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传- 第4部分

　　　　周三、边四闻言，顺从地跟着戚尽善的身后回转而去，他们一边走，一边唱道：“盼娃娃，是蛤蟆；肚儿圆，似南瓜；盼娃娃，呱呱呱；长个脑袋似西瓜；盼娃娃，呱呱呱，走起路来直蹦达……”

　　　　娇玲边哭边骂道：“你们这些横行霸道的王八羔子，无故打人，不得好死。”然后，啜泣着抚摸着盼娃的脸道：“娃哥哥，疼不疼？”

　　　　盼娃仰着紫青的脸，咧咧大嘴，摇摇头，伸手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然后，伸出食指，弯成小勾，在她鼻子上轻轻地一刮，“呱呱”地叫了一声，傻傻地笑着。

　　　　娇玲会意，知道是他逗自己开心，便破涕为笑。

　　　　又过了几天，娇玲与盼娃又相聚在青龙潭边，这次，娇玲不仅带来了好吃的，而且还专门带来了书包。盼娃似乎对书很感兴趣，一把抢在手里翻看。娇玲道：“娃哥哥，你不会说话，可以识字，如果认得字，我们说话就可以写出来，利用写字对话，你说好不好？”

　　　　盼娃高兴地点点头。

　　　　娇玲从他手里拿出书来介绍道：“这是《百家姓》，上边记载着所有人家的姓氏，你听好了，我念给你听，赵钱孙李，周五郑王……”。

　　　　盼娃也跟着“呱呱”地叫了几声，似乎是在跟着念，却把个娇玲乐翻了天。过了一会儿，他要过书本，看了一遍，再把书合上，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熟练地写下了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一行字，令娇玲惊叹不已地道：“娃哥哥，你好聪明，要是你能读书识字，用不了多久，绝对能中头名状元。”

　　　　盼娃笑笑，点点头，表示赞同。

　　　　从此，娇玲相隔几天就到青龙潭教盼娃读书识字，盼娃不负所望，很是争气，几乎是过目不忘，一遍即会；没过几天，娇玲所学的字，都被他牢牢地熟记在心了。

　　　　这一天，正当两人在练习写字之时，戚尽善、周三、边四三人又出现在他们面前。娇玲惊恐地道：“他们又来了，你还是跑吧。”

　　　　盼娃摇摇头，双眼直视他们。只见三人手中各自握一把长竹竿，竹竿的顶端绑着一跟锋利的铁锥，闪闪发光；腰里别着一个竹篓，旁若无人地猫着腰，瞪着眼睛，紧盯着前方的一个青蛙慢慢靠近。只见戚尽善将手中的竹竿猛力一刺，青蛙的肚子立即被穿透，蹬着四条腿，“呱呱呱”地叫个不停。戚尽善缩回竹竿，将青蛙抓在手里，右手掏出锋利的匕首，“噌”地一下将青蛙的身子割下，将两条大腿上的蛙皮一撸，剩下两条鲜白的大腿肉来，扔到腰间的竹篓里，其动作干净利索，麻利娴熟。再看青蛙上段身子，肠子外露，鲜血直流，两条前腿胡乱抓挠，瞪着血红的眼睛，“呱呱”地叫个不停，样子惨不忍睹。

　　　　娇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起身厉声说道：“你们好残忍，活生生的青蛙被你们残杀，天理难容，还不罢手？”

　　　　戚尽善挺了挺肚子道：“什么天理啊，难容的？好吃才是天理，这么肥的蛤蟆腿，放在油里一炸，再放上盐和辣椒面，香死人，我一顿吃五十条蛤蟆腿还不够呢，你休得管闲事，妨碍我穿蛤蟆，有你好看的。”

　　　　“呱呱呱”。周三也串住一只，同样利索地将其一刀两断，将蛙皮撕下，扔进竹篓里。盼娃见状，义愤填庸，瞪着一双大眼睛，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过去，然后，一把夺过周三手中的竹竿，放在腿上，“咔嚓”一声，断为两截，随手扔在地上。

　　　　周三的斗鸡眼斗在一起，半天没有分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万没想到平日里只有挨揍的盼娃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将自己的竹竿断为两截，这不是在太岁爷头上撒尿吗？他定了定神，惊讶地道：“癞蛤蟆，你竟……竟敢将老子的竹竿折断？老子穿蛤蟆，碍你什么事了，你找死啊？”

　　　　戚尽善、边四也被眼前的事态弄得呆了一呆，等他们反应过来，便靠近周三，威胁盼娃。边四上前一推盼娃的肩膀道：“癞蛤蟆，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要想死，早说一声，我一杆子将你当成大蛤蟆穿了，扒了你的皮，炸着吃。”

　　　　盼娃喘着粗气，瞪着眼睛，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竹竿，如法炮制，断为两截，扔在一边。娇玲生怕盼娃再次挨打，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道：“娃哥哥，别招惹他们，咱们走。”

　　　　“走？说得轻巧，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大蛤蟆，誓不为人。”戚尽善上前一把抓住盼娃的衣领道。

　　　　“他妈的，反了天了，揍死这个癞蛤蟆。”边四说着，举起手中的竹竿，劈头盖脸地向盼娃打来。盼娃不躲不闪，伸出左胳膊，用力一档，然后伸出右手抓住竹竿，用力一掰，“咔嚓”一声，断为两截。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盼娃抓住戚尽善的双肩用力一提，举过头顶，“扑通”一声，扔进青龙潭。周三、边四见状，哪能善罢甘休？相互对视一眼，举拳向盼娃打来。盼娃见来势凶猛，不躲不闪，伸手来了一个“顺手牵羊”，借力发力，一下子将二人扔到水潭里。这一下可好看了，三人在水里犹如旱鸭子一样拼命地扑打水面，样子极其狼狈。盼娃还不解恨，一个飞跳，跃入潭中，抓住戚尽善，按入水下；然后再把周三、边四次第拖入水下；待一个露头，再按在水下；就这样，反反复复，来回折腾了半个时辰，三人早已精疲力尽，气若游丝。

　　　　娇玲则在岸上活蹦乱跳地叫个不停：“打得好，淹死他们，好好整治这几个无赖，对了，别淹死他们了……”

　　　　盼娃见三人停止了挣扎，软弱无力地浮在水面上，知道早已精疲力尽。便依次将他们拖上岸来，放在一边。然后坐在娇玲身边观看三个落汤鸡的惨相。娇玲走到三人跟前，一脚踹在戚尽善的屁股上道：“你还敢杀青蛙吗？说，还杀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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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元宵节小姐赏灯
　　　　第6章、元宵节小姐赏灯

　　　　戚尽善喘着粗气，吃力地摇摇头，显然，早已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娇玲又踹了周三一脚道：“你们还敢欺负盼娃吗？”

　　　　周三摇摇头。

　　　　娇玲又踹了边四一脚道：“你还做坏事吗？”

　　　　边四也摇摇头。

　　　　娇玲数落道：“今后你们要是再杀青蛙，再做坏事，再欺负好人，就将你们扔到青龙潭里喂王八，淹死你们，还不快滚，快滚，对了，这件事回家后不许告诉大人，要是让我知道了，淹死你们，快滚。”

　　　　三人见状，吃力地爬起身来，跄跄踉踉地逃之夭夭。

　　　　娇玲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满心欢喜，脸上绽出胜利的微笑。少顷，她转过身来，深情地望着盼娃道：“你真行，打得好，我好开心啊。”

　　　　盼娃咧嘴一笑，不言不语。

　　　　娇玲若有所思地道：“你这么有力气，怎么前两次他们打你，你不还手？”

　　　　盼娃捡起地上的树枝，在地上写道：无赖，杀青蛙，该打。

　　　　娇玲嗔怒地雷了他一拳道：“只有杀青蛙才打他们啊，你气死我了，上两次人家欺负你，打的你那么凶狠，你却不还手，害得人家为你担心害怕，今后人家再欺负你，我才懒得保护你呢，不理你了。”说完，气呼呼地扬长而去。

　　　　这年深秋的一天，天气骤然变冷，原本体弱多病的梅姑得了伤寒，不仅浑身发烧，不住地咳嗽起来；虽然盼娃熬药医治，但还是卧床不起，不见好转。娇玲闻知消息，便带着一个大包袱前来探望。一进门便道：“姨娘的病好些了么？”

　　　　盼娃摇摇头，抬手指了指里间。

　　　　娇玲走将进去，见梅姑盖着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便坐在床沿上道：“姨娘，玲儿来看您了。”

　　　　“是玲儿啊。”梅姑连忙坐起身来道：“这么冷的天还来看我，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没事的，我不冷。”娇玲关切地道：“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昨天盼娃给我抓药的，今天吃过两次了，怎么就是不见好呢？”梅姑道。

　　　　“估计再吃几幅就会好的，慢慢静养一些时日吧。”娇玲掖了掖被子道：“本来我娘也来看您的，只是因为我爹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只好让我先来了，改日再来看您。”

　　　　“有劳你娘挂心了，玲儿，你回去后，告诉你娘，姨娘是老毛病，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让她放心便是，不要再来看我，大冷的天，冻坏了身子，我可不依。”梅姑道。

　　　　“嗯。”娇玲应了一声，随手打开包袱道：“我娘让我带几件东西来，这是我娘为娃哥哥做的棉袄、棉裤，这是鞋子……”

　　　　“唉！”梅姑叹了一口气道：“又让你娘费心了，每年都是为盼娃做棉衣棉裤，哪年是个头啊。”

　　　　“不碍事的，姨娘的身体不好，我娘身体好好的，这就叫做能者多劳，嘻嘻。”娇玲说完，从包袱里拿出几个小红布包到：“我娘让我给您带来了一些补品，这是人参、这是犀牛角，还有鹿茸，这是燕窝。”

　　　　梅姑推辞道：“玲儿，你还是拿回去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一个老太婆子怎能消受得了？还是拿回家让你娘用吧。”

　　　　“怎么消受不起？难道这些东西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用吗？依我看，您老人家才正好用上呢，不然，我娘也生气。”娇玲嗔怪地道。

　　　　“唉！”梅姑又叹了口气道：“你娘的这份恩情，我什么时候才能报答呀。”

　　　　“姨娘，您怎么与我娘一样的毛病，总是念叨什么报恩呀报恩，娃哥哥救了我的命，让我怎么报恩？还给他一条命啊？都是一家人，还那么客套，絮叨个没完，烦不烦。”娇玲嗔怪地道。

　　　　“好好好，姨娘不絮叨了再絮叨，让我的宝贝女儿生气了，姨娘病不死，也会心疼死的。”梅姑抓住娇玲的手道。

　　　　娇玲嘻嘻一笑，转怒为喜地道：“这还差不多。”

　　　　娇玲又与梅姑谈论了一些时候，便起身告辞，梅姑让盼娃相送，二人来到青龙潭。娇玲道：“娃哥哥，昨天我爹娘说我也老大不小的了，今后不能与男孩子一起玩耍了，更不让我进学堂了，要我在家绣楼里呆着，等长大了嫁人。”

　　　　盼娃微微一笑，捡起一个树枝，在地上写道：“应该如此”。

　　　　娇玲惊异地望着盼娃道：“爹娘也不让我与你见面的，怕人家知道我一个女孩子家与一个丑陋的男人来往，会说闲话的，你说该怎么办？”

　　　　盼娃用树枝点了点“应该如此”四个字。

　　　　娇玲望见，焦急地道：“难道你不想我？”

　　　　盼娃在地上写了一个“想”字。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娇玲手里。娇玲抬眼一看，见是一颗晶莹剔透，大如葡萄的珍珠，上边系着一条红绳子，惊喜地道：“这么大的珍珠呀，好漂亮。”说着，爱不释手地欣赏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在我想你的时候看看珍珠，是不是？”

　　　　盼娃点点头。

　　　　“亏你想得出，算你有心计，其实……”她没有说完，早已羞涩地满面桃花，情不自禁地转身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攥得紧紧地，然后，神秘叵测地道：“你猜我手里攥的是什么？”

　　　　盼娃摇摇头，咧嘴一笑。

　　　　娇玲展开拳头，递了过去。盼娃接在手里，低头一看，脸上笑开了花，只见手心里是一颗鸡心玛瑙项链。

　　　　娇玲道：“其实，我早就想送你一件礼物的，只是没想到你我想到一块去了，并且还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这样好了，我们分别有了对方的礼物，想念的时候，相互看看。”

　　　　盼娃闻言，不住地笑，不住地点头。

　　　　娇玲将珍珠项链递给盼娃道：“给我戴上。”

　　　　盼娃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然后，娇玲也给他戴到脖子上。娇玲又说了很多话，不觉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娇玲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与盼娃分别。

　　　　这年元宵节，青龙寨的百姓为了祈求新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家家户户参与闹元宵。场面十分热闹。有舞龙灯、舞狮子、俳高跷、划旱船、玩杂耍等项目，精彩纷呈；烟花爆竹，五彩缤纷，震耳欲聋。挂灯笼，猜谜语，令人百思凝结，叹为观止；到处呈现出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

　　　　人群中出现一高一矮的两个妙龄少女，只见稍高一点的少女长得：稍胖一点显得丰腴，稍瘦一点，显得苗条，而是不胖不瘦两相宜；柳叶眉，弯如钩月；丹凤眼，顾盼流彩；灵巧鼻，垂露欲滴；樱桃口，嫩如花蕊；瓜子脸，颜如凝脂；乌亮发，轻柔飘逸；真可谓沉鱼落雁之貌，羞花闭月之容。再看稍矮一点的女子长得，体态丰腴，面如桃花，红唇齿白，丰彩怡人。二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左顾右盼，欣赏着元宵节的热闹场面。

　　　　稍矮一点的少女道：“小姐，咱们到那边看花灯吧，肯定有灯谜。”

　　　　小姐赞同地道：“好的，听你的。”

　　　　两人犹如燕子一般地来到一条街上，只见那里挂着一串串红灯笼，有方的，有圆的，有转的；上边画的花鸟草虫，神灵人物，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灯谜，一行诗句，几句童谣，便道出一个令人难忘的结果来，不仅测试一个人的学问深浅，更重要的还是测绘一个人智慧的方式。两人挤进人群，观看灯谜。只见一盏方形红灯笼上写着一个灯谜：奇怪奇怪真奇怪，头上长出胡子来；解开衣服看一看，颗颗珍珠露出来。

　　　　二人念了一遍，只见小姐开口道：“兰花，你说这谜底是什么？”

　　　　兰花低头敛手，凝思百结片刻，欢喜地道：“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