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三十年一梦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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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三十年一梦江湖-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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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他不能允许任何变数的存在——
  碧华咬牙,暗中深吸一口气,抬脚小心上前,金色的琉璃砖上倒映出谦卑恭谨的身影;在这个人面前他早已卑下的没有样子。
  本不该得到的东西,当他用强硬的手段去谋取时,便注定了失败——
  “什么事?”
  这时的白蔹正好收指,显然一曲已毕。
  碧华猛的跪下身,叩头于地,对于他这样突兀的动作,白蔹并没有什么表示,只静静的调试着琴弦,单或发出几声响来,古朴浑厚只不知道刚才这人是如何用这把琴弹出那等清脆若泉水叮咚的声音来的。
  “碧华有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见白蔹不答,碧华故意装作迟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白蔹还是刚才那副样子,但是碧华却知道,这个人已经不耐,为了一个情敌,他可没必要惹得眼前这人不快,如此想着,碧华赶紧将自己要说的倒了出来,不过该用什么语气还有什么表情来说,他早就拿捏了不下百遍“碧华今早见了昔时的一个密友,从他那里意外听来一些消息。”
  “不知教主是否还记得轻竹?”
  听到轻竹二字,白蔹的动作明显一顿,碧华只感觉自己的心里好似有千万之蚂蚁在啃咬一般,袍袖下的指甲刮在坚硬的地板上,隐隐发出钝痛,却也只有这阵阵疼痛才能缓解他心中犹如针刺一般的感觉,不是一根针,而是千万根针那样的。
  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那个轻竹有什么好?样貌丑陋,年岁看起来比教主还大,甚至是伺候人的功夫都不如他,为何——为何独独是他?
  “轻竹什么?”白蔹见碧华说着没了声,也不怪罪,只挑眉问道。
  “轻竹公子似乎是病了”碧华将头压的更低;小心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似乎是怕白蔹怪罪他拿这小事来扰他一般。
  “病了?”白蔹回头看向碧华。
  “是”碧华小心应道“似乎是感染了风寒,不过教主放心,轻竹身旁一直有柒瑷照看,听说那柒瑷与轻竹最是知心,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才是”
  白蔹想起那天自己离去前的情景,那水牢阴寒那人又身无片缕,不病倒是奇怪了,只不知道重不重。
  想到这里索性站起身来“去銎玉园”
  “是”碧华起身跟上大步而去的白蔹;心下苦涩;这人终究还是真的去了——
  他让柒瑷给轻竹下药,本就意在让轻竹迷乱与柒瑷有染,再设法引白蔹去,将这个心头大患连根拔起,可白蔹当真因为他编排的理由去了,他却半点也欢喜不起来,那轻竹不过是生个病,教主就这么眼巴巴的赶了过去,此等恩宠却是他求都求不来的。
  




误食(四)

  烟波春水笼葳蕤;朦胧柳色添绿衣;弹指只说风光好;谁言风光同人老。
  天气很好;我爬上栏杆;纵着身子就想往那看起来同样也很好的湖水里跳;从没有任何一刻会像此刻一样;让我觉得这湖水是如此的可爱可亲;身上的燥热;心底犹如猫抓一般的搔痒;更是容不得我有半点厌恶的心思。
  可惜,难得有我想要戏水的时候,却有人不解风情的硬插了进来。
  龚袭一路追来,本想找个适当的机会暗中提点一下这人,一方面缓解了那殿里人的怒气怨气,一方面也是为这人考量,可不想,才跟着这人转了一个回廊,就见这人想不开的投湖自杀,这还了得?
  龚袭一个飞云纵射身而出,赶在那人落水之前又将人又提了上来,心中不由捏了把汗。若是自己没有跟过来;这人说不定就死在这湖里了。
  “你这是做什么?”就是被扔出来也不至于自杀吧?更何况;难道这人不明白?右护法只是一时在那气头上;这事过了就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我站稳身子,脑子昏昏沉沉的,视线也跟着不清楚起来,好半天才看清满脸焦急一幅关心模样的龚袭,虽说这人也是好心,但终究还是坏了我事,没心情搭理他,满身的痛楚只让我想要浸到水里来缓解。
  龚袭见我又要跳湖,一伸手就点了我两处大穴,然后就围着我转起圈来,嘴里还唠叨着什么以后什么恩宠什么的,直让我本就焦躁的心更加不胜其扰起来。
  若说我真有那寻死的心的话,也不会挑这等小湖来跳了,可眼前这个木头似的人怎么就不明白,揉揉昏沉沉的头,我正打算解释我并非因为紫冥将我扔出来我就要自杀这件事实;却被另一个人的加入;搞的连开口的机会都失去了。
  白蔹阴刹着脸;明明还是先前走路的雍容样子;脚下的土地却好似缩了一般;眨眼就来到了我的身后;一只手随即便扣在了我的肩膀上;那力道;只怕骨头都要碎了。
  我不由呻吟了一声。
  白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从清明台赶至銎玉园并没有同意料中的一样见到病重在床的人;秉着找找的心思来到此处;却让他看到这么一幕。
  天知道他远远的看到这人纵身跳湖的样子的时; 心险些吓的停止跳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害怕这种懦弱的感觉;可是今天他首次尝到了;因为这个人——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似乎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我咬牙咽下冲到喉头的腥甜,左肩上的巨痛让迷离的神志刹那间有那么一丝清明,却也同时夺去了我最后的一丝力气,额头上的冷汗滴答而下,我已经分不清这是由于疼痛还是由于药性而起的反应了。
  龚袭见到突然出现的白蔹,吓的立即跪倒在地“属下龚袭见过教主,教主万福同安。”
  白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息下莫名而来的怒火,身体却有些僵持;对于面前跪安的龚袭却是不与理会。
  而另一方面;我又怎会毫无动作;想我老人家皮薄肉嫩的紧;怎禁的起他如此折腾;伸手就去掰那铁爪;却不知道这白蔹吃错了什么药;怎么也扯不下来;原本有些清醒的神智也因为这人靠在旁边而再次归为迷钝;现在在我眼里这突然跑过来的美人儿无疑是送到嘴边的饽饽;何况这饽饽自己还不住的飘冷香;直把我最后一节谗虫给勾搭了出来;伸出手通过迷离的视线找准方位;也不去扒那掐的疼的手指了;直接将白蔹的小腰拦在了怀里。
  看着小心翼翼拦住自己腰肢的人;那一向明亮的眸子却不知何时变的氤氲;白蔹不由又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碧绿的湖水;高高的横栏;以及那不顾一切纵身而入的身影——这么想着心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松开右手,迟疑了一下搭到了另一边的肩膀上,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意直直扩散开去,满当当的说不上好受,却也醉人。
  白蔹这一动作,我俩就好似抱到一团似的,龚袭不由将头放的更低,心里犹如波涛一般滚滚不停。
  深吸一口气“启禀教主,右护法急着见琉璃公子,不知属下可否——”
  白蔹扫了龚袭一眼,显然对于这人所提及的事情并不满意,空着的左手将我扯个圆圈,竟是想就这样带回碧海潮升阁,至于紫冥是否真的要见人,却不是他要考量的了,要是想要人的话不妨到碧海潮升阁来。
  龚袭眼见着白蔹要将人带走,心下焦急,可以他的身份来说,刚才贸然插口要人已是不该,这次要是再不知好歹的话——
  也就在这时猛然见刚才还蔫哒哒的人竟然在跟着白蔹走了几步之后剧烈挣扎起来;龚袭吃惊之余;却又止不住的暗喜;忙奔上前去;想将人设法留下。
  其实不用他如此谋划;我要是还清醒的话就决不会跟着白蔹去自找罪受;你说我现在需要的是冷水和美人;白蔹虽是美人却绝对不是可以碰的美人;而冷水就不同了;旁边就有一湖;还不怕跑了;我又何必舍近求远自找麻烦;更何况;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就是我跟着他走了;难道他就能任我胡为不成;只怕比之紫冥将我扔出还要严重上千倍。这么想着;我自然是再不肯跟他走一步;转了身子就想再往湖里跳。
  白蔹面色一寒;下一刻我就又被制了去“你就这么想寻死?”
  见我还是盯着那湖水不放,白蔹不由压低声音放柔口气,似安抚道:“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他这样问其实就是打了帮我的注意,要是换了其他的想这时候已经扑过去大喊什么教主为我作主什么的了,可我能喊什么?说我被人下了药,这时候需要一个美人,您老人家可怜可怜一下我老人家给赐个美人儿来暖床吧?
  我若真这样说了,八成不用我自己跳,下一刻就会被扔水里,一劳永逸还不用浮出水面的那种。
  我这边脑子糊涂只想往湖里跳;白蔹那边却是耐不住的先发了火;想他何曾如此放低身份好言好语过;可对方不但不搭理却好要跳湖寻死;真是岂有此理——
  白蔹气急索性一伸手将人拎着脖子提到了水边上,不是要寻死吗?好啊,我让你跳个痛快。
  想着就要将人往湖心掷去,龚袭一见,吓的三魂去了六魄,赶紧上前,可他是什么身份,白蔹要做的事情那是他能拦的下来的。不过终究还是起了那么一丝的作用,至少稍稍拉回了白蔹的一丝神智。
  “还要跳吗?”白蔹站在栏杆上,那木制的栏杆不过两指宽细,这人刚才也不见动作竟就平平稳稳的站了上去,还四平八稳的跟在平地上一样,衣袖袍服无风自动,暗色花纹隐隐流动,端的是如仙似魅,这时只见那英挺眉目敛于眉心处,锋芒之色早已露的无疑。
  挂在白蔹手上,我晃了晃自己的身子;估计上吊也就这个样子了。
  “你——”白蔹气急。
  眼见着这下是真的要将人往水里丢了,龚袭那还顾的上什么,扑上前去就是大呼“请教主恕罪,这、这人只是一时伤心所致,并无冲撞教主的意思,还望教主怜他一片痴情,饶了他这一回吧。”
  也不等白蔹询问,直接跟倒豆子似的的将紫冥赶我出来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不忘夹杂上一些幽冥教外的事,直把我救紫冥的事罗嗦了个干净。
  白蔹本就对紫冥认识我事情多所怀疑,只是无从问起,虽然他自己也猜出我与紫冥大概在以前就认识,可毕竟只是猜测,这下子一听,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纠葛,又听到我被紫冥一掌打到吐血的事情还有紫冥将我扔出莱州城使我被人所害至此等缘由,不由是又气又恨又妒,气的是这人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不自量力,恨的是这人屡教不改不知进退识人不清,妒的是——让这人付出这么多的人却不是他——
  白蔹的手抖了抖,下一刻手中的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顺着个弧就飞了出去,哗啦一声摔入水中。
  我算是如了先前的愿,眼前一黑,冰凉的湖水透体而来——
  就如先前的寒潭紫冥一样,这人同样也没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劲来,或许他们注意到了却依旧没有放在心上,可这些人就不怕真的把我折腾死了吗?可说到最后好像折腾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冰凉的湖水倒灌入鼻塞,呛的难受,却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体内的热流好像寻找到了一定的规律一样,怂恿着往筋脉之中扩张而去,更有一股气流在不断的壮大,好似奔腾不尽的洪水,一波胜过一波,这样的感觉我熟悉,就如我当年泡到寒潭里沉练九火时一样——
  白蔹看着静静的沉默到水里的人,几乎咬碎一口银牙,那个人竟然连挣扎也不挣扎,难道为了个不惜他的人连命都不要了吗;还是说紫冥在他心里头就真的重要到这种程度?
  白蔹恨恨的一掌拍在身旁的柱子上,同时借力而出,如飞鹏展翅一般略过水面,五指一张,就好似有什么吸力一样,刚刚沉下去的人瞬间又回到了他的手中,而后一个转身,连着救上来的人一齐没了踪影。
  龚袭看着突兀发生的一切,回身往非吾轩赶去,教主的态度太过不同,他怕——怕什么却也实在说不上来,或许有一日因为那人右护法和教主——龚袭运起轻功,再不敢想……
  




西鎏重会(一)

  所有的人都走了,追的追,赶的赶,回阁的回阁,只碧华一人还留在榔柱边上,湖水早已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样子;可碧华的心却依旧无法再找回当年的一丝欢喜;六岁入教,十二岁入銎玉阁,十六岁才得以留在教主身边,原本他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下去,然后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时候离开,可终究他还是低估了那人在教主心中的地位;也同时低估了那人,他下的药,他自己清楚,那个人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这样的一个人说其淫 乱成性,水性杨花?当真可笑。
  想来以前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或说其魅惑主上都是妄言了,那人丑的要命哪有魅惑人的资本,想来不过是些猥亵流言亦或者有人心生妒意故意编排而已。
  碧华一直盯着脚下;修剪的十分精致的指甲早已刮了下柱上红漆;他并不感到害怕;虽然下一刻他就可能因为欺上的罪名被赐死,他只恨;只恨自己——为何不如人——
  
  翠泪红烛相寮望,蹋乱床斜,罗衾儿早不复方才模样,春来秋往,花烛频跳,欲绣鸳鸯……
  我大睁了眼,纵使我千般想像却也想不到醒来时会见到这等模样——
  白蔹依旧蒙着被子熟睡着,身上的青红紫痕在噼啪作响的红烛下被照的一丝不差,发丝儿如瀑般散在枕上,甚至还有一些缠在我的身上,雕玉的冠,金丝的袍早就散在地上,碎的碎坏的坏,就是那脚上的云纹底靴也少了一只不知去向,屋子里亮堂堂的,除了轻微的呼吸声还有那烛火的劈啪声就再也没了人气,我环视着周围,雕梁画栋,翠碧屏风,虽然早换了不知几回摆设,却也还是被我一眼识了出来——碧海潮升阁,东华山至高之处,也是幽冥教的至高之处,而此时躺在我身边昏死不知的人却是西华山幽冥教最至高无上的人上人,苦笑一声,这下麻烦算是彻底的大了。
  怜惜的抚过白蔹紧蹙的眉,我小心的掀开那早就绞的不成样子的锦被,当看到那红白浑浊的液体交错在白生生的双腿之间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昨日我为药力所激,在没入冰凉的湖水里时;沉寂半年的内息突然暴涨,而在白蔹将我揪来此处之后二话不说就将人制住了穴道,直直甩到床上半强迫的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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