻易发现,何况那些侍卫,所以她化身为燕子,躲到随便一个地方,看着同样的月亮。
一阵花香飘来,她认得是御花园,漆黑的夜里这也没了颜色但香气袭人,她便跳了下来,以为没人,想摘几朵花回去,谁知道还没动身一个声音吓得她胆战心惊。
“姑娘喜欢花又为何要杀它?”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马上转身做出防卫的动作,却看到一个憔悴的中年男子,脚上还拷着脚镣。
她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能听出来?连涟哥哥都听不到我的声音!”从小到大她学的最好的就是轻功,很是自信。
“姑娘的轻功确实是出神入化,只是还是略有破绽。”这人正是花远溪,他微笑的提起水桶边浇花边说道。
………【158:远嫁来此】………
“什么什么?告诉我好不好?”这可引起了桑雨的兴趣从左边跳到右边兴奋的问着。
花远溪笑着说:“你在每次跳之前都要垫两下脚,声音就在这,而且你左脚总是太用力了。”
“哇!大叔,你好厉害啊!你是干什么的?”她抢过来他的水桶硬是要帮着他浇花。
“老奴是个花匠。”他无奈的看着这个女孩儿,竟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竟看愣了神,似曾相识,虽然身穿着北阙的衣服却看出了西蛮的韵味。
“不会吧?好可惜哦,你应该当将军啊!”桑雨一向最敬重会武功的人,可是在北阙除了应涟她还没看到什么高手,没想到今日竟见到了。
“呵呵。”他苦苦一笑。
“你收我做徒弟吧!”她说着就要跪下磕头,被远溪用水瓢轻轻一拦,力度十足,桑雨更是激动万分非要拜师不可。
“你就是西蛮来的小公主?”他望着她,一种复杂的感情涌上心间,“真像啊……”记忆的洪流迅猛的敲打着他冰封的往昔,这几日似乎所有人都逼着他活过来。
“像什么?”桑雨不解的望着他,心想着好像将军的一个人啊。
远溪努力将自己拉回到现实,“快回去吧,以后别乱跑了,被抓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想回去……”桑雨低下头来没了笑容。
“二皇子对你好吗?”看着她的小样子,他心中很是不好受,“如果后悔了就回去吧。”
“父王说了我既然要来这,就别想还能回去。”桑雨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没有退路了的。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他还是老样子!”
“你认识我父王?”
远溪轻声叹气,“年轻的时候……见过我的事不要跟别人说,快回去吧。”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等我哦!”这一次,她没有垫脚,轻轻一跳消失在远溪眼中,他不免心中一叹,果真是她们家的女子,在武学上天赋异禀。
只是,为何她们家的女子都这么笨?这么傻?这么痴?认定什么什么不管不顾一条路走下去,不管是白是黑,悲戚从眼中燃起,眸子里是那女孩儿的笑。
罢了,罢了,记忆封存的是自欺欺人。
应芜压抑了多日,他不说话躲避着所有人,终于,他坐在伏案上呆呆看着正在做绣活的童茗,轻声问道:“最近好吗?”
“谁?”童茗抬起头望着他十分疑惑,屋内没有别人,他们天天在一起是问谁呢?
他站起来向她靠近,双眼无神,“茗儿,不要怨我,我的心意你明白的。”
她无奈的摇摇头温柔的语气冲他说道:“我没有怨你啊!真的,虽然我为春喜不平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你不要想太多了。”习惯性的抚向他的头,像是母亲的爱抚。
………【159:笑中带刺(第二更)】………
“那为什么躲着我?”而他就像个任性的孩子不依不饶一定要说清楚道明白。
“没有啊。”她知道他又开始恐慌了,放下手中的活赶紧给他倒了杯压惊的参茶,“对了,今天春喜看上去好多了,我们还在外面走了半天呢。”她想尽量说些轻松地话题,没行到却勾起了他最不愿意提到的事情。
“我不想提她!”他激动地将茶杯推翻在地――?!
童茗低身捡起破碎的瓷片不小心勾破了手指,应芜冷静过来上前一脸歉意。
“无辜的就是她。”每每想起春喜现在的样子,童茗心中满是亏欠。
“我知道!我都明白,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茗儿,你懂吗?我好怕看到她,看到她就像是……”应芜很痛苦,她看的出来也是明白这种痛的,可是她不能让他逃避下去,毕竟真正可怜的是春喜。
“看到你的母后。”她帮着他说出了不敢说的话,即使他已经长大,即使是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他还是不敢说,不敢指责甚至连埋怨都不行。
对于春喜,应芜的感情非常的复杂,就像对皇后一样,他们一起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感情,可是春喜与皇后一样对自己都是谎言,所谓的善意谎言会抹杀谎言的事实嘛?
“茗儿,对不起。”他蹲在地上环抱住自己的头。
“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谁亏欠谁。”好多事她不能与他说,倘若说了,又会什么样子呢?会有那么一天真相大白吗?
“你会离开我吗?”他将自己埋起来不让人看到脸,颤抖说明了他此刻的担忧。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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