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火石摩擦,打火机发出刺眼的光亮。
“别抽烟!你不能抽烟!”Marry连忙上前夺下他已然叼在嘴上的香烟。
在狩猎范围之内,应知鸿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腰身,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蹭了蹭她的脖子,胡茬摩擦的触感像是给她的肌肤通了电一般,Marry不敢动,只怕最后这场交心会因为某些因素的介入而变了质。
应知鸿深深叹了口气,“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恨言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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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洁双眼红肿,颤抖着将诊断报告放在玻璃桌面上,又伸手推至言穆面前。
言穆将信将疑地看着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最后还是拾了起来。简单扫了一眼,他的眉心便皱了起来,翻阅的速度也瞬间加快了不止一倍。
“什么时候的事?”言穆将诊断室缓缓放了下来,心头却堵住了一块巨石般闷得难受,“他的合约怎么办?”
“昨天检查出来的,我一直不敢告诉他。你也知道唱歌是他唯一也是极为钟爱的事,他才争取到机会,却……”袁洁说到这便开始哽咽,泪水也满溢而出。
作为晚辈言穆不好说什么,便静默地等着她继续。
袁洁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合约是一定不能签了,不然过些日子他的嗓子废了,我们要支付的可是大笔的违约金,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言穆眉心紧皱,“可他总会知道,倒不如在那之前给他一次登台的机会。”
袁洁摇了摇头,“他现在已出现喉咙不适的症状,或许还没等我们准备好,他便唱不了了。我只想把这件事瞒下去,即便废了一副嗓子,至少他还能快乐得多活一段时间。”
言穆沉默了半晌,“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袁洁突然紧紧握住言穆的手,双眸中尽是期盼,“言穆,阿姨想求你件事。请你一定一定要答应阿姨!”
言穆眸光微敛,淡然地抽出手,身子向后一倾靠在了椅背上,“这得看是什么事,毕竟我能力有限,怕是答应了你,以后做不成……”
“这件事非你不可,你一定能做到!”袁洁连忙打断他的话,像是他再说一个字,这件事就泡汤了一般。
言穆眉峰微挑,“你先说说看。”
袁洁垂下眸,颤抖着端起玻璃杯小饮了一口,才清了清嗓子,“阿姨希望你能制造一个假象让知鸿以为他嗓子的一切症状源于一场意外。”
腰间爬上两只小手,言穆从那些场景中惊回神来,扯了扯嘴角,握住于好的手。手指却被那枚鸽子蛋硌到了,手指在那戒指上摩挲了几下,“还喜欢吗?”
于好点了点头,随后却又叹了口气,“就是太大了,平时戴着不方便,过了今天恐怕就要珍藏了。”
言穆转回身,将于好拥入怀中,“喜欢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刚刚在想什么?”于好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指着言穆的鼻子质问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烟瘾犯了,又想背着我偷偷抽烟,对不对?”
“老婆大人,实属冤枉啊。”言穆一侧嘴角微微勾起,抓住于好的两只手,伸向自己的裤兜,“不信你摸,我对天发誓,绝对半根都没有。”
言穆此刻的表情像极了蹲守的猎户,早已瞄准,枪也已经上了膛,只差致命一击,然后拖走,吃掉。
可当于好琢磨透了他的表情,并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她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重要部位。而彼时,那个神奇的人体器官不仅烫得可以,还正在不规则地跳动着……
于好想要骂他,奈何是在阳台上,这种私事不好让地球人都知道。想要抽出手,奈何没有神力,最后只得狠狠瞪着他,打唇语。
“言穆,你个混蛋!”
言穆却一脸坏笑地张大了嘴,一副你说什么,我没听到的模样。
于好极力压低分贝,却又看似声嘶力竭,“我说你混蛋!”
言穆将她的左手举至她面前,很臭屁地说道,“混蛋没有,鸽子蛋在这。”
于好简直快气炸了好吗?!
智商高的人在自己面前装疯扮傻怎么破!在线等!急急急!
不出半分钟,她装有塞班系统的“最强大脑”里弹出一个对话框来——错误250。
言穆见她气急败坏又无力改变现状的模样,浅笑出声,“好了,不逗你了。”
随后扯着她的手腕向后一用力,将她拽到怀中,紧紧圈住,低头吻了上去。任于好的双手胡乱地击打他的后背,他自岿然不动,只顾吻他的。
半晌后,当于好几近瘫软在他怀中时,他却突然放开了她,临了临了还在她唇上舔舐了一番,才意犹未尽地彻底拉开距离。
“我有点事要出去,很快会回来,你在家等我。”言穆掐了下于好的鼻尖,“不许哭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要进剧情了……额……茶茶狠狠批斗自己没有掌握好剧情进度!可以随意抽打,抽前胸抽后背!前胸……还是算了吧,抽大腿吧!
☆、他的取舍
Marry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可以和一个男人相拥着安安稳稳地睡觉,不惨杂任何欲望的色彩。明明都是赤裸着,却不会动那份歪心,只想静默地抱着彼此。
而此刻,她的双手正抵在应知鸿结实的胸膛,她的头枕着他的肩膀,他的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像是放松一刻,她就会人间蒸发一般。
电话震动声响起,Marry连忙起身拿过电话按掉。应知鸿这几天肯定也和她一样没休息好,她单纯地不想打扰到他。
按掉过后,她缓缓回过头,还好应知鸿睡得依旧安稳,她这才轻轻舒了口气。思忖了片刻,还是触亮了屏幕。
看着屏幕上的简单几个字,心却不安稳起来。再三思索,她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数分钟后,她穿戴整齐,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缓缓俯下身吻了下应知鸿的额头,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映着月色,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
而此时,言穆已经坐在了咖啡厅里,目光透过玻璃落在繁华的街道上,像是搜寻又像仅仅是放空。半个小时后,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言穆眸光微敛,随后又漠然收回。
Marry看了眼言穆面前的空杯,“等很久了?”
“还好。”言穆笑了笑,“这么晚了背着他跑出来不容易,我懂。”
Marry大惊失色,为了掩饰尴尬,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服务生,一杯摩卡,谢谢。”
言穆的目光一直落在Marry的身上,却拦住服务生,“再来一杯美式,谢谢。”
“看来我很幸运,猜对了。”言穆打趣道。
Marry点了点头,“我们的确和好了。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我们曾经好过一段时间……”
言穆笑着打断她的话,“我知道。”
Marry很是惊讶,“你知道?这不可能,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
“热恋当中的人会不自觉地看向彼此,即便离得很远,只要看见彼此也会受荷尔蒙的影响产生一些非比寻常的脑活动,从而导致一些下意识的行为。比如无意识的接近以及在人群中会选择第一个帮助彼此等等。”
言穆得意地将Marry的表情收入眼底,“而你们两人则更为侧重性,你们会不自觉地注意到彼此最能表现这一欲望的地方。我想这或许就是一夜情的副作用。”
Marry干咳了两声,“我不认为你这么晚把我约出来就是为了剖析我们俩的情感。”
“的确不是,我认为我的目的已经在那一条短信中表现得很到位了,你不是也拿了我想要的东西?”言穆顿了顿,“虽然你并不确定这么做是对的。”
Marry垂下眸,不自觉地握紧了背包的拉链,“你说的没错,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但我需要一个解释。”
言穆看了眼她的包,神色不再轻松,“你一直想知道我撤诉的原因?”
Marry点了点头,眉头微皱,“以你的个性,努力了那么久,没有结果,你绝不可能放手。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迫使你做出了妥协?”
“很好。”言穆将右手边的文件夹推到Marry面前,“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我只要你手中的那纸诊断书。”
Marry的目光落在那文件夹上良久,却还在犹豫不决。
“没关系,你可以先看看这文件是否值得你这么做,如果你觉得不值得,就当我之前都在做无用功。”言穆说罢,大手抚上文件夹,翻开递给Marry。
起初只是扫了几眼文件的Marry还很淡定,但下一刻,她的眉头便皱紧了,甚至直接拿起文件急速地翻阅起来。
数分钟后,她突然将文件拍到桌面上,双眸盯着言穆的,“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们不是最好的哥们儿吗?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的时候都没你这么激动。”言穆眉峰微挑,“难道他没告诉你?”
Marry的气势骤然弱了起来,“告诉我什么?”
言穆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恨我。”
Marry这下彻底认了,她是斗不过眼前这个人的。
言穆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包上,“他或许没和你说缘由,但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原因就在你包里的诊断书上。”
言穆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还以为是Jenkin,还真没想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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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穆到自家楼下时,他抬头看向熟悉的角度,目光到达的窗口依然亮着暖黄色的灯。他看了半晌,垂下眸,嘴角微微勾起。
推开门,他便看到卧室的门虚掩着,门后传出陌生的女声。言穆眉头微皱,轻声朝卧室走去。
彼时于好穿着睡衣蜷缩在床的一边,手机还在她的手心握着,那陌生的女声正是从手机里传出的,她在听电台。
“人生中遇到的人太多,可有些人即便在你生命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记,也不过是一个过客。或许你曾因为他的离开而深陷痛苦,但终有一日,你再回想起那个人,会觉得原来都过去了……”
言穆听着这几句,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但转瞬他便缓缓从于好手中抽出手机,退了一切后台,又静了音才放心地放在了床头柜上。
转身开始解衣扣,脱去外套,也卸下身上的包袱。身后却突然传来某人慵懒的声音,“你回来了啊。”
言穆扯出一抹笑容来,转回身,“没想到去了那么久,等累了吧?”
于好点了点头,但见言穆表情不太轻松,又摇了摇头,“没有啦,我可能没等多久就睡着了,有什么好累的。”
言穆走近了揉了揉于好的刘海,“你如果会撒谎,猪都会飞了。”
于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半合着双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突然眼睛瞪得好大看向言穆,“都两点了!什么事去了这么久啊?”
言穆没有正面回答于好,而是在她身侧坐了下来,目光有些游离,“为了保护一个人,我牺牲了另一些人。”
于好思忖了片刻,“那……那个另一些人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言穆苦笑一声,“亦敌亦友。”
于好环上言穆的右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就无所谓吧……他们也算是你的半个敌人啊,没有人是不自私的,凡事利益最大化,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言穆微垂下眸,“或许吧。”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谓朋友,便是互惠互利的人;所谓敌人,不过是触犯了利益的人。某一天,你触犯了朋友的利益,你们便成了敌人。这便是现实。
只是在真相被无情戳破之后,就连虚拟的兄弟情也化为乌有,似乎自己丢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而这种感觉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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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粉红色的恨天高出现在白皓洁的面前,白皓洁缓缓抬眸,便瞥见了一张不算惊艳却十分熟悉的面容。女人扯下脸上的墨镜,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你就是老板娘?”
白皓洁缓缓站起身,冷笑了一声,“呦,不知抄神来了,有失远迎啊。”
最近不知道是哪家不开眼的杂志社曝光了她被于好状告的事,还扯出了以往她涉嫌抄袭的所有设计图,甚至还有业内人士组团签名抗议。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短短数日这条新闻便遍布了业内个个角落,现在更是普遍到伊城每一个报亭摊都有在卖相关杂志。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在网络上叫她“抄神”,搞得她现在不管走到哪,都感觉身边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开口闭口就是“抄神”二字。
尹洛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但为了不失面子,她故作镇定地扫视了一周,“白皓洁,你这家店也没多大啊,我还以为你多有钱。”
白皓洁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多谢抄神抬举,我白皓洁就是一介平民,行得端坐得稳,没能好好借助人力苦心经营,以至于这么多年依旧开个破烂小店。不像某些人不仅足迹遍布了大街小巷,更是睡遍了所有高贵的床。”
尹洛闻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指着白皓洁吼道,“白皓洁!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白皓洁一副很受惊吓的模样,“呦,这我可担不起。貌似现在法律不管对号入座这件事吧?恐怕你就是告到天堂,都处理不了。”
白皓洁走近了一步,得意地看着她,“我就是有一点疑问,还望抄神帮我解释解释。外国的双人席梦思好睡吗?”
尹洛指着白皓洁,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你!”
白皓洁突然微微鞠了个躬,“Oh,sorry,我说错了。双人床恐怕活动面积不够大吧,不知道国外有没有更大的尺寸,那种适合群众一起活动的床?”
尹洛甩手给了白皓洁一巴掌,“你给我等着!”
随后便踩着高跟鞋朝门口走去。
白皓洁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脸,冷笑一声,“不错啊,出了个国,都会打人了。”
而此时双手已经握住方向盘的尹洛依然难平心中怒火。她回国是为了让那些人好看的!而不是来受辱的!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于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