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里的鱼- 第10部分

　　我刚到镇上念初中时，寝室里一个同学有台小录音机，经常咿咿呀呀地唱，我经常凑过去听。这个同学说：“你不能白听，我只有两盘磁带，都听厌了，你去买一盘来，我们一起听。”

　　我想也是，不能白听人家，就到街上去买磁带，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盘，这盘磁带就是罗大佑的专集，我买他纯粹是因为这盘磁带最便宜。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罗大佑。

　　我很快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唐思圆圆的脸红仆仆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乌黑的头发象瀑布一样披在肩上。发现我在看她，不好意思把头低下，我忙把头转过去，不安的问：“和你一起买票的女孩怎么没来？”

　　唐思低着头说：“她今天出团，没时间。”

　　我不解地问：“什么出团？”

　　“她是导游，今天带团出去了。”

　　“对了，你现在哪里上班？”

　　“和她在一个单位，旅行社。”

　　演出开始了，开始几个出场的演员我都不熟识，但身边的一些小女孩大声尖叫着。唐思也站起来大声喊叫，又唱又跳。

　　罗大佑唱了两首歌，其中一首《光阴的故事》是我最喜欢的，我激动地几乎要流泪，跟着大声的唱：“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日的落阳……”。

　　我为见到罗大佑而激动，为亲耳听到他歌唱而激动，更为见到了唐思激动。

　　演出结束，我把唐思送回家。路上我们互相知道对方的手机号码，唐思叫我以后发短信。

　　第二天上班，我还沉醉在昨天的歌声中，不一会脑海里就出现唐思的影子。感觉到我是最幸福的，原来我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心里想的很容易就得到。

　　文燕很奇怪我的样子，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我感觉浑身不自在。我拿着手机，想着如何给唐思发第一条短信。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唐思的短信发过来了。我连忙背过身去，翻看短信。短信是这样写的：“你昨天的样子很好笑，象‘孔已己’。”

　　我象一只小鸟展翅飞翔，云端离我很近，阳光那样温暖，我掠过高山、河流，在一片茂密的大森林上空回旋。

　　在我天马行空地想象的时候，文燕拍了一下桌子说：“张瓜，你想啥呢？”

　　我一下子从天上回到地上。没理文燕，马上回短信说：“你昨天也很疯狂。晚上睡的好吗？”

　　这短信发出后就石沉大海，我又连续发了几个还是无回音，心里很着急。有人说女人的眼睛是最毒的，你心里有一点变化她都会捕捉到，文燕看着我，表情很诡秘。不知为何，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晚上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焦急的等着。突然铃声响了，我激动不已，一看来电号码，才知道是文燕打来的。文燕叫我到大房子去，我不愿意，说头晕，想早点睡觉了。文燕不愿意，非要我过去。我很不耐烦，就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可理喻，我要挂电话了。”

　　文燕厉声说：“你敢！”

　　我也大声说：“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就把手机关了。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昏黄的灯光温柔的撒在房间里，可能在哪个角落里有老鼠吧，弄出烦人的声响。我知道这个地下室里有很多小动物，它们和我和平相处，互不打扰。

　　大约到晚上十一点，有人来敲我的门，我疑惑着打开门，文燕站在门口。

　　我问道：“你怎么来了？”

　　文燕没理我，径直往屋里走。我拉住她又问一遍：“你怎么来了？”

　　文燕挣脱我的手，坐在床上哭着说：“你越来越狠心了，敢挂我电话。“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心一下软了，不知怎么安慰她。我握着文燕的手，想跟她说该结束这种关系了。文燕一下子抱住我，吻着我的嘴唇，我被她充满诱惑的气息打动，把她抱的紧紧的。我们倒在床上，熟练地脱着彼此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

　　文燕还是大声喊叫，我连忙捂住她的嘴，俯在耳边说：“小声点，这里到处漏风，别给过路的人听见了。”

　　文燕笑了，娇声说：“听见又怎样？”

　　“听见多不好，人家会说张瓜在干啥勾当。”

　　文燕嘻嘻笑着，说道：“那现在你在做啥勾当？”

　　“啥勾当？还不是让你舒服的勾当。”

　　“你不舒服吗？”

　　“舒服，我在你身上体会到了做男人的雄风。”

　　说完我使劲动了起来，文燕抿着嘴，控制自己不要叫出来，猛然她紧紧搂住我，在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我翻身站在床边，瞪着文燕问：“你干吗？”

　　文燕捂着嘴“咯咯”的笑着，笑得乳房都在颤抖。

　　“你是条疯狗。”我摸着肩膀说。肩膀上有几颗发红的牙齿印记。

　　文燕半笑半严肃的说：“看你以后还挂我电话不？”

　　我生气的抓起裤子要穿上，文燕一把给我夺了去。我伸手说：“给我！”

　　文燕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在怀里，我趴在她柔软的身体上顿时忘了肩膀上的疼痛。

　　文燕在我耳边说：“张瓜，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没回答。文燕接着说：“我知道你厌倦了和我在一起了。想离开我是不是？”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手轻轻地抚摩文燕的胸脯，在她额头上亲一口说：“我们这样不明不白，没有结果的。”

　　“我不要结果，我们也不可能有结果。我只想在我想你的时候能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以后要谈恋爱的，会有心爱的女孩子，但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们是最和谐的。”

　　“我也不愿意离开你，但我不能保证以后。”

　　文燕把身子侧了一下，好让我更顺手抚摩她的胸脯。

　　“我不要你离开，也离不开你，不否认我就是为了性，就为了和你作爱，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让我快乐。”文燕哭着说：“你在我身上也很快乐，我感觉得到，我们不要分开，永远不要分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说的有道理。我们都是性的俘虏，是欲望把我们征服了。我是那么留恋文燕的身体，那是透着成熟和诱惑的身体。我感觉欲望在拷问我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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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里的鱼　（13）
十三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给唐思发了个短信。到了下午才收到回音，心里也塌实了许多。我跟唐思说晚上请她吃饭，唐思说这几天很忙，快到年底了，再加上是千嬉之年，旅游的人突然多起来，看星期天有没有时间。这几天我有事没事都给唐思发短信，唐思也偶尔给我发个笑话，一到这时，我都笑得合不拢嘴。文燕的眼神也不那么奇怪，我也去她大房子，我们在一起时和以前一样，只是唐思的影子始终在我脑海里。

　　下午快下班时，齐部长叫大家晚些走，有个种子公司老板请我们吃饭。下班后我们分别坐出租车到了酒店，这个老板已在酒店等着了。齐部长给我们做了介绍，老板姓王，是内蒙古的，专门跑农资生意，他想借助我们的销售网点推销他们的种子。我们刚坐下，王老板拿出几个准备好的信封分别递给大家。大家心照不宣地揣进兜。饭后，回到寝室把信封打开，里面有四百块钱，我即高兴又害怕。一会儿，文燕来电话叫我过去。文燕穿着内衣给我开门，我问她信封里钱的事，文燕说有啥大惊小怪的，时下就流行这个，再说他也不是白给我们，我们要帮他推销种子。

　　到了星期天，唐思答应出来吃饭，叫我到她上班的地方等她。我在旅行社的马路对面等了一会，唐思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我问：“怎么星期天还上班？”

　　唐思拍拍胸脯，喘口气说：“业务太火了，吃了饭还要继续。”

　　我说：“那快点找地方吃饭吧，别耽误你。”

　　唐思今天一身牛仔打扮，挎着黄色仿皮小包，头发披在肩上，风一吹来，头发自然的飘起来。画着淡淡的装，眼睫毛翘起，粉嘟嘟的小脸上，镶着水灵红润的嘴唇。

　　唐思把我带进一个饭店，我们一人点了两个菜。我吃不下饭，很想和唐思说话，但又不知说啥。唐思吃的很快，我问她吃好了吗？她点点头，我们一起往旅行社走。到马路对面，唐思说：“今天对不起，太仓促了，下次找个空闲的时间我请你。”

　　我说快回去吧，迟到了不好，回去我给你发短信，有空就回我。

　　回来后，给唐思发了短信，就给肖光锐打了个电话，他办公室说肖光锐下乡了，晚上才回来。自从肖光锐当乡长以来，我们一直没联系过，我心里想现在人家当官了，把我忘记了吧。晚上肖光锐来电话，说回来后看见来电显示，就打过来了，没想到是我打的。他说这段时间太忙了，农民还很穷，他想抓紧时间给他们做点事情。还提醒我留意一下有什么好的农业项目，给他们乡提供信息，我应承了下来。

　　接完电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人家都很忙，就我一天无所事事，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无目标的混日子。

　　就快过元旦了，新的世纪就要来临，仿佛每个人都很激动。我买了台电视，电视上连篇累牍的报道各地将要怎样庆祝新世纪的来临。省城的中央广场架起了倒计时种，二十世纪最后的一个晚上，我和唐思还有很多人在这个广场上等着新世纪来临。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逝，大家静静的等待，新世纪的钟声敲响，人们欢呼起来，唐思和我挨得很近，身上的香气扑入鼻息，我忘情地握着唐思的手，那一夜，我们恋爱了。这一夜，我们相拥，共同展望新世纪。

　　天快亮的时候我和唐思依依不舍地分开，回去的路上，嗅着手上的留有的味道，风已经开始刺骨，我却感不到冷，浑身暖融融的。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街走着，想跟所有人说：“我有心爱的姑娘了，她那么美丽，那么乖巧，我将用一生来呵护她。”

　　元旦这七天假，我天天和唐思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但随着我们相互了解，吵架是很自然的。我们经常会为一些小事吵的难分难解。

　　一天为了一句话，和唐思吵了一架，唐思哭着跑回去了，我也没拉她，到了晚上很后悔，觉得生气不值得，就给唐思发了个短信。但等了一会没回我，就给她打个电话，她也不接，我开始着急了，就到她住的地方，在她楼下给她打电话，还是不接，发短信告诉她我已经在楼下了，要她下来。等了很久，还是没音信，想上去找她，犹豫再三，还是不上去的好。唐思和两个同事同住一间屋，上去一个男的怕影响唐思。这是个冬季，风吹的“呼呼”地，前几天下的雪还没化完，虽然有点阳光，但已经是傍晚，阳光不那么温暖。我紧紧地抱着胳膊，来楼下来回的走着，过了一会，我又给唐思打电话，还是不接，我开始生气了，就发了个短信说：“我走了，你既然这么狠心让我一个人在楼下等这么久，我不会原谅你的。”

　　发完短信又等了一会，我跺着脚准备走了。唐思从楼里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手揣在衣兜里，嘟囔着嘴，显然还没消气。我走过去，也不理她。两个人就这样站着好一会，唐思说：“没事吧，没事我就回去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衣服说：“我等了这么长时间，说一句话就走？”

　　“那你说话啊。”唐思仰着脸，满脸怒气。

　　我看她生气的样子，心里想笑：“我主要是来看看你，既然你没有事，我就走了。”

　　我是想吓唬她，看她着不着急。这一招还很管用，唐思着急了，轮到她抓住我。

　　“你敢走。”

　　我故意拽衣服，做出要走的样子说：“有什么不敢的，走了又能怎样？”

　　“你走试试？”

　　轮到我下不了台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记得念书时班上有个同学经常换女朋友，有同学就问他有啥诀窍，这个同学就说：“追女孩子的诀窍只有一个，就是只要撕下脸皮，就能天下无敌”。现在我只有撕下脸皮了，笑着说：“我不走，怕了你行不？”

　　唐思还是生气，松开我的衣服说：“上去坐吧，外面太冷了。”

　　“不好吧，你同学不说吗？”

　　“说什么说，她们还不是经常把男朋友带回来。”

　　我跟着唐思上楼，到了门口，唐思敲了两下门说：“姐姐们衣服穿整齐点，我带了个帅哥来。”

　　唐思话音一落，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进来吧，我这形象正好勾引帅哥。”接着就是哈哈大笑。。

　　我脸都红了，跟唐思说：“我不想进去了。”

　　唐思瞪了我一眼说：“她们开玩笑的，你真的想看人家还不给你看。”

　　唐思推门进去，屋里有两个女孩子坐着吃零食。唐思给我们作了介绍，个子高的叫杨兴梅，有点胖，说话声音很却很小，和她的身材很不相称。矮一点的叫吴敏，很活泼，一进来她就上下瞅我，说：“哟，真的是大帅哥噢。”

　　我马上变成大红脸，局促的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唐思把吴敏推开说：“看自己的男人去，看别人的要收钱。”

　　“多少钱？我给。”吴敏边笑边做出掏钱的样子。

　　唐思推攘她两下，叫我坐在床上，杨兴梅拿两颗糖给我。我坐着很不自在，那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开我玩笑，我坐不住了，就说：“我回去了。”

　　唐思说：“坐会嘛，又没有什么事。”

　　吴敏一本正经的说：“爱人同志要留你在这过夜呢。”

　　唐思冲过去把吴敏脖子掐住说：“你这张臭嘴，我叫你说，我叫你说。”

　　吴敏难受的笑着，杨兴梅朝我吐着舌头，我站起来说：“我还是走吧，天快黑了，下次再来玩。”

　　唐思松开手，吴敏抱着脖子咳着说：“死丫头，典型的重色轻友。”

　　唐思跟我出来，到门口说：“等一会，我进去换衣服送你下楼。”

　　我在门口等着，里面又是一阵打闹，唐思把头发梳整齐了，穿了件羽绒服出来了。