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什么?!!”燕筑山的舌头无法直起,因此听起来含含糊糊像个‘大舌头’。
“父亲!咱们被困在城里了!九城城门上都挂了皇族和精甲大军的军旗了。。。。。。”大儿子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燕筑山拼命的咬紧牙关,试图控制住自己脸上还在抖动的皮肉,他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子毅力,硬是将自己的舌头给伸直了。“儿!儿啊!”他狠狠地紧了紧大儿子的手。
“在!”大儿子也几乎快要紧捏着他的手。
“儿。。。。。。必、必要时、时。。。。。。杀、杀了为。。。。。。父。。。。。。”他不想被抓住之后经受‘凌迟’或是‘分尸’的酷刑。
大儿子听了这话几乎快要痛不欲生了。
“还。。。。。。还有多、多少。。。。。。兵?”燕筑山摇晃着脑袋想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人马。
大儿子环顾了四周,几波冲击后,跟在他们战车附近的不过两千来人的士兵。但他又在怎么忍心告诉自己的父亲。
燕筑山见自己的儿子不答话,心中便有了数了。
“儿。。。。。。儿。。。。。。”他还想再说话,只是他的意识很清醒,但是舌头又开始激烈的颤动了。他想为自己和儿子谋求生路。但此时还有谁能救他们呢?他大喘着气息,脑子还在不停的运转着。
能逃出生天?谁?谁曾在燕珑回父子手下逃出生天的?谁?燕筑山突然睁大了眼睛,朝着虚空大喊了一声——“谢聿桢——”
就如同神迹一般,打从街角传来了一阵懒洋洋地回应声,“谁啊?谁在叫我?”
如同惊弓之鸟的这帮人抓起武器一致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燕筑山借助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街角处,那一身软盔甲漫不经心的谢聿桢的脸。他心中一阵激动,伸出一根手指来抖来抖去指向街角。
“哟!这不是侯爷吗?怎么?皇位抢着来?”谢聿桢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讥讽着燕筑山。—— —— ——
燕筑山的大儿子暴怒着想跳起来,却被燕筑山一把抓住,死死不松手,他们存活的希望便在这一人身上,如何能在此时同他翻脸?
“药!药!”燕筑山张开嘴催促军医再给他些提神醒脑的药丸。军医确实有些为难,“主上!这药不是治疗您的病症的,不可多吃啊!”
“药——”燕筑山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坚持一定要吃药。
军医摇头叹息着又往燕筑山嘴里丢了两颗药丸。燕筑山吃了药之后,挣扎了一下子,舌头又伸直了。“谢、谢王爷!”谢聿桢优雅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走上了燕筑山的战车,站到了他的旁边,俯视凝视着他。“侯爷!真可惜呢!你带了那么多兵竟然一点成就都没做出来,真是无能得很呐!”
“谢聿桢!休得侮辱我父亲!”大儿子义愤填膺的喊叫着。
“是、是老夫的错!老夫、老夫应该请、请王爷。。。。。。领、领军1”
“老爷子!好听话谁都会说,你变成现在这个下场才说这话,无非就是想叫我拉你一把不是么?”谢聿桢眼中带笑的看着燕筑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其实,就个把人出城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我凭什么要帮你?”
“谢聿桢——你是来落尽下士的吗?”大儿子也呲牙咧嘴的吼叫着。
“誓、誓言。。。。。。”燕筑山断断续续的艰难地说着,他是想提醒谢聿桢,当初他们可是定了誓约的。
“侯爷早就把咱们的誓约忘却了,这个时候突然又想起来了?啧啧!”谢聿桢一副不再相信他的神情。
燕筑山哆嗦着伸出手,“王、王爷!”却是双手合十做了个祈求的姿势。
谢聿桢眼底的笑意消失了,他定定的看着歪眼斜嘴如一滩烂泥一般的垂死老人,突然叹了口气,“看在侯爷如此可怜的份上,我就拉你们这一把!不过,我要侯爷的家传的‘玉树金花’作谢礼,如何?”
燕筑山眼中闪过一丝的怒意。姓谢的是在趁火打劫,但此时他又能如何?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大儿子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盯着燕筑山。燕筑山不得不眨了下眼。
“逃了出去便将宝物送上!”大儿子连忙开口道。( )
谢聿桢‘哈哈’笑了笑,“侯爷当我是傻的吗?‘玉树金花’如此贵重?侯爷举家出动不可能不带着他。侯爷便不用舍不得了,人命还是比器物重要的不是?”
大儿子见谢聿桢不相信自己,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真不在咱们身上!父亲昨夜便将家传宝物托付给我。我儿今晨便带着东西出城去了。”
谢聿桢“噢?”了一声。随即笑了开来,“原来如此啊!”他不在提那宝物之事,堆起满脸的笑容朝着那两父子说道。“若想逃出去,由此可开始,你们便跟我的身后听我的指示吧!”
精甲大军驻扎在九城门外。另有一队五千人的骑兵踏着冰雪气势汹汹的开进了帝京城内。巨大地动静不多时便让整座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一消息。老百姓们不同前两日局势不明时那般战战兢兢了,有些胆大的开了门缝、窗缝往外张望的。
毕竟还是皇威慑人。正规精甲军所过之处,看到那高高飘扬的‘腾龙族’,百姓们不知不觉的屈膝下跪,一派臣服之相。
谢聿桢领着这群被吓怕了的残兵在街巷中穿来穿去。往南城边上撤退。两千多人说少也不少,走起来也是很大一队人马。
不知是不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谢 桢真是有经验。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竟然没有遇上任何的追兵。
燕筑山在战车上,拼命地睁大眼睛盯着他们前面的领路的谢 桢。他想,果然他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人跟沙场上出生入死过的是不同的。若是今次他不那么多疑,一路拉着谢聿桢,会不会情形便会大大的不同呢?
他仰望着头顶上的天空,天上灰压压的一片云正在滚动漂移。身下的车辙一圈一圈的转着,压过雪地‘咯吱咯吱’的响着。
意气风发而来,灰土灰脸而去!他想自己这可恶的一生,眼角边不由自主的涌出老泪。这世上难道真有刻苦努力也争取不到的东西?老天。。。。。。他真的很勤奋、很用心了。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惨淡的模样?
燕筑山心头跌宕起伏。突然眼皮上一点冰凉,他看着昏黄的天,从天上飘下来点点细小的雪花来。
“落。。。。。。雪了。。。。。。”燕筑山慢吞吞的从干裂的嘴唇中都出这样三个字。
“父亲——”大儿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哽咽着声音将燕筑山的身体直了起来。
“父亲!咱们很快便能出城的,咱们退入山中,他们追不上咱们的。。。。。。咱们回家乡。。。。。。栋儿、梁儿还在家乡等着咱们。。。。。。”
长乐公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马车转过这条长长街巷。大儿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栋儿?。。。。。。栋儿?。。。。。。”片刻之后,带着绝望的声音再次颤抖着响起。
“爷爷——”
“爹——”
空旷的大街上传来了两声年轻人颓废无力的声音。
燕筑山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打起精神来。他惊了惊神依偎在自己儿子的怀里,奋力的睁大眼珠往前方望去。
黑压压的一片铁甲寒光。
铁蹄之前跪着两名普通百姓装扮的年轻男人,正是燕筑山家族留下来的两支血脉,他的长孙和幺孙。
那两个男人此时正抬起泪眼迷蒙的四只眼,巴巴的望着街角的方向,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燕筑山脑中有一根玄一下断掉了。他僵硬着脖子把眼珠一点一点转向谢 桢的方向。
谢聿桢十分无辜的摆摆手,“哎呀!看来要投降呢!”
燕筑山猛地一口气没提起来,“扑哧”几股黑色血自七窍同时喷出,他指着谢聿桢“你。。。。。。你。。。。。。你骗、骗我!”
谢聿桢扭头淡淡一笑,“侯爷!做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既然你一开始都不相信我了,那就该坚持到底!就像我一样,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侯爷哦!”
燕筑山的渗透弹动了两下,暴突着眼珠,突然头一偏活生生的气死了。
“父亲——”大儿子埋首燕筑山的胸前嚎啕大哭起来。
鹅毛般大雪再一次从天上飘散了下来。
谢聿桢骑在战马之上,侧脸静静的看了一眼燕筑山。此时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在看着以往自己的感觉。
人生短短数十载,得到的和失去的从来都是一样多的。为了那虚华的帝王梦,赔上了数以万计的生命,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何必呢?但愿来生,你能有一场美梦!
燕筑山闭眼的一瞬间做了一个极其短暂却美好的梦他梦到自己的大军一路横冲直撞攻入帝京,与燕珑回和燕崇南交战在一起。双方互有损伤。然后战况突然急转而下。因为他的手下误打误撞在一处名叫‘长乐街’的地方抓到了那位被流言蜚语缠身的‘艳妖’父子。
有了那两个妖孽在手,燕珑回和燕崇南竟然不敢轻举妄动了。就连皇帝的精甲大军都不敢踏入皇城一步。
燕筑山胁迫燕家父子三个‘禅位’。那三个竟然为了那一大一小两个妖孽妥协了。
随即圣旨下达,他燕筑山光明正大的成为了皇位的继承人。9**6
奉天神殿上,他将那一大一小两个妖孽架上火堆,企图烧死他们。无数百姓争相观看。大火燃烧之后,燕珑回、燕崇南和燕崇北三个不顾一切投入火海,随即一片金光闪烁,那四个大的一个小的在一片红光笼罩之中化成了无形,百姓们高声叫好庆祝妖孽除去,而他则登高一呼,摇身变作大燕的正统皇帝。。。。。。
柳扶摇在混沌墙上无声无息的观看燕筑山的美梦。若不是他,也许这个梦有些会成真也不一定。只是可惜了!你不是适合的君主啊!柳扶摇轻轻地摇了摇头一拢袖子将虚空中飞舞着的几颗光球收入了自己的的怀中。那些是燕筑山的七魂三魄。这人的执念太强不愿离开人世,若不收他早晚会酿成一个祸害。
“你便在我的轮回门中修行一段时日,待除去一身戾气之后再去排队轮回吧!”他将那几颗光球以手心捧着放在自己的唇下轻轻一吹,那光球便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消失在了混沌墙中了。
燕崇北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带着一小队人马朝着’长乐街‘飞奔而去。战马嘶鸣一身停在了‘长乐街’的牌坊下后,他毫不在意的看到了另外几匹马和几个人。
有谢聿桢、玄 、两个,自然还有燕珑回、燕崇南两个。
他们五个人五匹马排成一排立在‘长乐街’前,各自的眼底都是一阵急切的神情。
燕珑回带头打马,‘长乐街’门口长年驻扎的士兵一见这些人的装扮心中便打突突。但出于责任心有两个还是架起了长枪,“大燕律例:官兵无文书信物不得骑马带刀进入长乐街。各位军爷!若来寻乐子,还是晚间再来吧!今日城中戒严解除了,晚上定是热闹非凡的。”
燕珑回皱起了眉头,望了望其他几个?怎么着?他们那么像**客吗?
燕崇北跨马上前,颇不耐烦的说道:“让开!”
士兵被燕崇北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给吓退了半步,“各位军爷!国有国法!军爷们还是遵从律法,下马解刀再行入内。”
谢聿桢瞥了一眼他们,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亮在了士兵的眼前,“这个如何?”
那两名士兵如何不认得金牌上的金龙图腾,即刻在地上跪了下来。
燕崇北绞着两条眉毛:“姓谢的!你!”那金牌是给他紧急时刻用的,他竟然为了进花街而轻易亮出?
“东西摆着不用不是浪费吗?”他轻轻地俯身下来,头冲着那两名士兵小声说道“咱们是奉皇命办事来的!注意封口噢!”
那两个士兵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燕崇北恨不得把这个败坏他名声的谢 桢给狠狠地撞到墙上去。燕珑回轻轻地咳嗽一声“走吧!还在这处等着什么,咱们不是等不及了。”
等不及?那两个士兵睁大眼睛互相观望了一眼,心中想着:这几位爷还真是生猛! —— —— ——
战马驮着那五个飞驰入街。幸亏这还是大白天,花街里没人在白日里出没的,战马一路带着他们往‘赏菊楼’奔了过去。
小龟靠在大门悠悠闲闲的打着瞌睡。其实他是宁愿到自家狗窝里躺着睡的,只是方才大总管特意叮嘱了,叫他开了前门在门上守着,说今日有贵客会到。
贵客?小龟仰起头来拍打着嘴巴打了个慵懒的大哈欠。手一放下便听到门外有马蹄声响起,以他的经验这马定是朝着他们家大门跑来的。于是小龟连忙掀起厚重的毡毯把头探出去张望了一下。
果然有几匹马停在了他们家门前的大榕树下。看那样子还是军爷呢!小龟吞了吞口水?这莫不是总管说的贵客?
谢聿桢和燕崇南熟门熟路的在前面领路。他们两个互看一眼,各自给对方一记大白眼,说来以往他们两个可算是着花街的常客——两个花心王爷呢!
小龟如何不认得他二人的风姿。在看清了脸面之后,小龟忙打起帘子点头哈腰的招呼道;“二位爷!二位爷好久没来咱楼子了!”他一时还没意识到其中一位爷在外的眼中早已是个‘死人’了。他只是按着习惯招呼着客人。
贵客领进门,还不待他们问自家的爱人在何处,就听到小龟高声呼喊道:“来客咯!春光、夏河、秋夜、冬雪。。。。。。”
只听着几声‘咚咚’响,打从四面的楼梯上冒出来各式各样的公子小倌儿来。呼啦啦,这些热情的公子们涨澜的水般一波一波涌了过来,将那五个男人给困在大厅中央,动弹不得。
亥 被吓住了。他手足无措的举起双手,口中嚷嚷着:“住、住手——”
谢聿桢则淡淡的望着这么多热情洋溢的美少爷们,半举着手一动不动随波逐流。
燕崇南先是随意看了一眼,随即看了一眼,随即马上想到了天红和凤菲,于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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