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拾鱼的丹丹看见我,笑笑说:“吴姨中午要亲自给你弄杭州醋鱼”
丹丹突然滞声,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报纸,马上知道我在看上什么,草草用报纸裹住从鱼肚子里掏出来的东西,匆匆把它丢走,亦遁溜出去。
“那女人有什么好,不就漂亮些吗,像个瘟神一样,把唐胖子搞得身败名裂,他不怕吗”
厨房已经无人,我的唠叨似在说给谁听。
沈姿儒这张脸我曾毫不在乎,因曼丽的死,她一下深刻在我的脑海里,现在又如影随形于我的生活中。
我的今日就是你昨日,曼丽的话鬼魅般萦绕在我耳畔。
林宇涵突然跟沈姿儒在一起,已是各大网络娱乐媒体争先报道话题新闻。从我发现新闻那天起,我就在问为什么,希望有人能够回答我。
我多日积怨与委屈,竟是这样喃喃的道来。
银色月光透过漂浮起来的柔软的纱帘,洒满整个房间,像为整个房间涂上一层银霜,房间更加清冷些。
我辗转难眠,许是这清冷月色缘故。往昔我是爱死这样的月色,伴着这样的月色入眠,感觉身心都被自然光华沐浴的纯净了。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怀寒时最难降息。
如今这样的月光,让我心生悲凉与孤寂,像溺水中的小兽。虽知挣扎无畏,可依然照做。
可笑,到了儿还是乖乖的走到林宇涵的房间,准备拿他的枕头,抱着睡。
只有他的气息能很快让我入眠。
站在二层的走廊上,发现客厅有微光,不是来至厨房,好象是小客厅。那里一般是无人进出的。它本是供女主人喝下午茶的地方,可我没有这个习惯,所以那里就成了这栋大房子里多余空间。家佣几乎都不进去打扫。
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他,许是喝多了,就像上回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安然下来。抑或,他不愿见我,毕竟是我不小心的伤害了他,他伪装淡定,心里却有着对我无法谅解的恨。
走进小客厅的门口,见投射出来微光,源自一盏地灯,了一望空无一人。许是佣人打扫时候不小心按动了灯的开关,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听见叹息之声,再仔细查看一周,发现背向我的双人沙发上,窝藏一个人,悄声走去,见是吴姨的背影。
深夜,她竟然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伤怀。这让我内心自责不已。在我怀孕期间,她是那样的小心意义的呵护,而我却那样的大意让孩子流掉了。林宇涵带我又恢复了老样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我真真的是辜负了她的苦心。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康南老师,露水之亲也就只有吴姨了,可我却却深深的伤害了她。
我悄然离开,可走到门口驻足,听到吴阿姨在我背后,诺诺的说:“你不要难过了”
“是”
“我一定还会有的”
“一定还会怀上的。太太”
吴姨最后那句轻唤,令我一怔,我转身见她并没有看向我,始终是背对我,窝在沙发里。即使我走过去,她还是没有察觉。
走进一看,才发现用手机打电话,一手擎着一手捂着,鬼鬼祟祟的。她在和谁听话,神情是那张专注,竟不知道有人站在她身畔。
“你不要放弃吗,主要还是看人品,这丫头人不错,身体也健康,生出的孩子您一定满意的。我还是那句话,你放不下姑爷,又不能生养……借腹生子,这个法子总能将你们关系维持下去。总比放任他在外胡来,你干着急的强吧”
“吴姨,你在跟谁讲话”吴姨蹭的站了起来,手足无措。手机里传来质问声,清丽婉转,闻声可见猜其人。吴姨这才知道,要关掉手机。
“太太,我一会儿再跟说”她用力按下关机键,指尖泛白。关机前那声称呼,已经让她秘密无可遁形,她眸光散乱,想必心更加慌乱。
“借—腹—生—子”我盯视她眼睛一字一字的问。誓要挖出真实。
“囡囡,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啊!”
“哪你告诉我你再给谁打电话,是不是林宇涵的老婆”
“囡囡”声音如丝。
“说——”我嘶吼着。
吴姨被我震慑住,低头承认。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他弃我而去,另寻新欢,我于他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我凄楚的看着吴姨那惊魂未定的脸,原来你不是真的关系我,你也是在利用我,你只忠于你的那个主子。以往对我那些好,都是骗人的。
都明白了!刘若男,像林宇涵那人的人物怎么会跟你这个山村来的贫苦学生谈恋爱。啊!你忘了他是个商人。商人是重利轻别离的。
“囡囡,你要去哪里,外面下着大雨哪”
我恍惚间定了神,才发现自己走到客厅门口,扶着门把手的手被吴姨的手死死的按住。
我目光凄楚,几乎已经绝望的看着吴姨。是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开始盘算我的?
是你开始细心呵护我的时候
不,是那晚林宇涵弃我后,又重回大这里那个晚上。
不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吴姨,你对我温和一笑开始。
不不不,也许更早,是我从警察局里出来,那辆黑色的轿车远远停在路边开始。
我如陷入猎人埋伏圈套里的困兽,爆发出全力,大声嘶喊,誓要挣脱开身上的禁锢。
我终于冲了出去,大雨磅礴,正是电闪雷鸣。
吴姨也冲了出来,抱住我的胳膊,苦求:“囡囡,进去,听我跟你说”
我已成魔,发疯要离开这里:“滚——骗子”
银光雷电,撕开漆黑夜空。我疯一般冲向那裂口,想要磐涅重生一回。
在黑暗的世界里,我奔跑着,不知何去何从,只有听天由命了。
那我所眷恋,贪婪的怀抱,如今成了魔鬼的双翼,蛊惑我投入那黑暗无知的世界,等待着自毁灭亡。
他是个商人,他是个商人,我反复自醒,消除心中的魔咒。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商人重利轻别离。
商人重利轻别离。
哈哈哈哈。
一辆TEX打着明晃晃的车灯,驶出别墅社区的大门口,为这漆黑雨夜带来一道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一、美人无泪
星辉斑驳的夜晚,梵蒂冈西斯廷教堂神圣的屹立在苍穹之下,彰显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相形之下,我如一颗沙粒飘然走进这所教堂。
西斯廷教堂是教皇四世创建,宏伟的规模盖过圣彼得教堂,亦是历任教皇加冕之地,令这所教堂与生具有了神圣的气势。教堂的设计所容纳的智慧及蕴藏的神秘,对于我们这些建筑学子来说是极为想要破解的奥秘。
考察团的同学们专注在教堂中每一处设计、雕塑及建筑的石材上欲想破解恒古不变的奥秘。而我则在一旁望着天上的阳光,告诉自己,这里已经不是南京了。
南京,我日日想逃离。
那些美丽谎言如麻醉药一般,麻木我的神经,任其宰割,药剂过后,弃我在角落中,舔拭伤口,痛苦呻吟。
那夜我乘着出租,在迷茫的雨夜不知何去何从,我叫车停在学校男生宿舍门口,我决定求助高赞,只有他知道我的秘密,如今这形势,他竟然成为我的患难知己了。虽然他也曾经伤害过我,跟林宇涵比,那不过是莽撞无知所为,有预谋的算计,引你入痛苦深渊,虎皮相谋,畜生不如。
我拜托伺机去传达处告诉那的管理人员叫一个高赞同学下来,谎称家里人有找。
雨越下越大,车玻璃上的流水,完全遮住了外面的视线,真希望这场的雨一直倾势下去,把这个世界给淹没了才好。
一个白影子,在雨夜润撒开,逐渐流到我的眼帘,是他来了。
“出了什么事情”他进车内凝视我一刻,便急切的问。
“帮我把车费付了,再借我点钱”我不睬他,目光直视前方。
只见他从钱包里拿出贰佰元钱,递给伺机说:“把我们拉到玄武区”
车子在一栋公寓门口泊下,高赞拉着我下车。进出电梯时他才开口说:“我家里在这儿给我置了套公寓,方便我能安静的学习”
我没有理睬,进门之后找寻卫生间,然后进出清洗自己。
花洒倾泻在我冰凉身体上,我一动不动,让这温汩流淌的热水将我身上与心理污垢清洗一干二净。不一会儿热腾腾那个的水蒸气,充溢整个浴室,身体终感觉到了温度,泪水也止不住流了出来,还有呜呜的哭声。
我不在乎外面的高赞对我有何看法,裹着浴巾出来,洗浴台上放着吹风机,干净的体恤还有内裤内衣,上面还挂着商标,想是刚卖回来的。
我毫不客气的换上,将头发略微吹干便走出来见高赞。
我在厨房找到了他,他正在用微波炉热牛奶。闻声,扭转身看着我,此时微波炉叮咚一响,他拿出热好牛奶,走到身边“喝了它暖暖身子,要不会感冒的”
我接过杯子,抿一口“借我一千块钱”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告诉我”
我所答非所问“我一周内就还你”
他按住我肩膀,眸光紧锁我的眼睛,我回避他,他又看向我那平坦的腹部。抬手试着要抚摸,可又悬着不动,再次看着我那冰冷的脸。
我泪水决堤而泻“孩子没有了”
他眉头紧蹙成川字:“是他逼你不要的?”
我摇头说:“不小心流掉了,再说他也不配,他不配,不配……。。”
高赞紧紧把搂着怀里,手掌抚摸着我的头,是那样小心翼翼。
“你…。你是…你是要离开他吗”他话语轻缓,而又谨慎。
而我敏感嗅出不好的苗头,挣开他的怀抱“是。可我来找你,是因为只有你知道我秘密,我只能来找你”
他垂下双臂,久久沉默,房间静寂的只能听到钟摆声。在按奈不住想要离开的时候,见他从皮夹子里拿出一沓钱,放入我的手中。
接钱那一刹那,我的手抖得厉害,似要接一个烧得通红的碳。抗拒又不得不接受,这样我想起了陈铭远给我五万元的那个时候的心悸,又想起林宇涵给我银行卡的那个时候的心悸,此刻轮到高赞了,为什么每个跟我有关连的男人,都要和金钱扯上关系。
我死死的撰着手中的一沓钞票,突然吻上高赞的嘴。高赞懵然一下,然后很冷静的将我拉开,目光深邃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恩情,老天爷认为我的身体值钱,那我就用她偿还好了”
高赞用力将我抛到客厅的沙发上“我不想像那个人那么龌龊,有钱有可以买你”
我冷笑道:“其实你想说,我是出钱就可以卖的那种”
高赞无奈摇了摇头:“你为什么总活着自卑的世界里”
我一下扑到他身上,连捶再打,疯狂的尖叫:“我活在自卑的世界里,是因为那夜你发现我不是处女被吓到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无非走进光明的世界里了,你知不知道”
他不还手,任我捶打,撕咬,一动不动,直到我经历耗尽的趴在地上喘息,他才走过来将我拦腰抱起,放置床上。
我双手捂住脸呜呜的痛哭“你总问我为什么愿意跟着那个人,不是因为他可以支助我生活,是因为他比我还脏,比我还…。脏”
他从我身后抱住我,用脸颊摩挲着我的头发,轻轻耳语:“不要哭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不是”
窗外的雨势已是缠绵而下,更感觉此夜漫长。感觉经历一个世纪,让我身心疲惫,连喘息都不愿多叹一声。
今夜我一无所有,犹如南柯一梦,醒来见到的是漆黑无边的雨夜,为什么我总能看见世界最黑暗的一面。
借腹生子,这四个字粉碎了我对这个世界希翼所有美好的向往。更令人作呕的是你用一颗纯洁的心换来的那颗心是如此肮脏不堪。
我狠咬自己下唇,身后的人又将我抱紧些。
漆黑夜晚,听那雨打窗棂声,再有就是一个人低语声:“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可我接受不了你爱上那个人”
我闭上双眸,无力的支吾一声:“我决定离开他了”
次日,明媚阳光把我唤醒。
张开眼睛看时间,已经是午后了。高赞现已经在学校上课了。我准备起床,在起身那一霎那,我被房间堆积物品给惊呆了。
我走过去查看,那些高档手提带里,装置的都是一些品牌衣物。其中两个手提里还装着两款意大利的名品包。在他的书桌上我又看见许多高档化妆品摆放在哪里。种类的齐全,比我大房子里的梳妆台摆放的还要多上许多。
我想这一个早上,不知花爆了高赞多少张卡。
我走进卫生间,简单用凉水洗了下脸,便要离开这栋公寓。那些堆在我身后的名品衣物,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多一眼就让我作呕,对高赞燃烧的温度瞬间降到零点。我决然的关上公寓的门离去。
高赞没有质问我为何离开他的公寓,默默的相守。他想保护我,安慰我,就是不懂我。我不想在他身上费神下去,因为我整日暴躁,期许能离开这座城市。
直到他出国考察申请表,再次递交我面前,我没有问这张表的申请来由,没有说感谢,毫不忧的填写完,亲自交给校方。
此次接待我们来意大利考察的是阿戈。斯蒂诺大师属下分公司,大师正好也负责梵蒂冈几处教堂的修缮工作,西斯廷教堂便是其一。在大师亲自自电该教堂的神父后,我们终于享有了参观的特权。
如此难得机遇,我却放弃了。
我想寻找清静,更是要躲避高赞,那一腔热血的关怀。
白天同学们跟随翻译去教堂参观的时候,我称生病留在了酒店。
暮色泛起,同学们相携,去当地酒馆体验异国风情的时候,我带着通行证,来到西斯廷教堂。
擎着语言手册,照本宣科,吐着蹩脚意大利语,向管理者说明自己来意。
一阵纠缠,不懈的恳求,还依靠大师颁发的通行证的力量,成功的迈向了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