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但多少没有中毒的迹象,看来那雨花玉露当真管用,一直让他寝食难安的剧毒算是真个放下了。
离傲生并不知道,其实我已经解了毒了,那几十瓶子雨花玉露灌下去,即使是再多的毒也冲干净了,想来幽冥教所有的存货都已经进了我的肚子,幽冥教以后怕是没雨花玉露这东西了,即使是炼制只怕也要废几年功夫。
离傲生松出口气,将我往上抱了抱,以防我从马脖子上滚下去,这才面向青阳派掌门王耿忠
“王掌门此乃舍弟——离虚”
舍弟离虚(二)
离虚——
跨下的马虚打了几个足,离傲生抱着我冲王耿忠介绍道:“王掌门此乃舍弟离虚”
对于离傲生擅自将我灌了他的姓,我并没有什么不满,以我与他的关系就是他跟了我的姓也是平常,我跟他的姓虽说有些古怪,但也勉强能说的过去。
离傲生怎知道我的脑子里在转些什么龌龊东西,见我乖乖的呆在他怀里已然十分欢喜,又见我模样无丝毫改变,心下更多了几分疼惜,跟着自然是越发的怜爱。
林明宵自听见那舍弟两个字就开始愣怔,这时候猛然回过神来,张口惊呼“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孩子?”
猛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大惊小怪的林明宵,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正是”离傲生微笑点头,并不见怪,只是将我又往怀里抱了抱。
听见离傲生的亲口承认,又见到这么一副亲密模样,众人遂收起警戒之心。
王耿忠知道离傲生在找人的事,甚至说离傲生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还是他派人送的信,说这里可能有那孩子的下落,可他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应当是十岁啊,可现在眼前的娃娃怎么也不会超过六岁,难道说离傲生是有意隐瞒?那更不对了,先不说离傲生重诺重信,就是要隐瞒的话也不该隐瞒年龄才是,毕竟十岁的孩子与五岁的孩子相差太多,单单隐瞒样貌的话还能找人,但若是隐瞒年龄,那可是连找人都没法子找了,差的太多了。随即王耿忠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或许是离傲生因为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原因,顾布疑阵也说不定。
这边王耿忠猜疑不定,那边的言卜子也显少的露出些诧异来,毕竟他是亲眼见过离傲生的“舍弟”的,现在突然见了小一号的,自然颇多惊异。
“这孩子怎么——”言卜子身在武当,虽在江湖但多少还算是个道士,见到这样怪异的事自然而然的就往神神鬼鬼那边想去了。若是让他知道我老人家三十年睡过去青春不老的事,只怕直接抽了桃木剑将我收了。
离傲生对言卜子历来恭敬,一来是因为言卜子在武当辈分很高,二来当初在柳州城言卜子出手救我时承了一个大情,虽然我不太需要他救就是了,可离傲生并不这么认为,这时见言卜子满脸不解,离傲生当即解释道:“言道长可记得舍弟所中断魂之毒,想来是那毒药作祟害的舍弟变成这副样子。”说完一副自责痛心之相,看的我小心肝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怜香惜玉的心是层层大起。
可我却不知道,我这副心疼的样子还有离傲生现在脸上那自责自恼的样子,成功的将旁边所有人的疑惑再次打破,现在这些人即使是怀疑也不会再怀疑我的身份了。
莫名其妙出现的我,成功的打乱了这一行人原本的计划,只得找了一处地方暂做修整。当然主要的目的还是离傲生想要言卜子帮我看看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若能恢复自然再好不过。若恢复不了,也好有个应对,万一再出什么状况就不好了——
对于我,离傲生可说是有些提心吊胆,想来我要是再中一回什么剧毒的话,这个人会先累趴下。
“这断魂之毒确实厉害。”老道士放开掐着我手腕的手,捻须说道,面色多有阴霾,显然对于我变成这副样子也没有什么系统的解释,而离傲生原本带起的一丝希望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老道医术浅薄,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说完歉意的看了神色有些灰败的离傲生一眼,显然对于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有些惭愧。
“道长言重了,当日在王家若不是道长施手相救,只怕舍弟根本撑不到现在。”离傲生对着言卜子抱拳郑重行了一礼,却不小心触动伤口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
众人这才想起来离傲生还有伤在身,言卜子立即将离傲生身上的衣衫剥除,快速的处理起离傲生的伤口来。
褐色的伤口,大大的在胸腹之间崩裂开来,不时还有血水渗出,粉色的皮肉外翻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有劳道长”离傲生额上渗出大滴的汗水,面色苍白,嘴唇抿的有些发紫,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强将伤痛忍了下去。
“惜关羽刮骨疗伤,不崩于色,今少盟主受此重伤,依旧笑谈风声,真英雄也。”言卜子手上不停,快速检视了离傲生深可见骨的伤口,口上赞叹道。
被那伤口骇了一跳的我猛的回过神来,立即蹿到离傲生面前,一把推开那只知道罗嗦不专心治伤的老道,趴在离傲生面前,看的眼睛都红了。
“不哭不哭”离傲生慌忙跟言卜子陪了不是,又手忙脚乱的来哄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哭了?我狠狠的瞪了离傲生一眼,再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恨不能一掌将伤他的人拍成肉酱,竟然连我的人也敢伤,哼,这次就是老天留你也别想活着,杀机一起,眼色更赤。
言卜子自然不会跟一个娃娃计较,说了句无妨,就想上前继续给离傲生裹伤,可一个孩子挡在前面,实在是有些碍事,于是对自己的师侄使了个眼色,让他将我带到一旁。
席方平会意,立即上前将我带开,看到那赤红双目,显然也跟着离傲生一起误会了,心肠不由软了下来,放轻了声音好声安慰着。
“只是皮肉伤,过一阵就好”
放屁,那么大的口子,好了也留疤,我甩开席方平的手,再次前冲,不过这次却不是冲离傲生去的。
言卜子显然被我吓了一跳,趁着他愣怔的当,我将他怀里的瓶瓶罐罐全掏了出来,众人只看见一个孩子扑棱着两条腿在言卜子怀里倒腾,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上去的,就见那孩子又一阵风似的刮到了离傲生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瓶子就往离傲生伤口上倒。
言卜子一摸怀,再看看我往离傲生身上洒的东西,苦笑道:“老道的那点好东西,倒瞒不过这小东西的眼睛。”
离傲生显然也被我弄的愣了神,这时听言卜子出声才回过神来,忙截住我的动作“舍弟年幼,还请道长见谅。”
“放开”见离傲生不让我上药,我急道“这白云粉虽然没有少林的断续膏好用,但多少也比其他的伤药强,你先将就着用,过一时我再为你找好的伤药来,保证连疤也不留。”这时的我是又急又气,早知道刚才就不喝那一瓶雨花玉露了,那东西至少比这白云粉管用的多。
离傲生一听竟然是武当疗伤至宝白云粉,不由一惊,赶紧将眼前这不知轻重将宝贝当草药乱涂的小人手中的瓶子拿了过来,塞好盖子站起身来,必恭必敬的给言卜子道歉:“舍弟顽皮,竟然拿了这等灵药胡闹,道长恕罪。”这白云粉武林千金难求,想到那不知轻重的小人竟然拿了这东西随意胡闹,离傲生头疼非常,这下真不知道怎么赔偿人家的损失了,看看伤口上已经粘贴住的药粉,离傲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言卜子自然也是心疼,这白云粉配置不易,他轻易也舍不得用的,再深的伤口只要用一小撮合了水涂抹在上就已然疗效奇佳,谁知道竟然被一个小娃娃浪费了这许多,但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他一个足足年长了别人几辈的人怎么也不能同个娃娃计较吧。
“小公子也是救兄心切,足见心性纯善,将来必成大器,少盟主不必如此。”言卜子连忙扶起离傲生,虽然是浪费了点,但是这药用在离傲生身上也是值得的。
只见那白云粉果然药效奇佳,涂上这么一会已经不再渗血了,我看了满意,也就不太计较那老道说的什么心性纯善什么的胡言乱语了。
当然因为乱拿人家的好药用,我自然也没有少被离傲生再教育,虽然唠叨,但看在他现在是伤患份上,我老人家决定不跟他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好久也没有听他的声音了,就当他在唱小曲吧。
在离傲生怀里拱了拱,终于沉沉睡去。
“睡了?”林明宵往火堆里丢了几根干柴,将旁边吃剩的骨头也跟着清进了火里。
离傲生将怀里的孩子抱了抱,挪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笑的有些无奈,本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小人的,没想到说着说着他竟然睡着了,这根本就没有将他刚才说的当回事嘛。
言卜子在一旁呵呵的笑了两声,缕了缕花白胡子,问道:“少盟主,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这么问也只是问,并没有什么恶意。
离傲生也无意隐瞒,于是将与我相识的经过说了,当然山洞里的糊涂事他是说不出来的。
听完离傲生复述,言卜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就连离傲生也说不出来了,先前只顾得解毒的事,再加上好不容易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一激动就给忘了问了,看来也只能等怀里的人醒过来才能知道了。
“找到了就好,只不过明天就是魔教教主白蔹的寿辰,实在不适合带着一个孩子,不如你带着他先回独夕城吧,师弟。”林明宵因为离傲生受伤的事情本就不想让他冒险上那幽冥教,现在逮到这么个借口自然是加劲劝说。
离傲生略一迟疑,还是回绝了林明宵的提议,虽然不舍得怀里的人,但是明日之事颇多危机,他不在的话实在放心不下,再者,江湖道义,他怎可扔下同伴独自回去。
“还是由青阳派一位师弟送这孩子回独夕好了,一来明日之事情颇多变数,二来,我曾去过幽冥教到时候就是出了差错也好逃脱,再者关押玉炔师兄等人的地方我去过一次,找的时候也好找些。”离傲生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睡的香甜的娃娃,若说林明宵不想让离傲生上幽冥教是有原因的话,那离傲生不想让我上幽冥教至少有一百个理由。
众人见离傲生坚持,再者多上离傲生确实有诸多方便之处,又见他自用了武当那白云粉后,面色好了许多,也就没有再劝。
见离傲生看着那娃娃又露出忧心之色,言卜子不由宽慰道:“少盟主但请放心,令弟脉象虽然紊乱,但却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想来那毒是全清了,至于其他的——”老道士转眼看了一眼彻底五短睡的人事不知的我,叹了口气“也只有过一阵子再说了。”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长不长等等看吧,不长了再想办法。
“等过了此事,少盟主不妨走一趟五指峰,老道与华医仙也曾有过几面之缘,想能讨上几分薄面,或许会有什么办法。”
“多谢道长”事已至此,也只能去寻那脾气古怪的医仙华重峰了。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番明日救人之事,便先后睡下了,而另一方面,被我突然逃走弄的手忙脚乱的天玄宫弟子立即派人知会了寒谭,当然是在捉不到我之后才派人送的信。
上山拜寿(一)
西鎏宫外三里竹林——
月色清光如许,伴着沙沙竹叶声响别有一番韵味,一人立于清月之下,似在欣赏这无边月色,又似在听那千里竹声,茫然间似乎他与这片竹林本就是一体的。
但见此人身着白衣,外罩青衫,腰系蓝田宝玉,手拿一把风水扇,月辉透了竹叶洒在身上,似乎随时都有飞升的可能,再看那面貌,英眉俊目薄粉唇,如朗朗星辰汇于其间,青丝半绾半披,恰似夜色下的青竹隐隐之中好似还能嗅到竹香,不得不说是个神仙似的人物,也不得不说这人生的实在端庄。
“来了?”
“寒谭见过宫主”寒谭其实早就来了,站在十步外不敢贸然上前,他能感觉的到,今日的宫主比之往日更加添了几分什么,却分不出那种情绪究竟应该称为激动还是失落,亦或者忧愁。
汉尧生看着走过来的俊秀青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些年没见到你了,却不想已经长成这般模样了。”
“宫主”寒谭低下头去,轻轻唤了一声,心情也有些激动,他奉命潜伏幽冥教之时不过十几岁,转眼间想不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次见到这如师如父的人,纵使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寒谭也不由露出些不平常的表情来,深吸一口气“宫主让属下所查之事,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只不过对于那琉璃的来历还是无法确切查出,这人就好似凭空出现一般。”
“说详细些”
“是”
“那琉璃本是莱州分堂一下堂舵主从河里救上来的,因面貌颇合銎玉园选人的标准再加上那陈松正因寻不够人数苦恼非凡,便起了心思将那救上来的人化名琉璃送入弘鸿馆参加选会”
寒谭换了口气继续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一详细复述“那琉璃中间却不知道因什么原因,竟然救了重伤的幽冥教右护法紫冥,而后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紫冥打了一掌,并将其抛在弘鸿馆自行离去。”
“紫冥过了一段时日再次回去寻那琉璃,本有意将那琉璃带回幽冥教,谁知那琉璃又因为一些事情惹恼了他,遂下令将其扔出莱州城,而那琉璃正是在莱州城外遇到被本宫弟子突袭的楼经语等人,也是这时才有了那冒名顶替的事。”
“楼经语等人给那琉璃吃了哑药,又毁了原本的容颜,对外只说是轻竹水土不服才起了满脸红斑——”寒谭偷偷的看了一眼汉尧生,继续说道:“就是属下命人送回去的画像那样。”
汉尧生背过身去,看着夜晚的竹林,没有出声,只是手里握着的扇子紧了几分“继续说”
“是”
“那楼经语纵使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找来的替身竟然和右护法紫冥颇多瓜葛,琉璃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出了銎玉园,恰巧给紫冥看到,勒令手下将幽冥教上下搜了个底朝天,结果第二日在仙楼的一个下属房里被捉奸在床——”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