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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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缘劫-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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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蕊看着她,出乎意料地平静:“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只是,不要再骗我了,别在让我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

“相信他一次,求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英霞啜泣着,跪下来。

寒蕊静静地转过头去,幽声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力对他好的,毕竟,都活得不容易……我做一个妻子该做的,只是,除了爱……”

英霞擦着眼泪,从院子里出来,刚要上马车,红玉追了出来:“等一等。”

英霞停住,转身看着红玉。

红玉正让管家往车上装两口大箱子,英霞奇怪地问:“什么呀?”

“公主说,你才回来,也没带什么钱,但就算新上任,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红玉说。

英霞望着箱子,出神半天,忽然长叹一声,说:“谢谢你了,红玉。”

“这是公主的意思,跟我没关系。”红玉硬邦邦地回答:“你是小姐,又是知府夫人,不用跟我一个丫头说谢谢,受不起。”

英霞脸色有些尴尬,却仍说:“谢谢你帮我哥。”

“那也该他谢我,跟你有什么关系?!”红玉的回答很冷漠。

英霞并不见气,只软着口气:“烦劳你再帮帮他吧。”

红玉定定地看她一眼,直通通地答道:“我帮不了!”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英霞怅然地望着她远去,黯然神伤。真的无法挽回了吗?谁能解开这个结呢?

新婚第二夜。

夜色暗了下来,平川静静地坐在书房里,等待。

她今夜,会来吗?象往常一样,端着那碗甜羹?或者,她再也不会来了——

/》    门轻轻地被叩响,那小心翼翼,一听,就是她来了。

他如释重负,兴冲冲地起身,双手将门拉开。真的是她,端着托盘,站在门口。他满心欢喜地笑着,感觉心跳得厉害,就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寒蕊走近书案,轻轻地放下蒸盅。

平川微微一笑,她却扭头要走,他一下,就拖住了她的手腕。

“将军,”她正色道:“只要你在家,我就会替你送甜羹,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只不过是我在还你当年的人情而已。”

他怔怔地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她陌生的表情,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可是,他不放手:“你是不是,立意要做一个妻子该做的所有?”

“是。”她爽快地回答。

好吧,他一字一顿,轻声道:“给我一个孩子。”

她愕然片刻,微笑道:“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在难耐的等待中,度过了三天。终于,红玉请平川去前厅。

一脚踏入前厅,平川大吃一惊!

一溜美女,一字排开,粗略一数,十个有多。寒蕊坐在堂上,满脸微笑地望着平川:“将军选吧,只要是你喜欢的,都可以留下。”

“你干什么?”平川梗着脖子问一句。

“纳妾啊,”寒蕊轻笑道:“将军不是想要孩子么?只要肯下功夫,几个是不成问题的,用不了多久,这院子里,一定会热闹许多。”

他的脸一忽而沉了下去,袖子一甩,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公主……”红玉小心地开了口,从前厅回到房里,寒蕊是双眉紧皱,一声不吭。

“公主,将军不高兴了呢。”红玉麻了胆子说:“我看将军不想纳妾。”

寒蕊望了红玉一眼,眉头纠得更紧。

红玉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觉得,将军说想要孩子,是想,想要你生……”

“胡说些什么?!”寒蕊白了红玉一眼。

“你想想吧,”红玉嘟嚷道:“我就是这么理解的。”

“你别来烦我了,他就是想跟我生,不也是为了把我栓牢了,好更加保险,”寒蕊说:“不行,我做不来。”

“你做不来?”红玉悻悻地叨叨一句:“那当年,不知是谁把自己剥得只剩下肚兜,望他跟前送呢……”

“别提了行不?!”一说到当年的糗事,寒蕊好不尴尬,她喝一声,制止了红玉,忽一下,面上又露出喜色:“有了!”

夜深了,寒蕊还坐在桌前等待,红玉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过一会,又探头去望书房,反反复复,没法安宁。终于,她一跺脚,说话了:“公主,我觉得太冒险了,将军一定会生气的……”

“也许吧,”寒蕊默然道:“也许,就成了,以后……也就都会顺理成章了……”

红玉瞪圆了眼睛望着寒蕊。

寒蕊平静地说:“将军是壮年,又想要个孩子,这样的方式,也许,他不会想到拒绝……只要他态度不那么强硬,珍然该知道怎么处理的……”

红玉依旧瞪着两眼,望着寒蕊。

寒蕊不再说话,默默地,转过头去。

“公主,”过了许久,红玉忽然开口了:“你真的愿意,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吗?”

寒蕊的背影依旧沉默,一动不动。

“你骗不了我的,你心里还是有他的!”红玉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别把嫁给他当成是为了救他一命的借口,你会愿意为了救其他人的性命而嫁给任何一个男人吗?!”

寒蕊的身子轻轻地震动了一下,但她,还是什么也不说。

“你是不愿意承认,还是不敢再爱?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红玉几步上前,转到了寒蕊的正面,对着寒蕊的脸,认真而固执地问道。

“就连他爱你,你也不敢去相信,公主!”红玉大声地喊道:“你连再试一次的勇气都没有了么?你曾经的勇敢呢?你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公主么?!”她多么希望,能喊醒寒蕊啊。

可是寒蕊,还是那么平静地坐着,安静地望着红玉,只是眼底,浮现起那样淡淡的一层水意,但不过是瞬间,水意就彻底散去,她还是那样,沉静的模样,仿佛身旁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公主,趁现在还来得及,把珍然叫回来……”红玉说:“你和将军……”

寒蕊轻而坚决地摇了摇头:“该发生的,都会发生,对于我来说,什么样的结果都不重要……”

红玉“扑通”一声双膝着地:“公主!他是你的驸马,你们可以是幸福的一对,为什么要把到手的幸福,弃之一旁呢?”

“他不是我的,我想要的,也不是他,”寒蕊幽声道:“红玉,起来吧。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半点都由不得人的……”

红玉凄然地望着寒蕊,眼睛一眨,泪水滑下。

书房里,灯灭了。平川睡下,依旧是辗转反侧。记不清已经度过多少个这样难以成眠的夜晚了,那些无法与人言的心事,总是在这个时候全然涌现。他平躺着,借着不太明亮的光线,望着床顶。

此时此刻,寒蕊在干什么呢?

他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了正房的那张大床,寒蕊躺着,乌黑的发柔顺地散开在枕头上,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有着粉色的光晕,她的眼睛闭着,睫毛安静地平铺开来,一动不动,她淡红的嘴唇,还是有些扁扁地抿着,就好象,她还在梦里为谁微微地生气和伤心。

你还在,因为我而生气和伤心么?

平川一阵心酸,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寒蕊的影象倏地不见,他的耳边,却又传来了她的轻笑:“平川……嘻嘻……平川……”

他的心,陡然间酥软。

什么时候,你还可以这样地唤我?

过往一幕幕地回现,他悲伤着,甜蜜着,忽然,听到门页一声轻响!

贼?!

不——

身为军人的敏锐,他一下就从细微的声音中分析到了许多的讯息。从举止的声响判断,是个很熟悉房间摆设的人,从脚步的移动判断,这该是个女人……

女人?他的心顿时一紧,母亲?不,这不是母亲的脚步声,而且母亲已经很长日子下不了床了。红玉?她没有这样出现的理由。那……

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会是……寒蕊么

脚步正在小心地往床边靠拢,虽然还含着忐忑,却目标明确。

他的心就快要跳出嘴里了。

寒蕊,这么晚了,熄了灯,来干什么?

是因为他拒绝了纳妾,她终于相信他是爱她的了吗?是的,她不是傻瓜,她知道他想要个孩子,她明白他不要纳妾,她终于懂得了他的意思,他想要的,是他和她的孩子。

脚步停在了床边,然后,他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她,在褪去衣裙。

他猜对了。

此时此刻,平川百感交集。

她为什么,用这样的方式?是他曾经给她的伤害太深,所以她失去了从前的自信,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敢肯定自己的贸然相邀会被接受。她之所以没有名正言顺地召他过去,是怕他拒绝。她悄悄的来,就是被拒绝,也可以用黑黑的夜色,来掩护自己的尴尬。她变得如此的小心,越来越小心,是因为,她对他没有把握,越来越没有把握。

我怎么会拒绝你呢?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再也,永远,都不会是从前了。

他的心颤抖着,狂喜着,等待着,因为他知道,她的下一步,将是悄无声息地,躺进他的被子。

果然,帐子被轻轻地掀了起来,一个人,小心地,斜坐在床边,迟疑了片刻,她终于,鼓起勇气,滑进了被子,瑟缩着,靠过来。

出其不意地,他一侧身,抱住了她。她似乎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却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了状态,坦然地,回抱着他。

“心心……”他饱含着深情,温柔地唤道,一边,抱紧了她,用炽热的嘴唇探向她凉润的肌肤。没有什么话语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他只想,用这样的一个称呼,来倾注他对她满腔的爱意,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更适合用这个称呼了,他用他最喜欢的方式,用最独特的声调,呼唤自己最爱的女人。

“唔……”她也许有些吃惊,却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蛇一般地缠过来。

就快吻到了,他鼻子一抽,这是什么味道?不是她身上那独有的香味!

他倏地睁开眼睛,意乱情迷一扫而光,猛地把这女人往地上狠劲一推,厉声道:“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

寒蕊踏进书房的时候,灯已经全部亮起,平川穿着白色的中衣,黑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地上,跪着一个衣裳不整的女子,缩在床角下,气不敢大出。

屋子里,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仿佛战争一触即发。

红玉偷眼看了寒蕊一下,又看一眼平川,勾下头去,用袖子遮住脸,正想笑,猛地寒蕊正声道:“红玉,替珍然把衣服穿好,带下去休息。”她一抬头,正好看见寒蕊正瞪着自己,知道是刚才偷笑的意图被发现了,赶紧一吐舌头,飞也似的把地上的衣服给珍然裹好,带了出去。

这前脚刚一安顿好,后脚立马飞奔,直窜到书房边上,趴在窗缝上往里瞧。

尽管平川压抑的怒气漂浮得满屋子都是,但屋子里还是红玉离开时那么安静。

最后,还是寒蕊说话了:“将军让管家去叫我,就是这事吧?人已经带走了,夜也深了,明天将军还要去营里,早些休息了吧……”

眼看寒蕊拔脚就想走,红玉哼了一声,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果然,平川说话了:“人是你带来的,连个解释也没有?!”

虽然平静,却是暴风雨的前奏。红玉不禁替寒蕊捏了把汗,早说不行了,公主非要做,这下好了,看怎么收场!

“既然将军不喜欢,带走就

是了,别生气了。”寒蕊今天倒是难得的见风使舵,这会她只想脚底抹油,别往枪口上撞。平川是真的恼了,这后果,她也承担不起。

“知道我会生气,还送过来?!”平川的怒气,一点即发。

“我也是一片好心,将军年纪不小了,该有个孩子了,再说,婆婆大人也说,郭家要开枝散叶……”寒蕊陪着笑脸,小心地说:“上回那些女孩子,可能人品是差了点,所以你不肯纳妾。这次找了珍然,我也是猜你会喜欢……”

“你认为我喜欢,我就会喜欢?我凭什么喜欢她?!”平川低吼一声。

寒蕊脸色一紧,讪讪道:“我知道,将军是个用情专一的人,虽然不是她本人,可是珍然我也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的,总体来说,已经有七、八分象了……能够达到这样的境地,已经很难得了……”

“那我是不是要跪地磕头,向你谢恩啊?!”平川冷冷地哼一声。

完了,平川要爆发了,我的公主,这个时候,你千万别做声就好,可别又发傻气啊。红玉硬着脖子吞了一口唾沫,往寒蕊看去。

“那倒不用……”用珍然来代替修竹,虽然不是修竹,好歹已经很象,而且自己也费了心。寒蕊压根就没想到平川是在说反话,她还实心实意地以为,平川只是不喜欢假的,还是想着真的修竹。当即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喜欢就算了,改天我找到修竹,再亲自登门去说,尽可能达成将军心愿……”

完了……这里红玉还没叹完,那里平川就厉声打断了寒蕊了话:“你有完没完?!”

“我会尽力的……”寒蕊被平川这一吼,吼得慌了神,忙不迭地解释道:“是……是……我早几天找过她的,她有顾虑……也是我笨,不太会劝,不然,也不用珍然来替……”

这下是真的完了!

红玉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这个公主啊,哪壶不开她提哪壶!

“闭嘴!”找个象修竹的珍然也就算了,居然,她居然真的亲自去找修竹,试图把修竹劝过来做妾!一贯让他抓狂也就算了,这种事情她居然也如此地自作聪明!平川终于忍无可忍了,咆哮起来:“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寒蕊吓得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也不管了……”

平川余怒未消,恶狠狠地,瞪过来。

寒蕊脚都软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只想着往门边靠,一措身就可以逃出去。眼看门框在即,就可逃出生天,寒蕊真是喜出望外,才一起势,猛地手臂被重重地捏住,朝里一带,郭平川凶神恶煞的脸就逼近了过来:“你惹了一大堆的麻烦,想说走就走?!”

“我已经道过歉了,也下过保证了……”寒蕊脸都吓白了,磕磕巴巴地说:“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不!我要的不是井水不犯河水!

寒蕊的眼里,是平川因为盛怒而变形的脸,可是那脸上的眼睛,却那么悲伤地望着她,直望到她的心里,试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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