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银子塞回那道士手里,站起身来,迟疑了一下指着剩下的饼子问道:“那个能不能给我?”还剩下五六张还能吃两顿。
清渠明显一愣“那饼不值钱。”
感情这小道士把我当傻子了啊,我当然知道那饼不如银子值钱,可银子能当饼吃吗,能的话我也不用饿成这样了,再野菜野果子的吃下去总有一天我要变野人。
道士(一)
我不打算理会那个白痴的小道士;只是注视着沉稳的清舟;山林里静悄悄的;看太阳估计已经到正午了;那黑衣人不知道吃东西没有?一会拿到饼子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的好;要是让他拿去我估计连一个也吃不着;我默默的打着小算盘。
其实我是非常的想不明白;明明那黑衣人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何还要留在这荒山野岭上?没吃没喝不说连基本的生活必须品也没有;要不是现在天气已经转暖我估计早就冻成冰人了哪里还用出来找东西给他果腹。
那黑衣人一日不走我就一日拿不到解药;早制如此当初就不该受他威胁;半年时间要离傲生潜上幽冥教取株草来估计也不是太难;我何苦在这里劳碌奔波;摇摇头我接过那清舟递过来的饼子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下一刻竟然被人从背后打晕;无奈我现在武功未复;内力又偏偏十有时无凝滞不通;实在不是人家的对手;看来我的解药是没那么容易平安到手了;只不知道这些个道士是打算把我卖了还是丢了。
清舟轻轻的放下怀里的孩子;让他依靠在树边;制止了师弟出口的惊呼。
“师兄你这是?”清剑上前一步;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难道这小孩竟然是奸细不成?想着就要上前搜身。
清舟赶紧拦住;哭笑不得;他这个师弟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见这孩子衣饰华贵;言谈举止也不似平常人家的孩子;再加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他家里他也不说;八成是附近大户人家的小少爷自己跑了出来;我们正好要进城;不防把他送回家免的出什么事情。”
清渠这才回过神来,顿了顿道“我看他样子好像是饿坏了”
“这里荒山野岭的想来也找不到什么吃的”清舟怜惜的摸摸昏睡过去的我,带着些淡淡的笑意“咱们还是赶快吃些东西,也好早点下山,这孩子的父母怕是的着急着呢。”
三人快速的吃了干粮,就报起无奈的昏睡的我远离了我救命的解药,当我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翌日午时了,没想到这身子都睡了三十年了竟然还是这么能睡,活动了一下手脚我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暗暗皱起眉头,踢鞋下床,想那黑衣人别不见我回去自各走了,那我的解药就真的泡汤了,得不偿失得不偿失,都怪那几个多管闲事的臭道士,净会坏事。
“你醒了?”一个小道士惊喜的看着我“没想到你这么能睡,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别乱跑。”
说着又火急火燎的走了,我闭上想问他这里是哪里的嘴,非常郁闷的出了屋子,不大的小院倒也清幽,窗边还有几根清脆的竹子,我上前折了一根当作武器,这要是再被个随便的什么人打晕我也没脸面活了。
试探着提了一下内力,果然又是无影无踪,瞅瞅手里的棍子,空有招式要是遇到内力深厚的人根本半点用处也不会有,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就是了,至少还能当拐杖,我还没忘记那黑衣人是在山里,要回去找他我就只有爬山一条路。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没用,我走出院子看着高高的墙犹豫了一下沿着左边的窄道走了出去
,狭窄的过道过去竟然通带一个院子,亭台小榭虽不说十分华贵却也别致,我随意的看了看这里地方不算小,可也不算大,就面前的规模来看也就是相当于当地大些的富户,要与幽冥教的无香榭隔海楼比起来那自然相去的远了,但就普通人家来说这里也是大福大贵豪门大院了。
正不明白那几个小道士怎么将我带到这里来了,就见一群哄闹的人群从远处的亭子里走了过来,我正待上前询问,却被旁里蹿出的小孩拦到一边。
那孩子约莫十岁左右,一身月白衣袍臂上还拢了箭袖,道显出几分英气来,此时正皱眉看着那群闹闹哄哄远去的汉子,似乎想追过去,却又顾忌着什么。
“这里是哪里?”我拍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冷言问道。
那孩子似乎现在才回过神来,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便才撇撇嘴不屑道“拽什么拽,也不知道从那里蹦出来的野道士”
也不怪他这样看我,我身上原本的衣服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穿的是件道袍,想来是那小道士的却是大了些,不过现在也只有将就了。
更何况我本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俗物,自然也不会太过计较。
我冷冷的撇了那少年一眼,不打算与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计较,转身就打算再去找人,却不想又看到一行人过了来,这次倒没有先前吵闹,只是依旧面色沉重,神色肃穆,看的出是出了什么事了,不过这都不是我在意的,我只在意那行在前面虽然面色严肃却依旧可亲的离傲生。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十几日不见他竟然消瘦了,看着那眉宇间隐藏的淡淡愁绪没来由的竟有些怜惜,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遂想起那天从那三个道士那里听来的消息,难道这里就是金刀王家不成?这么一来离傲生会在这里也不是那么难以想通了,洛城与这柳洲城不过一山之隔,他又是武林人,过来这里也无可厚非。
眼见着一行人慢慢走近,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相认,却被那小孩一把拉旁边的假山石后,我那个气啊,伸手就在那小孩的贼爪上狠狠拍了一下,没想到那时有时无的内力竟然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我一惊赶紧收手,我所练内功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受的了的,若此时伤了他,以后传出去我以大欺小那可就不美了。
那小孩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收手,就怕我又拍他。
此时的我也顾不得理会,抬脚就要去追离傲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想他了,可还没等我第二步跨出去,就被那小道士挡在了前面,我那个气啊,真是不要什么来什么,摆明了不让我自在!
清渠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不识趣的小孩,他不过就去拿个吃的回来就见人没了,跑遍了大半个院子才找到他,这讨人厌的孩子竟然连理都不带理的。
“让开”眼见着离傲生就要走远我不耐道。
清渠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抖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怕一个十岁小孩什么?横起眉竖起眼,清渠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拽了就往来时的路走“跟我回去。”
想也知道我哪里会肯,一抬手就想将这个不自量力的小道士甩开,没想到刚才还在的内力这时候又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我那个恨啊!有用的时候不来,没用的时候找麻烦,早知道当初就不练它了,省的我现在窝火。
而那边的离傲生早就没了踪影,想要喊人也是枉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过生日^_______^开心~
祝大家今天心情好啊!
道士(二)
且不说看着离傲生从眼前消失又无奈又无法的我是如何的懊恼;只看现在这屋里三个开堂审案的我脸色就好不起来。
整整袍袖我立在一旁没给他们看正脸的打算。
清舟看着眼前傲然而立显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孩子也不恼,走上前去蹲下“我们问了附近的人,并没有人知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清舟顿了一下似乎是思考着什么“你现在还不愿意告诉我们你家在哪里吗?”
从昨天一到他们就开始着手查访这孩子的家人,却不想柳城中并没有大户人家丢失子弟,想要细查却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姓名哪里查的起来。
我扫了眼前这个不大不小的道士一眼,告诉你,告诉你你也不能送我回家,况且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幽冥教既然已经有了新教主若无大事我也不用回去了,想到三十年前的风光还有这三十年后的沧桑,我不禁叹口气,若我还是二十七岁,只怕这教主的位子还轮不到别人来坐,可现在的我已经到了天命之年,再争什么也实在是没必要了——
“你还不到十岁吧,怎么跟个老头子一样?”清舟这话本是打趣,却不想正戳了我的心杆子上,他这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是气愤了,想我好好年华平白无故丢了三十年,要不是我历来心志颇坚只怕早就疯了,现在那酒仙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我自然是没有报仇的去处,好不容易有个挂念的人,却偏偏又给那小道士打断了,他们还要我怎样,满腹怨恨无处发的我伸手就扇了那道士一巴掌。
“你做什么?”清剑上前一把我推开,力道不小足够我摔出去。
“师弟不可”清舟待要上前阻拦已然是来不及了。
我哇的就吐了口血出来,这一下连推我的清剑也白了一张脸“我明明没用大力……”
我继续咳了几口血出来,那三个道士更是面无人色了,清舟上前就将我抱起快步往院外走去,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但是此时的我实在没有力气与他计较,只感觉内力翻滚几乎肝肠寸断,我本就料到会有几次大的反噬没想到来的竟然这么快,估计跟断魂的药力也不是全无干系,又想到那个小道士惨无人色的脸我暗哼一声,对我动手本就该死,现在吓吓你算是便宜你了。
清舟不敢有稍刻停留,就怕慢了一步怀里的孩子就没的救了。
“站住”
“我是武当第四代弟子清舟,有事找家师,凡请通报。”看着眼前阻路的两人,清舟心急如焚。
“里面正在商讨要事,早就吩咐下来不许打扰的,你还是请回吧。”守门的两人对忘一眼说道。
“请两位务必通融一下”清舟抱紧怀里的孩子,早先师傅就吩咐下来不许若事,现在出了这种状况纵使他一贯沉稳却也是手足无措。
“这孩子怎么了?”那两个守门人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
“吐了好些血,怕是——”
那两人又对忘了一眼,也是想到人命关天,又见我身着道袍不好是弟子受了重伤,万一死了也不好交代。
“稍等”言罢一人就闪了进去。
清舟这才松下口气,不一时就见一中年道人手持浮尘快步走了出来“清舟出了什么事了?”若不是出了大事,自己这个大弟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莽撞的找到这里来。
“师傅你快看看这孩子”
恰在这时我又咳了一口血出来,染在胸口上还真是不一般的壮观,估计我前五十多年流的血都没有今天这一个时辰吐的多,虽说是腐血,这吐多了总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道士扫了我一眼似乎也没有想到情况竟然这么严重,上前扣了我的手腕,那面色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最后清舟实在忍不住出了声“师傅?”
禾中沉吟不语,良久才道:“脉象紊乱不堪怕是——”
“师傅”清舟急呼,他不敢想象刚才还好好的孩子,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就——
“师傅清舟想见师叔祖说不定,说不定他老人家会有办法”
看着面色苍白的弟子,禾中也断然无法拒绝“我进去说”叹口气说道
“谢谢师傅”清舟勉强扯起一抹苍白无力的微笑,抱紧怀里因为疼痛而不住颤抖的我。
紫竹院内会客厅
“这次金家被灭完全出自魔教之手,看来以后江湖又要不平静了。”仲尥海摸摸花白的胡子不五感叹道。
“是啊”傅青云跟着叹了一口气。
“可是魔教为什么要灭金家的门?”一人提出疑问。
“魔教那些妖孽杀人如麻,还需要什么理由”
“不然——”那人正待说什么就见刚才离开的禾中又匆忙回了来。
禾中冲众人微微见了礼,并不回座位,反而快步行到右首座前的言卜子跟前低语起来,只见言卜子的眉头皱了皱,站起身来。
“师兄可是出了什么事?”说话的是傅青云,他早年拜在武当荆云子座下,而这言卜子的师傅和荆云子同辈,故而傅青云称言卜子为师兄。
“门中出了些事情,老道去去就回。”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来,一人抱着一人闯了进来。
“清舟?”禾中明显一愣
“师傅,师叔祖,快救救他”
言卜子和禾中这才看向清舟怀里的孩子,不知何时那孩子竟然面如红铜似乎身上能烧出火来。
言卜子本就听了禾中说的,此时自然也不耽搁,上前搭脉只觉入手滚烫,脉象更是紊乱不济,再细摸竟然还有中毒之像,这毒是——
众人眼见着言卜子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不由都看了过来。
“师兄这孩子——?”傅青云问道。
言卜子面色凝重的给我服下一颗丹药,随即转向清舟“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弟子在……遇到他……父母……就带了回来,刚才……”清舟原原本本的将遇到我的经过还有受伤的过程说了“要不是弟子没有来的急拦下师弟这孩子也不会如此,请师叔祖务必救救这个孩子”清舟跪在地上大大的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他这个样子不是你的错,他也不是受了伤而是中毒。”
“毒?”禾中接口,就刚才的脉象来说他实在看不出来什么迹象。
“断魂”
“什么?”这下不仅是禾中,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言卜子的眉头也是越蹙越紧。
傅青云站起身来,细细的把了我脉,又捭了我的脸来看,却在我脸转过来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这孩子不是?
“离贤侄你——”傅青云后半句还没来的及出口,就听见瓷器落地的声音,下一刻离傲生就将我抱在了怀里,面色惨白如纸。
茶碗碎了一地,只余那盖子还算完整,转了两圈就扣在地上没了声响,我本想告诉离傲生我没什么的,吐出腐血对现在的我来说算是好事,就是痛了点,可最终我还是没能说出口晕了过去。
寻仇(一)
“如何?”离傲生见我昏迷不醒自然着急的失了分寸,只这一点就可看出他实际上是很在乎我的,要不然以他那雷打不动的性子就是死个人在面前估计也要考量个半天才给人家敛尸。
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