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莱绝艳一笑,“议和?”他先是抿唇轻笑,继而又仰起脖子哈哈大笑:“真是天大的笑话!想你堂堂将帅竟会相信天下诸国会有‘和’的一天?”凤莱眼睛盯住葛自炘抱在怀里的兵符,剑尖直指向那明黄锦帛,葛自炘连忙提了大刀挡于胸前封住凤莱的剑。二人你来我往,上下翻飞,在营帐里兜了个大圈也没见高下。凤莱刁钻,武艺走的是轻灵一脉,葛自炘狂放,大刀虽然耍的中规中矩,却是霸气十足,力道精湛。倘若凤莱再走个三百招必定败在葛自炘的刀下。
就在此时,隔岸昭国大营里传出了号角与战鼓的声音。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呼喝声。葛自炘一面迎战凤莱,一面观察势态。见黑水河对岸昭国大营高高挂起了虎惧的虎旗,有不少士兵正在强渡黑水河,意欲杀过来。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当我葛自炘是吃干饭的么?”葛自炘仰天狂笑,隔着十仗宽的黑水河虎惧竟然下令进攻?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让马给踩了?他邪笑着对凤莱匝了匝嘴:“好小子!果然对我胃口!没想到你竟是个高手!爷我更加中意你了!爷今天不拿下你,攻了你的菊花,就叫爷死在这黑水河。”
葛自炘说着更加加大了手下的力度,只见他就是几招用来用去,却是虎虎生风,每招都带着刺人皮肤的刀风,几下下来把那凤莱的锦衣给划了长短不一的口子,露出那衣下坚韧结实的身体来。尤其是有一道正划在凤莱的左胸口处,隐隐地现出那红豆大的小红果来,一动一动的散发着迷人的妖气。葛自炘一见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赖皮狗追骨头般地追着凤莱边打边退,渐渐地离开了正营的轄地。他自信满满因此并未叫手下兵士跟上来。
这整个西南大营里士兵们也被突入其来的大火和昭国意外的进攻给吓住了。待他们反应过来,连忙抓了自己的兵器都往这黑水河边赶来,以为是要在这边决一雌雄。高高的移动箭楼也被推来了河边排了起来,弓箭手轮流上前对着那正强行渡河的昭国士兵发射一通。也有将领派人打开了他们埋于岸边的连努弓,一时间,整条黑水河上被那乱飞的利箭黑压压地盖了起来。河水中士兵鬼哭狼嚎声片刻也不得消停,瞬间整条河的水都染了鲜红色。
葛自炘的将领们得意的大笑:“叫尔等鼠辈知道我们葛家军的厉害!”
正当西南军营集全营之力投入到对抗黑水河里那些不断死去,又不断投身的昭国士兵时,有一只约千余人的骑兵从黑水河下游发源地翻过了夹云山,一路闪电幽灵般的荡平了葛自炘设在草原边上的那处小营地,带了满身的杀气与血汗直朝葛自炘的后方袭来。
这场明显的像是送死的仗也让葛自炘手小的悍将给瞧出了不对劲,按理说仗不该如此打的,如此宽的河道又毫无遮蔽之处,那些举了兵器冲过来的士兵必然是箭下亡魂。可他们却还是一波一波的冲了过来。好像这不像是要打仗,竟是故意引了他们看戏一般。在看看燕军,果然大部分的军力都集中到了前方的位置。
其中一员大将名唤胡奎的沉思了许久,突然惊叫:“不好!马上让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防止敌人从后面来袭!”其余将领纷纷笑他多疑,“除非是有人翻过夹云山,踏过大草甸,不然必定会被沿河设的暗哨给发现行踪。而且,就算是真的翻过了黑水河尽头的夹云山,一踏上草甸,也会被那里的伏兵给发现,可现在一点信号都没有。”有将领这样嘲弄胡奎。
胡奎心下细想,的确如此。他们在这西南大营四周方圆五百里的地方都设了暗哨,一有动静就会鸣号角燃烽火。这黑水河沿河都有这样的小队伍,连他们这些将领都不知道暗哨所在,更何况是敌人?这样想了一下,他也就安静了下来。只是心中总有些怪异,觉得哪些地方有了差错。
他们未曾料到。他们有一处暗哨早在追捕凤莱公子一队人马的时候就已经将暴露了目标。
这场仗一直打了三个时辰。直到黑水河那边再没有士兵敢冲入水中降了战旗,闭了营门为止。望着那河里泡着的层层尸体以及对面昭军大营死一样的沉寂。燕国将士一时间都高兴的震臂齐呼,吼声响得十里外都听得到。
葛自炘正追着凤莱赶到了黑水河边,大约离了他的大营两里地的样子。凤莱有些狼狈,但是听了那些人的叫唤声不怒反笑,笑的极其妩媚生动。他迎着河风挺立身子,转动手上闪着寒光的宝剑:“这里才够安静!今日定要你葬身此地!”
葛自炘见凤莱握剑的手上虎口处已经被他的力道给震伤,不停的渗着血丝,面上却是极其自信,口里也是大话连篇。不由得有些起疑。他凝神定气感觉四周并无埋伏之类的,也就放开了胆子。
“要死也要尝了你的那处菊花爷才舍得死!”葛自炘豪迈地扯下胸前盔甲,将那一直藏于怀中的兵符给拿了出来,放到了自己脚下不远处的一处草丛里,对那一直注视着他动作的凤莱笑说:“东西爷就放在这里,打赢了爷你就可以拿走,若输给了爷,爷也会将他赏给你…”说着,他的视线一下转到凤莱的下身细细地眯起眼来!
凤莱一听气得狠狠咬咬银牙,他啐了葛自炘一口,清雅的脸上一片残红。不等葛自炘说完,提了利剑飞身刺了过来又与葛自炘缠斗在一起。只是凤莱十分狡猾,时不时的闪身就要去抢那草堆中的兵符,葛自炘也不是傻瓜,围着那兵符四周就是不离开半步,只与凤莱在一个圆圈的范围内打斗拼抢。长乐公子 第一部 潋滟篇(平实小虐剧)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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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自炘正觉得逗弄这个狡诈公子十分得趣,又见自己的队伍根本不用自己操心。因此就只用了八分力与凤莱缠打。时不时还得空摸凤莱的细腰、俏脸一把,直把凤莱给逗得气急败坏,丝毫没有了最开始装做的那样冷静与清傲。
正‘玩’的开心,突然发现自己后防线上的狼烟四起,接着就是告急的号角吹响。葛自炘反应的快马上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中了别人的计策了。先是‘美人计’,接着是‘暗渡陈仓、吊虎离山’,最后再是这‘瓮中捉鳖’。他回过头恶狠狠地盯住凤莱,眼内杀机骤然而生。
凤莱一见狼烟起号角鸣,就哈哈狂笑起来。他与兄长筹划两月的计谋终于得逞,虽然知道那一千偷袭士兵无法打败葛自炘百万大军,可也能大挫燕军的气势,长其昭国的威风。从一开始的‘议和’就已经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了。可怜燕军还一直以为能够真的‘议和’成功。
凤莱见葛自炘想脱离他的缠斗返回军营,立马紧紧逼住他不让他脱身。
“你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我们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死士,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见人杀人,遇佛斩佛’!”
葛自炘心里焦急,又听凤莱如此形容,恨不得马上插了翅膀飞了回去主持大局。只是他往左走,凤莱的剑就挡在左边,往右边动,凤莱的剑又阻在了右边。几个回合下来,倒是凤莱掌控了全局。
葛自炘心里不想杀了凤莱,觉得自己一生戎马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让他又念又恨的人,有些舍不得下手的。只是现在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个小人儿偏偏缠住他不放,让他心内是急得冒烟。他暗自咬舌,若再不杀了凤莱,只怕还要缠个一时半刻,到时候延误了战机,那他可就犯了滔天大罪了。
想到这里,葛自炘终于狠了狠心,大刀又是刀刀刚猛,招招霸道起来。果然,不到三十招,凤莱身小力弱就招架不住了。知道自己的免死令已经被这人从心中解除,凤莱只有咬牙硬扛,同时放了手上的信烟招呼同伴前来相助。
彼时,凤莱的同伴就跟住他们身后,因怕跟的太近被葛自炘怀疑,只与凤莱约了危难时求助的讯号。这时瞧见凤莱求救,也就立即奔赴过去。
葛自炘正打的起劲,突然视线里又蹦出三个黑衣人立于凤莱一边。他当下更加兴奋,只想快点解决了眼前这些人好赶回大营去,因此举了钢刀架与肩上做出了拼死一搏的姿态。
三个黑衣人加上凤莱战力马上倍增,葛自炘一开始以一敌四还能勉强应对,时间一长,疲态就显现了出来。他与那四人又打到了黑水河边,看到血红的河水,忽然想到此前自己发的那个誓,那个不将凤莱攻下就死于黑水河的誓言让葛自炘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玄乎起来。
难得真的是天要亡他葛自炘?葛自炘心下这样想到,又觉得自己就这样莫名的死了太狼狈,恶狼一样的盯了正大喘气的凤莱,自己中意这个小子,又被他弄到这样的地步,怎么也要拉了他一同赴那阴曹地府方觉得解气。于是他只顾往凤莱身上招架,一边地狱恶鬼般低笑,一边挥刀朝凤莱杀去。“美人儿!爷带你一起下黄泉!”
或许是被葛自炘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暴戾之气所震撼,那三个帮手也是连连抵挡不住葛自炘的步伐,见葛自炘只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凤莱身上,也有一个大胆的从后面去袭击他的。只不过,那葛自炘如同疯魔了一般,被人从后面砍了一刀也毫不停步,只挥了大刀“刷”地一下,将后面那人拦腰砍断。他的眼睛片刻也不放开凤莱,凤莱如同见了从那阴间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在葛自炘的注视下,边吞口水边胡乱耍剑自卫,一时间也被这人如此强大的执念给吓住了,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正在这时,凤莱的同伴有一人掏出了一个小瓶,狠狠击碎摔在地上之后就有一股奇怪的臭气散发了出来,凤莱与葛自炘几乎同时倒地,而那两个人却因服了解药没有反应。
一见葛自炘倒地不起,四肢僵硬不得动弹,凤莱就“咯咯”笑了两下:“杀。。。。。。杀。。。。。。”他想说话,却连自己的舌头都僵硬起来,无法完整的说出口。
“公子放心,定会杀了此人以绝后患!”
葛自炘也感觉自己浑身迟钝,虽然思考未变缓,却是再也说不出话做任何动作的了。
早知道这样,他怎么也不会发那样一个誓言的了。葛自炘眼前一片灰暗,只睁大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黑衣人对着葛自炘的胸口举起了长剑,葛自炘只看到那剑尖闪着寒光,在那寒光下落的瞬间,他认命地闭了眼睛。
“将军!你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叫声与嘈杂的声音一下子传了过来,把正要行凶的黑衣人吓了一大跳。
他们两个站立着的人马上蹲了下来,四处张望。
只见不远处有一些草丛四处晃动,又有几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来人已经不远了而且人还不少的样子。
“公子!有援兵到了。我们先撤退吧!突袭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如此情况实在不允许与正规军再起冲突。”
凤莱心有不甘,他躺于地上看向那不远处草丛里露出的一角黄布,想叫黑衣人过去拾了起来。无奈黑衣人也是草木皆兵,丝毫没有注意到凤莱的眼神。他二人一人抱了凤莱的身体,一人低低伏下四面掩护,护着凤莱沿着黑水河就往下游集合点奔去。
凤莱急得冒汗,可是他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被人给扛在肩上连递个眼神都无法被人看见。他一直死盯着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直到那东西在他眼底一点一点的消失。
葛自炘拣了一条命来心中是长叹了一口气。他躺在那里等着有人来救他,可惜一刻钟过去了也没人靠近他。他知道自己中了昭国的“七日觉”,这东西只要沾得一丝丝就能让人僵硬七日,问题是他躺在这里若是无人及时救他,七日不吃喝也会要了他的命的。
葛自炘在心里骂自己手下那些笨蛋,都这么近了竟然找寻不到他。他仔细聆听却发现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会吧!不会是那些笨蛋寻不到人就打道回去了吧。
葛自炘躺在草堆里,仰望着天空,现在已经快天黑了。天一黑,那些野兽可就要跑出来了。难道他堂堂大将军最后竟葬身于野兽的口中?
头顶上忽然一团黑影挡住了葛自炘的视线。背对着光线,葛自炘无法看清楚来人的面貌。那人先是立于葛自炘的脑袋后面,又转到了他的身边。这次,借着夕阳最后一抹余辉,葛自炘总算是看清楚来人是谁了。
他之前的小宠物…潋滟!
潋滟穿着不知从哪具尸体上扒下来的昭国士兵的军装正一脸平静地看着葛自炘。他带着孔燕从大火烧起来之时就一直藏于西营大门附近,见大多数人都赶去正前方防御水中昭兵,正是难得的机会。只是苦于西营大门处还是有士兵把守,一直不敢乱动,等待时机。二人一直隐忍了一个时辰,直到昭军突袭队撞开西营大门,见人杀人。幸亏他们两个藏的深未露面才躲过一劫,待到昭军一路杀光过去之后,他二人才偷偷摸了出来,顺着空荡的大门逃出军营,在黑水河边扒了两具死尸身上的衣服换上之后就一直躲在这附近茂密的草丛中,等待夜晚来临之后好上路。
怎料到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潋滟与孔燕躲在那处还未喘上一口气,就发现不远处凤莱公子和三个黑衣人正与葛自炘缠斗在一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葛自炘倒地的那一刻潋滟还是有些担心。因此想了个蠢笨的法子,与孔燕一起晃动草木,制造了一些嘈杂的动静。幸而他自小学唱曲的,声音也颇有些变化,愣是两个人扮作了十来个人的声音,将那些黑衣人给唬住了。也算他俩幸运,如果不是黑衣人也处在高度紧张中未曾好好探明敌情,他俩的小命只怕也早就没了。
现在,潋滟一脸平静的看着葛自炘。葛自炘倒觉得有些奇怪,任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潋滟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更加想不到刚才救了他一命的就是潋滟。
“快回去叫人来啊!你救了本将军,以后本将军定然重重封赏于你!”葛自炘不顾去多想其它的事,只向潋滟挤眉弄眼想传达这些讯息。
“哥哥!我们为何要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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