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便宜。
可是近十年来情况有所改变,虽然不明显。
再如何霸道的恶魔果实,强悍战力,始终逃不过岁月侵蚀。
所谓‘盛极必衰’。
新时代蠢蠢欲动,海军后备力量却成长缓慢,近些年中层更是*丛生。
海贼方面却不一样,每天都有未来响彻世界的新人涌入伟大航道,即使是七武海也各怀心思,构成平衡的几大势力从根部开始失衡。
如果按照你们的打算,白胡子一死,海贼方面就是天下大乱,所有注意力都会被引到四皇之一的空缺上去,对手自相残杀,海军至少有好几年时间休养生息。
退一万步来说,战争洗礼强制催生有潜力的新人,海军高层褪掉一层皮也是好事,势力大洗牌,让位置给被压制的人。
乱世才能出英雄。
去掉尸位素餐者,淘汰不合格品,甚至一定程度摆脱世界政府对海军日渐收紧的控制,等到海贼聚齐足以抗争的力量,你们海军早已经恭候多时。
对于世界政府来说,海贼势力动荡不安,正好可以空出手来全力对付革/命军。
二桃杀三士。
…………
“当然,这是我一家之言,世界人民只会看见,绝对正义制裁罪恶的一幕。”
“若是黄猿大将阁下想知道我对战争的看法,我只能说,时局变幻握在高位者手中,颠沛流离的只是无辜平民。”
到最后,她浅浅开阖的红唇扬起一抹讥诮弧度,毫不闪避他们戒备与震撼的注视,“需要我继续吗?两位大将阁下。”
良久,黄猿深吸一口气,喃声说道,“你真可怕,对海军而言,放任你继续活着,未来将是极大的威胁。”
“多谢夸奖。”暗蓝瞳子轻轻眯起,她眼底眸光深邃冰凉,笑意半嘲半讽,“从杀死第一个人开始,我就没想过会平安老死。”
她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寂寥与枯涸,让黄猿一时竟无言以对,下意识求救的拿余光瞥了青雉一眼,却见他一动不动看着她,眼睛里冷峭的神色一点点变得柔和。
心念微转,黄猿慢慢地朝前走两步,倾过身,指尖点住她的唇稍,笑得别有所指,“冥王说得一点也不错,书读得多的女人,真真是叫人忌惮。”
“真想杀了你,可又舍不得杀了你。”
香波地群岛那时候,她一番言论已经足够叫人震撼,此时此刻,对待数日后那场战争的想法,更是叫人意料不到。
他们猜到她会语出惊人,真正听她的言论,却发现比期待的更加精彩。
所以,明明知道她是在混淆视听,也忍不住屏息以待。
…………
她的笑意蓦然凝结,眼底浮现一丝错愕,也不过转瞬间似乎就明白过来,脸上掠过混杂着懊恼与无奈的神色,“那颗包子真是祸水!”
“耶——我觉得你很喜欢他啊~”黄猿悠悠然笑着,指尖依旧慢慢摩挲她的唇角,“说起来,你不觉得我和库赞,其实更很符合你的审美观吗?”
“别看我们廋廋的,实际上两个人身材都很有料哦~”丢下一句叫她神情风云变色的话,黄猿笑眯眯侧身,让出少许位置给默不吭声避过来的青雉。
问不出她潜伏的马林弗德目的,也只能就此罢手,那么————接着,他们就该,让她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而后他就静静的看着,看着他们两人的阴影将她全部笼罩进去。
看着她错愕又不安,看着青雉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凑近了诱哄一般的威胁道,“是要取悦我们,亦或者被我们取悦?”
“那么选择吧~小小姐。”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比起说话时仿佛漫不经心的语调,这人的呼吸炙热而急促,因为距离太近,他的气息喷在脸上,若有似无的酥麻,搅得皮肤毛孔猛地收缩,一瞬间寒毛直竖。
险险咽下快要溢出喉咙的各国经典问候,我微微眯起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咫尺间这张脸,不敢转开视线也不敢开口,只生怕把握不住就让对方…失控。
是的,失控。
即使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清醒,甚至刚刚开口说话时,语气也是用的商量一样的口吻,直勾勾盯着人的目光,眼神却恍惚又茫然,瞳孔深处埋藏着极力克制的疯狂。
除了抿紧嘴角一言不发,没有别的应对方法,我很清楚,因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这种时候,任何稍有暗示性,甚至模拟两可的答案,带来的后果,都不是我乐意接受的。
所以,除了沉默,也只能沉默。
刹那间,心下飞快掠过数种逃脱手段,可惜细细想下去,似乎没有一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偏生我也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没有完完全全把握,我不允许自己轻举妄动,流星街人的生存本能刻在骨子里,因为没有第二次机会。
更糟糕的是,面前站着的这两人,海军大将,青雉与黄猿,即使他们随便哪个袖手旁观,另一人与我单打独斗,我也不是对手,除非拼上性命。
可我,相当爱惜自己这条命。
无论是经年累月积累的习性,亦或者成长时期被老骗子提着耳朵灌输的信念,到如今,我唯一的坚持就是‘活下去!’。
…………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擒住下巴的指尖用力把我的脸抬高少许,随着青雉大将越靠越近,眼前的阴影也越发浓厚起来。
“小小姐不回答,是无法选择,或者害羞?”他说话时的语调比任何时候都暗哑,眼睛里笼上一层古怪深意,“以前有人告诉我,女人的沉默通常是愿意。”
沉重的鼻息掠过脸颊,印在视网膜上的影像失去他的脸,停留在一丛墨黑卷发与一个宽厚的肩膀上。
我瞪大眼睛,所有知觉集中到耳廓内搅动的温软湿热触感,想要挣扎躲避,四肢与脖颈的桎梏却牢不可破。
凭我的力气,刚刚几次试验它们都分毫未损,海楼石果然不愧为这世界最坚固的物质。
当初能顺利逃走,也是我费尽心机骗得大将青雉先解开一边镣铐,毕竟我没逆天到四肢脖颈尽断还能活下来,至少需要解开脖子上的锁扣。
手腕与双足动弹不得,握紧手掌,指甲用力抠进掌心皮肉,我无声的命令自己,必须就此偃旗息鼓。
生死之外无大事。
不受这世界法则制约,是我最后的底牌,现在时机未到,过早掀开它,可不是好主意。
…………
“小小姐…”
“小小姐…”
含含糊糊的嘟喃,混合心脏跳动的声音,他的舌头力道恰到好处,轻轻打着圈,羽毛挠过一样,令人燥热难安。
血脉间依稀仿佛有某些东西,随着他传递过来的温度开始衍生堆积,若有似无,不怀好意,蠢蠢欲动。
强迫自己抽/出一丝理智,我将视线转开少许,落到同样站在附近,却很久都不曾发出声音的另外一个人身上。
海军大将…黄猿。
对方同样静静盯着我,又或者他正看着他这位有些失控的同僚,高处打下来的光线恰恰掩去他的神色,藏在暗处的眼神,流露出一种…与他这位同僚此刻的行为非常接近的意味。
一瞬间,我忽的想起青雉刚刚提起的问题,‘取悦’亦或者‘被取悦’…他们…
许是我的心不在焉表现得太明显,顷刻间只觉得耳朵忽的一痛,却是被重重咬了下。
“这种时候居然有心思想别的?”青雉的口气似乎有些恼怒,说话间他的手缓缓攀援游移,“小小姐果然很会打击男人啊~是我不够热情吗?”
不自觉发出一记尖锐的抽气声,我开始颤栗,附着在耳蜗的热意移开,飞快寻过来的舌头把所有剩下半记尖叫堵回去。
意识被搅得一团混乱,咫尺间的呼吸与心跳都开始加重,一直到我回过神,抗拒时差点又咬伤他的舌头,这个吻方才结束。
…………
他撤开几公分距离,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还未完全平复的声音低哑幽喑,“小小姐其实不讨厌我们,不是吗?”
“是的,不讨厌。”我垂下眼睫,低声回答道,“甚至可以说喜欢。”
“哪个女人不喜欢呢?更何况还是两位海军大将。”我勾了勾嘴角,自嘲的笑笑,“即使是自我陶醉。”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对一个人一见钟情情深不渝。”
青雉大将安安静静听着,周身散发出一种极度喜悦的气息,包括一旁的另外那人,即使不动也不言语,那种无声的愉悦却显而易见。
我在心里叹息,又等了几秒钟,接下去说道,“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我喜欢叔叔婶婶,喜欢弟弟,喜欢一去不回的母亲。”
“我喜欢绿意盎然的奥哈拉,喜欢灰色的流星街。”
“可是故乡毁了,所有亲人都死了。”
察觉到两个海军大将的呼吸出现凝滞,我慢慢抬高眼睛,近乎残忍的盯着正慢慢往后退表情有点空茫的青雉,“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我爱着我的血亲,爱着自己的人生。”
“我爱得刻入骨髓,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有。”
眼前微微出现恍惚,我眨掉眼眶浮现的热汽,目光偏移到几步开外的另一位大将,黄猿的身上,直直看进他的眼睛,“每一次邂逅都出自天意,春岛花洲遇见中将大人,香波地群岛遇见你,奎达夫号甲板上遇见青雉大将。”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而是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或者几个男人,也没什么,知道我的心意又能如何?”
“奥哈拉毁于屠魔令,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就无可挽回。”
“事到如今,犹如风中残烛的爱意,能代表什么?”
“除了痛苦与伤害,我们能从彼此身上得到什么?”
视线缓缓的在面沉如水的黄猿与脸色微微泛白的青雉两人之间反复游移,我抬高眉梢,低声问道,“告诉我答案,两位大将阁下。”
“相爱又能如何?”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多情死得早。
亲爱的,二位。
…………
“如果只是身体,要彼此取悦,也无所谓,做完之后呢?”我弯了弯眼睛,有些愉悦的看着他们两人神色变得难看起来,“深锁宫殿,万千宠爱?”
“青雉大将阁下总是说我很会打击男人,很抱歉呢~”笑了笑,动了动手腕,听着仓促的铁锁振动声,我曼声开口,“那是事实,根植在骨血的真实,最是无情流星街。”
“而那份真实,最初的最初,拜你们所赐。”
仿佛是被什么无形无质的利器刺进心脏,青雉大将的脸微微扭曲,睁大眼睛,抬高的一手攥住衣襟,铭刻岁月痕迹的眉宇间透出一层痛意。
我视而不见的微笑,又等了一会儿,象是终于回过神来,打破平静的是黄猿。
伴随着行进时布料微不可察摩挲,他越过雕塑般站立的青雉,慢吞吞走到近前,俯低身体,把高度放到彼此对视的位置,目光专注而凛冽,仿佛在判断着什么。
高处投下来的光芒被渐渐遮掩,阴影里他的凝视,其间的意味不明让人发冷。
良久,眼底眸光划过一丝诡谲,收敛面上笼罩的沉郁,黄猿大将恢复一贯的吊儿郎当与漫不经心,开口之前,嘴角依稀带些笑意。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们能相互吸引。”
“明明立场相悖,又隔着血海深仇,真是奇怪啊~原本一开始应该是不死不休的,弄到最后,居然彼此都下不了手。”
他抽/出插/在裤子口袋里的一只手,指尖探过来点在我的嘴边,“光与影的随行。”
“正义深处埋藏着世人无法想象的血腥残忍,你的心里却一直有太阳,白色的黑暗与深渊的光,我们截然相反,所以彼此吸引对方。”
“喜欢了确实不能如何,至少在其中一方放弃坚持之前。”
他的语气显得很无奈,甚至还有些忧郁,我却忍不住开始发抖,下意识察觉到危险,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温柔的音色里竟有种冰冷肃杀意味。
…………
“吾之荣耀即忠诚,是你说的,倘若要放弃荣耀,可就没资格被你喜欢了。”轻柔得接近耳语的音调,节奏不急不缓,“我们半生的坚持,才是真正吸引你的特质吧?”
“鹤中将说得很对,你理智又疯狂,即使喜欢也无比清醒,相对与别的,感情反而是最容易丢开的负担。”
“你也知道,我们都有无法放弃的东西,觉得相互喜欢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到这里忽的沉默片刻,又深深叹息,过后,黄猿大将才继续说道,“可你还是小看男人,没有什么为难的,我们想要的,无论如何都能到手。”
我在他凑过来之前,强迫自己把目光投到青雉那里去,却发现对方微微眯起双眼,面色所带的情绪很古怪,仿佛下了什么决定,隐隐的疯狂,复杂又激烈。
“记得缪斯号上的金丝雀吗?”
耳边再次传过来的言语,打乱脑海中转瞬而过的异样,我拿眼角斜觑,余光中映出黄猿大将别有深意的眼神。
“当时你问过,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说两者都有。”
“金鱼症病灶破坏脑细胞,让健康人出现人格残缺,重塑过程中耍些小花样,成型后就是叫男人神魂颠倒的尤物。”
他说的东西表面上无关紧要,却巧妙的再次引走我的注意力。
金丝雀…那些拍卖的…
电光火石间我忽的醒悟过来,瞳孔攸然缩紧,倏然惊起之前,视野一角的青雉毫无预兆消失,留下一线残影,卷起的气流划过脑后,庞大而厚重的压力凝聚在背脊。
察觉到我的反抗,黄猿瞬间欺身上前,彻底卸掉所有来不及实施的意图,尖针叮了下脖颈后第二节脊髓,我猛地瞪大眼睛,冰凉液体注入。
…………
异物质溶解的速度超出我的反应,甚至不给我任何机会,随着金属针尖拔/出,血液流动即刻恢复温度。
一记几乎可以忽略的细响传来,是玻璃碎裂在脚边,脑后那人的呼吸渐渐紊乱,许是距离过近,连他偶尔溢出的不知算不算愧疚的喘音。
“库赞,她很快会没事。”站在我面前的这人,以一种近乎冷酷的语气说道。
“你们打算把我改造成金丝雀?”我眯起眼睛,冷冷盯着面前的黄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