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猜到什么的夯护法,面上阴晴不定的拦住属下的动作,看着遥遥而去的两人,心里叫苦不迭,若是他想的那样只怕这趟差使更不好办,毕竟伺候一个紫冥就够他们心惊胆战了,万一再加上西鎏宫里的那位,这位夯护法已经有跳湖的心思了。
天帝何时遣六丁,凿开混沌见双青。
湖通南北澄冰鉴,山断东西列画屏。
掩雨龙归霄汉暝,网鱼船过水云腥。
乘风欲往终吾老,角里先生在洞庭。
太湖横跨江浙两地,更有湖石千万,依次算下来长春桥、澄澜堂、飞云阁、劲松楼、万浪桥、光福寺、陶朱阁、万方楼、光明亭无一不是美伦美焕的好去处,只不过合虚好似并不这么认为。
眼见着亭台楼阁尽皆远去,眼见着沿岸花柳全都没了踪迹,这一叶扁舟就这么飘啊飘的,飘到左右茫茫入目全是水的地方,也算是真个看太湖了。
紫冥瞅着那远在天边朦朦隐现的青山,又看了看小舟之上另一人,想这人邀他来游太湖却换成孤舟垂钓了不成?
“长春桥、澄澜堂你是一处也不去,偏偏将我拉来这里,莫不是想趁着左右无人,水上无援想要用强吧?”紫冥看着浩淼江水,斜依在船头,右手执杯,左手打拍,颇有些泛舟垂钓的意味,只不过这说出来的话却戏谑大于风雅。
合虚看着茫茫湖面,一叶孤舟泊在这太湖之上,确实有些孤立无援的架势,若当真有人想在这里行那强迫逼良为娼的事,却也当真是叫破喉咙也求不得救人的。
“怎么;让我说中了?”紫冥转回视线,笑看向合虚,此时湖面微有细风过耳,紫冥衣袂飘动,青丝掠过颊边,看的合虚着实愣了一愣。
“太湖三万六千顷,千顷波中求自然,此处只你我二人,便是神仙也不如,难道不比去那些花花绿绿的地方好?”掩盖的咳嗽一声,合虚忙将视线移开。
紫冥哂然一笑,沉默了一会也学着合虚拈出一句小诗来:“翡翠双飞不待呼,鸳鸯并宿几曾孤。你我这也算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说完还点点头,似乎对这鸳鸯的比喻颇为满意。
“非也,你我这绝对是鸳鸳相抱无时了”
紫冥也不接话,喝了口船上备着的果酒,从怀里掏出三封信来扔给合虚。
合虚看去,一封署名汉尧生,一封署名何麟生,还有一封自然是白蔹的了,笑了一笑,也不避讳径直打开来看,可看完之后却是苦笑连连。
这三封信大体内容都无外乎是些私密话,但大意却是告诉他,他们不日也会到这论剑山庄来,而算算日子,等这论剑大会结束的后,正巧就是中秋佳节了。
正邪不分
中秋佳节倍思亲;合虚自得到那几封信之后整日里就开始忙活起来,这既然是过节,自然是要多方准备的,比如赏月在何处赏,游湖必须游哪个地方,合虚也没见外,直接将论剑山庄当成了自家的地方;甚至还弄来一套水晶桌椅以供赏月的时候用;自然这水晶的杯盘碗盏也是不能少的;其实若不是时间紧促;合虚甚至还想在这论剑山庄建一座水晶亭出来;这样就更加的称心如意了。
云定兴再次见到合虚的时候,合虚正与紫冥在角落里拉拉扯扯,见合虚与魔教中的大人物竟然如此熟捻,云定兴心下隐隐担忧起来,于是在紫冥走后,云定兴立即找了个机会拉住合虚。
“云兄”合虚见是云定兴十分开心。
“何兄,正邪不两立,何兄与那魔教紫冥来往如此近,怕会连累何兄的那位内亲的。”这几年武林中最怕的就是天玄宫和幽冥教又并回一起去,听说八年前紫冥秘密上天玄宫就是为了此事,若当真让天玄宫这历来中立于两方之外的势力倒入魔教,武林只怕旦夕就要灭个干净。
云定兴说的语重心长,合虚却不以为意“云兄过滤了,在下的那位内亲与这幽冥教的右护法早就相识。”
云定兴暗道一声废话,他自然知道寒潭与紫冥早就相识,毕竟当年寒潭可是幽冥教内地位与紫冥可并驾齐驱的存在,若说不认识那才奇怪了,不过听说当年寒潭在幽冥教时就与紫冥斗的厉害,这身为寒潭内地的何须理应没有机会接触紫冥才是啊,即使接触了也不当如此亲热才对。
“不瞒云兄,其实在下也是幽冥教出身的,与教中人自然还有几分情面在。”
云定兴正想再劝什么,却见那原本离去的魔教右护法再次回了来,看了云定兴一眼,面无表情的揽住合虚的腰,状态之亲昵,就是云定兴再不通情事,也看的出两人是什么关系了,这一下打击,无异于九天霹下的一道玄雷,轰的云定兴三魂丢了六魄,七窍皆空——
不瞒云兄,其实在下也是幽冥教出身的,与教中人自然还有几分情面在……
不瞒云兄,其实在下也是幽冥教出身的……
不瞒云兄,在下……幽冥教……出身……
云定兴一头撞在门框上,满脑子都是合虚刚才对他所说的话,以及合虚和紫冥的亲昵形态,头重脚轻的进了门,云定兴狠狠的甩甩头,眉头蹙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大师兄,出什么事了吗?”明修正巧从后面出来,看到云定兴如此模样,不由吃惊问道。
云定兴摇了摇头“没事,我去拜访一下离盟主。”说完前脚刚跨进来的云定兴后脚又出了去,只留下呆在原地莫名所以的明修。
“这是出什么事了?”明修抓抓后脑勺,看着走远的云定兴喃喃道。
且说这边大受打击的云定兴心情不定的来找离傲生,却不巧离傲生正在后堂休息,说是不见客,云定兴左右一思量,他此来的目的不过是想告诉离傲生防范一二,再者他对合虚也是颇有好感,若让外人知道他与离傲生商谈的内容,无外乎是给合虚惹了个大麻烦,想到此处,云定兴便起了悄悄去见离傲生的心思,这样一来既可以让离盟主有个准备,也可以在事情未确定之前避免对合虚的伤害,最好离盟主能想个办法将合虚和魔教的关系断了,和魔教关系过密,实在不是是什么好事情,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合虚身败名裂,给武林人士追杀了。
云定兴此举一是为了武林正义,二也是为了合虚,否则他直接挑开将他看到的与别人一说,合虚就是有天玄宫在背后撑腰也定然讨不了便宜去,而且寒潭要知道合虚和紫冥那层关系之后,只怕根本就不会维护合虚,更甚者只怕会直接刀剑齐出。
云定兴心情矛盾非常的翻墙而入,径直摸到离傲生房外,隐约听到里面有水声传出,想是应该在沐浴了,云定兴也不忌讳,直接就从窗子翻了进去,毕竟大家都是男人,洗个澡实在没什么可避讳的。
云定兴的这种想法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成立的,但有些情况下,是如何也不能成立的,比如说现在——
合虚拿着巾布,嘴里叼着颗果子,正卖力的给离傲生搓背,这也没什么,问题是两人都呆在大木桶里,浑身光溜溜的不着一缕,好吧,这也不能确定什么,关键是,离傲生此时正扭了头打算接合虚口里的果子,这下就实在不能没什么了——
合虚愣了,离傲生僵了,云定兴直接傻了——
“我本来以为是换水的,谁想竟然是他。”显然从窗户里突然掉出个云定兴来,还是令合虚颇为懊恼的。
“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他好吗?”离傲生却没有太多懊恼之色,他既然选择和合虚在一起,早就将一切置之度外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早晚外面的人会知道的。
“云定兴此人看似愚固,却也不是不知变通,不通情理之人,想若我不同你在一起,势必幽冥教和天玄宫便没了顾忌,如此算下来,岂不是我们的关系存在对这武林更有好处?”
“他此来不过是撞见我与紫冥亲密,想来通知你一声,而他偷偷来找你,却也有维护我的意思,这份情我还是承的,难得有个看的顺眼的后辈。”
“还有就是——”合虚回头冲离傲生温温一笑“难道你离大盟主,会由着我将云定兴杀了吗?”
离傲生回以一笑,没有再答话,走到乘放衣物的黑漆梨木柜前,捧出个匣子来。
“愚人佩?那客老头竟然托付你保管?”合虚看着离傲生手里的物事惊讶道。
离傲生点了点头,将愚人佩递到合虚面前“我刚才看了看,这愚人佩确实制作巧妙,这东西究竟是怎么打开的?”离傲生好奇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如是问道。
合虚接过那愚人佩,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更多的却是尴尬,离傲生见此,温柔笑道:“不说也没什么,我只是好奇罢了,不过——”离傲生蹙了一下眉头,从新审度愚人佩“如果此物十分重要的话,却是不能随便给了人了。”在离傲生看来,合虚既然不肯将打开愚人佩的方法告诉他,那这愚人佩里定然放了不得了的东西,即便是为了情人,也断不能让愚人佩落入其他人手中的。
看来要天玄宫和幽冥教再多出几分力了。
合虚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愚人佩的玉质并不是很好,当年巧匠将这玉佩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当个新奇的玩物而已。
至于这愚人佩里面的东西——
合虚小心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离傲生,想他不过是想看场脱衣舞就让汉尧生等人赶下了山,若是将这玉佩里的东西给这几人知道了——
不过再看看眉头紧蹙为他谋思如何将愚人佩夺入手中的离傲生,合虚却有些愧疚心虚起来,毕竟人家为了他绞尽脑汁,他这里却瞒这瞒那,实在不是夫妻之间该有的。
又想到离傲生为了他不惜谋私,合虚心里更是不好意思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这里面放的东西——”合虚将愚人佩递了过去“你姑且看看就是了。”
将开启的方法说了一通,合虚摸摸鼻子,等着离傲生看到那些东西时的反应,心里却有些饶幸的想法,离傲生对他一向温柔体贴,应该不会为了这么点东西就生气。
且不说合虚在这边抱的怎样的小算盘,离傲生打开愚人佩之后就开始阴晴不定起来,愚人佩里藏着一卷薄娟,丝是上好的丝,放在手里根本就没半点分量,整个打开却能比的上铺床的被褥了,只见上面一个一个的小人,两两三三的,这个撅着臀儿,那个把着臂儿,这个叉着玉腿,那个扭着腰肢,一个个画的是活色生香,虽然时间久了点,有点生黄,可墨迹勾勒,从那笔调上来看,可不就是眼前这位合大教主的。
离傲生从来不知道原来合虚还如此善画春宫——
传言说愚人佩里是魔教教主合虚亲笔录的武功绝学,其中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涉及,传言说愚人佩设计巧妙,里面放的东西也是珍贵非常——
传言还说,得到愚人佩足以称霸武林,传言——
离傲生身子晃了晃,若是这愚人佩真个被别人得了去,并打了开来,整个幽冥教和天玄宫是不用再见人了,他们也不用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在论剑大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汉尧生和何麟生连带着白蔹如约到了论剑山庄,安顿好的第一个晚上,离傲生就将众人召到了一块——
“有什么事就说吧。”白蔹落座,看一眼深夜将众人召集而来的离傲生,第一个开了口。
“愚人佩里放的是春宫图”离傲生看着聚集起来的五人,面色有些不好的说了出来。
有那么一会的沉默,让人以为会有一个冲进里间将里面的合虚直接掐死。
“算了,明日由幽冥教出手抢夺,天玄宫跟着动手,借机毁了就是。”汉尧生面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
“那老不死的东西在里头放什么不好,竟然放春宫图”紫冥恨恨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而隔壁里间的合虚于睡梦之中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愚人夺佩
事有突然,态有突变;这“常”与“非”之道;即使是神仙也有失算的时候;汉尧生等人本打算到时候让自己人出手;借机在众人面前将那愚人佩给毁了;一是省得以后这愚人佩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二也是借机将愚人佩里藏的东西一道销了。
可谁曾想竟然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还是在论剑大会结束的最后一刻,眼见着一柱香已经烧了半个头,即使是寒潭或者紫冥出手,也不敢保证能将那突然蹿出来的人,在一柱香时间内打下台去,这样一来,无疑愚人佩就失手了。
寒潭面上变了变,离傲生神色动了动,一旦愚人佩失守,虽然可以暗中再抢回来,但愚人佩被抢的消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六大门派,到时候这武林为了这么一件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的东西争的头破血流,离傲生是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
这也是他们商量着当众将愚人佩毁了的目的,只有在众人面前将愚人佩毁掉,才能将这次的事件平息下去,若愚人佩落到任何一个人手里,怕都会惹来无限麻烦。
否则以愚人佩的价值,论剑山庄又怎会拱手送人,只是因为客衍清楚自己吞不下而已。
愚人佩里藏有天下武学早已天下皆知,那些门派担心自己门派的绝学流传出去,自然会百般阻拦,而愚人佩里的武学无论对各大门派还是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试问称霸武林,天下无敌谁人不想?
如此一来势必拥有愚人佩的人会惹来各种各样的追杀,而愚人佩一旦没有着落又势必会引来无数觊觎,到时候只怕整个武林都会被搅的毫无安宁之日。
更重要的是,这愚人佩里放的并非是什么绝世武学,离傲生苦笑一声,只怕即使是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愚人佩里的春宫图来,也没有人会相信,若是换了其他的,除非当真让那人录出一本天下武学来,否则势必又会惹来怀疑,到时候的麻烦只怕更多,当真是传言害死人啊。
“时间就要到了,还有人要上来领教老夫的阴螟掌吗?”
“在下是要领教一下的”就在众人阴晴不定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众人看去,却是一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书生,手里的扇子倒比他本人看起来精致的多。
炉内的香又掉下来一截,虽然青年的出现让众人骚动了一阵,但没有一个人认为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能在一柱香之内将独孤老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